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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6 披露之于黑幕(一)

  1:396披露之于黑幕(一)

  中午,象人族的村落,大沼地樹海。

  象人帕弗調制著他生平最討厭的草藥。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這個,卻在族長的命令下被迫調配這種藥。

  然而,算是對命運的一點小小的掙扎,他在這些年來已經不停地開藥方,試圖去除這種藥劑的毒性。他不想再增加這種藥的受害者了。

  麻藥被拿到族長的家里,一大碗紅色的藥糊放在眾人面前。

  "注意用量。"帕弗道。

  貝迪維爾看了帕弗一眼,知道這藥的威力。他在羅馬的斗技場上見過這種用來增加戰斗力的麻藥,當時被大量喂服這種藥的帕帕洛夫貝迪維爾的哥哥幾乎因這藥而死。

  但這藥也為帕帕洛夫帶來短時間的清醒,暫時讓被洗腦成白癡的帕帕洛夫擁有正常意識。

  現在,為了從艾爾伯特的哥哥,羅伯特的口中,套到至關重要的信息,他們不得不再次借助這藥的力量。

  艾爾伯特接過那碗藥,扶起他哥哥,小心奕奕地,把藥灌到羅伯特的口中。

  喝下麻藥的虎人青年,全身的白色毛漸漸變成紅色。他開始喘氣,身體也開始抽搐。為了避免他狂傷人,象人們早就用結實的樹藤把虎人青年反綁起來。

  "艾,艾艾爾,艾爾?"羅伯特哆嗦著,神智開始漸漸恢復。

  "哥哥?哥哥,你還記得我嗎?"艾爾伯特喊道。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羅伯特全身青筋凸現,汗流浹背,在不斷掙扎著。

  "過渡期。等等。"草藥師帕弗解釋道。藥效會先使人瘋狂,隨后才會恢復理智。

  一旁的圖坦族長抽著旱煙,盤腿而坐,耐心地等著。

  艾爾伯特則緊抱著他的哥哥,盡力歇止著哥哥的掙扎,避免羅伯特在掙扎之中受傷。

  貝迪也席地而坐,就坐在霍爾大公爵的身旁,默然看著這一切。

  大約過了十分鐘,羅伯特原本混濁的眼神漸漸變得澄澈,他開始恢復了意識:"艾...艾爾?我...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

  "哥哥,我們在狐人的研究所里現了你。"艾爾伯特壓抑著自己的悲傷,盡量簡短地問,"為什么你會在那里?你不是在十年前死在埃及的大屠殺里嗎?"

  "十年?嗯,過了那么久......"羅伯特深藍色的瞳仁在不斷收縮,似乎在回憶著恐怖不堪的過去。

  "十年前到底生了什么事,請告訴我們。"霍爾大公爵問。他也是剛從象人那里聽說完埃及大屠殺的經過,他無法相信人類會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羅伯特看著面前的這名人類。

  突然,他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類也好,獸人也好,我們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黑啊!"他狂笑著,笑聲中帶著絕望。

  "別打啞謎!你有責任解釋清楚這一切!"霍爾追問道。但他早已理解到事情的大概。

  "十...十年前,我們都被狐貍們騙了!"羅伯特收起笑聲,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他們說要去非洲開拓荒地,為了生存......事實卻是,他們把我們騙去了非洲,送到埃及政府的手中。當時的埃及經濟低迷,正需要大量的人力來......"

  "狐貍們把你們騙去當奴隸了?!"貝迪維爾驚叫道。

  羅伯特又一陣絕望的笑。

  "狐貍們...把那三千五百名獸人騙去當奴隸了。我們......我們這七十二名警衛,則是保證奴隸的移交過程隱秘而順利地完成,而派去的內應......"

  "你出賣你自己的族人?!"貝迪維爾的語氣從驚訝頓時變成憤怒了。

  "我們......我們別無選擇。村子里[多余]的人口,我們已經無法養活......."羅伯特無法掩飾臉上的愧疚。

  "老爸...老爸知道這件事嗎?"艾爾伯特低聲問,他的心和貝迪維爾一樣的亂。

  "...艾爾,別恨你父親。"

  "但是現在你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貝迪維爾怕藥效過去,連忙問。

  "......我們也被狐貍們騙了。狐貍們為了讓利益最大化,連做我們這些內應的警衛們也...一同賣給了埃及。

  我們的警衛隊長,他不愿意成為奴隸。在埃及軍隊圍困我們村子的時候,趁著夜色,把村子的三千五百名村民全殺了。

  我們警衛隊隨后也自殺了,為了不落入埃及人的手里......也為了讓狐貍們吃不了兜著走。

  狐貍們因此賠償了一大筆錢給埃及政府。他們自以為能夠刮到盡量多的錢,卻因為警衛隊的背叛而功虧一簣。活該!"

  眾人看著羅伯特。這所謂的埃及大屠殺,根本就是狐人和警衛隊互相背叛而造成的[自]殺行為。

  "那么......埃及政府就是清白的嗎......"狼人少年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他瞬間便后悔了。這其中的黑幕猶如炸彈一樣炸開。

  羅伯特笑著:"他們是嗎?艾爾,你見過我的那張舊皮嗎?"

  "哥哥......"

  "我是唯一活下來的人。我太懦弱了,沒有勇氣殺死自己。被人類活生生地從我身上剝下皮毛,那就是對我的懲罰。我...我很羨慕那些已經死去了的獸人們。至少他們是在死去以后再被剝皮的。"

  艾爾伯特驚恐地看著他的哥哥:"那么,你現在這身皮毛"

  "這已經是我第三百二十四張新長出來的皮了。"羅伯特臉色慘白,"就算變成了白癡,我也仍然能夠感覺到被活剝皮毛的痛苦好疼啊,艾爾!"

  那個所謂的圈養室,不僅僅是為了把白熊人和羅伯特關在里面圈養而已。

  那也是一個剝皮工廠。把熊們養肥了就剝下皮毛。反正白熊人有著強大的再生能力,就算被扒掉皮,也能夠在幾個月后再生出一身漂亮的皮毛。

  "嗚!"一陣惡心在貝迪維爾的胃里翻滾,圖坦族長卻早已預料到這個,塞給貝迪一個大碗,讓他去屋外大吐特吐一回。

  人類太惡心了。狐貍們也太惡心了。他們都是一樣的[黑],一樣的唯利是圖,一樣的獸心人(/狐)面。這個世界不僅有著無盡的惡意,還有著無盡的貪婪,正是這些東西,把世界扭曲得不成樣子。

  吐完一場的貝迪維爾軟癱著身體,慢慢摸進屋內,羅伯特還在弟弟的攙扶下靜躺著,似乎還清醒。

  "...我還有個疑問,"圖坦放下他的長煙桿,"你既然落在埃及人的手里,為什么還會出現在狐貍們的研究所里?難道"

  "沒錯,他們把我[偷]回來了。"羅伯特低聲說,"有個當上族長的老爸真是件[好]事。或者說,[壞]事。狐貍們對我比人類對我還要差。"

  除了是[出產毛皮的牲畜]外,羅伯特還是一名[人質]。狐貍們扣押著羅伯特,以此來要挾羅布爾。因此,羅布爾才會對狐貍們言聽計從。

  這其中到底還藏了多少黑幕,就只有那些已經逝去的當事人們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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