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氏子弟以為這些人真是楚國王宮中人,一點防備也沒有,等到利劍刺在身上時,這才明白過來,為時已晚。
“你們是什么人?”屈氏族長大吼一聲。
“殺你的人!”中年人的回答足以把屈氏族長氣死。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金,你要幾多,你說你說。”屈氏族長差一點把鼻子氣歪了,然而,他還不得低聲下氣的乞求。
“要你的頭顱!”劍光一閃,屈氏族長的腦袋就搬家了。
這些屈氏核心子弟中,有不少人身手不錯,只是事起突然,他們沒有一點防備,又哪里是這些刺客的對手,不斷有人身死。
很快的,進來的屈氏核心子弟全部死光光了。
大堂里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屈氏的武士,一群群的圍上來,吼著叫著,要把這些刺客抓住。然而,中年人卻是不慌不忙,沉聲道:“屈氏陷害春申君,陷害王后,陷害太子,死有余辜,我等奉君上旨意誅滅此等逆賊。你們還不快滾!難道你們想抗旨?難道你們想造反?”
春申君篡國被揭發,屈氏參與其中的,這事兒這些武士都知道。
究竟是誣陷,還是原本就有這等事兒,就不是這些武士所能知道的。他們知道的是,在楚國世家之間的傾軋無所不用其極。或許上一陣子是屈氏占了上風,眼下卻是處于下風,被春申君扳回來,也有可能。
至于中年人所說的奉旨一事。那就更不是他們這些家族武士所能弄明白的了。因為他壓根就不夠格去弄明白。
一時間。這些武士被中年人給鎮住了,誰也不敢亂動。
“走!”中年人手一揮,帶領這些刺客揚長而去。
“給你們提個醒,屈氏已經完了,你們趕緊逃命去吧。”臨出門時,中年人回頭,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給這些武士一個忠告。
屈氏族長連同不少核心子弟已經被殺。屈氏要想不完蛋都不成,因為其他的世家不會錯失這一良機,一定會對屈氏下手。這些屈氏家族武士,那就是灰塵一般,在這些世家眼里壓根兒就不值錢,留下來只有送死的份,逃命才是正途。
因而,有不少人立時逃命去了。
同樣的一幕,在景昭兩大世家發生,這兩家的族長有一眾核心子弟被殺。殺人的刺客依然是打著楚王使者的旗號。謊言說是前來傳旨,景昭兩氏族長要當令尹了。
被殺的不僅僅是屈景昭三氏。還有不少大臣也被刺殺了。刺殺他們的理由是他們依附春申君,參與了篡國一事。
就這樣,一日之間,死于刺客劍下的楚國大臣近百人。
項燕府中,項燕的兒子項梁和項伯正在戲耍。
項梁和項伯年幼,不過十來歲,各自拿著一把木劍,正在對砍。
“我砍我砍,我要砍倒你。”項梁手中的木劍狠狠劈下。
“你砍不著,砍不著。”項伯左躲右閃,好不容易避過。
“我要練好武藝,幫阿父打虎狼秦人。”項梁一邊劈砍,一邊叫嚷。
“我也要幫阿父打虎狼秦人。”項伯不甘落后。
兩兄弟就這般叫嚷劈砍,沒過幾多時間,氣喘噓噓,大汗淋漓。
“稟公子,將軍遣人送來禮物。”就在這時,一個傭仆快步而來,沖項梁和項伯稟報。
“禮物?哇哦,我們有禮物了。”對于童子來說,禮物一詞太有吸引力了,項梁和項伯歡呼一聲,把手中木劍一扔,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公子,慢點兒,莫要摔著了。”傭仆忙追出來,提心吊膽,一個勁的提醒。
兩兄弟也飛似的沖到大堂里,只見大堂里有十幾個人,個個身材高大,格外精悍,一瞧便知是精銳。
“你們就是阿父的兵?嗯,如此精銳,方不愧是阿父的兵呢。”項梁抬起頭,把一眾人打量一陣,大為贊賞。
項梁是項燕諸子中最為精通兵法之人,比起項伯強多了,曾經是項氏的頂梁柱,正是他一手創建了項家軍,在秦末戰亂中縱橫天下。
此時的項梁雖是年幼,卻是眼光不凡。
“哇哦,你們好壯呢。”項伯就沒有這份眼光,而是驚呼一聲,只是驚奇這些人的壯實。
“你就是項梁?”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特別驃悍,沖項梁問道。
“他是我哥,我叫項伯。”項伯搶著回答。
“大膽。我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得叫我公子。”項梁人小鬼大,老氣橫秋,眼睛一翻,瞪著為首之人。
“公子?你也配叫公子?”為首之人冷笑一聲。
“我是上將軍之子,我不配叫公子,還有誰配叫公子?”項梁梗著脖子分辯。
“哼!”為首之人冷哼一聲,右手一伸,如同閃電般,就把項梁擒在手里了,拎了起來,冷冷的道:“項氏轉眼即滅,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真不知死活。”
項伯也被擒住了,臉色大變,眼淚汪汪的,就要哭了。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項梁威逼利誘,道:“你若是放下我,我當什么事兒也沒有發生過。嗯,還可以給你們金銀珍貨。”
小小年紀就懂得威逼利誘之道,算是不錯了。
然而,他的心思白費了,為首之人拎著項梁,沖圍將上來的項氏武士沉聲道:“你們都聽好了,項燕擁兵自重,欲要割地稱王,分裂大楚江山,罪大惡極,死有余辜。我等奉君上旨意,特來誅殺項氏,與你等無關。你等速速退下。”
“胡說,上將軍忠心耿耿,怎會做這等事。必是你等奸人構陷上將軍。”項燕很得軍心。這些武士對他很是忠誠。
“忠心耿耿?真是笑話!”為首之人冷聲道:“項燕手握九十六萬大軍。更是在淮水這個大楚形勝之地,他就算往昔里忠心,眼下還能有忠心嗎?就是你,你還會忠于大楚嗎?”
手握九十六萬大軍,更是在淮水這個形勝之地,真的是自立為王的良機。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當前,要說不動心,還真是有些自欺欺人。
這些項氏武士張大了嘴。無法反駁。
“好在君上有先見之明,早就安插人監視他,這才未能讓他陰謀得逞。”為首之人昂頭挺胸,道:“只要把項燕的兩個兒子請進宮,諒他項燕也不敢亂來。”
一揮手,帶著一眾人,挾持項梁和項伯而去。
這些項氏武士只能跟著,卻是不敢亂動。
來到項氏府門口,這群人飛身上馬,就要離去。
“放下公子。不然饒你們不得。”項氏武士還算忠心,沖這群人喝道。
“放?”為首之人握住項梁脖子一扳。項梁一聲慘叫,脖子扭成了麻花。
“公子!”項氏武士驚呼一聲,飛身來救,已是遲了。
與此同時,項伯也被殺死。
這群人把尸身一扔,一拍馬背揚長而去。
這些項氏武士雖然忠心,可是,項梁和項伯已死,令他們心中慌亂,竟然沒人去追。
楚國王宮中,楚考烈王精神恍惚,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
篡國之事,對于楚考烈王的打擊太大了。一是因為他老來無子,太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楚國江山。好不容,負芻出生了,他把全部心血傾注在負芻身上,以為可以傳承楚國江山。哪里想得到,負芻竟然是春申君的種,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使得他傳承楚國江山的希望落空了。
如此一來,楚國江山如何傳承,又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二是因為做這事的是春申君,是他最好的朋友,與他一起共過患難的最好朋友。這對楚考烈王的打擊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了,因為愛得越深,恨就越切,正是因為春申君是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這對他來說無異于天塌了。
也不知呆坐了幾多時間,楚考烈王終于恢復了一點兒生氣,大吼道:“黃歇啊黃歇,枉寡人以赤心待你,你竟然膽大妄為,要篡寡人的江山社稷。”
咬牙切齒,吼得山響,如同雷霆轟鳴似的。
“李嫣,你這賤貨…”罵了一陣春申君,又罵李嫣。
時間在楚考烈王的大罵中流逝,直到楚考烈王罵得嗓子啞了,這才消停下來。
“君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內侍飛也似的沖進來,遠遠就尖叫起來了。
“閉嘴!已經不好了,還要你說。寡人的江山差點斷送了。”楚考烈王還以為說的是篡國一事,沖內侍大吼。
“君上,不是這事,是大臣闖宮了。”內侍一愣,嚇得直朝后退,忙稟明。
“什么?他們好大的狗膽,竟敢闖宮。”楚考烈王一聽這話,如同火星掉進褲襠,把他的JJ燒了似的,一蹦老高,道:“好!好!你們也來對付寡人,真以為寡人好欺,是不是?寡人這就殺上幾個,看你們還敢不敢輕視寡人!”
這番話咬牙切齒,殺氣騰騰,令人生悸。
楚考烈王怒氣滿胸,大步而去,欲要殺大臣立威。然而,當他見到一眾大臣時,他還沒有說話,一眾大臣就沖他大吼,道:“無道昏君!你喪心病狂,竟然殺害上百大臣,千古未之聞也!”
“什么?殺上百大臣?”楚考烈王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似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老大,一臉的難以置信。
“有你這樣的昏君,大楚豈能不亡?吾等罷官。”一眾大臣氣憤之下,扯下身上的朝服,朝地上一扔,氣憤憤的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