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蝕還在持續著,時間越發緊迫,每一下酸液腐蝕金屬所發出的聲音,仿佛都是宣告賽格萊德比賽敗北的倒計時秒表聲!
必須脫掉這幅盔甲逃走,但是又不能就這樣簡單地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呈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呢?!豹人青年心中不禁焦急如焚。
嗡!有什么從賽格萊德身旁飛過。那是一只蜂魔像。正是這小東西負責對比賽進行拍攝工作的,而此時賽格萊德身上的盔甲正在被腐蝕而生銹劣化,想必那只小小的蜂魔像想飛過來一看究竟,把這副盔甲生銹的細節都拍下來吧!
但是等等!在這里把整個戰斗場面全部拍下來,并映照到屏幕上去的,不就是這只小東西嗎?要是把這東西除掉的話…
不,圓桌試煉的主辦方那邊只會派出另一只蜂魔像來繼續攝影而已,這對賽格萊德的身份保密一點幫助都沒有!
真麻煩!豹人青(少)年馬上從腰帶之中取出他帶著的全部松脂,并從中揀選出十包來。
只要把蜂魔像的視線限制住,卻又不把它弄壞,不就好了嗎?
說得容易,實際做起來卻很難吧。
但是在這種艱難的局面之下,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盔甲的關節部位被腐蝕得越來越嚴重,賽格萊德活動著這副盔甲也感到越來越吃力了。盡管如此,他的敵人神射手法里斯似乎沒有繼續攻上來的打算。法里斯見自己勝券在握,估計是打算以逸待勞,等賽格萊德從盔甲里出來吧。法里斯可不想在本應穩贏的局面下牟然攻過來,給豹人青年一個反殺的機會!
對手這樣做,倒是幫了賽格萊德一個大忙,讓豹人青年有了更多的時間去進行準備工作。賽格萊德拿起那些帶著松脂粉的袋子,朝著半空中一同丟出去,然后對準了袋子,扣動月神鋼長鉞上的扳機,突然發出一下炮轟!
插件系統打出的沖擊波擊中本來就松了綁的布袋,把袋子里的松脂粉末吹散得遍布于整個戰場上!當然,松脂粉末本身的魔力不會因為這種沖擊而直接釋放,它們只和武器上的金屬有所反應,必須和武器有所碰撞,才會開始釋放魔力!
神射手法里斯還沒有來得及弄明白賽格萊德想干什么,豹人青(少)年就舉起自己的長鉞,突然跳躍到了半空中!那是他盔甲背部的背包在進行噴射,盡管這個背包的容量并不大,噴射次數不多,持續時間不長,只能用作應急之用。但這盔甲本來就在不斷生銹腐變了,這種時候還不把它最后的一點隱藏能力用掉,更待何時?
飛到了半空中的賽格萊德舉起月神鋼長鉞,對準了地面就是一下急劈!重力加速度,他背包上的噴射能力,再加上月神鋼本身的威力,讓這一擊變得格外強大!神射手法里斯還不明白賽格萊德這樣做的意圖,只好保持警戒地急躍到半空中,以躲開即將到來的沖擊波!
咚!威力超強,氣勢也格外驚人的重擊砸落在比賽場的巖石地面上,瞬間就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洞!而散布在整個戰場中的松脂粉末也受到了賽格萊德這一下重擊的激發,開始釋放魔力!一股急凍的冷鋒伴隨著重擊,沿著沖撞的正中心不斷往外擴散!!
轟隆隆隆隆隆隆!!
啪啦啦啦啊啦啦!!
地面一邊開裂塌陷,一邊開始結冰!陷落的地面之中刺出無數冰柱,讓整個戰場迅速變樣!
簡單地說,賽格萊德就是把戰場的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凹洞,同時用冷凍松脂把這個凹洞變成了一個到處布滿了冰柱冰棱,寒霧繚繞的冰窟!
本來飛在半空中的蜂魔像也被這次的寒冷風暴所影響,被凍在冰柱之中了!
"不錯,做的真不錯。"躲過了沖擊和寒氣的神射手法里斯,從冰窟的邊沿滑落,到達了這個直徑足有三十碼的小型冰寒盤地之中。這里濃霧繚繞,因為冰窟本身的地形優勢,冷氣極不容易散去,估計會在這個地方徘徊上幾個小時吧!
然而這極端的惡劣視野卻一點都沒有難倒法里斯。神射手有強大的視力作為實力后盾,他可以輕易地看穿冰霧,讓躲藏在每一根冰柱后的東西都無所遁形。想到這里,法里斯不禁笑了。賽格萊德以為這個場地適合他玩偷襲,卻根本不知道這里才是法里斯的主場吧。
然而事實又是如何?
本應躲藏起來的賽格萊德,卻在這個冰窟之中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法里斯看到豹人青年那副樣子的時候差點沒有笑出來。因為賽格萊德那身盔甲并不抗寒,再加上之前法里斯淋在盔甲上的腐蝕液的濕度在作祟,最終使得剛才那讓整片大地都冰結起來的強力一擊之下,豹人青年的整副盔甲都結上了冰!
賽格萊德真是個蠢蛋啊。以為可以靠著最強的一擊來快速解決戰斗,沒想到竟然因為自己的心浮氣躁、操之過急而適得其反,不僅沒能一擊解決法里斯,反而讓自己被完全凍起來了,先把自己給解決了!
法里斯想笑,但是他暫時還笑不出來。雖然看上去事實就是如此,但是天知道詭計多端的豹人青年會不會埋下了別的陷阱?搞不好"盔甲結冰而不能動彈"這個事實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豹人青年還是可以動的,而且正在等待著法里斯靠近過去,伺機反擊呢?
謹慎是神射手法里斯一貫的作風,他可不會如此簡單地中了別人的圈套。他要做事情還是和原來一樣,保持距離進行射擊就好了。想到這里,法里斯馬上搭上他的爆炸箭,對準了遠處的賽格萊德。
嗖!箭矢凌厲地飛射而出,筆直地擊向半跪在那里的豹人青年。
咚。然而擊中目標以后,爆炸箭發出的聲音卻又是那樣的沉悶。它并沒有爆炸。爆炸箭的箭頭本來是一種感壓裝置,在碰觸到目標的瞬間便開始引爆。但是賽格萊德身上的盔甲正處于某種極度深寒的狀態之中,就連爆炸箭碰觸上去也沒法引爆,而是被凍住了!爆炸箭就這樣靜止地固定在盔甲的左肩上,一動不動,看得法里斯都傻眼了。
等等那副盔甲的表面溫度到底有多低?它竟然冷得能讓疾射在其上的爆炸箭都凍住而沒有爆炸?!
盔甲都已經被凍結成這種樣子了,那么盔甲里面的人到底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法里斯對大不列顛的盔甲略知一二,據說這些盔甲的性能都很好,內部有著強力的維生系統,即使外界處于嚴寒酷暑,里面的人都能安然無恙。但凡事都有一個限度,一名穿著盔甲的騎士總不能在巖漿里行走,在零下幾十度的冰水里穿梭吧?
所以…這副盔甲現在已經被冷凍成了這副摸樣,里面的人到底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該不會…已經凍死了吧?!
不,即使沒有被凍死,估計也會因為強烈的失溫現象而失去了一切的行動能力,只能在那副寒冷的盔甲里瑟瑟發抖吧?!
贏了。看到這一切后,法里斯自信的一笑,確信困在盔甲里的賽格萊德已經沒有反擊的余地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盔甲把爆炸箭凍住,其表面溫度不用說有多低了。他也可以清楚地看到盔甲的關節部位已經被冰霜所棟牢,盔甲中的人不管怎么掙扎也不可能移動分毫吧!
贏了,絕對是贏了。法里斯不禁松了一口氣。賽格萊德比神射手想象之中更蠢,竟然走上了這種自滅之路。
但是等等。神射手法里斯不禁心頭一緊。雖然贏了,但是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天知道被困在盔甲里的賽格萊德能堅持上多久而不被凍死?
要是豹人青年就這樣被凍死在盔甲里,法里斯也會遭罪他會被圓桌試煉的主辦方取消比賽資格的!
"該死的。"法里斯的額角冒出前所未有地粗的青筋:"以死威脅,借機反擊,這就是你的打算嗎?"
從目前的情勢看來,一切都很明顯了。賽格萊德不愿意從那副盔甲之中出來,怕出來以后就被法里斯用毒箭暗算。所以豹人青年寧愿躲在極度深寒的盔甲之中等待時機。
賽格萊德一直躲在盔甲里面,遲早會被凍死的,所以法里斯不得不靠近過去查看究竟,要么用別的攻擊快速結束戰斗,要么把賽格萊德從盔甲里救出來。而法里斯靠近的瞬間,就是賽格萊德反擊的大好機會盡管法里斯仍然看不懂賽格萊德到底還能怎樣反擊。
不管如何不情愿,法里斯還是得走近那副盔甲的。他從箭筒中取出足足十支爆炸箭,全部搭在弓上,隨之打算給豹人青年來一發大爆炸,終結這場無聊的鬧劇。
二十五碼,二十碼,十碼,五碼。神射手朝著半跪在地的盔甲越走越近。賽格萊德的盔甲已經大半個身子結了冰,幾乎就這樣被固定在地面上了。
"我過來了。如果你打算用什么詭計的話,現在是時候用了。"法里斯冷冷地質問道。
當然,對手并沒有回答。
"那么死吧!"法里斯沒有瞄準盔甲,而是瞄準盔甲旁邊的地面,發射出爆炸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