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太平在眾目睽睽之下,很詭異的轉換成幽靈時,這場戰斗就已經宣告結束!
憑借著幽靈體質的強大精神力,再加上還有獸人和食人魔們充當“充電寶”,他只需要站在原地輕松愉快的抽著雪茄,就讓大批大批的風暴劍士尸體不斷爬起來,如同洶涌潮水似的猛撲上去,密密麻麻連續不斷。
可憐的克洛斯,與其說他是被殺死的,倒不如說他是被硬生生磨死的,兩百多具風暴劍士尸體輪番上陣,一批倒下就換一批上去慢慢磨,從半夜十二點一直磨到凌晨六點,以至于林太平和黑暗生物們看得直打哈欠,甚至都考慮要不要邊吃夜宵邊圍觀了。
最終,在朝陽緩緩升起的那一刻,傷痕累累的克洛斯終于哀嚎一聲,在幾十道劍刃風暴的突襲下砰然倒地,直到靈魂磨滅的那一刻,他仍然死不瞑目的睜大眼睛,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實力遠超過對手的我,居然會被一群螻蟻硬生生的咬死…
好吧,誰在乎他的怨念呢?
安吉麗娜殺氣騰騰的沖上去,惡狠狠的補上十幾道火球術,唯恐這個詭異的怪物又會出什么亂子;百足帶著獸人們打掃戰場,還要抓緊時間搜查血鯨號,捕捉少數漏網的水手;至于悲喜兩重天的巨牙和食人魔,治傷的治傷發泄的發泄,估計一整天都要忙著折騰了。
拋開他們的混亂不提,林太平已經看得哈欠連連,很不負責的扔下攤子占領了艦長室,因為控制尸體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他筋疲力盡的爬上床,甚至都還沒有閉上眼睛,就直接昏天黑地的睡過去了。
這一覺,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直到月朗星稀的深夜來臨,他這才補足了精神力悠悠醒來,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心情愉快的拿出絲布,仔細清洗沾滿了水霧的金絲眼鏡——
毫無疑問,這副被稱為尸變之眸的金絲眼鏡,是他來到康坦斯后所掌握的最強大魔具,有了它的詭異控尸屬性,再配合幽靈的充足精神力,甚至可以在戰場上制造出一支僵尸大軍,將那些恐怖強敵都硬生生磨死,堪稱是居家旅行殺人偷襲的必備良品。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如果尸變之眸所奴役控制的,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尸體,而是幾個剛剛死去的黃金級戰士或者師…好吧,反正都是在意什么,干脆意什么得再夸張一點,如果剛好人品大爆發,碰上一條剛剛斷氣的黑暗魔龍?
“咳咳,我只是想想,想想總不犯法吧。”想到那種人品爆發的情景,林太平笑瞇瞇的摸著下巴,卻也不忘提醒自己要低調一點。
要知道,控制他人尸體,讓人死后都不得安寧,這種邪惡陰險的能力,簡直是對整個光明世界的挑釁,毫不夸張的說,如果他敢跑去那些人類海島,展現出這種控尸能力,那么只需要幾天時間,他的懸賞榜單就會貼滿整個海域,被無數正義勇者瘋狂追殺…
這么感慨著,他重新戴上金絲眼鏡,猶豫片刻之后,又提上一盞昏暗燈籠,推開艙門踏上血鯨號的寬闊甲板——
寧靜的深夜中,猛烈的暴風驟雨,不知何時已經平息了,昏黃的月光從云層中灑落,將整艘血鯨號都籠罩在清輝中,殘破不堪的甲板還沒來得及打掃,滿地都是殘缺尸體和暗紅血跡,再配合上深夜中的烏鴉鳴叫聲,看起來就像是一片陰森墓地。
“整整一天過去了,都沒有人打掃戰場?”冰冷的海風呼嘯而過,林太平忍不住想要打噴嚏,可是噴嚏聲還沒有發出,他突然就腳步一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氣——
見鬼了!滿地血泊的戰場上,居然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蹲在尸體當中,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陰暗的迷霧籠罩了整個戰場,讓這個身影顯得如同鬼魅一般,甚至偶爾還會有幾聲壓抑的低笑聲,飄蕩在陰森森的夜色中。
毛骨悚然啊,大半夜看到這種恐怖景象,林太平的第一反應就是毛骨悚然,只不過幾秒鐘后,等他聽到那個身影的滿足低笑聲,尤其是看到一條光滑魚尾正在搖來晃去,卻頓時就恍然大悟了。
我嘞個去!惡趣味無法控制的爆發,林太平當即吹滅燈籠,悄無聲息的緩緩靠上去,看著背對著自己全神貫注的安吉麗娜,他很愉快的欣賞了一會兒,然后突然一伸手,輕輕搭在她的香肩上:“嗨…”
剎那間,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響徹整艘血鯨號,受到驚嚇的安吉麗娜像裝了彈簧似的,毛骨悚然的一躍而起,卻又不小心勾到一具尸體,頓時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砰的一聲,她直接撞進林太平的懷里,連帶著林太平也來不及反應,兩個人頓時抱成一團齊齊倒下,可憐的林太平嚇人不成反倒變成肉墊,安吉麗娜整個人都撲在他胸前,嘴唇直接親到他的左臉上,留下一個桃紅色唇印。
近在咫尺,兩個傻瓜面面相覷,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溫暖氣息,偏偏現在又是炎熱夏季,安吉麗娜只披了一條絲綢睡袍,剛剛洗完澡的柔軟嬌軀,散發著淡淡的魅惑香氣,卻又偏偏如此的緊緊貼上來,頓時讓林太平起了本能反應…
幾乎在同時,聽到安吉麗娜的驚呼聲,正在吃飯的獸人們頓時抄起武器,殺氣騰騰的沖了過來,帶頭的百足更是揮舞著彎刀,隔著很遠就怒吼一聲:“什么情況?什么情況?該死的,難道是那些偷偷藏起來的水手…呃?”
話音未落,等看到戰場上的情景,一大群獸人頓時齊齊張大嘴——
昏黃的月色下,朦朧的迷霧中,大姐大只穿了一條單薄睡袍,很的壓在林身上,兩個人滿臉暈紅脈脈含情,深深凝視著對方的眼眸,仿佛片刻都不想分離,尤其是林的臉頰上,還留著一個粉紅色的唇印…
很好很強大!只花了三分之一秒,百足立刻福至心靈的掉頭走人,順便還不忘伸出爪子在空氣中亂摸幾下:“啊啊啊,我的夜盲癥越來越嚴重了,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見,你們剛才有看到什么嗎?
“我有…”肥熊腦子還不太清楚,下意識的想要說什么,不過還沒等它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半人馬就一把捂住它的嘴,一大群獸人緊隨其后狂奔閃人,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
寒冷的海風呼嘯而過,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的聲音,在夜色中幽幽飄蕩:“那什么,我有個問題啊,你們說到底是林推到了大姐大,還是大姐大推倒了…好吧,看姿勢,好像是大姐大比較主動耶!”
淚流滿面啊,林太平被壓在地上動都不能動,忍不住淚流滿面,再看看躺在他懷里的安吉麗娜,同樣是滿面暈紅玉頰滾燙,直到過了半天,這位美人魚御姐才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掙扎躍起,卻還是不敢直視林太平的眼睛,甚至還用魚尾擋住了自己的俏臉。
“咳咳,咳咳。”林太平摸摸胸口,回憶起剛才的那種美好柔軟,居然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不過等他注意到安吉麗娜的那種羞怒表情,立刻就很識趣的轉移話題:“等等,姐姐,你該不會是怕鬼…不,怕亡靈吧?”
“呸呸呸,誰會怕那種東西?”安吉麗娜顯然很心虛,尤其是聽到身后寒風的嗚咽聲,更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不由自主的跳過來幾步。
還說不怕?林太平很無語的摸摸下巴,卻又更加迷惑不解了,既然這么害怕亡靈,為什么又要大半夜爬來尸體堆里閑逛,這是為了練膽子嗎?
練你個頭啊!安吉麗娜沒好氣的甩甩魚尾:“我只是睡覺睡到一半,突然想起還沒來得及打掃戰場,所以特意趕過來收集,你知道的,像這些值錢東西,當然是越早到手越好,萬一被哪個混蛋偷了呢?”
鬼才會半夜出來偷尸體,不,應該說,鬼都不會半夜出來干這種事!
聽到這種憂心忡忡的話,林太平真的是肅然起敬了,說真的,一個人怕亡靈怕到這種程度,居然還有勇氣深更半夜跑出來翻尸體,這種死要錢的精神都值得建造一座紀念碑了。
“那是,一想到大堆金幣就放在寒風中,我一定會整齊失眠的。”安吉麗娜當然是理直氣壯,想了想卻又皺起眉頭,用那種狐疑的目光打量著他,“不過,小林子你為什么也要半夜出來?”
“這個嘛,我是被姐姐你的精神所感召,同樣出來打掃戰場的。”林太平一本正經的回答,然后直接伸手一指,“對了,看那邊,我剛才看到那具尸體身上,好像有金幣的光芒閃閃發亮哦。”
哪啊,哪啊,安吉麗娜立刻拋下所有疑問,滿臉興奮的沖過去,一頭扎進尸山血海中,雙手飛舞拼命亂翻,興奮到連修長的魚尾都在亂晃,估計這時候別說是什么亡靈,就算是全世界的亡靈一起登門拜訪,也休想阻止她收集金幣了。
“慢慢來,記得要仔細檢查哦。”林太平在后面很好心的提醒,卻又看似不經意的蹲下來,看著腳邊早已冰冷的克洛斯尸體…
下一刻,在確定安吉麗娜沒有注意這邊之后,他突然舉起諸神戒指,輕輕貼在克洛斯的胸前傷口上——
剎那間,冰冷的諸神戒指上,突然爆發出一道銀色光芒,筆直刺入到克洛斯體內,短短幾秒鐘后,一滴隱藏在克洛斯體內的金色血液,就像是被無形之力牽動,緩緩融進諸神戒指的戒面。
很快的,原本冰冷的諸神戒指,突然就變得灼熱滾燙起來,戒面上的那一抹鮮紅血色,更是開始向四周急速擴散,甚至在僅僅一瞬之間,就彌漫覆蓋了大半個戒面,隱隱又再度突破晉升的跡象。
“果然是這樣?”林太平很愉快的推了推眼鏡,藏在鏡片后的眼睛微微閃耀光芒。
就像推測的那樣,作為血撒公爵心腹的加洛斯,顯然也接受過神秘金血的改造,所以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而就在昨天變身的那一刻,他還曾經得意忘形的宣稱——“這是諸神賜予我的祝福,是風暴之神的血脈之力…”
很顯然,這個“諸神血脈之力”的觀點,是加洛斯從血撒公爵那里得到的,而血撒公爵的這種觀點,又必然來自于那些神秘的血紋祭司…所以,問題來了,那些神秘古怪的祭司,到底是真的掌握了諸神血脈,還是扯著虎皮當大旗呢?
更重要的是,這些擁有金血的血紋祭司,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說金血中真的含有諸神血脈,為什么他們不直接用金血來改造自己,那樣一來直接征服整個混亂海域都沒問題,又何必要和各大勢力做什么交易…唔?
他這里正有點想不通,安吉麗娜就抱著一大堆戰利品,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面前,并且滿臉古怪的豎起魚尾,在他面前晃了晃:“小林子,你在想什么,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
“哪里苦惱了?”林太平不動神色的收起諸神戒指,卻又笑瞇瞇道,“我只是在想,血撒公爵還需要多久,才會知道他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沒,如果能夠隱瞞上幾個月,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建設冰火群島以及修理血鯨號。”
“安啦,這個我早就幫你問過了。”安吉麗娜怔了一怔,立刻就得意洋洋道,“還記得那個蛇頸法師嗎?我剛剛問過他,按照那家伙的說法,血撒公爵只知道血鯨號在追擊海盜,卻不清楚血鯨號的具體位置,所以…”
是嗎?林太平很認真的想了想,突然又有了一個全新計劃:“唔,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我們說服那位法師先生,讓他每隔半個月就寫一封信給血撒公爵,告知進展很順利正在追擊中…”
“沒問題,我會說服那家伙的。”安吉麗娜連連點頭,又殺氣騰騰的挽起袖子,“要知道,剛才如果不是我攔著,巨牙都已經把鐵板燒得滾燙發紅,準備把那個可憐家伙烤到七分熟,再撒上胡椒粉當夜宵了。”
剛說到巨牙,旁邊的船艙里就傳來那位蛇頸法師的尖叫,以及巨牙那興高采烈的贊美聲音:“哇哈哈哈,伙計們,你們的熱湯燒好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展示廚藝…什么?安吉麗娜不允許,別傻了,她只說不許燒烤,沒說過不準煲湯啊!”
又來了!林太平看了看安吉麗娜,兩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幾秒鐘后,林太平突然推了推眼鏡,示意安吉麗娜跟上來——
“好吧,看來我們要給巨牙找點事情做,比如…參觀一下血鯨號,我們的血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