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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迎親

金澤滔率先下了車,看到帶頭的青年就樂了,東源系列事件的始作蛹者,現在在東源各鄉村也算是風流人物,邱海清副營長的堂弟邱海  邱海山原本還大大咧咧的囂張模樣,看到帶頭下車的金澤滔就蔫頭耷腦地一聲不吭了,旁邊青年還嚷嚷著此樹是我栽,此地是我開,邱海山給了喊得最響的青年一記暴栗:“也不看看是誰,金主任親自來了,還敢攔路敲竹杠,找死啊,把路都清了。”

  金澤滔倒沒想到劉美麗居然跟邱海山同村,這也是老東源老大難村莊,難怪羅立茂死活要自己親自帶隊,一般人還真不容易接到新娘。

  金澤滔擺擺手:“今天是喜慶日子,不講究什么金主任銀主任的,按規矩來,人手一包中華煙,請各位多多包涵。”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金澤滔也沒必要落人話柄,再說,羅立茂隔幾天還要回村辦回門宴,今天若是一毛不拔,太平進村,下次羅立茂進村可就要哭鼻子了。

  邱海山搔著頭皮有些不好意思:“金主任,這不好吧?”

  金澤滔笑說:“沒什么不好的,身體現在都利落了吧?”

  邱海山愈發拘謹,他自然知道這中間金澤滔出了大力,沒有金澤滔從中斡旋,自己有沒有命回家還二說。

  經過這次磨難,他有些桀驁不馴的性子一夜之間變得謹小慎微,原來他還覺得自己在東源頗有人望,一呼百應的,說話辦事也順風順水,但現在他感覺自己甚至連蟻蟲都不是,自出院以來,他沒踏出過村堂一步。

  金澤滔分好了煙,村民都歡天喜地地散了,現在中華煙還是稀罕貨,用中華煙開路那真是大手筆。

  金澤滔關好車門,正想發動,想了想,招手讓有些落寞的邱海山進了副駕駛室。

  邱海山有些受寵若驚地進了車,金澤滔說:“你來領個路吧,這里你是地頭蛇。”

  邱海山不知道這是貶還是褒,只是點頭,不敢說話,金澤滔笑說:“不用這么拘謹的,挺活躍的一個人,受了這么點挫折就失魂落魄了。

  邱海山看了金澤滔一眼,心想,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讓你進一遭班房,這正常人也變得不正常了,嘴里卻唯唯諾諾地說:“也不是,只是感覺再這樣下去老讓父母擔心,實在是不該,金主任,你說,我能干些什么?”

  金澤滔倒有些詫異了:“你有手有腳,只要勤快些,什么不好干啊,現在不是四村八鄉都在做繡服嗎?你可以試試啊。再不行,過段時間,鎮里準備圍筑灘涂養殖塘,可以承租一口養殖塘,也挺有前途的。”

  邱海山沉默了一會,有些迷茫:“我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合適,做生意也沒本錢,再說,我大手大腳慣了,也不會精打細算,自認不是做生意的料。”

  金澤滔樂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窮,怨天者無志。金澤滔倒對邱海山有些興趣了:“那你會什么?不要告訴你只會吃飯打架。”

  邱海山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吱吱唔唔說:“開車算不算?”

  金澤滔倒奇怪了,現在農村開個車那是個光宗耀祖的事,一般人家學開車那可堪比婚嫁造房的大堊事件,看不出一個整天在東源大街小巷游蕩的二流子小混混居然還會開車。

  他立馬停了車,示意邱海山和自己換個位置,邱海山也不怵,掛檔、踩油門等動作看起來極是嫻熟,看架勢平常玩的車也不少,金澤滔樂得輕松,看著邱海山聚精會神開車的樣子,有幾分意外:“哎,我就奇怪了,你會開車,怎么不去開個大貨或者去大城市開個出租,都比爛家里強。”

  邱海山眼睛緊盯著前方,說:“開大貨也好開出租也好,都要本錢,我家里哪有余錢,就這學車也是我哥通過部隊關系才考到的駕照,到現在還沒轉地方,本來我哥叫我考個駕照給單位或企業開個車什么的,現在出了這事,誰還會要我這樣的人?”

  有邱海山這地頭蛇在前開路,省了不少事,一路從村口到劉美麗家至少有三個關卡,全村男女老幼成群結隊攔路伸手要煙要錢,在金澤滔的授意下,邱海山倒也干脆,每個關卡扔下一條中華煙,也就順順當當進了劉美麗的家門。

  這一趟迎親雖有金澤滔和邱海山這兩尊大神開路,但由于鄉風民俗,再加上一些農村禮儀,也花了大半個晌午時間,等到接回新娘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

  金澤滔的富豪車作為婚禮頭車,打扮得花枝招展,兩伴娘一左一右護著新娘,金澤滔作為伴郎在前面引導,本來林文錚還同車同行,邱海山作了駕駛員后,就直接給趕到后面的婚車了。

  到羅立茂新居下車后,金澤滔就完成了任務,他直接把鑰匙給了邱海山,讓他過會把新郎新娘接到酒店去,邱海山興高采烈地接受了新任務,老老實實地在車里等候。

  羅立茂新居里樓上樓下都是人群,金澤滔有認識也不有認識的,估計羅立茂沾親帶故的四親六眷都匯聚一堂了,金澤滔也不湊這個熱鬧,林文錚不知從哪個角落鉆了出來,拉著金澤滔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里坐著的都是東源集團的大小股東,金達、劉詩詩、邵友來等人俱在,金澤海也在。大家見金澤滔進來,都站了起來,金澤滔笑說:“都在,挺好,晚上要好好聚聚,明天大家又要各奔東西,都辛苦了。”

  林文錚帶頭喊:“為人民服務!”

  金澤滔冷笑:“金燕同志今天特別辛苦,一路都親自掌鏡攝像,現在還在新房里忙碌,我看你今天精神煥發,給她打個下手挺合適的。”

  金燕現在是東源鎮有線電視站的負責人,正是林文錚曾經心儀的對象,只可惜郎有情卿無意,京城之行,林文錚很快就移情別戀,傍上了街道黨委鐘佑玲書記。

  林文錚立馬縮頭往人后鉆,大家都一陣哄笑,金澤滔又說:“現在大家都再咬牙堅持一陣,海島和南水市的事情等再過三四個月,估計也就告一段落了,到時我們再喝勝利酒,邵友來你回來了,就把東源灘涂養殖這個事情做起來,產業辦將成立投資公司,代表政堊府和有意向企業合資成立一家灘涂養殖公司,這個事情你出面比較好,盡快和一些有實力也有意向的企業談判,初步敲定股份和資金,到時產業辦會組織招商會,六月份灘涂養殖公司必須運行。”

  灘涂養殖也是東源集團下階段重點投資主體產業,對于有著海鮮碼頭酒店產業的東源集團來說,灘涂養殖更具發展潛力,現在集團資金充裕,企業長遠發展戰略目標已把灘涂養殖規劃到鄰近海倉、北山幾個濱海址’區。

  邵友來前期也參與了東源灘涂規劃,對灘涂養殖的招商招租工作已經制作了預案,金澤滔只要讓文元旦跟進,盡快成立灘涂養殖公司,東源灘涂改造開發工作也就算成功了一半。

  說完正事,大家見劉詩詩神色黯然,似乎有話要問金澤滔,也都心知肚明,即便是親叔劉止惠也是無奈搖頭,紛紛找理由溜之大吉,邵友來有些躊躇,但最終還是悻悻離去。

  金澤滔有點頭大,在劉詩詩和周連正問題上,他心理一直在回避,一邊讓風落魚做劉詩詩工作,一邊讓邵友來跑南水市,其目的也是委托他旁敲側擊安撫下劉詩詩。

  但劉詩詩在感情上有些死心眼,沒有周連正的正面說辭,說啥都不愿相信周連正會背著她另結新歡。

  金澤滔頭大歸頭大,但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以劉詩詩這種性格,你若是給予她一線希望,她就會無限地放大,最后變為絕望。

  他嚴肅地盯著劉詩詩的眼睛:“可能從我口中說出來,有些殘酷,但這是事實,周連正無病無災,他生活得好好的,之所以大半年他沒有聯系過你,那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他不敢直面你,因為他對你心懷愧疚。”

  說完這番話,他暗暗地吁了口氣,劉詩詩還有些發亮的眼瞳忽然間變得灰暗起來,喃喃地說:“是嗎?”

  金澤滔平時也自詡頗具口才,但此刻,他委實不知道如何安慰才行,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長痛不如短痛,感情要你情我愿才行,既然落花無意,也就不作這份期盼了。”

  說罷他站了起來,劉詩詩盡管有些失魂落魄,還是禮貌地站了起來,金澤滔看著劉詩詩悲傷的面容,心里不由生起憐惜,輕輕地擁抱著她,拍著她有些單薄的肩膀。

  劉詩詩起先還強打精神,待金澤滔如父如兄輕抱自己,心里一痛,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般怎么也止不住,不一會,便趴著金澤滔的肩膀嚎啕大哭起來,那聲聲啼泣有如杜鵑啼血,哀痛之極,金澤滔唯有輕拍劉詩詩的后背撫慰。

  好一會兒,劉詩詩才止住了哭聲,雙眼已經是紅腫如桃,金澤滔端詳了一會兒,不覺笑說:“你看,女孩有心事,哭一場就雨過天晴了,好了,到此為止好嗎?沒有周連正,我們還可以有王連正,金連正,劉連正,劉連正不好,榴蓮好吃但不好聞,我們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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