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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牧野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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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得到或者失去什么,有的時候一生走到盡頭也不會想起自己曾經短暫擁有過的東西,有的時候白發蒼蒼已然垂暮才會驟然記起有一段往事曾使自己熱血沸騰。只是當記憶已經模糊,那血也隨之冰冷。

  跪在靖國神社殿堂里,看著半截柱子上刻著的那個陌生名字磕頭的一國首相,也許到死都不會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現在雖然貌似聽話的跪下,磕頭,心里卻考慮的是自己的仕途是否會因為這件大波瀾而早夭。他是一個知道如何創造機會并且利用機會的人,這種人能在順境中一飛沖天,也能逆境里安心蟄伏,不過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和哪怕逆天的智慧,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現在心里擔心的居然不是自己此時的生死,而是日后自己還能不能在這個位置上安穩的坐下去。人其實就是這么悲哀,當欲望大過生命的時候,也就沒有什么事做不出來了。

  正如有人標價愛情。

  有這么一個小故事,或者說是笑談。一個富翁問一對戀人中的女子,他說我給你五千塊,你跟我走,不要跟著這個沒出息的男人了。女人嗤之以鼻,她說哪怕自己男人就是窮死,也不會跟你這個一身銅臭的家伙走!

  富翁笑了笑說五萬,女人堅定的拒絕,并且罵他白癡,變態。

  富翁說五十萬,女人楞了一下冷笑說你覺得錢是萬能的嗎?我的愛情純潔無比!

  富翁說五百萬,女人猶豫了,她選擇了沉默。

  富翁說五千萬,女人咬了咬牙對自己的男朋友說:對不起。

  對不起?

  而現在東瀛首相的心里,自己的性命和地位比起來,真的無足輕重。他可以沒有女人,但是不能沒有權勢。他喜歡那種揮灑自如指點江山的快感,那感覺比被妙齡少女吹簫一泄如注的高潮還要讓他癡迷。

  他現在不想死,卻不是因為想活著,而是想將自己的仕途繼續下去。他甚至在心里沒有一點別的想法,子女也好,伴侶也好,這一刻統統都被他棄之于腦后。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首相的額頭已經高高腫起,破皮,血流滿面。一抹血跡順著他的額頭流過臉龐,嘴角,他偷偷舔了一下,原來自己的血也是腥的。

  “夠了。”

  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有些沙啞但是語氣平和。

  強子慢慢的轉過頭看向殿堂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一個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門口。他站在那里,兩個人的距離不超過二十米,但是看起來卻那么的不清晰,這個人的外表就好像披著一層淡淡的煙霧。

  “無論做什么都要留三分余地,不要做絕作死。凡事皆有因果,你此刻在結果,卻也是在結因,今日你得勝,明日或許就會一敗涂地。”

  白衣人聲音雖然沙啞但是語句清晰,不急不緩,里面沒有什么殺氣卻帶著幾分的威壓。

  強子回身看著他,冷冷的問了一句:“可是東瀛執法?”

  白衣人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很多,能猜到我的身份,說明你接觸到的東西已經在很高的層次。”

  強子看了一眼已經額頭冒血的東瀛首相,平淡的說道:“你走吧。”

  東瀛首相楞了一下,直起身子看著強子,一時間不明白強子什么意思。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心里已經感覺到今日必死無疑。

  “你說讓我走?”

  首相忐忑的問了一句。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你走吧,本想殺你,不過殺了你之后,下一個坐你這個位置的人不一定比你強多少。所以我想告訴你,今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在做什么對不起良心二字的事,縱然我不來殺你,也會有別人來殺你。好自為之。”

  首相使勁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會注意的,請您放心吧。”

  他站起來,膝蓋一疼禁不住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額頭上的血已經流了一臉,看上去有些猙獰。

  強子不在看他,而是盯著那白衣人說道:“在這里動手你不怕毀了這個地方?”

  白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不想動手,修佛悟道十年,已經再不適應打打殺殺。若是能找到合適的人選,這個位置我早就讓出去了,找個安靜的地方修身養性,最好能煉化了這一身的殺戮之氣,做個普通人一直到死。”

  他看著強子說道:“年輕人,勸你一句話。說起來很俗氣,便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很多仇恨沒必要延伸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依然不能釋懷,凡事看開一些,收一收戾氣,心態平和下來,對你修為也有很大的好處。”

  白衣人揮了揮手示意東瀛首相離開,他邁步走到殿堂的門口說道:“但是,既然我還在這個位置上,就要行使我的責任。”

  他抬起左手自己看了看,然后將手掌翻轉了一下說道:“而且,在這里動手也沒什么,我確信你沒機會破壞什么,一草一木都不會。”

  強子笑了,一臉傲然。

  “你說的話狗屁不通!”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放下仇恨?我放下一次,原諒一次,你便忘記一次,猖狂一次。有些人不是你原諒他就能相安無事,你原諒他便是對他的縱容。你的民族就是這樣的類型,狠狠的打一頓尚且還沒有老實下來,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為非作歹,說不定什么時候歷史就會再次重演!”

  白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是東瀛人,但是這些年參佛之后已經看開,心中早已沒了什么種族之分。我所要做的只是保護這一方水土的安寧,不讓人破壞了這里的社會秩序。既然接受了東瀛執法者的傳承,總要做對得起這個稱號的事。我沒有直接出手殺了你,而是站在這里和你說話,是因為我本身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

  強子輕笑一聲,昂首問道:“你在這里對我說教嗎?在表明你們東瀛人是多么的大度,是多么的愛好和平?這樣的話你說出來,在整個東瀛都算是個異類吧?不用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心里在想怎么將我碎尸萬段,嘴里卻表明著什么寬厚為本。干嗎非得讓自己看上去那么高高在上?你的話說的都不錯,但是卻不是發自真心的吧?”

  他眼神一凜,昂然道:“你要戰,我便戰!”

  白衣人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是你自己求死,我便成全了你吧。”

  強子哼了一聲說道:“此話乃是本年度最假的一句話,不如一枚響屁!”

  白衣人眉頭一皺說道:“本來只想殺你,現在看來倒是有必要先撕了你的嘴,然后再割了舌頭,最后再一掌拍死才行。”

  強子道:“既然等來了你,還怕你嚇?”

  白衣人搖了搖頭,在不言語。他身形一晃,眼看著還在原地,可是眼睛只是有些恍惚,他已然到了強子身前!

  就這一個字,他已然絕頂。強子身法也快,極限速度施展開來少有人及,但是這白衣人的速度居然比他還要快上那么幾分!縱然強子已經預料他要動手,已經蓄勢待發,已然還是慢了半拍。他看白衣人一動自己也向一側閃了出去,同時手里的湛盧劍也刺了出去。

  但是他身形才動,白衣人已經到了身前!

  白衣人輕飄飄的一掌拍出,也沒有什么滔天的威勢,沒有什么巨大的波動,但是強子卻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饒是強子第一時間閃身,預先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白衣人那一掌并沒有實實在在的擊打在他身上,手掌擦著他的肩頭擊空,可是巨大的力度依然將強子身形打的一陣歪斜,險些站立不穩,刺出去的劍也因為身體晃動而失去了準頭,直退了三四米才穩住身形。

  肩頭上火燒火燎的疼,好像整個肩膀都被那掌風切了去一樣。

  強子皺了皺眉,心中震動。

  “咦?”

  白衣人似乎很詫異,禁不住咦了一聲。

  “你居然能躲過,很好。”

  他似乎對強子開始感興趣起來,盯著強子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看你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有這樣的修為實屬不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斷然是躲不開自己這一掌的,很好。十年前我和赫連鐵樹有過一戰,兩敗俱傷。不過我年輕修養了足足五年才恢復如初,他卻受傷之后再沒有好轉,聽說只堅持了一年多就死了。說實話若是他年輕十歲的話,死的必然是我。”

  強子心中巨震,波濤洶涌!

  赫連鐵樹是誰?是上一任的中華執法者,是華夏武林出道五十年未曾一敗的傳奇人物。是站在絕頂俯視眾生的大高手,是華夏武林的代表人物!而這個白衣人竟然在十年前和他有過一戰,并且不敗!最終的結果更讓人心驚,赫連鐵樹竟然是因為和他一戰之后受傷不治而亡!

  縱然那個時候赫連鐵樹已經年逾古稀,但是白衣人能和他打成平手也足夠震撼武林界了。雖然強子知道能坐在執法者這個位置上必然有絕對的實力,卻也想不到他能和赫連鐵樹相提并論!

  “告訴我你的名字。”

  強子深呼吸了一次,穩定住心境對白衣人問道。

  白衣人皺了下眉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他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才恍然一笑,自嘲的說道:“很多年都不曾有人問過我的名字了,就連自己都已經三十年沒有提起過,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叫牧野凌風。”

  “牧野凌風!”

  強子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嗯,還好沒有忘記。看你的表情似乎很驚訝?赫連鐵樹功參造化,但是已經垂老功力大打折扣,即使如此,縱然我全盛時期也無法打敗他。那一戰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年,我雖然身體已經恢復,但是一身功力不過十年前的一半,都是他一掌所賜。”

  他看著強子說道:“所以,之前的幾年我恨他入骨,聽說他死了我又是開心又是失望,不能親手殺了他實在是不甘心。一直到三年前我才恍然大悟,這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有什么仇恨能折磨自己一輩子,還要折磨后代無數年?”

  他說:“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并不是虛情假意,而是我這些年參禪的心得,說給你聽也不是顯得我大度,而是想讓你不要鉆了牛角尖。可是,話雖然如此說,身為東瀛執法,該做的事我還是要做。”

  他淡然道:“你能接我三掌不死,我便放你離開。剛才那一掌也算,還剩兩掌。你的修為我已經試探出來,所以后面兩掌你務必要小心了。”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未盡全力,你也要小心。”

  白衣人眼神一亮,贊了一聲有氣魄,身形一動,第二掌轟然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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