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失落之于天原(二十二)
同一時間，某個游戲的虛擬世界中。
三名少年在永恒祭壇的篝火前并排而坐，商量著下一步的攻略。
＂果然，要有豐厚的報酬，又不想面對太危險的敵人，還是這個吧喵？＂哈爾從任務的列表里仔細挑出一個，他打開任務的清單，指示給小伙伴們看。
＂這是...章人（octuputian）...汪？＂哈斯基看著清單上那奇妙的單詞，試著讀出來，卻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章人就是...那個...章魚人汪？＂他只感到一陣好笑，瞥了卡爾文王子一眼：＂你的朋友汪？＂
＂啊哈哈哈，非常好笑。＂魚人小王子一陣假意的笑：＂但是不，剛好相反。章人雖然看上去和人魚有點相似，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章魚，但它們可比人魚們糟糕多了。它們肆殺成性，性情兇暴，會毫無緣由地攻擊一切靠近它們領地的陌生人。章人可是人魚族的世仇呢，雖然它們已經在幾萬年前與人魚的大戰中慘敗，現在只有極少數的幸存者，隱居在大西洋的荒島深處。＂
聽完這一大堆解釋以后，卡斯基開始后悔自己最初的發問真不該讓卡爾文這家伙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否則他一開口恐怕就停不下來了。
＂那好，我們出發＂
＂這么說來，章人也是魔術師咯喵？＂哈爾根本沒有意識到犬人少年想中止對話的用心，他無視哈斯基的催促，張口就問。
＂哦，當然＂卡爾文帶著勝利者的冷笑，攤開自己的攻略卷軸：＂他們最擅長用魔術操縱水流攻擊，是很可怕的對手。＂
豹人少年瞪大了眼睛：＂那難道是...[水系魔術]喵？＂
＂嘖嘖嘖，不＂魚人小王子滑稽地搖著頭，話語里隱約流露出對豹人少年的鄙視：＂你以為是那些愚蠢的電視游戲，魔術有[屬性]之分，有什么風火水土系的魔術嗎？別傻了。
章人那所謂的[水系魔術]，其實不過是[動能魔術]和[空間魔術]而已。它們不創造水，他們只是把空間魔術儲存起來的水，用動能魔術加速噴射出去而已。＂
哈斯基冷眼看了卡爾文好久，見魚人王子這么得意，終于忍不住反駁道：＂但人魚也有[冰系魔術]汪？＂
＂嘖嘖，又錯了[冰系魔術]只是個籠統的說法，它其實是[負熵魔術]。簡單地說，就是收集空氣中的水汽，用負熵把它們凝結成冰，制造出冰箭冰刃之類的武器。我們人魚的魔術要比章人的精巧不知道多少倍，請不要把二者混為一談，好嗎？＂
哈斯基越聽越不爽，卻刻意保持沉默。
章人們只是把水流加速噴射出去以殺傷敵人，簡單實用；
而人魚們卻制造冰塊再發射出去，過程中多了一個制冰的步驟，相比之下實用性和發動速度都大減，顯然是很愚蠢的。
真不懂為什么卡爾文還能這樣大言不慚地吹噓自己種族的魔術有多高等。這應該單純是出于人魚們自身的傲慢吧。
然而，用著＂很蠢的＂冰系魔術的人魚們，卻打敗了章人族，并且擁有了如此吹噓的資本。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估計就是這個道理吧。
＂所以，＂卡爾文繼續讀著攻略卷軸：＂對付章人的時候，有兩點要注意。
其一，這些家伙們會使用強力的[水壓炮]，熟練時威力甚至可以擊穿戰艦的裝甲板。然而，這一招不可能憑空使出，用前必須先行引水。
因此，在它們出手攻擊前都必須打開亞空間出口，或者把附近的水源引導過來。這時候就要做好躲閃的準備了。由于水壓炮只能呈直線放射出去，不管來勢多急，它還是很好躲的。
其二，這些卑賤的家伙們會收集水份，形成高壓的水刀。近戰時要十分注意它們雙手的動作，別以為它們手上什么都不拿就很好欺負。
高壓水刃揮動時呈弧線劃出，與光刃的斬擊軌道十分相似，有效殺傷范圍大約三英尺。同樣是只要好好觀察敵人動向就很容易閃開的攻擊。
...就這樣。好好觀察章人們的行動規律，對付起來還是不難的。
by冰島女王莉莉絲。
＂噢，這段原來是母后寫的，怪不得文風聽起來這么熟悉。＂卡爾文又補了一句。
（這份攻略真神奇，沒想到連冰島女王都跑出來湊熱鬧了汪。）
（話說誰是冰島女王汪？）
＂哼...不過是水流形成的刀刃而已，有那么可怕嗎汪？＂哈斯基表示不在乎。
魚人小王子馬上搖頭：＂嘖嘖，小狗狗你不懂。當水流快到一定程度時，它能像切牛油一樣輕易地割開堅硬的巖石。速度即力量，懂嗎？＂
哈斯基又被對方的一句頂得無法反駁，他只好嘟起嘴巴保持沉默。
＂大致就這些了。＂魚人小王子收起卷軸：＂最后確認一件事：我們這次是去對付章人...也就是人形生物。你們之前一直對付的都是怪物，對吧？這次要你們殺[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犬人少年和豹人少年面面相覷，愣了一陣。
的確，他們沒有想到要去殺＂人＂。
即使這只是個游戲而已，即使系統屏蔽了許多血.腥.暴.力內容，但面對活生生的＂人＂，要他們下手砍殺之，心里仍然不太好受吧。
只能見機行事了。
＂你呢...？你就不在乎殺人這事喵？＂哈爾怯生生地看著魚人小王子。論年歲，卡爾文應該比哈爾小幾個月，同樣是一名七歲的少年。
＂卡爾文嗎？＂魚人王子翹起頭呵呵地笑道：＂沒關系，本王子六歲的時候就接受過正規的騎士訓練了，這點心理準備，當然是有的。＂
＂六...六歲喵？＂豹人少年更加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別這樣大驚小怪的。＂魚人小王子站起來揮了揮手，＂人家的爹爹是天位騎士，所以人家好歹也是騎士的兒子嘛。
在大不烈顛，六歲的孩子就可以開始接受騎士訓練哦。且不論騎士世家的孩子，就連平民家的孩子也經常被送到各地的騎士團里，作為見習騎士而開始戎馬生涯。
今天是休假日，你們大概沒有碰見過北天騎士團的見習騎士吧？等真正碰上后你們就會知道，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半人，實際上并不比你們年長多少。＂
哈斯基和哈爾再次面面相覷。騎士的世界比他們想象之中還要嚴酷。
而他們一個在西西伯利亞雪原里長大，另一個則在突厥大沼地里長大，兩人的童年生活都比較封閉，兩人都沒怎么見過世面。
兩名獸人少年以為自己在＂戰斗＂的道路上比同年人走得遠許多但這種想法，其實只是落伍的他們的無聊的幻覺。
說句難聽的，哈斯基甚至已經在同齡人里落后了。這個滿世界是騎士的時代真可怕。
哈斯基心里暗自嘆了口氣，取出傳送卷軸：＂總之，我們出發吧汪。要去什么地方來著汪？＂
豹人少年哈爾拿起任務清單讀道：＂章人的領地，黑曜石島不知道現實世界中是否存在這個島嶼喵？＂
＂可能不存在吧汪＂哈斯基在地圖里找尋著對應的位置：＂要是讓亞瑟叔叔他們知道世界上有這么一個島嶼，肯定先一步把章魚們宰光了汪。畢竟是那樣危險的生物汪。＂
（但也可能是他們故意留著那些不消滅，天曉得喵。亞瑟叔叔有時候挺壞心眼的喵。）
＂好了，＂哈斯基終于在世界地圖上找到了對應的位置：＂都抓住哈斯基，要傳送了汪！而且別抓哈斯基的尾巴汪！＂
＂嘿嘿嘿。＂卡爾文裝傻般笑著，把剛相犬人少年屁股伸去的魔掌收了回來，搭在小伙伴的肩膀上。
哈爾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也伸手搭在哈斯基的另一個肩膀上。
＂傳送汪。＂三人瞬間化作一道白光，飛離了永恒祭壇。
啪嗖傳送的光束落在某個距離大陸十分遙遠的海島上。正確地說，是落在海島的邊沿。
這海島并不算大，其海岸線上布滿了黑色的火山巖礁石。多孔堅硬的礁石絲毫不受海潮的風化作用所影響，凹凸不平地兀立在海岸線上，形成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剛剛到達海島，哈斯基便機警地伏下，在身旁巖礁的陰影里躲藏起來。
哈爾和卡爾文也躡手躡腳地溜了過來。他們一躲好，哈斯基便開口問：＂所以，我們要怎么做汪？殺掉多少名章人才夠，把它的什么東西帶回去才好汪？＂
＂我們要的是...嗯...＂哈爾翻看著任務清單：＂是一種叫做[墨石]的東西喵。它應該藏在章人的體內，作為章人們噴墨攻擊時的顏料來源喵。看樣子，收集大概三塊[墨石]就夠了喵。＂
＂也就是說，要殺三個人。＂卡爾文臉上帶著惡意的微笑，刻意去提醒哈斯基。
犬人少年的眉頭略微一皺，沒有搭理魚人王子，而是從巖礁的縫隙間探出頭來，遙望四周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