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安全的降落在四方機場,陳宇星收拾起背包,隨著人流走下飛機。他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的意識深處同時也保留著一份期待。
這里并不是他的故鄉,這種情怯的感情和期待的目標都指向一個人。那個溫柔可人又熱情奔放的女孩----李曉晴。
陳宇星走出機場,直到座上機場大巴,他仍處在恍恍惚惚的意境中,仿佛他穿越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初春時節,他日夜思念的女孩正在他旅途的前方等著他的到來。經過近50分鐘的行程,機場大巴停在了四方藍天賓館停車場,他走下大巴,打了個出租車直奔他預定的客棧。
四方古城的客棧是相當的出名!古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棧大概有2000多家!可以說客棧就是古城的靈魂,有古城的特色也有古城的故事,有人說,到了古城不住客棧,那是枉到古城了,真的一點也不夸張。
古城小城故事客棧位于四方古城五一街,是一座典型納西庭院,客棧裝修簡約、干凈、衛生、舒適、淡雅,并且遠離了古城中心四方街的夜夜笙歌。
小城故事客棧的大門在一個門洞中,門洞只有一米多寬,近三米深,棕色古老的木門上掛著兩個10厘米直徑門環,敲起門來“咣咣”地山響。門兩側有兩個石礅,上面趴著兩只石蟾蜍,一只黃色的小狗長年的趴在門洞里,只要是住店的客人走過,它就會賣力地搖一搖掉了一半毛的尾巴。一塊黑色的牌匾豎著掛在門的左側,上書顏體“小城故事”,“客棧”兩字很小,橫著寫在牌匾的最底端。
陳宇星走到牌匾下,抻出右手食指輕輕地描寫“故事”兩字,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春光明媚的那一天。
陳宇星和李曉晴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塊黑色的牌匾下。
一個女孩身背雪白的雙肩跨包,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上身明黃色的文化衫,下身緊身的牛仔褲,一雙白色耐克旅游鞋,左手輕輕地捶著后腰,右手抻出食指溫柔地描寫著“故事”二字。
陳宇星站到背對自己的女孩的旁邊問道:“打擾了,請問,這是小城故事客棧嗎?”陳宇星確實不是為了接近女孩而明知故問,女孩的手擋住了下面的“客棧”二字。他不確定這就是他預定的客棧。
“是呀,你是來住店的,我也是。”
她轉過身來笑吟吟的斜眼瞅了宇星一眼,然后伸了伸她的小舌頭,靦腆地笑了笑。
“我還沒進去呢。”
女孩說著提了一下雙肩包向門洞走去,趴在門洞石蟾蜍邊的小黃狗沖著曉晴使勁地搖著它那禿毛的尾巴。
在女孩轉身的霎那,陳宇星呆住了。他被女孩清純無邪、天真浪漫的神情驚的呆住了,好一會他的魂魄才回到他的身體上。
看上去女孩二十歲左右,潔白細膩的面容,一雙似水的眼睛,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紅的雙唇,她淡靜的眼睛里恍如有著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覺,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配上她一身青春張揚的衣著,就宛如在這古老的納西庭院中停著一輛最新款的蘭博基尼跑車,是如此的攝魂奪目。
陳宇星呆楞了片刻也走進客棧,女孩正在辦理入住手續,陳宇星站到女孩的側面等著,斜眼看了一眼柜臺上放著的身份證。
“李曉晴,21歲,比我小兩歲。”陳宇星在心里念著。
“208房間,上二樓左轉。”
服務員將門禁卡遞給了李曉晴。
陳宇星的房間是207,正好和208對門。他辦完入住手續走到二樓看到李曉晴拿著門禁卡在門上鼓搗,就是打不開門。
“我幫你吧。”陳宇星很純潔的心思,他見到她窘迫著急的樣子,心里有一種難受的感覺。陳宇星這個感情的初哥還懵然不知,他在客棧門外兩人初見的那一刻就已經愛上了李曉晴。
“不好意思,我很笨的。”李曉晴將門禁卡交給宇星,不好意思地再一次伸了伸她的小舌頭。
他幫她打開門,將門卡遞給她。“好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請找我。”說著指了指對面的207房間。
這是阿宇星下意識的避嫌動作,他不想讓女孩懷疑他是有意接近她或者不懷好意的跟蹤她。陳宇星是多此一舉了,李曉晴這種一根筋的女孩那有他想的那么復雜。
李曉晴接過門卡,沖著宇星微微一笑,宇星感覺身體仿佛有電流通過。
“謝謝你呀!”說著揮揮手走進了房間。
陳宇星這時才發現,她的文化衫在胸口處,印有一個大紅的心形和一個大寫的黑色“I”。
這是陳宇星和李曉晴的第一次邂逅。
陷入回憶中的陳宇星輕輕地描寫著“故事”兩字,嘴角微微上翹,眼睛里透出一絲發至內心的溫柔。
客棧門前的那條小黃狗已顯老態,但它仍然忠誠地為它的主人迎送客人,它那已經全禿的尾巴還是賣力地向宇星搖著。進了客棧,他要了207房間。
在208房間門前他默默地站了幾秒鐘,這才收起起伏地心緒,推門走進了207房間。
第二天,陳宇星在那一年的那個時間,準時地起床。一夜的煎熬讓他眼眶稍許的發黑。他沒在乎這些,匆匆地洗漱吃飯,背起那一年那個時候背過的雙肩包,踏上了尋找初戀的行程。
一上午,陳宇星在四方城中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在那一年的那個時間,他準時的來到了位于廣場邊上的××珠寶玉石店前。他坐在面對珠寶店的石凳上,看著那個胖胖的老板滿面笑容熱情地接待著他的顧客。胖老板的變化不大,只是本已禿頂的腦袋現在再也找不到一根頭發,身上穿的還是印有他的店名和LOGO的白色襯衫。他與李曉晴的第二次邂逅就與這個胖胖的老板有關。
第二天早晨陳宇星早早地就起了床,到客棧的自助小餐廳吃早餐,陳宇星在十幾平方米的小餐廳中吃了一次用時最長的早餐,也沒有等到208房間女孩的到來,而后宇星在餐廳黑矮胖的女服務員不解的目光中訕訕地離開了小餐廳。字星回房間的時候特意在門前停留了一會,靜靜地傾聽208房間的動靜,房間里沒有一絲聲響,顯然這個叫李曉晴的女孩早以離開客棧出門游玩了。
陳宇星帶著一種莫名的遺憾背著他的雙肩包,離開客棧加入了游覽四方古城的大軍中。閑逛了幾個小時,缺乏鍛煉的宇星走累了。他咕嚕喝口礦泉水,滋潤一下冒火的喉嚨,眼睛透過擦肩接踵的人群四處尋找能夠休息的地方。一條石凳上一對中年夫婦站了起來,他緊跑兩步坐下去,這才長長吸了一口氣,很享受地伸了伸腿,大口地喝了一口水,水在嘴里打了個轉,喉嚨一動咽了下去。
下一刻,他旋轉礦泉水瓶蓋的右手停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他的對面是一家珠寶玉石店,四敞大開的店面內一個熟悉而靚麗的背景正在店中和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討價還價。
陳宇星迅速離開讓他舒服了十幾秒鐘的石凳,急匆匆跑進珠寶店里。
“這可是真正的豆種A貨,你看這水頭多足,我也是看你小姑娘清新可人,才給你打八折的,八百,一分也不能少了。”胖老板滿嘴冒沫地夸夸其談,極力推銷著他手中的翡翠,卻不忘適時地恭維女孩一句。
女孩手中拿著一件觀音小掛件,寬不足一厘米,長有二厘米左右,顏色碧綠,確實招人喜愛,尤其是招女孩子喜歡。
但是陳宇星憑借他地質專業一年多的“礦物學”學習,以及在礦物實驗室中摸爬滾打了幾年所學習到的專業知識,鑒定真假寶石還真是手抓腳趾頭,手到擒來,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件假貨,而且是假的不能在假的軟玉注色。地攤上超不過十元錢。
女孩看樣子很喜歡這件掛件又被胖老板的贊美忽悠的飄飄然,她猶豫一會,給出了一個新價格。
“三百,我就要了。”
胖老板一聽急了,兩眼一瞪,仿佛他心口的一塊肉被挖了下來。
“這位小姐,你也太很了吧,砍價也沒你這樣的砍法吧。腰斬再腰斬,七百,要你就拿去。”
胖老板裝成身上的肥膘掉下了一斤的樣子,肉痛地說。
“曉晴,我的錢包落在房間了,身上沒有那么多錢,我們下午再來買吧。”
趁著女孩還沒有表態,陳宇星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抓過掛件塞到胖老板的手中,就向店外走去。
李曉晴嚇了一跳,另一只手向他的手指掰去,當看清楚是陳宇星后,就停下了動作,滿腹狐疑跟著他向店外走去。
“喂,小姐別走呀,三百塊我賣了。”
胖老板顯然是真急了,向兩人喊著。看到兩人走遠了,嘴里嘟嘟囔囔地罵了幾句。同時也宣告了這筆生意的流產。
李曉晴這時也明白,剛才她差點就被騙,就滿懷感謝的道:
“謝謝你呀!”這是她第二次向宇星道謝。接著她皺起小鼻子握著小拳頭恨恨地道:“這個死胖子,竟然敢騙我。”
“我對寶石還有一點點研究,他那貨是最差的軟玉注色的,不值十塊。在這種景區內最好不要買這種看上去貴重的東西,很容易上當的。”宇星擺了一個很拽的POSE,不無買弄地說道。
“你能放開我的手嗎?”李曉晴臉頰微微泛紅,聲音糯糯地說道。
陳宇星尷尬地松開手,裝萌地搓了搓,嘴里“哼哼”有聲,不知道說了句什么。
陳宇星很是不舍得放開她的小手,那種軟軟的、潤滑細膩的感覺讓他留連。
“你是自己一個人出門旅游的。”為了打破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宇星訕訕地說道。
“是呀,我一個人,在家里好無聊的。我看你也是一個人旅游,對吧。”
宇星點點頭,在背包中抽出一瓶冰紅茶遞給李曉晴。
“渴了吧?”
曉晴有些無奈地接過飲料,但對宇星這種自來熟的行為,并沒有太多的反感。
她偷偷打量了宇星一眼。
只見他一頭有些凌亂的黑色碎發,黑色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揚,帶種壞壞的感覺。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北方雖然只算是中等身材,在南方卻也貌似鶴立雞群。他體型勻稱,肌肉壯實,很是具有“型男”的潛質。
曉晴并沒有打開飲料,只是默默地跟在宇星的身邊,像極了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你要去哪?”宇星問。
“應該看看小紀念品吧。”她小心的回答,很怕宇星阻止她購物。
“我沒有目的,你隨便。”宇星還真是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他這次的古城行,只是報著散心的目的,去哪里,看什么都無所謂。
宇星稍微放慢腳步,跟隨曉晴。兩人就這樣很默契的一起逛起了四方城。
隨著時間的流逝,走過的路加長,靦腆的曉晴越來越活潑。
“壞蛋,幫我照張像。”曉晴拿出數碼像機。
“嗯”。宇星獻媚地接過像機,擺了一個標準的攝影師的POSE。嘴里不無夸張地嘟囔著:“可惜。”
“你說什么?”曉晴頭頂冒出一堆卡通片似的問號。
“我說可惜,可惜沒有和能你般配的景色給你做背景。”宇星在大學時班里沒有一個女生,也就是俗稱的“和尚”班。四年中很少和女生接觸,本應該缺少和女孩交往的經驗,但他卻無師自通,討好李曉晴可謂輕車熟路。
曉晴彎彎的眼睛更像月牙了,嘴角完全翹了上去,露出了一排潔白的貝齒。宇星趁機照了幾張。
“你好夸張啊!”曉晴滿心高興,不無得意地謙虛一句。
“天地良心。”宇星右手撫著心口,很虔誠地說道。
“我也幫你照幾張。”曉晴接過像機,催著宇星擺P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