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燼滅之于黎明&bsp;(六十七)
與此同時,某處。
"呃啊!"伴隨著伊萊恩的一聲慘叫,他被對手用巨大的熊掌一下按倒在地面上。
"呼。"緊接著,對手掏出了粗大而鋒銳的長槍,從白熊人背后發動攻勢,一槍刺入白熊人體內。
槍頭深深地刺入伊萊恩體內,在他的血肉之中翻滾,絞碎他那似有若無的。伴隨著激烈的劇痛,伊萊恩躺在血泊之中抽搐,抽搐了數十秒之后便停止了掙扎,不再動了。
然后,躺在地上的他的尸體很快就消失了,化作光,在別處重新匯聚。
"你又死了。"那名長相殘暴的黑熊人獰笑著,"到現在為止,你被我殺掉了多少回?大概超過一百次了吧?"
白熊人伊萊恩沒有答話,他半跪在地上喘氣,身上的傷都已經消失無蹤,但痛楚仍然殘留著。那渾身被撕裂、穿刺、灼燒、砸碎過無數遍的劇痛,一直如同幻痛般殘留在他體內,并瘋狂地積聚著。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我是誰?我在哪兒?誰在打我?
他的思維漸漸混亂不清。
最初他是為了"修煉"而使用某個系統,讓自己進入系統設定好的世界里,承受磨難的。
對了。確實應該是這樣子。
伊萊恩捂住脹痛的腦子。他的腦袋從剛才起就至少被對手踩碎過二十回,雖然被殺,他卻很快又再生了,但是再生并沒有移除他頭部感受到的疼痛,反而因為快速的不斷再生而急劇積累起來。
頭好痛。疼得無法思考。
最初他確實是為了接受磨難而來的,因為帕林洛爾大公爵承諾過,當這一切的修煉都結束之后,會給予伊萊恩絕大的力量,讓白熊人變得更強大。
但是這和最初修煉的內容完全不一樣。這突然出現的黑熊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修煉的一部分嗎?是個程序嗎??為什么伊萊恩面前會出現一個和他自己長得差不多的人物,并且這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暴打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殘暴的手段殺死他?
不行。
太糟糕了。
即使是伊萊恩那樣愚笨之人,此時此刻也意識到了這并不是正常的訓練內容。出現在這里,不斷虐殺他的這名黑熊人,肯定不屬于訓練系統的一部分,而是一個異常事件。
而且這家伙還追著他不放。訓練總時長八個小時,現在估計也就過去了一兩個小時而已。也就是說在剩下的至少六個小時內,伊萊恩會繼續被這名黑熊人欺負。
他能忍耐到什么時候,也是個未知之數。在這六個小時之后,他到底是因而對方的連番猛攻而瘋掉,還是麻木了,變成了一個自我封閉的傻子,天知道。他只知道經歷過在一連串的虐打之后,他在現實中的身體,恐怕已經到了某個一塌糊涂的境地了。事情繼續惡化的話,現實中的他恐怕會變得更為丟人。
要想逃出這個如同噩夢般的世界,他必須做點什么。
又或者說,要想讓這名黑熊人消停下來,別繼續在這個噩夢般的世界里虐打他,伊萊恩必須做點什么。
白熊人伊萊恩從地上慢慢爬起,保持著半跪在地上的姿勢。
然而到底該怎么辦才好?腦子在劇烈脹痛的白熊人根本想不出辦法來。不要說他現在被頭痛所擾,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了。即使他在平常的狀態下,能夠集中精神,愚笨到了不可救藥的水平的他,也沒有辦法從現狀之中扭轉局勢吧!
"哦,挨了那么多攻擊,竟然還有力氣爬起來嗎?"
黑熊人看見白熊人爬起來送死,便輕蔑地、充滿憤怒和憎恨地說道:"為什么就不能像一坨爛泥似的繼續躺在地上別亂動呢?為什么偏要爬起來挨打呢?你明明就是爛泥一樣的垃圾,為什么還想掙扎呢?"
他手中的長槍突然消失,變回了黑月神鋼大劍。這柄大劍原本是伊萊恩的東西,不知為何的竟然會落在這名神秘的黑熊人手上,而且對方還把它用得極為熟練。從剛才起,黑熊人就用這柄大劍砍殺過白熊人無數遍了,一次又一次地把他腰斬,分尸,把身體的各個部分割下來,砸了個稀巴爛。有些過于殘暴卻又有效的攻擊方法,甚至連伊萊恩自己都不知道,也從未見過。
也就是說,對方將這把黑月神鋼大劍,用得比伊萊恩還要熟練。
看到對手拿起那種東西的瞬間,白熊人就強忍著全身的、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他知道自己手里沒有wǔqì,絕對打不贏拿著那種wǔqì的對手!不!即使有wǔqì也打不贏,對方用起這把黑月神鋼大劍可比伊萊恩熟練多了!
但是逃跑?真的可能嗎?他身處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不分東西南北,甚至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身處于這片無盡的空虛之中,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啪!!根本沒法逃。對手就連速度都遠勝于伊萊恩,白熊人才剛跑出一步,對手就已經提著那樣巨大的大劍,沖到了伊萊恩背后。手起刀落,黑月神鋼大劍已經瞬間剁掉了伊萊恩的右腿!
失去一條腿的白熊人無力地撲倒在地。再一次,他知道自己要經歷痛苦與死亡的循環,被那名兇暴的黑熊人殘殺。至于被怎樣殺死,只是形式上的問題而已。
"哈!"不讓伊萊恩掙扎,對方一個箭步沖上來,用腳踩住了伊萊恩的頭。
"唔嗯嗯嗯嗯!"伊萊恩連發出慘叫的余地都沒有,他的臉被壓碎在無形的地板與對方的腳掌之間,大半張臉都扭曲了,只差頭骨還沒有徹底碎裂,頭骨內部保護著的腦子還沒有被壓爛而已。
單純用劇痛已經無法形容此時白熊人的體驗了。不僅僅是上的痛楚,那大概也包含著精神上的痛楚吧。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被羞辱。
"好弱,弱得難以置信。"對方用惡毒的言語不停地罵著伊萊恩:"蛆蟲都比你強。還想逃跑?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你以為比螻蟻都卑賤的你,有資格逃跑嗎??"
又黑又粗的刃物刺入伊萊恩體內,并不是急促地刺入,而是放慢了速度,為了最大限度地增大他受到的痛楚,而慢慢刺入。
那東西一點一點撕裂著伊萊恩下半身的皮肉,刺痛著他的神經。伴隨著巨大的痛楚與恐懼,溫熱的液體從伊萊恩下體涌出。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熊人疼得含糊地叫喊著。就連大聲叫喊都沒有辦法做到,因為他半張臉都被踩在地上,破碎的下顎幾乎和無形的地板粘連在一起。
"你不配擁有愿望。你不配追尋夢想。你不配進行這種修煉,更不配擁有他們即將給你的力量。"對方不斷地冷嘲熱諷,"放棄吧,就這樣躺著吧。就像爛泥一樣躺著別動。然后像爛泥一樣腐朽、消逝!這對你而言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伊萊恩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要融化。渾身的劇痛都變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交感,刺激著他全身每一處。不僅僅是一處一處的傷口在疼痛,也不是幻痛。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喊著,好疼,好疼,疼死了!
而對方,仿佛還沒有把伊萊恩羞辱夠似的,即使是攻擊也并沒有一劍砍下去終結白熊人的生命,而是刺進去,拔出來,刺進去,拔出來,不斷用微小且不致命,卻又能切切實實地帶來劇痛的方法,凌虐著白熊人。
伊萊恩被穿刺了無數次,明明忍受劇痛卻又無法大聲叫喊,因為他的半張臉都被壓在地上。他的下半身早已被扎了個稀爛,不僅僅是血肉模糊那么簡單,而是在連續的刺和拔之間皮肉不斷被攪碎。對方仍然用惡毒的言語中傷著他,但伊萊恩的注意力早就被身體的痛楚所轉移,不管對方說什么他都聽不見了。
"你不配得到愛。"
直到那最為刺耳的一句話,如同尖針一樣扎入他心中。
"你這種垃圾不應該得到任何人的施舍。你不配。不管是博爾斯,還是康士坦丁,他們都不應該對你存有半點憐憫之心。他們把憐愛施舍到你這種人的身上,簡直就是一種浪費。"對方依舊咒罵著:"所以,快點死吧。趕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不要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內了。只要你這個禍害消失了,他們就不會再花費心思去憐憫你了,世界便樂得清靜了。你趕緊死了,對他們而言這才是最好的結局。你消失了,對他們而言才是一種解脫,對你而言才是一種解脫,對這個世界而言,也會少了一個人形垃圾。"
"我"被對方咒罵至此,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伊萊恩再也沒法忍耐了,他低哼道:"我不是垃圾!"
"你就是垃圾。你這個沒有用的廢物。你是個禍害,是場災難,是種瘟疫。不管你碰到誰都會為對方帶去災難。不就是因為你太沒用了,博爾斯才身陷險境的嗎?身為一件人形垃圾,你還有理了?"
"我不是!"伊萊恩低聲啜泣著,反抗的聲音卻越來越大:"我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