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郊,趙氏有一家風扇廠,踏進廠區,張建中才直觀地感覺到趙氏家族的實力。阿甘面積不并不亞于江市糖廠,建筑物井然有序,綠樹相間。讓他不解的是,廠房怎么也像旅游區的賭場那樣,都是用預制件搭建起來的。
兩層樓的高度,只有一層,空間非常寬敞,小型吊車時不時在頭頂移動。
“不用擔心,不會掉下來的。”三小姐見張建中抬頭看著吊車,很不屑地說。
張建中笑笑說:“你錯了,我不是擔心它會掉下來,以前,我在廠里上班的時候,吊車成天在頭頂移動,從來就沒擔心纜繩會斷。”
“那你看什么?”
“看棚架。”張建中說,“我就奇怪了,在旅游區,你們蓋這種大棚式的房屋不可以理解為趕時間,爭效益。辦工廠,怎么也是這種建筑模式?你們趙氏不缺工程建筑公司啊!隨便拉一支隊伍也應該建起來了。”
看車間里的狀況,張建中可以判斷這家風扇廠也有五六年光景了。
“砌磚和水泥再是建筑物嗎?這種預制件搭建就不是工廠?”
“怎么說也是暫時性建筑吧?”
三小姐笑了笑,走出車間,摘下頭上的安全帽。
“如果,你明白其中的奧妙,就應該是我向你請教了。”
張建中跑出來,問:“趙氏家族的絕活?不外傳?”
“很想知道嗎?”
“當然。”
三小姐又是淡淡一笑,說:“沒見過你那么謙虛的。”
“我本來就很謙虛,尤其是決定要來請教你三小姐,我就告誡自己,不管三小姐脾氣多臭,都要忍。”
“有機會,你就罵吧!反正我也知道你不罵心里不舒服?反正見了你,沒有不會被你罵的。”
張建中便傻笑,說:“我沒那么糟糕吧?”
“你比我說的還要糟糕。”
三小姐不是不想反擊,卻不知怎么的,罵不出口,以前,罵你張建中還不是平常事,還不是不罵心里不舒服,但好幾個月不見,還是吵吵鬧鬧的挺沒意思,再說了,一見到他,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感,想這家伙落魄成這樣了,還罵他,他會不會承受不住干傻事跳樓自殺?
“你讓我想起我師傅。”
“你師傅是誰?”
“一位老工人。”
“搭得上嗎?”
“完全搭得上。”
三小姐停下腳步,說:“你不要太過份啊!”
“我說的是實話。”
這是在車間與車間間隔的樹蔭里,因為廠區都是矮建筑,風受阻擋地吹過來,倒是一個清涼的地方。張建中告訴她,自己師傅怎么保守不教自己絕活,又說老爸也心懷絕計傳子不傳外。
“你三小姐那么漂亮的一個人,怎么也有那么封建的思想?”
“告訴你就不封建是不是?”
“也不是這么說,但我就算學到手,也不會那么受害到你們吧?我們又不是同行競爭。”
“你準備去的那個工廠生產干什么產品?”
張建中不想說得太清楚,說:“生產食品的。”
“興寧縣沒有什么像樣的食品廠吧?”
“就是沒有像樣的,才叫我去沖一沖。”
“你不會又想干什么歪門邪道吧?食品也不比其他,質量不好最多使用的壽命短,食品可是要人命的。”
“你還擔心我往里面摻毒藥啊!”
“你告訴我什么牌子,以后,我的商場絕對不進你的產品,更不會自己吃。”
張建中笑著說:“你不要那么緊張行不行?我還指望著能上趙氏商場的貨架呢!你這句話,把我的路給堵死了。”
三小姐說:“就是不讓你存有任何幻想。”
“我擔心,到時候,你求著要我的產品。”
“你信心也太爆棚了。”
此時,張建中已經考慮他進駐糖廠后,研發的第一個產品就是奶糖,水果糖打不開銷路,換一種形式,而且,也希望能借助趙氏商場遍布各地這個網絡。如果成功,便擴大規模,帶出一系列奶制品。
“真的比我師傅還保守,不泄密趙氏的絕活?”
“要我說也不是不可以。”三小姐抬頭看了看,這是下午,太陽很曬,廠區內的水泥地板被太陽曬得真冒熱氣。
張建中見她松了口,又見她眼睛來回張望,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會有麻煩了。果不其然,三小姐說:“天氣那么熱,有雪糕吃就好了。”
“我還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想吃雪糕還不容易?我們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談。”
“你就只想學會這一樣嗎?其他的不想知道了?”
“當然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多看些地方,也為你省點錢。”三小姐說,“廠大門外有一個小食店,那有雪糕買,你去買個雪糕回來就行了。”
張建中張望了一下,說:“這么遠的路,我還沒回來,雪糕早融化了。”
“你可以跑步回來啊!”
“你沒搞錯吧?這么大的太陽,要我跑步回來。”
“又不是我跑。”
“開車去總可以吧?”
“你說可以就可以嗎?沒點誠意,還想要我把絕活告訴你?”
“你這是故意刁難我。”
三小姐一點不留情面地說:“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說出來彼此都尷尬。”
張建中哭笑不得。
“去不去由你了。”
樹蔭下有石板凳,三小姐坐了下去,背對著他:“這天氣,老實說,沒雪糕潤潤嗓,話都不想說。”
說著,她優哉游哉地翹起二郎腿樹枝葉搖啊搖,張建中咬牙切齒,沖著她的背脊揮舞拳頭,那知,她一回頭看見了,問:“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
“沒有,沒有。我在做準備運動,看看怎么才跑得快一點,雪糕才不會融化。”
“你可以一邊走一邊想,去的時候不用跑,攢足了勁往回跑就是了。”
“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我說話什么時候不算數了。”
張建中一甩頭,朝廠大門走去,沒遮攔,一眼能看到,但少說也有兩公里多的距離。記得老爸說過,這可以人家長時間積累的經驗,跑那么兩公里多,就能得到,應該值!
他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
三小姐看他還真去了,想這個張建中變得沒骨氣了,明明知道人家耍你,你還那么聽話,很快你就要像那個哈巴狗似的鐘真濤了。
突然,想喊他回來,馬上又對自己說,管他呢!你變成什么樣與你有什么關系?人家的老公,愛變成什么樣變成什么樣,你超那閑心干什么?
見張建中消失在廠大門口,她再對自己說,他真是來學企業管理的?他這家伙,什么時候服氣過你?不會是有什么圖謀不軌吧?
自從,對澳門仔一閃念的教訓,三小姐本來就很嚴密的防線,又多了一份戒心,每一個接近她的人,她不得過一過腦,看人家對他是否別有他求?
你可不是普遍的女孩子,每一個接近你的人未必喜歡你,他們更多還是喜歡你是趙氏三小姐。
張建中應該不會吧?
很難說,他老婆不是玩失蹤了嗎?現在,他又不得志,難保他不會打你的主意。他是什么人?說到底就是吃軟飯靠女人的人。
張建中跑回來了,拿著一大袋東西,可能擔心你不會挑剔,把小賣部所有牌子的雪糕都買了。三小姐承認,他還是挺細心的,以前跟他合作走私的時候,每一個環節,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非常周到。
廠門衛攔住張建中,不讓他進。
“你沒看見我剛從里面出來嗎?”
“沒看見。”
(已經埋下伏筆,食品、奶制品到底怎么回事?讓東東以全視角的眼光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