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9探尋之于魔境(五)
俗話說,貓有九條命,從高處掉落下來都不會死。這是因為貓們腳上有厚厚的肉墊,能夠在落地的瞬間緩和沖擊。
而身為一只大貓,艾爾伯特要做的就是遵循自己的天性,不去抵抗下落,而是讓四肢保持平衡,在和地面接觸時順勢下蹲,翻滾!
撲!他落在白色的霉菌云上,滾出數十碼!四肢如同折斷了般的疼痛,但他只斷了左腿。
"嗚!"艾爾忍著痛爬起來,看見雪豹少女若無其事地爬起來,她身輕如燕,這樣的落地對她毫無損傷!
"斷了一條腿?"杰克連忙沖過來扶起艾爾,"都叫你別貪心的。"
(你有說過嗎?)
艾爾伯特斷的左腿正是他褲兜里放著寶石的那條腿。虎人少年心里一陣震驚:如果剛才貪心拿了更多的金銀珠寶,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摔成肉泥,而不是斷一條腿那么簡單了!
"我們快跑!它還會追來的!"杰克叫道。二人開始快跑,艾爾用那條好腿勉強保持著平衡,在杰克的支撐下奔跑著!
沒有抓到入侵者的巨形鎧甲魔像正在發飆,一邊胡亂地揮舞著手中的巨劍,把古堡砸得稀巴爛,一邊扭頭四處張望著。
是黑夜,也是白老虎和雪豹的純白毛色救了他們,讓他們在這片霉菌云里幾乎不會被發現。但他們也沒有能夠跑出多遠,大約跑了三十碼,巨像已經發現了他們。
巨像丟下手中武器追趕上來的時候,二人已經開始沿著碗豆的根往上爬了。
巨像見此,也變成十英尺高的巨人,沿著樹根上爬,追擊二人!
"快爬,快!"艾爾大喊道,在他前面的杰克卻爬得十分緩慢!
"我,我快要不行了!"杰克喘著粗氣。她又要攙扶艾爾逃跑,又要爬這么高,女孩子的體力瞬間就見底了!
沒有辦法了,再這樣下去,會被巨人追上的!
艾爾伯特毫不猶豫地抽出他的九頭蛇匕首,望身后的樹根劃去!
那些碗豆原本是神器或者魔像的一種,它們原本不可能簡單地被破壞。但九頭蛇的牙制成的匕首有著強力的附魔,它能夠對神器造成破壞!
啪嗒!幾下猛割以后,碗豆的根被艾爾切斷了!巨人往下跌落在無底深淵之中,而柔韌無比的樹根,則像彈簧一樣收縮,帶著艾爾和杰克一起往上飛去!
"哇啊啊啊啊啊!"二人同時尖叫起來,用盡吃奶的力抓緊樹根從樹根上掉落的話必死無疑!
他們快速地穿越了亞魔境的入口,飛出幾碼遠!由豌豆組成的進入提豐的入口,在二人脫離后瞬即關閉,又變回了原來的泥土地。樹藤瞬間枯死,只在地面掉落三顆小豆子。
"嗚。終,終于完結了。"艾爾氣喘吁吁地嘆道。
雪豹少女杰克走過去收起地上的豆子,裝進盒子里,再過來查看艾爾的傷勢。艾爾斷了的那條腿正在冒著血,骨折看起來十分嚴重。
"老大"
艾爾伯特感覺到杰克在用木頭和繃帶給自己包扎,艾爾躺在石板地上,看著陰雨過后晴朗的夜空,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深夜。
一個黑影在街道上走過,投出一塊小石頭。石頭砸在木窗戶的框上發出一聲悶響。
貝迪維爾被驚醒,爬下床舉頭往窗外望去。
黑影一閃而過,只在街道上留下個"禮物"。
貝迪維爾大驚,翻窗而出,從旅館的二樓跳下去,走近那個"禮物"查看了一樣。
艾爾伯特正全身綁著不少繃帶,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十分鐘后,格里克族(豹人族)族長大屋。
老頭提著火把,等待著她的歸來。少女的身影出現在街道的盡頭時,老頭已經忍不住迎了上去。
"祭師大人,怎么玩到這么晚才回來啊!"管家西蒙斯一看見對方就責備道:"明天的[越年祭]會很耗費體力,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哇,這身臟兮兮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嗯嗯,知到了,我馬上就去洗澡睡覺,西蒙斯。"雪豹少女若無其事地走進族長大屋里,"管它呢,反正明天的祭祀只是哥哥們收買人心的戲碼而已,我在一旁裝裝樣子就好。"
"你怎么可以這樣不負責任呢,祭師大人"老管家跟著少女走進屋子里,順手關上了大門。
他們的對話漸漸變得模糊難以辨認,很快地,冬夜又回復了靜寂。
第二天早上。阿瓦隆凈土。
格林薇兒看著亞瑟。她以為騎士躺一個晚上就會好起來的,但騎士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已經一整晚了。這樣下去可不妙。
她仔細觀察著騎士身上的那些紅色的咒紋。侵蝕已經在亞瑟全身蔓延,她卻無能為力。她是個治療師,知道怎樣治療傷患,但她不是魔術師,不知道怎樣解咒。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亞瑟,希望騎士憑著自身的意志力醒過來。
而此時的亞瑟,正在一片美麗的大草原上。
金色的大狗波比正在圍著他打轉,六歲的小男孩則追逐著狗兒在草地里玩耍。美麗的藍空沒有一片云,隆罩在這片同樣美麗的綠草原上,一同延綿萬里。
在不遠處的一間小木屋里,他的母親伊格蓮正在做著好吃的松餅。烤箱里半熟的松餅散發出香甜可口的氣味,在大草原上擴散。
玩累了的亞瑟坐了下來,心里期待著很快就能吃到的松餅。而遠處的樹林旁,一個人影騎著白馬而來,漸漸接近了小木屋這邊。
"嗨!爸爸!"亞瑟猛揮雙臂,想要引起遠處父親的注意。
騎士也遠遠地揮著手,騎馬漸漸接近了。他身上的盔甲在太陽下閃耀著銀光,那是小男孩亞瑟向往的形象。
"亞瑟!"父親靠近以后就跳下馬,一上來就舉高小男孩,"哈哈哈,小家伙!有聽媽媽的話嗎?"
"哇啊哈哈哈!"小男孩被舉起來,卻一點都沒有畏懼,父親總是那樣高舉兒子到處甩著玩,對于亞瑟而言這是一種刺激的游戲。
"亞瑟有乖哦!媽媽昨天還給亞瑟做了新的外套呢!"小男孩笑著說。父親總是用那雙粗壯的手臂把亞瑟拋上拋下,但又總是安全可靠,一次都沒有摔傷過他的寶貝兒子。小男孩知道父親會用盡所有方法來保護自己的,因此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騎士抱著兒子,推門進去。
"伊格蓮?"騎士笑著說。
"噢,烏瑟!"女人放下手里的活兒,走過來擁抱她的愛人,"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騎士團的工作很忙嗎?"
"有點吧。"騎士烏瑟把兒子放下來,自己坐在木制長凳上,隨手拿起一塊松餅吃,"嗯,松脆可口,甜而不膩,真不錯!亞瑟真好呢,每天都能遲到媽媽做的甜點!"
小男孩坐在爸爸身旁,一邊吃著松餅,一邊歡快地踢著小腳:"沒錯,媽媽的松餅最好吃了!"
"你們父子倆凈會油嘴滑舌!"女人噘了一下嘴,轉頭過去繼續做家務,"烏瑟,你老是在工作時間偷懶過來找我們,小心被發現了受罰。上次就是被人抓到你工作的時候偷懶,才從黃金騎士降職為白銀騎士的。你再降至黑鐵騎士的話,家族的顏面何存?"
"降職就降職吧,我怎么可能不抽時間來陪我可愛的兒子和漂亮的老婆?"烏瑟逗弄著兒子的小肚子,逗得亞瑟咯咯地小個不停。
"你又這樣說了芭芭拉又要生氣的。"
"就讓那潑婦生氣吧。最初娶她是因為父母的安排,我從來就沒有愛過那個女人。我愛的只有你,伊格蓮。"
"......這樣說對芭芭拉不公平。畢竟她為你生下了剛瑟。"伊格蓮低聲嘀咕了幾句。
但她知道,愛情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即使她被從潘托拉肯的大宅里趕了出來,她還是個勝利者。烏瑟的心永遠都是她的。
晚上,小男孩亞瑟在父母的擁抱下睡著了,這又是幸福的一天。
就算這是夢境也好,他祈禱著這樣的幸福能夠永遠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