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5章戰煉之于晨曦(二十)
與此同時,非洲的開羅,某個地下組織的地下基地里。
"嗯......"帕拉米迪斯跟著那群自稱"埃及解放運動協會"的反抗軍走,前一段路被蒙著眼睛,看不到進入這個基地的路。但進入基地之后就沒有這么多的限制了,那群反抗軍見大貓的忍耐力也到了極限,馬上就識趣地除去帕拉米迪斯的蒙眼布條。
于是這個帶著潮濕霉味兒的地下基地就呈現在帕拉米迪斯眼前。這基地看起來應該是某種廢棄已久的地下軍事基地,到處是厚重的混凝土建筑,雖然老舊不堪,看起來卻仍然十分厚實堅固。"埃及解放運動協會"按道理說應該是由一群平民組成,從他們手中拿著的那些土制武器可以略見一斑。這樣的平民組織竟然能夠搞到如此堅固隱秘的地下軍事基地作為據點,實在有點不尋常。
在這個基地的深處,一個大廳之中,椅子上已經坐著一個人。可能是因為燈光太暗,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人帶著一頂寬邊牛仔帽,帕拉米迪斯并沒有辦法一下子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容。但實際再花點時間看清楚之后,豹人戰士卻看到這人其實是個黑人。原來是因為膚色太黑所以這人的臉幾乎都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下了。
"歡迎,帕拉米迪斯先生。"那人看到帕拉米迪斯的到來,便從那鋼鐵框架、看起來坐得不可能舒服的椅子上站起來迎接。
"所以,你就是反抗軍的老大?"帕拉米迪斯上來就問:"看起來不怎么樣嘛。"
"呼呼呼,我就是反抗軍的首領,你可以稱呼我為普萊斯頓。當然,這只是個行動代號。"那名黑人道。他的面容仍然隱藏在寬邊牛仔帽的陰影之下,再加上那身略顯破舊的寬領風衣,讓這名人物身上環繞著一種讓人不快的神秘感。
"那么,普萊斯頓先生。"帕拉米迪斯聳了聳肩:"我聽說你有事情要找我談?有話快說吧。"
"我們能夠借個地方說話嗎?"反抗軍的首領左顧右盼,示意周圍有他的手下在,不方便詳談。
"如果你想的話。"帕拉米迪斯哼道。這是反抗軍的地盤,這個叫做普萊斯頓的家伙又是反抗軍的領袖,然而這人卻不相信自己的軍隊,跟帕拉米迪斯說個話都得另找地方。
自己的手下都無法相信。有夠可悲的。
幾分鐘后,在一個專為密談而準備好的會議室里,黑人坐了下來,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耗了這么久你也應該累了渴了,要來點喝的嗎?上好的私釀埃及蜂蜜酒如何?"
"不,我不喝酒的。"帕拉米迪斯知道酒精就是翠綠騎士的大敵,從此已經決定不喝酒了。
"也罷。"普萊斯頓拿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口。
蜂蜜酒飄出一股非常香甜可口的氣味來,雖然那氣味也伴隨著酒精的氣味。那是一種高糖分的酒類,靠著高純度的蜂蜜來釀制,卻因為蜂蜜有抑菌的成分而沒能充分發酵,所以酒精度其實偏低,屬于不上頭而且很好喝的社交酒類。正常人喝這種蜂蜜酒一般不會喝醉,但帕拉米迪斯可是個例外,他喝一點點酒精飲料就會醉倒。本來百毒不侵的翠綠騎士的體質,卻無法分解血液里的酒精成分,這真是一個謎。
"那么,長話短說吧。"借著酒勁,反抗軍領袖普萊斯頓開口道:"我為之前的事件里,手下們對你的諸多無禮,先道個歉。"
"如果你說的是商店街挾持人質的事件,那你沒有必要道歉了,反正我已經把那些人宰了。"帕拉米迪斯毫不客氣地答道。
"他們并不應該在那種地方劫持人質的。但是你懂的,樹大必有枯枝,想要把一群埃及的平民甚至底層的貧民統合起來并加以操縱,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普萊斯頓答道:"我盡力了,但總有些不聽勸告的白癡喜歡節外生枝,還自以為他們的行動會對我們的組織帶來良性影響。"
帕拉米迪斯聳了聳肩,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懂得普萊斯頓要借一步說話的意義:"道理我都懂。但你這樣損自己的手下們,真的好嗎?他們聽到之后難保不會生氣哦?"
反抗軍領袖皺了皺眉頭,不太高興地說:"這個會議室是隔音的,我也再三吩咐過他們這是我和你之間一對一的私密會談了。如果還有人違抗命令的話......我會想辦法處理他們的。"
他的處理,恐怕是滅口的意思。真是個危險的家伙。
"先撇開那種事情不談,我們沒必要為一群蠢蛋浪費唇舌。"普萊斯頓繼續說:"帕拉米迪斯先生,你和我都是聰明人,應該都懂得這里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棋局。
然而雖然是棋局,這里的一切卻又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如今埃及政府貪污,這個國家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是因為人民對政府如此不滿,有反抗這個政府的需求,我們的反抗軍才能如此壯大起來。而你懂的,革命的洪流一旦開始決堤,最終將會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我們的反抗軍把埃及政權攻奪取下來為止。這其中必然會有流血和犧牲,卻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時代一直都是如此變遷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大貓咧嘴一笑:"所以說,你想借助這些平民的力量奪取政權,讓自己成為這個國家的王帝咯?而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帕拉米迪斯先生,我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意氣用事,而且講求利益與效益。"普萊斯頓神秘地一笑:"王帝這種東西當起來那么麻煩,我才不會想去當呢。我的目標只是在這場戰爭之中盡可能地獲得更多的利益。等戰爭結束了,我就帶著錢功成身退,然后找個合適當這個國家的王帝的人去當王帝。候選的名單早已有好幾個,你用不著擔心。"
"我更在意的是錢的那個部分。"帕拉米迪斯追問道。
"看吧,我們開始有共同語言了。"普萊斯頓繼續道:"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起初我成立反抗軍的時候是打算利用人民的力量來推翻這個的政權,從中獲利的。但事情卻未如我想象之中那么順利,現在的埃及政府表面上看來仿佛搖搖欲墜,大風一吹就散架,實際上它背后卻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支撐著。這個可怕的組織從過去幾十年前起就一直用各種手段偷偷把政府里的要人偷換成他們的棋子,也就是所謂的人造人。借由把真人偷換成人造人,這個組織逐步控制了埃及政府,也為我們的[革命]帶來了極大的阻礙......
這個企圖暗中控制政府的神秘組織并沒有名字,但是經歷過這個組織的追殺的人,恐懼地把它稱為[學院]。"
"......[學院]?"帕拉米迪斯想起不久之前剛看到的那一幕,不禁眉頭深皺。
"我想你剛才也見識過[學院]的可怕之處了。他們無孔不入。
你應該也看到那位[鐵路]的大哥用槍械把人造人爆頭了,并從那名人造人的腦袋里取走了人造人元件吧?
不過那位大哥所屬的[鐵路]組織是一個更為神秘的地下組織,專門和人造人,又或者制造這些人造人的[學院]對抗。這些年來[鐵路]一直致力于對抗[學院],暗殺被替換成人造人的政府要員。正因為有[鐵路]承擔著壓制[學院]的使命,[學院]侵吞埃及政府政權的計劃才一直沒有完成。
但是你懂的。[鐵路]是一個我們一直無法聯絡上的組織,他們并沒有和反抗軍聯手的意愿。光靠我們反抗軍的平民兵力,對付有[學院]撐腰的政府,也著實有點吃力。所以我在這里向你,帕拉米迪斯先生,提出一個請求,又或者說是一種提議:要不要和我們反抗軍聯手,推翻這個被[學院]暗中控制的政府?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是個聰明人。我們這些聰明人并不是什么正義之士,卻因為有利可圖而站在同一陣線。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走對了這步棋,就能在這場戰爭之中發一筆橫財。而你一定會拿到你應得的那一分錢。
怎么樣?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非常有趣的提議。"帕拉米迪斯瞇了瞇眼睛:"但還是算了,謝謝。我可不想跟埃及的革命扯上任何關系。我又不是埃及人,為什么要管你們的政事?"
"即使用錢也不能打動你的心,對吧?"反抗軍的領袖笑了:"不過這也是我預料之內的回答了。但是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或許聽完這件事之后,你會改變你的主意。"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帕拉米迪斯之所以不買普萊斯頓的賬,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家伙拖泥帶水的說話風格。
普萊斯頓瞇起一只眼睛,一邊喝蜂蜜酒一邊神秘地笑道:"如果我告訴你,[學院]曾經和某個研究組織有密切的關系,而這個組織是造成你妻子的死、你兒子們的悲劇的元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