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南特港的一片混亂不提,也不管米高男爵和蒙多團長如何的暴跳如雷,勝利逃脫的林太平卻已經帶著麗璐,騎著氣喘吁吁的赤兔游向珊瑚礁一帶,如果血鐮那些混蛋還稍微有那么一點義氣的話,現在就應該在那里等候著。
不得不承認,肥胖確實有肥胖的好處,仗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脂肪,赤兔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動,就能懶洋洋的漂浮在海面上,劃動四條小短腿朝著遠處游去,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喘上幾口粗氣,可見這貨真的需要減肥了。
片刻之后,懸掛著惡魔船首像的快船已經清晰可見,十幾只惡魔正聚集在甲板上面,對著一塊刻了林太平名字的小木牌,熱淚盈眶的集體膜拜:“嗚嗚嗚,大人,您死得好慘,好慘啊好慘。”
如此如此,一群惡魔都感動得灑下了熱淚,紛紛表示永遠都不會忘記大人的犧牲精神,到最后血鐮更是淚流滿面的仰天長嘆一聲,哽咽著揮揮爪子道:“好了,好了,就讓我們繼承大人的遺志繼續前進…順便說一句,大人留下的那些財產,我要拿八成。”
“節操呢,你們的節操呢?”林太平聽得拼命翻白眼,干脆直接騎著赤兔跳上甲板,把這群混蛋全都拍扁在甲板上。
目瞪口呆,一群惡魔目瞪口呆的咬著爪子,僅僅幾秒鐘后,等他們意識到林太平居然平安無事的歸來,頓時就堆起滿臉笑容,熱情萬分的猛撲上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大人您這么偉大英明,怎么可能會輕易的…咦?”
正忙著表忠心呢,它們不經意的轉過頭去,看到正趴在甲板上氣喘吁吁的赤兔,倒是不由得大吃一驚,血鐮更是忍不住瞪大三角眼,滿臉古怪的倒吸一口冷氣:“黑暗之神在上,我是不是看錯了,世界上居然會有這么肥…”
轟的一聲,倒霉的血鐮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鐵蹄重重轟中胸口,頓時慘叫著倒飛出去砸進冰冷海水里,赤兔惡狠狠的追到船舷旁,窮兇極惡的揮舞前腿,大有你這混蛋敢再爬上來,老子就直接把你踩成肉餅的架勢。
“唔,為什么我覺得這一幕這么眼熟?”林太平笑瞇瞇的摸著下巴,順手拍了拍赤兔的肥肚腩,“好了,好了,作為辛苦的報酬,赤兔你自己去廚房里弄點吃的…呃?”
嗖!話音未落,剛才還懶洋洋趴在那的赤兔,就化為一道黑色閃電沖進廚房里,一陣亂七八糟的轟鳴聲中,整個廚房都在劇烈震動,就聽到麗璐在那里連連驚呼:“不,不要啊,赤兔大人,那些大米是生的,還沒來得及煮,不行,那是大蒜,那個也不行,那是鹽!”
管你是什么大蒜白糖還是鹽,赤兔簡直是狼吞虎咽見什么吃什么,僅僅片刻不到,就把整個廚房里的食物掃蕩一空,這還不算什么,勉強只吃到三分飽的它意猶未盡,又把藏在酒窖里的紅酒全部干掉,甚至連酒瓶都仔仔細細舔了一遍。
如此如此,等到整條船上連一粒面包屑都找不到以后,它總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嘆了口氣,就那么懶洋洋的趴在廚房門口,把腦袋墊在自己的肥肚腩上,不到十秒鐘直接進入夢鄉,呼嚕聲打得渾身肥肉都在亂抖。
能吃能睡,又肥又懶,這家伙的生活還真是滋潤啊!
十幾只惡魔在旁看得戰戰兢兢,林太平卻是心痛得都在流血,沒天理啊沒天理,整整半個月的食物,居然就被赤兔一口氣給解決了,足以讓同樣身為吃貨的圖魯自慚形穢,這要是再連續吃上幾天,咱家別說是拍電影,就算是直接去賣軍火都要破產了。
說到破產,他現在花光了所有的魔晶,還真的又在破產邊緣,只能轉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惡魔們,充滿希望的問道:“好了,伙計們,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在男爵府的收獲怎么樣?”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十幾只惡魔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剛剛爬上甲板的血鐮更是得意洋洋,當即搬出十幾個沉重的大木箱:“大人,在您英明睿智的領導下,我們把男爵府里的值錢東西全都搶了回來,可憐的米高男爵,估計他下半年只能喝湯了。”
不得不承認,說到趁火打劫,還有誰比惡魔們更加專業,所以它們不僅搶回了被查封的整船物資,還把男爵府的秘庫都認真打掃了一遍,金銀銅幣魔晶油畫餐具材料,只要是稍微還值幾個錢的,全都被帶了回來,血鐮甚至還很遺憾的表示,如果不是因為時間不夠,它本來打算把花園里的名貴花卉都打包挖走的。
可想而知,此時此刻的男爵府里,那位米高男爵有多悲痛欲絕了,不過林太平這里倒是心情大好,當即笑瞇瞇的宣布,等到回去血爪島后立刻發獎金,給每個惡魔都打一條比大腿還要粗的金項鏈,隨便它們戴著出去炫耀。
萬歲,對于這種慷慨的獎賞,惡魔們自然是大為興奮,麗璐幻想著無數黑面包從天而降的美妙情景,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猶猶豫豫的從懷里取出一件東西:“大人,我好像也撿到了這個,是從廚房的花盆里撿到的…”
昏暗的火光下,被擺放在林太平面前的那件東西,是一個鮮紅如血的圓形石卵,看起來倒像是貴族們用來欣賞的奇石,但和那些普通的奇石不同,這個鮮紅石卵的表面,似乎還帶著一絲微弱的溫暖感,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麗璐才會把它從花盆里帶回來。
“這是什么?”林太平有些好奇的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鮮紅石卵的表面,如果認真去感受的話,他隱約可以察覺到,石卵內部似乎正傳來微弱跳動,就像是一顆快要瀕死的心臟,正在用最后的力氣掙扎著。
“等等,這東西看起來很眼熟?”血鐮若有所思的瞪大眼睛,看著鮮紅的石卵發呆,僅僅幾分鐘后,它突然滿臉扭曲,緊接著像受到侮辱似的暴跳如雷,“該死的,該死的米高男爵,那個有眼無珠的混蛋,他居然把我們家族的偉大遺產,扔在花盆里當裝飾品?”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血鐮都快憤怒到渾身冒煙了,林太平很無語的看著它,心道老兄你們家族到底有多少遺產,而且還到處隨便亂扔,先是那尊血蝠魔像,現在又是這個鮮紅石卵,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大人,您真的不知道?”血鐮緊緊抱著鮮紅石卵,整張臉都貼在上面蹭來蹭去,那種親熱的樣子就像是見到初戀情人,“黑暗之神在上,我敢用我們家族的邪惡聲譽發誓,這東西絕對是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在世時,安放在鮮血古堡殿堂中的…魔物之巢!”
魔物之巢?剎那間,在場的所有惡魔都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顫抖道:“等等,難道這個東西,就是傳說中的惡魔之王用十萬條無辜靈魂,制造的邪惡煉金生物?”
沒錯,所謂的魔物之巢,就是惡魔之王用黑暗煉金術制造出來的魔法道具,但和普通的魔法道具不同,這種匯聚了十萬條無辜靈魂的邪惡魔法道具,卻是擁有生命和初級智慧的,傳說中它擁有可怕的可怕的力量,不僅能制造出無窮無盡的魔物大軍,而且還能使惡魔自身變得更加強大,是惡魔之王征服世界的最大依仗之一。
事實上,血鐮曾經無數次聽祖父講述過這件事,據說當年家族的第一位惡魔之王,就是借助這個恐怖的魔物之巢,制造出了數以萬計的邪惡魔物大軍,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征服整個冷石大陸,只是后來隨著家族的光輝徹底隕落,這個魔物之巢也像其他遺產那樣,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是現在,這個傳說中的魔物之巢,居然就這么詭異的再度出現了,而且還被那個有眼無珠的米高男爵,當做普通裝飾品仍在花盆里,僅僅是想到那種畫面,血鐮就忍不住捶胸頓足滿口噴血:“該死的,該死的,那個該死的混蛋,別再讓我看到他!”
“安啦,安啦。”林太平拍拍它的肩膀表示安慰,“不管怎么說,至少這個魔物之巢被找回來了,不是嗎?從這個角度來說,你還應該感謝米高男爵,否則天知道這東西會被丟到哪里,說不定就變成普通人家的洗衣板了。”
“我感謝他全家啊!”說到這個血鐮就更憤怒了,心痛得都在流血,“嗚嗚嗚,大人您不知道,魔物之巢是有生命的,它一旦從沉眠中蘇醒過來,就需要惡魔們用自身的血液去喂食,才能維持生機不斷成長,可是那個米高那個混蛋,居然把魔物之巢隨便扔在…”
是的,正如血鐮所說的那樣,魔物之巢并不是普通的煉金物品,而是擁有低級智慧的邪惡生命體,這個奇怪的生命體一旦被埋進泥土中,就會自動進入沉眠狀態,但只要接觸到外界的溫暖陽光,它就會自動復蘇,并且通過吸收惡魔之血而成長。
但現在的問題是,魔物之巢居然被米高男爵的下屬給挖了出來,而且還被很隨意的丟到了花盆里,接觸到溫暖的陽光下,它立刻就從沉眠中蘇醒過來,卻又偏偏得不到足夠的惡魔之血…好吧,這是世界上最悲劇的死法!
正因如此,想到家族遺留下來的珍貴寶物,就這樣硬生生的餓死在自己面前,血鐮簡直是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毫不夸張的說,如果米高男爵現在站在它面前,一定會被砍得連骨頭碎片都找不到。
“安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林太平拍拍血鐮的肩膀表示安慰,卻也是大為惋惜,用膝蓋去想也知道,這個魔物之巢是很罕見的寶物,不僅能夠自動繁衍魔物大軍,還能夠讓惡魔自身變得更加強大,簡直是為血爪島量身定做的。
要知道,現在血爪島最大的問題,就是實力不夠人手不足,如果真能夠擁有魔物之巢,讓惡魔們變得更加強大,并且制造出源源不斷的魔物大軍來,那么別說是對付米高男爵,就算是他背后的灰山總督親自前來,也別想…等等?
剎那間,林太平輕輕觸摸著魔物之巢,突然微微一怔,是的,就在剛才這一瞬間,他很清晰的感覺到,魔物之巢的表面上還有一絲溫暖,而且還能聽到很虛弱的心跳聲,也許這意味著,魔物之巢并沒有完全死去?
“那是回光返照,最后的回光返照了。”血鐮咬牙切齒的搖搖頭,“這么說吧,如果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還活著,或許還可能有辦法,但是換成現在的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大人?大人?”
還沒等血鐮說完,在惡魔們的古怪視線中,林太平突然詭異的低下頭,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覺似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了。
發生了什么?惡魔們面面相覷,血鐮更是忍不住伸出爪子晃了晃:“大人?大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聽到我說話嗎?”
“我沒事。”幾秒鐘后,林太平緩緩抬起頭,眼角的余光微微掃過,他看了看左手上的諸神戒指,突然滿臉古怪的摸摸下巴:“聽著,血鐮,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這個嘛,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我有辦法救活魔物之巢,雖然那很貴。”
“真的假的,那么壞消息是?”
“壞消息是,因為很貴,所以從今天開始,大家改吃草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