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哈爾這邊,另一名章人守衛也給豹人少年送來了中午飯。
遠遠就能聽見,章人守衛正用哈爾無法理解的語言系統,說著一堆哈爾無法聽懂的話從那些難聽的反音看來,其中多半是輕蔑的咒罵。
但哈爾一點都不在意,豹人少年等這個機會很久了。此刻的他,正潛伏在牢房之中的某處。
當那名倒霉的章人守衛來到哈爾的牢房面前,試圖找到牢房中的豹人少年時,卻驚訝地發現牢中空無一人。
擅于攀爬的豹人少年把自己固定在牢房的天花板上,用四肢緊緊地抓住了牢房上凸起的石磚!
守衛的咒罵變得更大聲,更緊張了。讓囚犯逃脫是一個不小的責任,他當然負擔不起。他把飯菜擱在地上,急急忙忙地掏出鑰匙,把銹跡斑駁的鑰匙塞進鐵柵欄門的鑰匙洞里,慌慌張張地沖進牢房里看個究竟。
守衛剛沖進牢房的瞬間,潛伏在天花板上的豹人少年便落了下來,快速沖到飯菜旁,抓起了刀叉!
哈爾不要命地朝怪物奮力攻去,為了自由!
當章人守衛聽見自己身后有動靜,連忙轉身戒備的時候,哈爾已經一個飛躍,舉起刀叉就往怪物的面前刺了過去!
而章人守衛也抽出護身用的匕首,朝豹人少年刺來!
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哈爾的戰技[精神統一]自動爆發!整個世界仿佛處于慢鏡頭之中,時間的流動是平常的十分之一!哈爾清楚地看見了對方手中那一下陰險的攻擊,他左手的叉子順理成章地朝對方匕首的位置刺去,右手的餐刀則橫插向怪物的頭顱!
卡啦!哈爾左手的叉子和章人的匕首撞在一起!叉子上的分叉恰好卡住了匕首!
啪滋!哈爾右手的餐刀順著怪物的太陽穴刺入,貫穿了怪物的腦袋!
章人守衛抽搐了一下,就連哼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死了。
"呼。"豹人少年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拼刀好險啊,幾乎就要被對方捅傷了!
不。真的被捅傷了。哈爾這才發現自己胸口已被一片透明色的液體潤濕。
那是血。雖然被系統屏蔽,沒有了血液的鮮紅色,但那確實是豹人少年在游戲里的虛擬角色的血。
一心本來就不能二用。即使擁有精神統一的戰技,哈爾想用叉子防御住的同時揮動餐刀殺死章人守衛,這個想法本來就過于貪心。
在剛才的拼刀里,哈爾的叉子和章人守衛的匕首撞在一起,雖然卡住了的匕首鋒刃,很大程度地阻緩了匕首的攻擊,但豹人少年畢竟只是一名七歲的孩子,一個孩子的力氣仍然無法勝過大人。再加上動作的精度不足,防御也只是半桶水的動作而已。
結果,章人守衛在死前用盡力氣刺向哈爾,他最后還是得逞了半只匕首的鋒刃插進了哈爾的右胸。
"嗚…太糟糕了喵。"豹人少年捂住流血的胸口,只感到一陣眩暈:"得快點找到哈斯基他們喵。"
這傷口雖然不至于立即致命,但它持續地流著血,最后一定會要了哈爾的命。只有找到他的小伙伴們,利用哈斯基的[自愈強化]能力,才能堵上這個傷口。
哈爾才能活下去。
"哈斯基…"他低聲默念著小伙伴的名字,如同自我催眠般阻止自己睡著,雙手則艱難地從章人守衛的身上找到鑰匙,解開了自己的手銬腳銬,讓自己的行動不再受鐵鏈的限制。
他虛弱無力地爬出牢籠,往地牢深處走去。
同一時間,亞瑟王的辦公室。
叩,叩。有誰在敲門。敲門聲頗為急躁。
"進來吧。"騎士王隨口叫道,目光卻始終不離他桌面上那些文件。
"嗷…"煞星慢吞吞地推開門走進來,一進來馬上像個大爺般在沙發上坐下了。
騎士王放下筆,瞥了星輝龍一眼。煞星的襠部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如同穿了一層厚厚的尿布。盡管龍用自己的盔甲把手上的部位盡量掩蓋起來,但那個凸起仍然十分顯眼。
"噗"
"別笑!宰了你哦!"煞星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亞瑟王的嗤笑。
"煞星,你累了就自己的巢穴里去休息吧,別在人類的世界里閑晃。"騎士王竭力忍住笑,"又或者說,你找朕還有什么事嗎?"
煞星羞得漲紅了臉:"哼!…我暫時不回去。被其他龍見到我這幅摸樣,豈不是丟臉死了?"
"這副樣子不是你用了變身術才變成的嗎?"亞瑟王看著面前這位穿著金色盔甲的少年:"還是說,解除了變色以后,傷口更加明顯?你是一條龍,這點小傷不是很容易痊愈嗎?"
"我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亞瑟。"煞星回避著騎士王的目光,"總之,這三天我都不走了,你給我安排個住處,最好要幽靜的地方。"
他剛想從沙發上爬起來換個舒服點的姿勢躺好,卻又一次牽扯到痛處,不禁發出一陣悲鳴。
亞瑟看透了煞星的本性,知道金閃閃這家伙心里在打什么壞主意,不禁嘴角上揚,捉弄起星輝龍:"你還沒有死心,還想繼續騷擾夏洛蒂嗎?算了吧你。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那人還是名貴族公子,你這種粗鄙的野龍沒法比。"
煞星狠狠地瞪著亞瑟王,一方面為自己的計劃被拆穿而感到不快,另一方面也因身上的痛楚而變得暴躁,胡亂遷怒于人:"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夏洛蒂身上有別的男人的氣味。"
"哦?你小子的鼻子還真靈敏啊。"亞瑟王故意不動聲色。龍類特有的光子嗅覺能分辨出比普通的"氣味"更加復雜的"氣息",這一點亞瑟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放心,嘿嘿嘿"煞星得意地笑了起來,仿佛在不幸之中發現了唯一的大幸事:"夏洛蒂還…咳咳…沒有被碰過。沒有被任何男人污染過,她至今仍是一名冰清玉潔的女神。"
騎士王驚了:"天…你連這個也能知道?!"
煞星神秘地一笑:"當然!別小看龍!"
"總之,"亞瑟半信半疑地搖了搖頭:"你這幾天就跟隨朕一起行動吧。朕的寢宮最近平添了好多客人,多一個也不算多。"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煞星滿足地笑了起來。
其實煞星不僅僅是在意夏洛蒂的事情,亞瑟王以及那群小鬼身上隱約沾上的某種氣味,也讓星輝龍十分在意。但他還沒法確認那種讓他在意的氣味到底是什么,也只好找個借口,順勢年著亞瑟一伙人不放,以見機行事。
他半認真地套亞瑟的話:"那么可以告訴我夏洛蒂的住址嗎?你們總得給我一個機會,上門給她道個歉"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騎士王才沒有那么好騙,他知道煞星另外還圖謀著什么。他也決定不動聲色,先觀察清楚龍的企圖再說:"再亂提夏洛蒂的事情,小心蘭斯洛特宰了你哦!"
"哈嚏!"遠在數公里之外,蘭斯洛特打了一個噴嚏。
"感冒了嗎,哥哥?"黑貓微笑著端上一只盤子:"來試試我們測試中的新菜色,血池地獄意粉。這個的辣椒油對祛除風寒很有效哦!"
"謝謝…但還是算了。"蘭斯洛特看著那盤紅色發著熔巖般恐怖火光的意粉,不僅吞了一口唾沫。
"不能拒絕。"黑貓微笑著,臉上卻散發著兇惡無比的某種氣息:"多虧哥哥給我們的店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我才渡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日呢!這個是給哥哥您的謝禮,你不收下就顯得見外了。"
地獄。
把面前這盤勁辣的意粉吃下去,就是一個地獄。
不把它吃下,又是另一個地獄。
英俊的金發騎士苦笑著,用叉子卷起了一些意粉,送進嘴里。
地獄,真正的地獄!
那一瞬間給他帶了的猛烈沖擊,毫不遜色于口里有一條火龍在肆虐。蘭斯洛特只覺得整個口腔都被一陣酸麻疼痛所折磨著,而這種燒灼的痛還在他喉嚨中四處蔓延!
"咳咳…咳咳咳咳咳!"英俊的圓桌騎士不禁發出一陣連續的咳嗽。
"哥哥,辣嗎?這里有檸檬水,"黑貓遞上一杯冰凍可口的檸檬水,唯獨這個是這間店里比較正常的飲品:"不用急,慢慢吃,還有很多呢!"
看著那一大盤血紅色的意粉,蘭斯洛特只感覺到一陣絕望。他嘆了一口氣,故意讓自己分心,好讓這痛苦的時光快點過去:"我聽說事情鬧得很大,就連煞星大人也受傷了?"
說起煞星,黑貓就一臉的不屑。但她對初吻被煞星奪走的事守口如瓶,因為她知道,要是她的哥哥知道此事,他一定會氣得昏了頭,去找星輝龍的麻煩。
她只好一句帶過:"哼,別提那條笨龍!我對他沒有好感!"
"好,好,那就不提了。"蘭斯洛特怕觸到妹妹的逆鱗,馬上岔開話題道:"你今天的約會又怎樣了?不是應該和那個叫做理查的富家子弟去吃晚飯看電影嗎?時間都不早了,怎么還不去準備?"
夏洛蒂露出一臉更加厭煩的表情:"哥,你可不可以不提理查的事情啊?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好的。"
"真的?"蘭斯洛特強忍著勁辣,又吞下了一口意粉。
他鼓起勇氣,向妹妹提出了一個想問已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