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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竺副部長

  金澤滔聽得目瞪口呆,都成地中海了,還小應?而且,他居然能從一聲含糊的咳嗽聲中,就準確判斷出來電就是竺部堊長,由此可見,他對領堊導聲音的敏堊感程度。

  應司長站立起來,劉處堊長也恭敬地跟著起立,鬧得陳建華等人坐著都感覺別扭,紛紛站起,一個領堊導電話,讓包房里所有人都肅然起敬。

  金澤滔干脆走出房外,謝凌和翁承江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也受不了包房里那股濃厚的馬屁味。

  兩人進了飯店,剛和金澤滔見過面,陳書記他們就來了,一直沒有機會和金澤滔說上話。

  謝凌開心說:“金市長,恭喜恭喜,不爭即為爭,金市長高明!”

  翁承江也笑逐顏開:“各路諸侯都紛紛攘攘爭過獨木橋,唯有金市長一心撲在工作上,獨辟蹊徑,最終給了那些想看笑話的人一記重重的耳光,高,實在是高!”

  這段時間,特別在地委兩次推薦失利后,謝凌、翁承江等人,都感覺金市長變得氣度更加雄渾,氣象更加森嚴,還以為這是金市長遭受挫折后性格大變。

  現在想來,金市長早就胸有成竹,閑看花開,靜待花落,現在終于花落衣襟,留有余香,可憐永州多少看客,都在巴巴地坐等花落誰家,折花人卻高坐京堊城之制高點,看天邊人來人往。

  作為金澤滔的心腹,兩人身上都打上了金氏的烙印,此刻,終于撥云見日,都難得地跟領堊導拍起馬屁,但心情之愉悅,是跟包房里一屋的馬屁客,卻是截然不同。

  金澤滔心里苦笑,屁的高明,這哪是不爭,而是爭了無果,才提前啟動港口建設,寄情工作,排遣心情。

  誰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現在南門大局已定,南門港口項目也初見眉目,就等國堊家計委最后批準立項,再加把勁,沒準第一期項目工程的資金就全有著落了。

  金澤滔說:“這些話這里說說罷了,回去后可不能亂傳播,還有,這幾天你們在西州的工作很有成效,竺秘書還專門打電話表揚了你們,通過這次項目落實,西州的各種關系渠道就鞏固下來了。”

  謝凌笑著說:“這哪是我們的功勞,還不是金市長你路鋪得好。”

  金澤滔擺了擺手:“未來幾年,隨著新經濟一攬子計劃的深入開展,城市建設和經濟項目都將陸續鋪開,以及中堊央財政轉移支付力度的增強,很多項目,我們不僅要著眼于西州,更要學會跑部前進。”

  翁承江低聲說:“都說侯門一入深似海,我看每司長和劉處堊長他們挺好說話的,京官也不是傳說的那樣難說話嘛。”

  金澤滔撲哧笑了:“你還真看走眼了,愈是好說話的人,愈是難辦事,你以為脾氣丑的人,就難說話?陸部堊長脾氣好不?眼睛都長下巴上,但他比大多數省組部的領堊導好說話,董廳長和藹吧,笑瞇瞇的董大爺卻是省級機關最難說話的人,屋內那兩個主兒,你們看著吧。”

  說到這里,金澤滔揮揮手道:“回了,這兩天,你們就先逛逛京堊城的名勝古跡,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們。”

  等回到包房,應司長正說道:“竺副部堊長,我們現在和越海幾位地方干部一起吃飯,對,對,永州地區撤地建市的事情,是,工作第一,竺副部堊長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好關,絕對不會讓勘界辦最后討論時亂抓辮子。”

  直到金澤滔都能聽到送話器傳來長長的忙音,應司長還小心地等了一會兒,再三確定領堊導已經掛了電話,按下結束鍵,收回天線,才小心翼翼地放好大哥大。

  那種小心謹慎的樣子,你甚至都懷疑應司長珍藏的不是移動電話,而是竺副部堊長本人。

  等放下手包,應司長才長長松了口氣,和藹可親地對著滿屋子肅然起立的人們說:“都站著干么,坐坐,哎呀,不就接個電話嘛,哪那么嚴肅。竺副部堊長是個關心下屬,體貼干部的好領堊導,特別是對地方干部,更是關懷備至。”

  陳建華強笑說:“是是,竺副部堊長是個好領堊導。”

  電話里,金澤滔沒在屋內,但陳建華他們都聽得出來,竺副部堊長似乎對區劃司最近的工作很不滿意,大約在國務院勘界領堊導小組討論行政區劃時,對民政部提出了批評。

  勘界領堊導小組辦公室雖然設在民政部,但區劃變更或新設行政區劃,還需要領堊導小組聯席會議決定,勘界辦和區劃司顯然不歸竺副部堊長一人分管。

  因為工作職能的交叉和摩擦,竺副部堊長對區劃司有意見很正常。

  酒宴進行到這里,已經沒了剛才的融洽,劉處堊長掏出了那兩個大檔案袋,攤開在桌子前。

  劉處堊長神情嚴肅說:“你們永州遞交上來的方案,經我們處審核,你們行署申報的設立南門、海倉、西橋三個行政區的方案,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可能批準的。”

  陳建華臉色就有些難看,剛才都說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變卦了呢。

  夏新平也著急了,這個方案可是經過多年的準備,并經過長時間的論證,省民政廳有關領堊導多次來過永州作過現場勘測,并最終認同的。

  夏新平說:“劉處堊長,設立三個行政區,這是我們經過多方征求意見,向越海省委主要領堊導匯報并同意上報的,如果這次不能通過,再另開爐灶設計方案,申報節奏就全打亂堊了。”

  應司長笑瞇瞇說道:“地方有困難,我們理解,但你們也應該支持我們區劃司的工作,你們申報的三個行政區在城農人口、城農面積、經濟發展、交通運輸等指標,都嚴重失衡,不利于未來發展,也和撤地建市的初衷相背。”

  劉處堊長闔上文本,說:“這個方案必須修改,你們提出的讓我們到永州現場勘探,現在條件還不成熟,等新方案出來后,再談這個問題。”

  根本容不得陳建華等人的反對,應司長和劉處堊長就最后蓋棺定論,夏新平等人目瞪口呆,金澤滔卻微微一笑,翁承江和謝凌也看得直發呆,這前后變化也太大了。

  應可長和劉處堊長態度不可謂不好,但正如金市長所說,好說話并不代堊表就好辦事,一般人說話還留個余地,讓你有個念想,這兩人一口回絕,態度之堅決,根本讓人沒辦法說話。

  陳建華艱難咽了咽口水,說:“應司長,劉處堊長,那按你們專業眼光看,應該保留幾個行政區比較合適,我們回去后也好著手第二套方案。”

  劉處堊長沒有說話,應司長慢條斯理說:“這個我們畢竟沒有沒有經過實地調堊查,就不好信口開河,需要你們多方論證后,再提出修改方案吧。”

  永州撤地建市,對永州來說是件大堊事,但對南門市來說并不是什么福音,作為地區所在地,南門市首當其沖,將成為永州直轄的行政區。

  區和縣級市最本質的區別就在于,縣市一級擁有一級財政,有獨立的財政收支權,而根據財權和事權相匹配的原則,成為區級政堊府后,事權上收,財權也自然上劃。

  南門以后要發展搞建設,就要看永州的臉色行堊事,本來相對約束力較弱的地區各行政機關,一下子全都有權力支配南門的各塊工作。

  換句話說,撤地建市后,南門和永州的關系,就成了支配和被支配,主導和依附的關系,南門就成了永州的孫子。

  地委及地區行署上下都熱衷于搞撤地建市,南門、海倉等縣市都不情不愿,屁堊股指揮腦袋,金澤滔對撤地建市內心里是抵觸的。

  此刻,見撤地建市受阻,金澤滔暗地里是高興的,但也裝作悶悶不樂的樣子。

  應司長他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雙方已是話不投機,應司長首先站了起來:“謝謝陳書記夏專員的款待,今天就這樣吧,改天有機會再聚。”

  劉處堊長收拾了材料,連忙先一步離開位置,給應司長讓道。

  陳書記一步攔住,笑說:“應司長,這說哪里話呢,永州工作沒做到位,我們還需繼續努力,還要應司長、劉處堊長等領堊導不吝指點,這樣,我們找個地方坐坐,酒足飯飽,活動活動也有助于身心健康。”

  應司長微笑著搖頭,正待說話,手包里的電話又急促地響了起來,照例是先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聲,照例肅立聆聽并示意大家肅靜,照例是一句謙恭的開場白:“竺副部堊長好,我是小應。

  臉聽了一會,應司長忽然臉色激動得象突然刷了胭脂,只見得他頻頻點頭,然后說:“是,是,我們還在,一定靜候領堊導大駕。”

  然后又等了一會,才小心地收了話機,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都坐回去,竺副部堊長馬上要親自過來看望大家,服務員,馬上把桌面清理一下,再添幾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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