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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內訌

  呂義還真舍不得殺了馬超龐德這兩個猛將。如果能夠降服馬家,無論是增強自己的實力還是震懾羌胡,穩定西域,都是極大的助力。

  但是他也有個底線,所有的兵馬,只能對自己一人效忠,決不容許將領擁兵自重,遍練部曲。

  偏偏馬騰再三表示愿意割地請和,卻依然不肯徹底歸順,這就有些讓呂義頭痛了。

  回到中軍大帳,呂義又是咬指頭又是扣腳丫,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也沒有想出什么太好的解決辦法,終于頹然的發現,出謀劃策,決勝千里,自己真不是那塊料啊。

  還是沖鋒陷陣才是自己的強項啊。

  趕忙就是派人,把賈詡等人找來商議對策。更是大倒苦水,西涼本就人才不多,殺了一個成公英,呂義感嘆了好久。

  再死一個馬超龐德,那絕對是極大的損失。也不符合他原本攻打關隴的目的。

  聽著呂義倒苦水,賈詡卻是呵呵一笑,成竹在胸的笑道:“主公勿憂,馬騰如今,無非有三種打斷。避我鋒芒,遠走西域,此上策也。聯絡羌胡,占據險要以待變,此中策也,死守武威,以待我軍,此自取死路,一戰可擒,下策也!”

  張松也點頭,丑臉上露出詭異之色,對呂義道:“主公,你明日不妨約那馬騰交馬會語,假裝與馬騰商議割地之事情,只有拖住馬騰半日,韓遂生疑,我們就可用計!”

  “就這樣?能行嗎,那韓遂似乎也不是簡單之輩啊?”

  呂義咂摸著嘴,有些擔心的問道,面色更是有些古怪,感覺這法子怎么那么耳熟啊。似乎在哪里見過。

  “主公你就放心吧,我等三人出馬,還斗不過那韓遂嗎?”張松自信一笑,更是拍著胸脯砰砰響。、

  呂義一想也對,韓遂就一個人,自己這邊可是三個人,就不信干不過那韓遂。、出于對賈詡三人的信心,呂義馬上決定,跟馬騰好好的說道說道。

  更是派人去給馬騰送信,商討明日雙方會面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馬超的騎兵,才剛剛回到聯軍的軍營,正黑著臉,把并州軍拒絕講和的事情告訴馬騰。

  呂義的要求講和的使者后腳就跟了過來。更約定馬騰明日見面一談。搞得聯軍眾將看著馬超的眼神怪怪的。

  要不是馬超是馬騰的兒子,聯軍的猛將,恐怕就有人要懷疑馬超是否謊報軍情了。

  繞是如此,馬超也差點氣的吐血,想當然的以為自己被呂義給耍了,大怒著就要殺出去找呂義算賬。

  馬騰趕忙攔住,可怒火沖天的馬超哪里是馬騰攔得住的,最后馬休馬鐵抱腿,龐德馬岱抱手,才是把暴怒的馬超給攔了下來。

  馬騰又是苦勸,要馬超以大局為重。西涼軍現在可輸不起。暴怒的馬超才是漸漸的壓抑住怒火,恨聲道:“呂子誠怎敢小覷我?他不是要交馬會語嗎?明日我雖父親前往,正好結果了那廝!”

  “孟起不可莽撞啊!并州軍中也多有猛將!”馬騰嚇了一跳,趕忙搖頭拒絕,若是殺了呂義還好,若是殺不成,盛怒的并州軍,可不是目前的聯軍能夠抵抗的。

  馬超冷笑了一聲,臉上露出傲然之色,沉聲道:“并州軍中,除了那趙云,其余人等,我有何懼,不過父親放心,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會出手的!”

  韓遂也是目光閃爍,慫恿馬騰道:“兄長,若賢侄真能殺了呂義,并州軍不戰就可瓦解,孟起真有把握,我們不妨也幫襯一下!”

  “這,好吧,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能一擊必殺,千萬不要勉強!”馬騰一聽,也有些心動,告誡了馬超一番,就派人去向呂義報信,答應明日會面。

  可是并州軍連續斬殺馬騰使者,一聽說又要派人去送信,聯軍士卒誰都不愿意去。最后還是馬騰強迫一個小卒,前去送信。

  送信的小卒一臉的驚恐,但在刀劍的威脅下還是無奈上馬,悲憤的去了。

  只是呂義現在卻沒心思殺使者了,聽說馬騰派人回信,趕忙命人客氣的請了使者進來,又好酒好肉的招待了一番,才是打發出去。

  那送信的小卒只覺如在夢中,什么時候兇殘的并州軍那么好說話了?趕忙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發現果然沒死,頓時興高采烈的跑回去復命了。

  一日無事。

  第二天,按照雙方的約定,該是呂義與馬騰談天說地,不對,應該是討價還價的好日子。

  一大早,呂義就是穿著重鎧,走出軍帳。

  只是才一出軍帳,就是嚇了呂義一跳,就見到軍帳外面,站滿了殺氣騰騰的甲士,其中高順站在最前面,后面兩個親兵,竟然是楊昂楊任兩兄弟!

  “主公,請上馬!”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牽著烏云駒前來,呂義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差點沒笑死過去,看著馬夫打扮的泠苞問道:“你怎么成了馬夫了?”

  泠苞卻是滿臉鄭重,大聲道:“回主公,軍師說那馬超勇力非常,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都要隨行保護!”

  “哈哈哈,馬超雖勇。難道本將就是花架子嗎?都給我滾回去領兵去!”呂義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禁哭笑不得,趕忙喝退眾人,只是讓高順跟在自己身邊。

  眾人還想再勸,呂義直接拍了拍烏云駒的馬頭叫道:“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

  諸將一想也是,軍中誰的馬能夠跑過烏云駒啊,大家純粹是瞎操心了,都是各自換了衣甲,該干嘛干嘛。

  高順與孫觀則是領著三千陷陣士,跟隨在呂義身后,開始陸續走出軍營。排開陣勢。

  對面的馬騰早就來了,身邊跟著馬超龐德,韓遂躲在軍卒中間不敢露面,只是雙眼陰毒,滿臉仇恨的看著呂義。更是暗暗的祈禱馬超能夠一擊必殺。

  若說這里誰最不希望講和,那就是韓遂莫屬了。可韓遂也知道現在不是他報仇的時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口氣,他忍了。

  “高叔,我們過去!”

  排好了軍陣,呂義帶著高順,一起緩緩的朝著對面走去。對面的馬騰看到,也對馬超點點頭,父子兩心照不宣,極有默契的一起上前。

  “哈哈哈….呂賢侄多年不見,可是瘦了許多!”有著馬超保護,馬騰根本不怕呂義暴起發難,兩人交馬,一開口就是先聲奪人,顯得很是豪邁。

  呂義卻更愿意認為那是倚老賣老,更不記得與馬騰見過,只能敷衍道:“本將與馬將軍曾經見過嗎?”

  “呵呵,賢侄是貴人多忘事啊!董太師在世的時候,老夫與你叔父,還是同僚呢,曾經一起作戰過!”

  似乎想到了以前的風光事,馬騰很是感慨的說道。、

  呂義哈哈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是已有所指的道:“馬將軍以為本將為何變瘦,實在是心有西涼諸將,不能早擒,以此為瘦!”

  這話聽著可太刺耳了,馬騰剛要發笑,笑聲就是堵在嗓子里怎么也冒不出來,馬超更是雙眼露出兇光,狠狠的瞪著呂義,偷偷的策馬想要靠近。

  就在這時,高順冷哼了一聲,雙目冷冷的盯著馬超的小動作。強如馬超,都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趕忙扭頭看向高順,眼中露出一絲驚異,訝然問道:“這是何人,呂將軍不介紹一番嗎?”

  馬騰也是皺了皺眉頭,大家都是武人,彼此一接觸,都是感覺到各自的不好惹。若只是呂義一人來,馬騰自然不懼,可身邊多了一個絲毫不弱于呂義的高順,馬騰的心中頓時一沉。

  馬超也是破有顧忌的看著高順,又看了看笑瞇瞇,仿佛完全沒有防備的呂義,最終打消了襲殺呂義的念頭。收斂了心中的殺氣。

  馬家父子的氣勢變化,呂義一絲不漏的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笑,馬超固然很強,他不是對手,可是馬騰也不見得本事多好,只要高順纏住馬超,呂義有信心,三十合內,斬殺馬騰!

  不過這不是他此來的目的,順著馬超的話頭,也給高順使個眼色,讓他不要妄動,隨即笑指著馬超道:“此乃本將最倚重的大將,高順!”

  “莫非是統領陷陣營的高將軍?”馬超聞言一驚,隨著并州軍東山再起,越打越強,高順的陷陣營,也是名聞天下,西涼靠近益州,馬超更是聞名久矣。

  “馬兄也知道高將軍嗎?”呂義假裝驚訝的問道。

  馬超卻是神色忌憚,朝著高順一拱手道:“聞名久矣,今日一見,高將軍名不虛傳!”又是看了眼不遠處肅容而立的三千陷陣士,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是煙消云散。

  馬騰心中也跟著嘆氣,知道呂義早有準備,于是開始認真商談起和割地的事情來。

  呂義也不客氣,直接道:“金城以東,所有土地,全部歸我所有,金城以西的土地,每年的賦稅我要一半!”

  “一半,呂將軍,你這要求有點過分了!”西涼本就貧瘠,一半賦稅,無疑在聯軍的心口挖了一塊肉。馬騰感覺難以接受,馬超更是氣差點又要動手。

  “反正我就這個條件了,戰火是你們挑起的,若是你們不愿意,那我們接著打吧!”反正也沒指望真的跟馬騰和談,呂義自然要獅子大開口,他也不怕馬騰不答應。

  比起灰飛湮滅,只是失去一半賦稅,就能得到喘息的機會,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

  果然,馬騰只是猶豫了片刻,就是咬著牙點頭道:“好,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了,只要你撤軍,今年的賦稅,我們立刻奉上!孟起,我們走!”

  大出血了一次,馬騰肉痛無比,唯恐呂義趁機又提出什么過分要求,扭身就要回去。

  “且慢!”賈詡的計策,是要自己跟馬騰說半天話呢,這才剛開口,呂義怎么會讓馬騰走了,趕忙叫住。

  馬家父子的神色都是一怒,以為呂義并不滿足,還要繼續敲詐,。馬騰氣的想吐血,沒好氣的問道:“呂將軍還有什么吩咐!”

  “呵呵,吩咐不敢當,本將只是看馬兄身上的鎧甲不錯,十分欣賞,馬兄,這件鎧甲,不知道你在哪里買的啊?”、

  接下來的時間,馬騰父子充分領教了呂義的啰嗦程度,先是詢問馬超的盔甲,然后扯到鐵匠上面,說是最近鐵匠稀少,供不應求,話鋒一轉,又是談到今天的天氣。

  馬騰父子聽的云里霧里,好幾次想要打斷告辭。呂義話鋒又是一轉,開始詢問馬騰的發家史,馬超的內衣是什么顏色。差點讓暴躁的馬超當場暴走。馬騰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

  偏偏他們不能,畢竟和談還要看呂義的臉色,馬騰唯恐觸怒了呂義,只能是耐著性子,陪著呂義亂吹,等到呂義說到笑話的時候,時不時還要陪著干嚎兩嗓子,表示自己也笑了。

  一邊的馬超,則是拉長著臉,黑的如同黃承彥騎著的小黑驢,額頭上青筋突突亂跳,幾次都是忍不住要扭頭離開。

  但是當事人痛苦不堪,后面觀看的韓遂可就不那么想了,遠遠的,他就看到馬騰與呂義有說有笑,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有想太多。

  可是三人一聊起天,就是沒完沒了,是不是還能聽到馬騰的歡笑,馬超的肩膀,也被呂義猛拍了幾下,韓遂的眼中,馬上就是露出狐疑之色。

  李堪也感覺有些詭異,湊到韓遂面前問道:“韓將軍,你說他們再聊什么?”

  “我怎么知道,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問問就知道了!”韓遂目光閃爍,看了一眼李堪,不動聲色的慫恿道。

  連續說了半日,呂義一直說的口干舌燥,算算時間,估計也說了有半日了,才算是放過了馬騰父子,拱手道:“今日與兩位一談,本將很是愉快,改天約個時間,我們接著再談!”

  “好說,好說,若是有空,我們一定與將軍再聚!”

  馬騰父子早就被呂義說的頭昏腦脹了,見到呂義終于停止了交談,馬超更是高興的差點哭出來。趕忙策馬,飛身跑回軍中。

  馬騰也恨不能快走,還得跟呂義客套幾句,約定過幾日送來供奉,也是撥馬狂奔回軍中。

  見到馬超父子歸來,韓遂趕忙迎上去,李堪心直口快,趕忙問道:“兩位將軍,那呂賊跟你們說了什么,為何這般久?”

  “別提了!不知道為何,那呂義拉住我們亂說一氣,老夫到現在,還有些頭昏腦脹!”馬騰滿臉的晦氣,不住搖頭道。

  馬超也是心有余悸,發誓下次打死也不跟呂義碰面。

  “真的只是閑聊嗎?”

  韓遂眼中疑惑更甚,卻不好多問,只是目光閃爍的看看馬騰父子,又是看著遠處離開的呂義。

  雖然隔得很遠,呂義敏銳的直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聯軍之內,隱隱的有人在窺視自己,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知道肯定是韓遂無疑。

  回到軍營,他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找來了賈詡法正與張松三人,直接問道:“三位軍師,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跟那馬騰寒暄了半日,接下來你們又有何計策?”

  賈詡微微一笑,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冷芒,拿出一封書信交給呂義,笑道:“韓遂為人多疑,今日見主公舉動,定然心中不安,但這還不夠,還須此信,把他逼入絕境才是!”

  呂義點點頭,拿起那封書信一看,第一眼還覺得沒什么,這就是一封普通的書信,表明自己化解與聯軍的恩怨,顯得很是平常。

  可是呂義知道,賈詡拿出此信,定有深意,趕忙再認真看了一遍,只是這一看不要緊,呂義感覺腦袋瞬間發麻,有一種驚心動魄感覺。

  “主公以為如何?”看到呂義變色,賈詡卻是微笑著問道。

  “好,很好!我就不信,看到這封信,那韓遂不會狗急跳墻!”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呂義趕忙命人把書信密封,送入馬騰軍營。

  使者拿著書信,飛快的跑去聯軍軍營送信去了。

  而此時,馬騰才剛剛返回軍營沒多久,正與韓遂李堪慶祝和談成功。雖然代價極大,可是馬騰相信,只要給他時間恢復元氣,遲早能把西涼重新奪回來。

  只有韓遂,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李堪也是沉默了許多。顯然也不相信馬騰今日只是與呂義談天說地。

  等到呂義的書信送來的時候,李堪更是立刻表示,要先看一遍那封書信。對此馬騰雖然有些不悅,為了表示自己沒有私心,還是讓李堪拆開了書信。

  李堪仔細看了一遍,心中的擔心終于是放下不少,臉上也露出高興之色,笑道:“太好了,看來這次那呂義總算是答應和談了!”

  “哈哈哈,只要我們聯合起來,那呂義也要顧忌一二!”和談成功,馬騰自然也是高興萬分,這意味著他不但保留了實力,還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韓遂也要過書信,看了一遍,發現這卻是一封呂義與關中諸將和解的書信,似乎真的要跟馬騰劃界而治一般。

  可是韓遂到底有些才智,并州軍一向強勢,豈會作出養虎為患的舉動,趕忙又是看了一遍。

  只是這一遍,韓遂就是臉色劇變,心中發涼,背心更是冷汗涔涔。

  “岳父,你怎么了?”

  看到韓遂表情不對,胡王冶無戴有些關心的問道。

  “老夫沒事,可能是喝多了!”韓遂目光閃爍,神色卻是不住的變幻,看到馬騰父子不注意,偷偷的拉住李堪到僻靜處道:“李將軍,我們死到臨頭了,你還在慶祝咧!”

  “韓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那呂義不是答應與我們和解嗎?連書信都送來了,他總不敢反悔!”李堪有些疑惑的道。

  韓遂卻是連連嘆氣,語氣低沉的說道:“李將軍,你糊涂啊!呂義那書信哪里是講和,分明要殺你我二人。”

  “你可記得書信開頭有這一句話,除韓遂李堪馬騰等西涼諸將,你讀破看看,這分明是除韓遂李堪,馬騰等西涼諸將與并州軍的恩怨,一筆勾消,那呂賊只是要與馬家父子化解恩怨,你我二人,他并沒有放過的打算啊!”

  韓遂咬牙切齒的對李堪解釋道。

  “啊,這該如何是好?”李堪聽了韓遂的解釋,心中頓時就慌了,更是罵道:“本將就說,你我名位在馬騰之下,為何呂賊把我們名號放在前面,原來內中有詐,不行,我要立刻告訴馬將軍去!”

  “李兄,到了此時,你還不明白嗎?不見今日馬騰與呂義相談甚歡么,老夫所料不錯,那馬騰一定是與呂賊達成了協議,要交出你我二人,然后獨占西涼,你現在過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關中諸將,雖為一體,其實卻是相互提防,都是避免彼此做大,韓遂與馬騰本就有嫌隙,此時一見這封書信,馬上猜測恐怕自己被馬騰出賣了,心中又驚又怒,扭頭對李堪說道:“李將軍,馬騰出賣我們,與其等死,我們不如各地點齊兵馬,跟那馬家父子拼了!”

  “啊,正好他們再喝酒,身邊沒有軍卒,我們點齊兵馬,先殺馬家父子,滅了他們!”生死關頭,李堪也發狠了,強壓下對馬超的恐懼,與韓遂一商量,干脆退出酒宴,各自抽調兵馬去了。

大熊貓文學    三國之呂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