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在。"貝迪維爾低哼道。
"你在說什么?莫比迪克當然還在啊,我們好歹也是根據光子雷達的反應來追蹤的。"薇薇安有點不高興地說:"還有,開始戰斗了,那門炮真礙事,收起來!"
"是是,抱歉了女王大人。"納特趕緊把高斯超電磁炮收回納物口袋里。
薇薇安白了納特一眼。
雖然納物口袋是一個亞空間口袋,貝迪維爾知道它確實可以容納下比看上去大得多的物體;但就這樣親眼看著納特把那么巨大的一門炮從里面掏出來,再從外面塞回去,感覺還是十分不可思議。
"現在就剩下我們兩艘船了。曙光號,你們剩余的武裝有多少?"傳來彼果得號的通信。
"剩下八枚,以及決勝負用的大型魚叉。"貝迪維爾如實地回道:"除此之外我們的炮手還能提供少量的火力支援,但別期待太多。"
"喂喂"納特低聲吐槽。
"明白了。"彼果得號那邊接著說:"那么請溫存你們的彈藥吧,接下來彼果得號將會為曙光號創造制勝時機,請不要錯過它。"
"明白了。作戰指揮權轉移至你們手上。"貝迪維爾答道:"伊芙,加速前進,緊跟在彼果得號后面。"
在狼人青年的一聲令下,沙船的戰斗模塊加速了,因為只有戰斗模塊的曙光號屬于小型突擊艦,速度很快,很簡單地追上了前面比它龐大一倍的彼果得號。
"話說那家伙是怎么浮在空中的"帕拉米迪斯遠遠看著那名為"莫比迪克"的灰白色肉團,不禁疑惑地問。
"魔術。"薇薇安沒好氣地答道。
"什么都能用[魔術]來解釋,那么方便嗎"大貓的額角冒出一滴汗,然后瞬間把頭轉過去,回避開他妻子送過來的白眼。
"我先回戰術甲板上待命。"仿佛是看不慣那對夫妻的打情罵俏,納特乘坐升降機升上去了。
不遠處炮火連連,彼果得號還在追著戰敗逃亡中的莫比迪克猛轟,但普通的炮擊并沒有多大的效果,果然只有月神鋼武器才是那怪物的克星。
"賽費爾,再說一次,你們把多少枚送過去給彼果得號了?"貝迪維爾不禁問。
"十五枚喵。"賽費爾答道:"把一半的都分給他們了,我們有多少,他們就有多少喵。"
"所以他們的存量還很足嘛,為什么不用呢?"狼人青年疑惑了。
"是為了把莫比迪克追趕到它的巢穴處吧。"薇薇安答道:"把那怪物耗得筋疲力盡,然后用制勝的猛攻一口氣把它殲滅,這是艦隊戰常用的方法。"
"真的是這樣嗎"
仿佛是和薇薇安統一口徑,賽格萊德也說:"總之,彼果得號那邊的是專業的艦隊戰人員,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會根據彼果得號的彈藥殘余量來決定作戰方式喵。姑且相信他們的專業判斷吧喵?"
貝迪維爾沒有說什么,只是皺了皺眉頭。
嘩啦啦啦啦!又有更多的酸液孢子從那個灰白色的大肉團上脫落下來,散布在空中。
"多么無力的反擊。"似乎已經在戰術甲板上重新部署好了,納特哼道:"我要開火清除那些孢子,這樣可以嗎?"
"請動手吧,曙光號。"彼果得號那邊批準了。
禁接著是一連串的掃射,無數的光彈從納特的光子加特林和炮塔中散射而出,很快就組成了一個散布甚廣又極其精準的彈幕。大部分的光彈都準確無誤地落在那些孢子上,把它們一一擊碎。由于有維加斯系統的瞄準輔助,納特的射擊相當精準,幾乎追上了和莫比迪克散布孢子的速度。那邊一開始散播酸液孢子,這邊飛過去的光彈就把孢子打爆——它們在構成威脅之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彼果得號則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孢子的事,始終用各種低消耗的光束炮、光彈來轟擊那個灰白色大肉球。光束和光彈都是光子的聚合體,只要供應足夠多的電力,光子反射鏡就能從大氣中源源不斷地吸入光子,變成可攻擊的炮彈打出去,因此這些武器完全不會消耗彈藥量,只會消耗彼果得號的電力。彼果得號那種尺寸的船艦,很可能有個相當強力的發電機,電力能源源不絕地產生,當然不會在乎這種程度的消耗罷。
有電就是為所欲為。一想到曙光號這邊用電是如此緊張,甚至還得靠輔助電池來支持一場戰役,貝迪維爾不禁羨慕起來。
而且雖然莫比迪克有強大的再生能力,除了月神鋼武器之外幾乎沒有東西能夠克制它,彼果得號的炮轟也并非毫無作用,光束轟擊在那個灰白色肉團上是能明顯地燒灼傷那東西的。沒錯,被燒傷被貫穿的肉團確實很快就自我再生了,就和沒有受傷一樣,但,這種持續不斷的再生也是會消耗體力的,這樣被消磨下去,沙漠魔鯨莫比迪克也總會有力盡的那一刻。
"簡直就像在處刑亞克船長一定很享受這個吧。"貝迪維爾于是低哼道。
"以前人們把魔女燒死把魅魔燒死,也是用火刑的方式燒了十天十夜,把能夠不斷再生的魅魔徹底燒成灰為止。"薇薇安感嘆道。
"伊格蓮嗎。"貝迪維爾想都沒想就附和道:"真是遺憾。"
薇薇安大驚失色,轉頭用恐怖的目光看著貝迪維爾:"我母親的事情,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是亞"然后貝迪維爾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為了避免繼續說錯,連忙把嘴巴堵上:"不不不,什么都沒有,別在意!"
"笨蛋。"帕拉米迪斯低哼。
"回去以后我要和你好好談談,貝迪維爾先生。"薇薇安幽幽地說:"也許還得叫上亞瑟。"
"好、好的"貝迪維爾耷拉著耳朵答道,事情鬧大了。
"喂喂,那是什么鬼?!"帕拉米迪斯恰到好處的驚呼卻打斷了薇薇安的審問。
"那是莫比迪克的巢穴嗎?"貝迪維爾瞇起眼,從戰術偵察鏡所捕獲到的景象所顯示出來的全息屏幕上,遠遠看到位于地下玻璃海中心的,一個好像火山口般的構造物。
玻璃海的玻璃仿佛受到高熱所影響,在那個位置上融化,變成一個池子。但里面的高熱玻璃水不斷往外噴涌,長年月久就變成了一個山峰,把高熱發光的玻璃水困在其中,而且偶爾還有些玻璃水往外涌出。
撒哈拉沙漠的地下玻璃海整片都由幾乎全透明的玻璃所構成,只要給予適當的光照,可以看到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那個玻璃火山就是這樣,從上面看是一個玻璃火山,而高熱發光的玻璃水則是一種自體光源,貝迪維爾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那樣一條光柱,直往地底最深處延伸!
撒哈拉沙海是很大的一片區域,它下面的地下玻璃海當然也廣闊無垠。在這之前貝迪維爾只是來過幾次,也沒可能把整個地下玻璃海探索完,他早就預料到這個地下玻璃海里必然有些他從未見過的奇景。盡管有了心理準備,當他看到地下玻璃海里竟然藏著這樣一個巨型玻璃火山,狼人青年還是感到十分驚訝!
"嚴格地說,那不是莫比迪克的巢穴,它才是真正的莫比迪克。"在狼人青年驚訝之余,賽義德王子已經離開了動力室,緩步走進艦橋,并告訴了貝迪維爾一個更為讓人震驚的事實。
"什么?!"狼人青年已經驚訝得連王子出現在這個地方都忘記去在意了。
"那個就是莫比迪克的本體,與[深淵巖界]的聯接埠(junPort)。"賽義德王子繼續面不改色地答道。
"等等什么?!"狼人青年,甚至曙光號上所有的乘員,都被王子這突如其來的解釋搞得愣了一下。就連本來負責在戰術甲板上持續進行火力壓制的納特也聽到了這個,火力斷了好幾秒。
"詳細的由我來解釋吧。"艦橋的全息屏幕上跳出亞克船長的通信畫面,那名滿臉風霜,帶著嚴峻表情的船長,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感情起伏:"賽義德王子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們看見的[沙漠魔鯨莫比迪克],實際只是[深淵的代行者],是從那個聯接埠中召出的怪物。不把聯接埠徹底毀掉,莫比迪克會每隔幾十年重新現身,根本殺不完。"
"這也是[莫比迪克永遠殺不死]的傳聞的真相。"賽義德王子也加了一句:"最初聽見這個事實的時候我也很震驚,但現在看到那個聯接埠真實存在,我也不得不相信亞克船長的說法了。"
"等等,"狼人青年試圖整理自己亂作一團的思緒:"那不是火山?是傳送門?是深淵的出入口?那種東西用月神鋼魚叉,能夠破壞掉嗎?"
"能夠。正因為能夠做到,才讓你們跟來的。"亞克船長繼續道:"魚叉內部是層疊式的亞空間,它和深淵聯接埠接觸的時候會產生空間干涉。這時候用某種特殊的手段引爆魚叉,相互侵蝕的空間會導致大爆炸,同時也會嚴重破壞聯接埠與深淵的聯系,最終讓其失效。毀掉這個聯接埠,世上就再不會有新的[莫比迪克]生成。那只到處吸收人命,把他們獻祭給深淵的惡魔,將從這個星球上、從這個宇宙中、從這個時空中永久消滅——
這就是彼果得號乘員們長久以來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