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鎮匯報了灣仔村的 況,何明說,村民還是太愚昧,教育了這么多年,竟然不及風水佬的一句話。另一位副書記說,這就是中國農村的現狀,幾千年的傳統文化根深蒂固。
周鎮說:“只能用強硬的辦法。”
——我已經摸清楚了,他們的主要核心是三個人,那粗壯漢子是一個。你們不知道有多荒堂,那粗壯漢子結婚兩年,老婆肚子一直沒動靜,村里人冷言冷語。那知,風水佬說,本來也該懷上了,只是動了龍脈,該來的才沒來。那粗壯漢子被村里人笑得臉黃,風水佬一番話馬上給他爭回了男人的顏面,就成了這一事件的組織者。
——村長本來就弱,遇到的又是這種事,更不敢反對,他怎么敢背上要人斷子絕孫的罪名呢!
另一位副書記也說:“殺一儆百,把那三個核心人物扣起來。”
何明擔心地說:“村民會不會把矛頭指向政府?”
周鎮說:“這還有一個大局的問題,我們不僅僅是對付灣仔村,還要向所有沿海村表明政府的強硬態度,凡是鬧事企圖破壞投資的人都要進行嚴厲打擊。”
何明學乖了,三人中,兩人都贊成殺一儆百,他也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我沒意見。”
大家便都看著張建中。
張建中笑了笑,不急表態,先給大家派煙,一人一支,四支煙點燃,辦公室立馬煙霧騰騰。
“灣仔村 況特殊,是不是能夠找到另一種更好的方法?”
周鎮問:“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們把粗壯漢抓進去,他老婆更不能懷孕,放出來,他或許更加變本加厲。”
另一位副書記說:“再鬧事,再抓!”
周鎮卻調侃地說:“要不,我們找人給他配種?”
大家“哈哈”笑起來。
另一位副書記說:“這事何副書記干最合適,他是分管黨群的,群眾工作也歸他負責。”
何明還當真了,說:“不行,怎么能這么干呢?”
另一位副書記突然想起什么,說:“周鎮干最合適,你有男有女,說不定一炮打出個龍鳳胎。”
周鎮笑得更響,捋著袖子說:“這種粗重活,我很樂意干。”
“看得出來,那家伙的老婆一定很有幾分姿色?”
“不敢說,至少年青,老牛沒有不喜歡吃嫩草的。”
那副書記似乎很受鼓舞,說:“媽的,我們這里哪一個都可以幫這個忙,管他動不動龍脈,保準立竿見影,一個月完成任務,兩個月初見成效,三個月老少皆知。”
周鎮忙給他使眼色,他說得興奮卻不覺,還在繼續,“要不張書記親自帶個頭。我們緊跟隨后。”
周鎮為了緩和氣氛,咳了兩聲說:“別開玩笑了,談正事。”
何明也說:“談正事,談正事。”
張建中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態度急轉彎,你結婚的時間更長,老婆肚子也沒有動靜。也許知道敏敏體弱,卻并不知道真實 況,兩年多沒動靜,會不會是你張建中的問題啊!
老實說,老婆肚子沒動靜,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然而誰又知道,你張建中還不能長驅直入,老婆還是囫圇的。
周鎮收斂了笑,說:“我們聽聽張書記的分析。”
張建中不想說太多的理由,說:“我們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抓人也是有效的辦法,但也會激起民憤,應該說,還不是最好的辦法。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個風水佬另說一 ,嚇嚇他們。”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些不可理喻。
“兵不厭詐嘛!有時候,就是要八般武藝都用上。”
周鎮舵轉得快,說:“也不是不可以。雖然沒試過,也可以試一試。村民既然是這種素質,我們講什么都沒用。嚇嚇他們反而會起到一勞永逸的效果。”
何明也轉舵了,說:“我沒意見。”
很顯然,這事不會要他去干,找風水佬的事,非周鎮就是另一位副書記,他何明初來乍到,找想也沒處找。
張建中看著另一位副書記,等他表態。
那副書記說:“我也沒意見。”
周鎮想了想,說:“現在的問題是,這風水佬上哪找?”
張建中笑著說:“最好是外地人,嚇完就走,找也找不到。如果,是本地人,很難說哪一天會露餡。”
周鎮看了一眼另一位副書記,說:“我很少接觸這方面的東西,你有沒辦法?”
另一位副書記也搖頭。
張建中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說:“老主任應該有辦法。”
周鎮雙眼也亮了亮,說:“他有個連襟好像就是給人看風水的。前幾年,被人批斗搞封建迷信,還跑到老主任家里躲過一陣。”
張建中立馬打電話給老主任,自從當了副主任科員,許多事都放下了,也沒必每天晚上都回鎮政府了,從家里趕來,花了半個小時。一進門,另一位副書記就開玩笑地說:“你怎么這么久?以前腿腳麻利的,是不是已經上 睡了?跟老婆那個了。”
老主任“嘿嘿”笑,說:“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名堂。”
張建中說:“本來,也可以明天找你談的,但這幾天,灣仔的事一直卡在大家心里,不馬上解決不行。大家想來想去,還是由你出面。”
老主任工作這么多年,一他當了那么多年的黨政辦主任,做群眾工作也很有一 周鎮說:“不是要你去做群眾思想工作,是要你去做你連襟的工作,要他幫我們說話,嚇嚇灣仔村那些鬧事的混帳。”
知道是怎么回事后,老主任遲疑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家,能不能找到他。”
周鎮問:“不會又跑到什么地方躲起來了吧?”
老主任搖著頭說:“這倒不會。現在改革開放了,特別是那些賺了錢的大老板反而相信這一 ,給他們看個風水,遷遷祖墳,可以賺個一萬八千,比我還風光。”
何明感慨地說:“這都什么世道了?封建迷信大行其道。”
老主任起 打電話,一邊向張建中的辦公桌走去,一邊說:“我們不信,但大把人信。現在是信仰自由,只要他不鼓動別人搞破壞,又能賺到錢,就是王道。”
周鎮笑著說:“現在,我們就是要他來幫我們,為社會主義服務。”
張建中也笑著說:“這話可不以到外面說。”
周鎮收斂了笑,說:“不說不行,這是張書記建議的,書記處會議研究討論同意的。”
大家便大笑起來。
老主任打完電話回到原來的位置,告訴大家,他那連襟剛好在家,說約好了,他明天過來。周鎮卻說,你們還是別在邊陲鎮接頭。你到他那去,我們可以派車送你去。在那邊跟他商量好了,他再找個什么理由自己去灣仔村。張建中點頭說,周鎮說得對,做戲做全 ,不要讓人知道是你叫他來的,更不能讓灣仔村的人知道,你們是連襟。
“平白無故的,他為什么跑到灣仔村去?村民會相信嗎?”何明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破綻。
“他們騙人很有一,我們不必替他擔心。”周鎮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現在,我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有歉疚感,受黨教育二十多年,教育老百姓破除迷信,講科學,到頭來,我們卻偷偷干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