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八鼎中燃起的熊熊火焰,蒺云子不由臉露微笑,看了藜剛一眼,見對方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不由一怔,但隨即釋然,以為藜剛時因為最重要的時刻到來而特別激動。
根據蒺藜宗的規定,只要藜剛與萬靜茹跨過這八個火鼎,兩人也就成為了正式的夫妻。自然,這過程中不能使用玄氣,只能用自身的力氣去跨越。對于一般老百姓人而言,這的確有一定的難度,但是對于已經修煉過玄氣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小兒科。
蒺云子在看萬靜茹與藜剛一眼,并沒有發現什么任何的不適,在看一下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不由開口道:“現在酉時剛過,吉時已到,請少宗主及少夫人跨火盆,接受火神最后的洗禮,讓火神的祝福降臨到你們身上。”
蒺云子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立刻就轟動起來,各種歡呼尖叫聲不斷,有的人甚至站在椅子和凳子上,希望可以看得清楚一點。
藜剛一聽蒺云子的話,煞白的臉色不由慢慢好轉,把目光從黃晨身上移了過來,看著眼前的玉人,剛才那絲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空,萬丈豪情由內心升起,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時刻,多少次在夢中都層夢到,如今卻真實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從出場以來一直平靜如水的萬靜茹,在聽到蒺云子的話后,不由渾身一震,身體微微顫抖,那被紅巾蓋住的粉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就是大海上的一片小舟,在茫茫的大海中隨風飄蕩,一種無助在她的心中響起,讓他變得迷茫。
她原本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孩,無憂無慮,但在一次無意中的邂逅,一位霸道的身影闖入了她的世界。從那以后,她的世界改變了,她每天都在期盼,都在等待。她喜歡被對方呵護的感覺,喜歡看到對方臉上淡淡的微笑,喜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舞劍。時間就在這樣的幸福生活中慢慢度過,一切是那么美好。
但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一道晴天霹靂從他的哥哥口中傳出,父親決定把她許配給蒺藜宗的少宗主藜剛。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剎那,她整個人呆在了那里,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坍塌了,自己的一切美好理想不存在了。眼淚撲簌簌的直流下來,她去父親那里鬧,原本以為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以為疼愛自己的幾個哥哥會幫自己說好話。可結果等待她的卻是幾個哥哥的“好言相勸”及沉默,等待她的是父親那狠狠的一巴掌以及三個月的囚禁生活,她的心徹底碎了,一直以來都為自己的美麗而自喜,可是此刻她卻恨,恨自己的這張美麗容顏,都是因為它,自己沒有選擇人生的機會。
她三個月來不斷流淚,可是沒有一個人同情她,認為她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的心慢慢死了,她明白,自己只是這個家族的一件物品,為了萬家在蒺藜城的利益,自己成為了陪嫁。可是,在她的心中,自己已經是他的女人,他曾經答應自己一定會帶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這是她三個月前被得到的一個承諾。
可是,三個月了,他沒有任何音訊,仿佛從世間消失了一般,在那種時候,她多么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原本對于從小修煉玄氣的萬靜茹來說,三個月的時間原本眨眼即過,可是這三個月,她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
眼下終于到了最重要的時候了,為什么他還不出現,難道追求“槍之極”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嗎?萬靜茹的眼淚終于在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落在了自己的紅裙上。
也就在蒺云子話音剛落的剎那,黃晨的臉色立刻變幻不定,最終暗嘆一聲,自言自語道:“一切皆是命,緣來則聚,緣去則散,一切就看我們的造化吧。”
坐在風琪旁的老者一直密切關注著黃晨的舉動,此刻看到黃晨的臉色,不由暗暗搖頭,看來該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阻止,命運的軌跡誰也無法逃避,或許這既是他的劫,也是他們的造化了。
就在藜剛正準備牽起萬靜茹之手跨越這八個火鼎時,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慢著,她們的婚禮不算,因為我不同意。”
這句話響起的剎那,整個人群立刻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的人都不由轉過身去,看著那從嘉賓席左側人群中緩步走出的身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直對藜剛滿含殺機的黃晨。此刻的黃晨一身黑衣,長發飄飄,一把漆黑的長劍握在了左手,在配合他那不急不緩的步伐,給人一種極為飄逸之感。
在聽到這聲音的剎那,萬靜茹渾身顫抖,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像決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他沒有騙我,沒有騙我,他一直是喜歡我的。”萬靜茹心中喃喃道。此刻的萬靜茹再也抑制不住了,蓋在頭上的紅巾被她右手輕輕一扯,扔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張絕美的臉龐。
在她那淚水模糊的雙眼中,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映入了眼簾,那正是自己這三個月來魂牽夢掛的身影。
風琪看了一眼那萬靜茹,也不由覺得眼前一亮,此女之美,應該是自己所見過的人中之最,一張粉臉猶如精雕細琢,根本找不出任何瑕疵。那苗條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在配上那烏黑的長發,一陣風吹來,其鬢角兩側的發絲翩翩而起,身上的紅裙輕輕晃動,使其猶如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一種天然的氣質環繞在其身上。“此女之美,勝過飛月三分。”風琪心想。
對于萬靜茹之美,人群中許多人都不敢多看,生怕多看一眼就對眼前之人有所褻瀆,許多人更是在看到萬靜茹時,滿臉通紅,呼吸加速,不由低下了頭。
人群中片刻的沉寂后,很快就炸開了鍋,“此人是誰?他想找死嗎?”人群中一人說道。
“此人我好像有點印象,好像是蒺藜宗宗主的唯一弟子黃晨,怎么會是他呀!”一聲驚嘆從那人口中傳出。
“早就聽人說萬家大小姐喜歡蒺藜宗的黃晨,原來竟然是真的。師兄弟同時喜歡一個人,看來今天又好事看了。”人群中又一人說道。
“聽說黃晨此人非常了得,蒺藜宗所有的弟子都懼怕他,但就是沒有一個人看見過他出手,我這一趟算是沒有白來了。”人群中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說道。
此人話音剛落,其身旁的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人接口道:“黃晨此人,深不可測,他從不輕易出手,但是,他一旦出手,將沒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三年前,他獨自一人滅了格槍幫,那可是一個存活了幾百年的幫派,其幫主烏橫更是黃階五品高手,都死在他的手上。但沒有人知道黃晨出手的原因。”
人群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在黃晨走出來的剎那,風琪明顯感到對方的變化,原本對方身上的滔天殺機此刻卻一點不剩,全部內斂,就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黃晨不簡單。不知為什么,風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滔天的煞氣,這股煞氣之強,足以和自己的霸斧中霸氣相媲美。風琪看了對方手中那把漆黑的劍,但在那劍身上沒有找出絲毫的煞氣,但卻有一絲殺機從劍身上流出。
此刻的蒺云子,滿臉震驚,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若是別人,以他的身份,沒有什么好懼怕的,可是,這黃晨是宗主的唯一弟子。但這還僅僅只是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黃晨的身份及黃晨的那一身奇妙的斗技。
藜剛同樣滿臉震驚,不由氣得渾身顫抖,在看到萬靜茹的反應時,這股震驚就化成了滿身的怒火及醋意,不由沖著緩步上前的黃晨嘶吼道:“黃晨,你想干什么?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僅僅不過是蒺藜宗一個普通的弟子而已。你現在立刻退下,我可以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在藜剛嘶吼時,原本坐在右側嘉賓席第一桌的萬家之人,一個個不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不由都站起身來,萬家家主萬金聲更是渾身顫抖。但由于蒺云子還沒有開口,他們也就強忍了下來。但是萬靜茹的幾位哥哥卻同時飛身而起,來到了舞臺邊上,只要萬金聲一身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飛上舞臺,攔下那緩緩前進的黃晨。
黃晨步伐不快,雙眼看著那張絕美的臉孔,看著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緩步朝她走去,對于藜剛的話根本就不屑一顧。
這是一種無聲的諷刺,藜剛久居高位,一向以蒺藜宗年少一輩中第一人自居,更是以未來蒺藜宗宗主自居,因此,一向高傲慣了的他,看見黃晨如此的表情,不由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