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時刻,也就是學生忙碌的開始。韓彬的那群學生上學去了,而他也去上學,但卻還沒有正式步入校園過著讀書的生活,只是先去首爾大學教務主任徐國俊那里先報道。
徐國俊多次明言或委婉地暗示韓彬要多來學校,并有意無意地將韓彬引向‘客卿教授’的問題。盡管韓彬資歷淺薄,年齡較為年輕,但卻無妨改變徐國俊的想法。
韓國是一個崇拜知識的國家,特別是一些精英知識分子與導師,地位尤為崇高,大學教授更是一個值得國民敬重的身份。
這樣的環境造就韓國重視知識與能力的人文氣氛,所以許多人看待藝人的目光多多少少會帶上輕視,這也是藝人為何越來越重視學歷的問題。
但是韓彬真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底限,多次推卸,卻仍是沒能打消徐國俊的想法。因為他不知道《菊花香》在文學界享有怎樣崇高的地位。
也是因為《菊花香》的緣故,加上韓彬深沉時散發著濃郁的文學氣息,徐國俊才會用著‘死纏爛打’的方式來暗示韓彬。
最終,韓彬還是沒有答應,只是提前來報道,不過徐國俊隱隱察覺到一絲希望,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對于韓彬只是過來報道的事情,他也表示理解。
畢竟,韓彬現在入學首爾大學,相當于插班生。可是本來這個插班生可以當教授來著,偏偏卻不聽勸,這實在讓人郁悶。
就這樣,《菊花香》的作者以一個插班生的身份入學首爾大學,平平靜靜,沒有引起驚天波瀾,因為只有幾個人知道韓彬的身份。
少女們上學去,韓彬也準備上學。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回家一趟,因為一個電話。
小巧粉色的手機,里面儲存了少女們的聯系方式,而徐珠賢也在其中,而手機中的已接電話就是徐珠賢打過來的。
“哥哥,月貞姐姐最近感冒了,可是每天很晚才睡覺,白天又是很忙,卻總是不休息。”當時徐珠賢是這樣跟韓彬說的。
然后,韓彬就不得不回去一趟。沒有多大的原因,只是因為心疼。
復雜多樣的文件凌亂地堆放在桌面,一盞流氓兔模型的臺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而書桌前坐著一道身影,神情懨懨,眼皮無力地垂下,好像隨時都快睡著的樣子,卻又在眼皮閉合前倐地睜開,繼續埋頭批改文件。
搖晃幾下昏昏沉沉的腦袋,白月貞提起精神,推了推眼鏡,瞪大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皮,然后又是一番專注的工作。
“哼哼…”斷斷續續的輕哼聲,并隨著細小的抽氣聲,白月貞揉了揉發酸堵塞的鼻子,拿起一張紙巾輕輕擦拭一下,又接著工作。
盡管生病了,可她依然埋頭整理著手頭迫在眉睫的策劃,因為時間很緊,她得準備好。
‘咚咚…‘節奏輕緩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白月貞思維的步驟,使得她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撐著沉重而又無力的身體,白月貞吸了吸鼻子,抿著嘴唇,看似不情不愿地走去開門。
“小彬…你怎么來了?”門一打開,白月貞驚訝地張開了嘴,卻又是急忙地轉過身,顯得有些心虛,裝作平靜地說道。“進來吧,你都好久沒來了。”
“恩,月貞姐。”韓彬微微板著臉色,見著她心虛的模樣,無奈地輕嘆,也是裝著和平常一樣。
從門走到客廳僅僅數十步,但白月貞卻不敢回頭,也不敢再說話。以為這樣韓彬就看不出來她的身體異常。
“小彬,你先坐一下,我有點事情要忙。”白月貞邁開腳步,還沒等韓彬回聲,就準備擅自離開。
但是韓彬哪里看不出她的心虛,嘴角掀起一絲淺笑,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齒。
“月貞姐,陪我聊聊天好嗎?”韓彬坐在沙發上,輕聲說道。“好久沒來看你,心里很是愧疚。”
翹起嘴唇,嘟著的唇瓣堵著發酸的鼻子,白月貞悄悄地扇動著鼻翼,悶著聲音答道。“沒事,你先坐坐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吧,本來不想拆穿你,但是給了很多次機會和時間考慮,你卻沒有珍惜。
“小時候騙我,你以為現在還騙得了我嗎?”韓彬來到她身邊,拍著她的肩膀,伸手捏住白嫩的掌心,笑著說道。
“我…本來就沒事,還有我什么時候騙你。”白月貞象征性地掙脫一下小手,心虛地答道。要是被韓彬發現她生病了,那真的有點不妙。
可是白月貞不知道的是,她那點蹩腳的演技,或者不能說是演技,而是心虛的漏洞,每一處都是破綻。這樣的她,哪里瞞得過韓彬。更何況徐珠賢之前一個電話已經告訴韓彬事實。
“到現在還想騙我?”韓彬有些惱怒,抓住她的肩膀,板過她的身體,臉色倐地一黑,靜靜地看著白月貞。
一張冷艷的精致顏面,滿是黯淡憔悴的光澤,佩戴眼鏡下的眼睛更是布滿絲絲血紅,鼻翼滲著點點虛汗,嘟著嘴唇努力地忍耐著發酸的鼻子。
而且入手處有點燙,韓彬察覺后急忙伸出手背,貼著白月貞光潔的額頭,臉上的線條又是一陣緊繃。
“小彬,其實也沒什么事,只是…”白月貞聲音弱弱,眼神閃躲不敢看著韓彬,另一只手趕緊遮住發白的臉色。這樣柔弱的怯怯小女生模樣,還是那個用著強勢言語下布指令的女強人嗎?
“要不是小賢偷偷打電話給我,那你還準備繼續多久?”韓彬掌心貼著她滾燙的額頭,有點氣憤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強硬。“還想工作嗎?”
就是這種表情。
白月貞嘟著的嘴唇松緩下來,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一絲絲晶瑩在鼻尖閃爍,轉過頭來與韓彬對視,報復發泄般地不管幾欲滴下的鼻涕。
“多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韓彬連忙在桌面上拿起紙巾,動作粗魯地往著她臉上覆蓋,然而這只是起先的舉動,接著他手指輕柔地為白月貞擦拭鼻尖。
“是啊…我就是不會照顧自己。”白月貞蒼白的臉上涌上一抹紅暈,腦袋左右閃躲,有些‘不滿’地享受著韓彬溫柔的擦拭。
“別動!”韓彬板著臉色,輕聲呵斥,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腦袋,揉著順滑的發絲,仔細認真地用著紙巾幫著她擦鼻涕。
“別動就別動,用得著這么兇嗎?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白月貞不滿地嘟囔一聲,冷艷的臉上偷偷揚起一絲絲暖暖的笑容。
這種嚴肅的氣憤,就是韓彬心疼她時候的表情。她很享受這種異樣的溫柔,這樣子的心疼,觸動心扉。
韓彬沒有回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手中的動作,直至將白月貞的秀挺的鼻子擦得泛紅,才停下手來,接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還想不想工作?”韓彬白了她一眼,說道。
“想!”白月貞輕哼一聲,簡短地回答,隨后踏著虛浮的步伐自顧自地走向工作書桌。多久沒來看她了,連她都有點記不清,更何況她一直的努力都是為了韓彬。
可某人就是躲避著她,住宿都在公司,白月貞哪里還會不明白。她估計要不是徐珠賢偷偷打小報告,韓彬肯定連來都不來,而且上次去允兒家的時候經過這里,卻看都不看一眼。
這一切白月貞都謹記在心里,一見到韓彬,心中的委屈哀怨頓時涌出,直接表現在臉上。
“真會氣人,都不心疼自己。”韓彬輕拍著額頭,無奈而又憤憤,幾步上前,拉住白月貞的手,板著臉色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我不會走的,還有工作要忙。”白月貞倐地蹲下身,像個鬧脾氣的小女生一樣不肯離開,任韓彬拉動也沒有絲毫松懈的意思。
她就是要鬧,不鬧以后還得了。現在才剛回來就敢躲著她,那以后是不是一直都躲著不見她。
“真的不走?”韓彬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她,問道。
“就是不走。”白月貞搖了搖頭,垂下的發絲微微蕩漾,撅著嘴唇叫道。她其實已經不小了,很多和她一樣年齡的女人都有了歸宿,但她卻是連手都未曾被異樣牽過,除了眼前的韓彬。
韓彬就是不懂,一個平時看起來冷艷的表姐,處事時成熟穩重,卻每每喜歡鬧著小脾氣,像個讓人頭疼的小女生一樣,有時比允兒還要折騰人。
“月貞姐…”韓彬氣得差點跺腳,站在原地轉著圈圈。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啊,剛才沒大沒小的。”白月貞蹲在地上,以一個小女生經常盤坐的姿態坐在地上,表情得意。
“好吧,不逼你了。”韓彬放開她的手,失望地說道,眼角余光卻緊緊盯著白月貞。
“你想干什么?”白月貞警惕地看著她,向后挪動。
“你不走,我偏要帶你走,就是抱著你,也要把你抱回去。”韓彬一個箭步向前跨去,并伴隨著一聲女生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