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59章探察之于暗夜(十二)
聽完武器店老板的開價后，貝迪維爾不禁從耳朵尖到尾巴末端都打了一個深深的冷顫。
的確，奧丁老爹說那把蜥牙短劍附魔之后能值高價，但是…十萬？！這還是從黑市商人那里報出的、明顯已經狠壓過的黑心價？！（更不要提那位闊綽王子給的六十萬了！）要是制造出一大批這種武器，在黑市里大量銷售的話，它們到底能夠為貝迪維爾帶來多么巨額的財富？
看來要盡快回去聯絡賽格萊德了。那小子太有天分，根本就是一只會下金蛋的鵝。
＂對了，＂貝迪維爾收好支票，又多嘴問了武器店老板一句：＂剛才那位王子…是什么來頭啊？＂＂你們這些外國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武器店老板不可思議地看著狼人：＂那就是賽義德王子殿下啊，埃及的…呃…曾經的王子。＂＂曾經？＂貝迪維爾對老板這種支支吾吾的態度感到疑惑：＂埃及不是已經廢止了帝制嗎？＂＂是的，現在是共和制。但老實說，＂店老爸把聲音壓到最低，湊到貝迪維爾的耳邊低聲說：＂現在的埃及議會簡直就是由一群廢物組成的。拜他們所賜，這個國家亂了將近半個世紀。大家都很懷念以前法老王在的時代，希望賽義德王子能夠復位。＂＂是嗎。＂貝迪維爾隨口答道，對此事漠不關心。怪不得市民們會對那位賽義德王子有著莫名的敬意。王族的統治在當代仍然深入民心。
不過，時代在進步，歷史大潮不可違逆。已經進入了共和制的埃及，不可能再回復原本的帝制了。不管這個國家目前的政府怎么糟糕，共和制會一直存在，再怎么改朝換代，換掉的也只是議會成員而已。
總之，事情辦妥了，是時候回去找索拉爾和奧丁老爹了。貝迪維爾還欠這兩人一份感謝呢雖然把那么好的蜥牙短劍賣掉了。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貨攤，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必需品要賣。貝迪維爾現在又不缺錢口袋里有錢，就不免任性起來了。
＂老板，那個是什么？＂狼人明知故問，把目光落在陰暗處一臺機器上。
＂嘿嘿，你說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老板模棱兩可地說。
那是一臺鐵騎。它略顯老舊生銹，武裝已被卸除一空，外殼上還有不少的彈痕，恐怕已經身經百戰，破破爛爛了。從這造型看來，它是大不列顛出產的鐵騎，世界上做工最精良的反重力炮艇之一。
為什么大不列顛的軍備會出現在這個黑市里，這種蠢問題就不要去多問了。
貝迪維爾關心的是這臺機器的性能：＂它還能跑嗎？引擎和武裝都怎么了？＂＂二手貨。＂武器店老板聳了聳肩，略帶輕蔑地說：＂被太多人轉手倒賣，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原裝的光子引擎和反重力裝置都不用提了，早就不見了。現在這家伙裝備的是沙船用的磁力引擎和太陽帆，專門改造成在沙海里航行用。雖然是便宜貨，但它還是十分可靠的。要買嗎？＂貝迪維爾皺了一下眉頭。狼人年少時曾擔任過騎士的助手，當然對這些大不列顛騎士們的坐騎十分了解。實際上，他曾經把亞瑟的鐵騎拆開再組裝，改造過無數遍。對鐵騎有著特殊感情的貝迪維爾，看見這破破爛爛的鐵騎，不免有點心疼。
而他手上正好有錢，又剛好需要交通工具橫越撒哈拉沙漠為了明天再去茲瓦爾一趟。
…買下來吧？
市集東邊的屋子里，叮叮咚咚的響聲仍在不斷地持續著。奧丁老爹對自己的子孫待遇就是不一樣，幫索拉爾重新打造雙刀的過程十分漫長，估計是用了最精細的工藝，一點一點地打磨鑄造吧。
老爹在屋子里忙碌的結果，也就是冷落了屋外等待著的魔劍士索拉爾。年輕人百無聊賴地等待了足足半個小時，只好倚在一塊大石旁做著俯臥撐。
隆隆隆隆隆隆…某種車輛的引擎聲越來越近。
＂貝迪維爾先生？＂魔劍士停下了身體的鍛煉，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漸漸接近的、騎在老舊的反重力炮艇上的狼人：＂你明明是去賣一把劍，怎么變成買了這種東西回來？＂＂哈哈，這孩子很棒吧！＂狼人把鐵騎停在貨車旁，跳下車時，他的小狗尾巴已經按捺不住地左右搖擺著：＂看上去老舊，但引擎實際上運作得很暢順！＂索拉爾用好奇的目光瞟了那臺老舊的機器一眼：＂花了多少錢，我的朋友？＂＂三萬塊，很便宜。＂貝迪維爾高興地說：＂雖然需要更換的機件有很多，但是給我一點時間，絕對能讓它脫胎換骨。＂三萬埃及幣相當于三千大不列顛金幣，而騎士團里原裝的鐵騎造價大約是一萬大不列顛金幣。這個老舊的鐵騎相當于原版三分之一的價錢，雖然對于大部分平民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天價，但有錢任性的貝迪維爾認為這已經很便宜了。
＂呃，好吧，我的朋友。你覺得值得，它就值得。＂索拉爾知道貝迪維爾在亂花錢，只是懶得去拆穿狼人而已。
同時，屋子里的敲打聲也終于消失了，奧丁老爹拿著索拉爾的雙刀走出來：＂怎樣了，小鬼？短劍賣了多少錢？＂＂唔…十萬元。＂貝迪維爾故意隱瞞了賽義德王子支付的那筆巨款，而用武器店老板的報價來糊弄老頭。畢竟是專業人士的報價，他知道這能糊弄過去的。
＂呼呼，按你那討價還價的水平，大概也就是這樣子吧。＂奧丁老爹一點都沒有懷疑，又或者說他本來就并不對狼人抱有太大的期望：＂那么，既然你嘗到了甜頭，還決定要和我合作嗎？＂＂合作，當然合作。＂貝迪維爾十分討厭奧丁老爹這高高在上的態度，但面前擺著巨額財富的誘惑，狼人無法對此視而不見：＂你想怎樣合作呢？就這樣把賽格萊德叫來，讓他做武器，你負責進一步加工，對吧？＂＂對。最終成品有你們負責出售，利潤嘛，三七分，你三我七。＂＂什么？＂貝迪維爾不高興了：＂這和說好的怎么不一樣呢？！我們負責原材料、武器的基礎制作、甚至還負責銷售。而你只是附了個魔而已，幾乎沒花過多少工夫，為什么要收那么多錢？！＂＂哦，＂奧丁老頭朝狼人擠了擠眉，態度十分囂張：＂那你倒是說說，剛才賣武器時都生過什么了？看到什么奇妙現象了嗎？＂這句話無疑戳中了貝迪維爾的死穴。被老爹加工過的蜥牙短劍猶如活過來了似的，擁有揚起雷電風暴的能力。光憑賽格萊德一個人做武器，絕對沒法讓蜥牙短劍產生如此奇妙的質變。
但這真的是老爹的功勞？怎么可能。奧丁老爹僅僅是用黃金蟲的蟲漿抹了一下短劍，再隨意敲了幾下而已。這連加工都算不上的胡亂比劃，難道真的能讓一把平平無奇的短劍產生魔法般的性質變化？
＂嘿嘿，想不通吧？＂奧丁老爹咧嘴笑著，他花白的胡子在抖動：＂你以為我只是隨便敲了幾下，那就大錯特錯了。這是獵龍者一族的秘法，其名曰[刃之秘語]。它能解放武器里潛藏的記憶，讓無形的記憶化為有形的力量。＂貝迪維爾一臉愕然，表示不信。
＂這是真的，我的朋友。＂索拉爾也在一旁幫勸道：＂這是獵龍者一族打造龍武的秘術之一，原本是從龍骨里喚醒的龍類生前記憶的秘術。但用在別的生物的尸塊打造的武器上，也能揮效力。＂奧丁老爹瞪了索拉爾一眼：＂這也是你這臭小子沒有學會的秘術，你這不肖子孫！＂＂老爹，求不要提這個…＂索拉爾把目光游移開，躲避著老頭的責問。
＂哼嗯…＂狼人搔了搔頭，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很不爽：＂這也改變不了你做的很少，收益很多的事實。不行，利潤頂多對半分，三七分賬這種美事你就別想了。不行的話頂多拉倒，反正我現在并不那么缺錢。＂奧丁老爹額角冒起一道明顯的青筋：＂臭小子，想來個過橋抽板是嗎？！＂＂我說的是事實。＂狼人揮了揮手，毫不客氣地說：＂我賺錢本來就是為了買更好的武器，用以應付接下來的圓桌騎士考試。錢夠用就可以了，武器夠好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貪得無厭地賺個不停。老爹你也是，都一把年紀了還貪什么錢？難道你打算把錢帶進棺材里去嗎？＂這都是大實話，不管奧丁老爹多么狡猾善辯也無法擊破的[事實]。貝迪維爾褲兜里塞著一張六十萬埃及幣的支票，他已經不缺錢了。
＂嗷…好吧！＂奧丁老爹威脅般揮動著他的鐵錘：＂五五分帳！不能更少了！祝我們合作愉快吧！＂＂噗＂貝迪維爾壓住冒上鼻尖的笑意：＂祝我們合作愉快。＂狼人知道的，商業上的合作只是個借口。比起賺錢，奧丁老爹似乎更迫切地想見見賽格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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