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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共同的審美觀

  穿越的張建中回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每天騎著破單車回廠里上班,每天看報紙,摘抄一些時事要聞,下車間了解一些好人好事,再寫一兩篇小評論,下班前,就更新廠門口那個大宣傳欄。一邊寫一邊畫,就有好些人圍觀。他們都是廠部搞行政的,閑著等下班便先睹為快。

  有人說:“張建中,你不能只下車間寫車間的事啊!我們辦公室也有很多先進人物,也干了很多好人好事,明天,你也來我們辦公室采訪采訪。”

  有人說:“這篇小評論寫得好,學雷鋒就是應該見行動!”

  車間里的生產工人要準點下班,經過宣傳欄,也有好些人停下來看,指指點點議論。有人笑著說,寫你呢!說你是活雷鋒。也有人說,這人是誰啊?沒一點主人翁精神,這么不愛惜國家財產!

  張建中不急著下班,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前走廊上,看著大家聚集在宣傳欄前議論。此時,他不知自己心里是喜是悲?

  如果,你是現在的張建中,應該是一件非常可喜且值得驕傲的事,畢竟,一個小學徒工,憑自己的本事從車間一躍跨進廠部,羨慕了不知多少人?

  如果,你是以前的張建中,可以說,是一件挺可悲的事,不說你去省城能不能考上公務員,但你畢竟曾考上縣政府的公務員啊!縣政府的公務員比廠里一個小宣傳干事高出好大一截。

  這段時間,張建中總處于這么一種患得串失中。

  總愛拿過去的張建中與現在的張建中比,總覺得現在的張建中委屈了過去的張建中。很多時候,他對自己說,你要面對現實,你要知道,你不再是以前的張建中,過去那個張建中已經沉進九曲江,已經浸死了,或許,連尸體也找不到喂魚了。

  他對自己說,現在的張建中有什么不好呢?雖然,你很看不起文藝青年,但現在的張建中能憑著報上發表小說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算是能人了,也算給你打下了好的基礎,否則,你還要呆在車間里開車床。

  他告誡自己,面對現實,你一定要面前現實!

  漸漸地,張建中發現,不管是現在的張建中,還是以前的張建中都有一個共同的審美觀,都喜歡那種身材豐滿成熟的女孩子。

  那天,在巷子里看見阿花,他就眼光光地移不開目光。

  阿花走過來,在他眼前搖晃著腦袋“咯咯”笑,問:“張建中,你站在這發什么呆?又在醞釀你的小說吧?”

  張建中滿臉漲得通紅,連連說:“是的,是的。”

  阿花就繃著臉說:“你在街上可不要這么發呆,更不要對著女孩子這么發呆,人家不了解你,以為你犯花癡死瞪著人家,以為你圖謀不軌想耍流氓。”

  張建中看著她圓圓的像蘋果一樣的臉想,我就是犯花癡,就是圖謀不軌,真想狠狠地啃一口你這個蘋果。他眼睛的余光還在她挺得高高的胸上瞟,連吞了幾口唾沫。

  阿花是現在的張建中喜歡的女孩子。

  他們在一條巷子里長大,且是同班同學,高中畢業,張建中留城進工廠,她卻下鄉當知青,去年,才隨知青回城的大潮回到城里,在街邊擺一個服裝攤檔做個體戶。

  阿花下鄉當知青時,還是一只青澀的蘋果,兩年農村生活卻讓她脫胎換骨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姑娘。因為做服裝,她的穿著打扮也新潮,色彩鮮艷不說,還緊身的讓人替她臉紅。有一天,進巷子跟在她后面,張建中雙眼就瞪著她那緊裹的屁屁,那屁屁的肥美刺激得他氣兒一喘一喘,仿佛就是那一刻,便開始喜歡她了。

  喜歡一個人,總有某種理由。

  張建中的理由太難于啟齒。

  以前的張建中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當初喜歡前女友,就是因為她扎一個粉紅色的胸罩,透明地映在背上,且清晰可見那細帶兒深深地嵌在肉里。

  以前的張建中還談過戀愛,現在的張建中只能算暗戀,晚上有事沒事都往阿花的攤檔跑。

  他說:“我在廠部上班,坐辦公室了。”

  阿花很不屑。她問,你是國家干部嗎?你每月工資多少?她說,她有一個親戚,一參加工作就是國家干部,也是三年時間,工資四十多塊,你張建中才二十多塊,只能算脫產工人,哪一天,不要他編黑板報宣傳欄,還會間開車床。

  張建中很沒趣,但越沒趣又越喜歡往她身邊湊,漸漸地,她使喚他就很理所當然。

  “張建中,每天下班早點回來,換我回家吃飯。”

  “張建中,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么也不來幫我?”

  “張建中,今天我去進貨,你來車站接我。”

  晚上收攤,張建中不露面,她回巷子經過他家門口就會罵,張建中你死哪去了?也不來幫我收攤。張建中你躲在家里干什么?有人欺負我,你也不幫我。

  張建中從家里跑出來,問:“誰欺負你了?”

  阿花說:“懶得說,不說了。”

  張建中便要接過她堆著服裝的小推車幫她往家里推。她說,不用,不用。她拿開他抓住小推車扶把的手。他就抓住她的手說,讓我來,讓我來。她的手很粗糙,那是在農村拿鋤頭磨出的硬繭。

  “抓哪呢?你抓哪呢?”她忙抽出手。

  張建中不敢看她,想她的臉一定漲得通紅,想她那紅蘋果一定很可愛,便萌發了想咬一口的沖動。

  “你回去吧!我不要你幫我,你回去寫你的小說吧!”她雙手扶著車把,搖擺著屁屁撞他,趕他走。

  張建中很想她用屁屁撞自己,那肉肉的感覺真好,就賴著不走,說:“我幫你,我幫你。”

  他還想故意用手擋,用手感覺那肉肉的感覺,心卻“咚咚”跳,喉嚨發干,怎么也不好意思把手垂下去。

  夜里,做了一個夢,夢見阿花穿著緊繃繃的褲子,裹得屁屁圓圓的翹翹的,就在前面扭啊扭地走,越扭越大,越扭越肥美,最后就想把張建中撞開,起勁地搖擺,卻一次一次撞在他臉上,撞得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張嘴咬了一口…

  他嚇得睜開眼,以為自己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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