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恩"完成了一天本應不該由他去完成的工作以后,本以為可以躺在沙上好好休息一會兒的康士坦丁,郁悶地接起電話。被問及伊萊恩的事情時,康士坦丁心里還有氣:"天,今天是我難得的假期,你們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嗎偏要來叨擾我"
"抱歉。"貝迪維爾賠笑道,"總之請告訴我伊萊恩的下落,那家伙失蹤好久了,有點讓人擔心。"
"他沒有失蹤,他現在在亞瑟王的寢宮里。"
"哈為什么是亞瑟王的寢宮"
"寢宮里有格林薇兒王后的私人圖書館,他去查閱書館里的藏書和王后的筆記。"康士坦丁沒好氣地說:"至于為什么要那樣做,恕我無可奉告。"
"明白了。那我找亞瑟王去。"貝迪維爾嘆道。
"嗯,為什么突然這樣急著找伊萊恩"康士坦丁又問。
"因為他的朋友過來我的船上找他,那家伙卻不在,讓他的朋友干等了半天。"狼人青年也沒好氣地答道:"讓客人久等可不是主人應有的禮節。"
"你真麻煩"年輕的圓桌騎士吐槽道。
"哈哈哈。"貝迪維爾迅掐斷了通信,然后去撥打另一條線路,試圖聯絡騎士王了。
"你有辦法直接聯絡大不列顛的國王"雷歐聽到剛才的對話不禁問。
"有點特殊的人脈啦。"貝迪維爾苦笑,他不知道直接說自己是亞瑟王的親友是否合適,只能模糊地一句帶過。
傍晚時分想聯絡騎士王并不容易,等了很久才總算聯絡上了,而且很有可能亞瑟王那邊已經收到了康士坦丁的知會,上來就對貝迪維爾說:"貝迪嗎你想帶人去朕的寢宮,還是想朕把伊萊恩從寢宮那邊帶回來"
"我們直接過去亞陛下你的寢宮里,總是有點不妥的。可不可以通知伊萊恩,讓那小笨蛋快回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已經命騎士去通報了。反正有傳送裝置,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吧。"騎士王答道,聽見貝迪維爾說話這樣客氣,似乎認定了貝迪維爾身旁有他們不認識的外人。
"感謝您,陛下。"貝迪維爾說得果然很客氣。
"呼。"騎士王哼笑道:"總覺得很奇怪呢。"
"啥"
"除了康士坦丁,伊萊恩竟然還有朋友。"騎士王說。
"陛下您怎么可以這樣說,我也是伊萊恩的朋友啊。"貝迪維爾無奈道。
"你你不過是像保姆或者兄弟那樣,一直在照顧他吧。"騎士王卻似乎看穿了一切:"那種嚴格來說也不太算是朋友啦,畢竟你們的關系并不對等。"
"既然如此,康士坦丁也不算吧"
"或許。"亞瑟王急著把線路掛斷,可能在忙別的事情:"總之事情幫你辦妥了。有空再聊吧,貝迪。"
咔嚓。一陣電訊雜音過后,通信說斷就斷。什么嘛,總有點讓人火大。
"呵"雷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呵欠,看上去真的很困了。金獅子少年雖然長得很帥,但他的臉色其實并不好,看上去又瘦弱又蒼白,是那種類似缺鐵性貧血的蒼白。貝迪維爾早就隱約感覺到了雷歐可能有某種大病纏身,身體狀況欠佳。讓這孩子在休息室里一直等著,對身體而言也是種負擔吧。貝迪維爾既然答應過雪獅子雪瑞查德,要照顧好她的弟弟,貝迪維爾覺得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伊萊恩很快就會回來,"狼人青年說:"既然你想在他的房間里等他,那就去他的房間吧。我想他不會介意讓你在他的床上小睡片刻的。"
"耶"雷歐笑道,"那么,待會兒見"
真不知道那孩子為什么會那么高興,貝迪維爾看著獅人青年蹦蹦跳跳地走了,只覺得有點想笑。
和蹦蹦跳跳而去的雷歐交錯而過的,是小老虎奧伯特。那孩子明明已經吃過晚飯,正在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的,他卻一臉認真地走進休息室來看著貝迪維爾。
"怎么了"奧伯特用那種認真的眼神看著貝迪維爾,都讓狼人青年不自在了。
"偶是來道別的,"奧伯特微笑道:"偶大概是該走了,狼大叔。"
狼人青年皺了皺眉,不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是嗎。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覺。嗯,不對,是推理"奧伯特搖了搖老虎尾巴,說,"既然狼大叔活著回來了,也就是說你已經和大哥哥見過面了大哥哥應該很快就會過來接偶吧。"
這孩子說得一點都沒錯,而且他知道一切。他和未來來的哈斯基是同一伙人。奧伯特就是艾爾伯特和香奈兒的兒子。
"是嗎。"貝迪維爾的話中不禁帶著苦澀:"你真的玩夠了嗎這些天來在船上過得開心很抱歉我沒能帶你到更多的地方去玩,要是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事情肯定會變得不太一樣吧。"
"不,偶在狼大叔的船上玩得很開心哦。大家都是好人噠。"奧伯特笑道:"回去以后又有很多話題能跟大哥哥說了。噢,剛感覺到時空震。那應該是大哥哥的傳送裝置吧。"
"那我們走吧。"貝迪維爾說,帶著奧伯特往甲板的方向走去。
果然,一名青年早已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曙光號,而且連伊芙都沒能偵查出來。他就那樣落在空無一人的甲板上,并以犬人青年的模樣跟貝迪維爾見面。
"爸。"哈斯基上來就喊道:"我是來帶奧伯特走的。"
"料到了。"狼人青年輕輕拍了拍小老虎的肩膀,"我就送到這里吧。回去以后要乖哦,奧伯特。別給你的大哥哥們惹上太多的麻煩。"
"嘿嘿,不惹麻煩就不好玩了噠。"小老虎咧嘴笑道,然后用力擁抱了貝迪維爾一下。
"別哭啦,狼大叔。"他拍著貝迪維爾的背說道。
"我才沒哭,明明是你在哭。"貝迪維爾沒好氣地說,把小老虎抱起,一邊拍著奧伯特的背脊安慰道。
這孩子明顯不想跟大家說再見,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即使再愉快的假期也是會完結的。
"奧伯特。"哈斯基催促道:"我不能在這里久留,被別人看到就麻煩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不走的話就把你永遠丟在這里了"
貝迪維爾心里倒是有點希望奧伯特能永遠留下來。可是這孩子并不屬于這個時代,未來的人就應該回到未來,回到他們所屬的時代里去。
畢竟,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豹人青年奎格那樣幸運,騙過時光,從一個殘酷的時代直接穿越到一個相對溫和的時代里來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是時間的奴隸,終其一生,不論如何掙扎,終究還是要被時間和命運所奴役,消磨,玩弄。
"好,好,走就走。"小老虎這才松開緊抱住貝迪維爾的手,擦了擦眼淚:"總之狼大叔要多保重,定時吃飯睡覺,晚上睡前要刷牙,還有要離得那個莫比迪克遠遠的哦。"
"說太多了,奧伯特。"仿佛生怕小老虎繼續亂說會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犬人青年哈斯基慌忙阻止道。
"呼嗯。"奧伯特有點不滿地悶哼一聲,走到哈斯基身旁,抓住犬人青年那毛茸茸的狗爪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嘛,大哥哥真沒趣。"
哈斯基嘟噥了幾句,拿這個小頑皮很是無奈。
"奧伯特走后,這邊估計又要變得冷清了呢。"狼人青年苦笑道:"那么,再見咯"
"再見了,老爸。""拜拜咯,狼大叔"那兩名年輕人同時道,哈斯基也啟動了胸前某種儀器,一個氣泡般的能夠偏折周圍光線的結界也在二人身旁展開,把他們包裹在其中。
哈斯基帶著奧伯特一起升起,他們的身影也漸漸變得稀薄,很快就消失在傍晚深邃的灰藍色天空中。
那二人走后,貝迪維爾也注意到遠方的天空正有一艘小型運輸艇在靠近。想必是伊萊恩回來了。
他猜中了開頭,卻并沒有猜中結局。白熊人笨拙地背著一大堆又重又老舊的書本,從運輸艇上小心翼翼地跳下來,落地的時候還哎呀一聲悶哼,似乎是崴到了腳。
"你是笨蛋嗎。"貝迪維爾看到伊萊恩那副熊樣,不禁哼道:"把書本都塞進納物口袋里不行嗎"
"格林薇兒王、王后的藏書,要小心對待。"伊萊恩卻說,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踝。這家伙雖然笨拙,身體的自愈能力卻十分驚人,剛剛崴到了腳,不出幾秒就恢復了。
"哦,當然。"看到伊萊恩這副小心的模樣,估計那些藏書真的很珍貴,就連放進納物口袋里相互擠壓都會成問題吧。貝迪維爾悶哼一身,沒有在藏書這件事上繼續責備伊萊恩,而是對白熊人說:"你的朋友雷歐波特來找你玩了。你讓他等了好久,你知道嗎"
"噢,雷歐"伊萊恩有點驚訝:"我這、這就去找他。"
"他就在你的房間里等你,去吧。"貝迪維爾道:"我不想打聽,但他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相對你說些什么。你們之間是生了什么事情嗎"
"不沒有"伊萊恩一臉懵然:"今、今天才在游樂場里認識的"
"哈"狼人青年不由自主地哼叫起來。看雷歐波特的反應,卻像是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伊萊恩的樣子啊 "嗯"伊萊恩依然依然懵然,看來他說的是實話。
"算了算了,總之你去見他吧。"狼人青年催促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不管雷歐波特想對伊萊恩說什么,貝迪維爾總覺得,伊萊恩這個神經大條的家伙,總會辜負對方的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