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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陽光從樹葉間傾瀉而下,留下一地斑駁的碎影。
李湛和涵因靠在樹下的躺椅上,一個閉著眼睛睡覺,一個則在心不在焉的翻著幾頁信紙,旁邊的小幾上放著茶。涵因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李湛,心想他怎么就那么沒心沒肺,這個椅子是她跟木匠比劃出來的設計,前兩天剛漆了做出來,現在散過了氣味拿出來,坐也要小心些,免得設計有問題散了架,誰知道李湛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太累了,竟然一下子靠上去,之后竟睡著了。
涵因看完信,把它們放在桌子上,心里盤算著回信的措辭。這是鄭鈞的家信,他跟著蘇將軍去江南平亂,現在已經把賊人打垮了,大舅父崔濯沒有事,皇上命他們就地駐守,他恐怕要在江南待上一段時間了,她的大嫂已經被薛家接回了長安娘家,鄭鈞到底還是舍不得妻子、孩子跟著自己四處跑,何況平叛還有危險。他最近會回長安一趟,因為主帥蘇將軍安排他獻俘,這種事都是朝廷的臉面,朝廷對押送的人除了之前按功領賞外,還有額外的封賞,看來鄭鈞還是蠻得自己上司賞識的,這種好事都讓他去做。
慕云走過來,遞上一本冊子,輕聲說道:“夫人,辰哥兒的抓周宴賓客名單,請您過目。”沒想到這么快,李令辰也滿一歲了。
涵因接過來看了一邊,斟酌了一下,劃去幾個名字,又填上幾個名字,然后交給慕云。慕云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院子。其他丫鬟也都識趣,早跑不見了。
涵因用力撐了撐躺椅的椅背,見還是挺結實的,也躺了下去。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有些晃眼,她把那本看了一半的《陶淵明集》扣在臉上,迷迷糊糊的神思在半睡半醒中游離。忽然覺得脖子上有些癢,身子一躲,那本《陶淵明集》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張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李湛已經醒了,正在犯壞。沖著自己的脖子吹起。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笑罵道:“大白日的,愈發沒個正形。被人看見了可怎么好。”
李湛笑著捏了一下她的小耳垂,那耳垂便立時紅得嬌艷欲滴,她的耳垂出奇的敏感,這是他這些日子在家的新發現,笑道:“誰那么不長眼睛。往咱們倆的院子里看。”
涵因拍開他的手,半嗔半怒的啐道:“討厭,別鬧。”
李湛待要再湊近一步跟涵因,正欲動手,一個小身影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嘴上還叫著:“母親!母親!”竟是李令彥。
李湛和涵因頗為尷尬。趕忙正襟危坐起來,李令彥跑進了才看見李湛也在,一下子蔫了下來。也不跑了,一邊偷眼瞄著李湛,一面規規矩矩的行禮:“父親,給父親請安。”
李湛板起臉來:“嗯,今天師傅教什么了?”
李令彥吞吞吐吐的說道:“《三蒼》第一篇《倉頡篇》…”
李湛“嗯”了一聲。說道:“背一遍我聽聽。”
李令彥吭吭哧哧的背道:“蒼頡作書,以教后嗣。…幼子承詔。謹慎敬戒…”
李湛一直沉著臉,李令彥背到一半就背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起來,涵因便暗中提醒他,李湛瞪了涵因一眼,涵因一笑,又閉上了嘴。
李令彥磕磕絆絆的把前半本背了下來,背完了老老實實的偷看著李湛,李湛“嗯”了一聲,說道:“還不熟,要把這些都背熟,意思也要記住。”
“是,父親。”李令彥聽著訓話。
涵因笑問道:“《倉頡篇》是不是前些日子剛學的,已經背的這么好了,彥兒真聰明。上次給你作的糕餅好不好吃,下次你背熟了,我就再給你做。”
李令彥沖著涵因露出一個笑來,看見李湛,腦袋趕緊又耷拉了下來,說道:“是,母親。”
“好了,去玩吧。”涵因笑道。
李令彥大松一口氣,顛顛的跑走了,李湛捏了一下涵因的鼻子:“惡人都我做了,你是大善人。”
“嚴父慈母嘛,你看咱們兩個分工合作,多好。”涵因抓住李湛的手,展開,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原來這手指保養得還算不錯,現在上面則起了繭子,摸起來硬邦邦的。
李湛笑問道:“你也會看手相么?”
涵因撫摸著他的手掌,笑道:“會一點,我看看啊…嗯…你這個事業線很長啊,嗯,不錯,感情線…前期亂了點了,桃花太多,哼哼,以后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李湛眉頭微挑,抽回手,笑道:“我看過手相的書籍,沒什么說什么事業、感情的,只聽說過天紋、地紋。你這又是從哪里看來的亂七八糟的。”
涵因“撲哧”笑了出來:“我自己編的。”
“你個丫頭。”李湛瞅準了涵因的咯吱窩,就撓了過去,涵因忙向后躲,椅子是長躺椅,恰好一人寬,涵因往后一仰,一下子栽了下去,躺椅不高,涵因的兩條小腿還搭在那椅子上。李湛唬了一跳,忙過去看。
之間涵因閉著眼睛,李湛搖了搖她,她卻沒有動靜,李湛有些緊張,又試她的鼻息,竟然也沒有出氣,他一下子慌了,跪在地上,把她抱緊懷里,急切的叫道:“涵兒,你怎么了?快醒醒。”
涵因這時候才實在憋不住笑了,一下子張開眼睛,笑出聲來:“哈哈哈哈…”椅子很矮,除了頭發上蹭了些土,她根本就沒事。
李湛才知道原來她是在哄他,又氣又笑:“你這個小壞蛋,看我不好好治你,叫你長長教訓。”
涵因以為他又要撓她,忙先一步求饒,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老爺,妾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不行,這次一定要好好罰你。”李湛一把抱起涵因,當涵因正準備享受公主抱的待遇,李湛仿佛猜透了她在想什么,雙手一拖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涵因嚇了一跳,蹬著腿說道:“放我下來。”
“哼,讓你不聽夫君的話。”李湛笑道。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涵因撅起嘴,象征性的咕噥了兩聲。
李湛很夸張的大笑:“你死了這條心吧,小娘子,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說著已經走到了屋門前,李湛用腳踹開門,把涵因扛了進去,把她輕輕的放在一層內間的榻上,一邊夸張的喘著氣,一邊笑道:“哎呦,沉死了,又胖了不少。”
涵因一把便掐了過去,笑罵道:“你說什么,敢嫌棄我。”
李湛抽著氣,揉著自己的胳膊,說道:“哪敢嫌棄我們家涵兒,我這不是高興么,你再多漲幾斤肉,就能出欄了。”
涵因直接上拳頭,不過她的小粉拳敲在李湛強壯的胸肌上,卻只起到進一步激發李湛的作用,李湛脫下衣裳,露出健碩勻稱的身材,一把抱住涵因,銜住她的櫻桃小口吮吸起來。
正在兩個人,準備白日宣淫的時候,忽然聽到蘭兒在外頭喊道:“老爺、夫人,宮里來人了,準備接旨。”
任是誰在這種時候被打擾都會抓狂,偏這次倒人胃口的是皇帝的詔書,李湛和涵因在無奈之中,趕緊收拾好裝束,前去接旨。
外面香案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看起來并不大熟悉的太監,掐著尖細的嗓子拿出旨意宣讀。大意是,西北大軍抗擊吐蕃人和突厥人有大功,皇帝要親臨涼州慰勞將士,宣我國威。
在江南民亂剛剛平息的時候來涼州犒勞西北大軍,大家都知道,皇帝是想要做姿態安撫軍隊,畢竟這次江南民亂之中,零星出現了駐軍嘩變的情況,好在蘇將軍、鄭鈞他們去得快,在事態擴大之前壓了下去,要不然后果難以預料。皇帝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軍隊穩定,而軍隊的重中之重,莫過于涼州,于是皇帝決定親自駕臨。
接了旨,李湛和涵因相互看了一眼,之前的好胃口現在一下子敗光了。涵因給那傳旨的太監一個分量不輕的錢包,李湛則要設宴請他們幾個喝喝酒,那太監接了錢袋子,卻推辭了李湛的請客。
回到內宅,兩個人癱倒在大榻上,涵因抱怨道:“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誰給他出這個餿點子。”話說的極為不敬了,李湛聽慣了涵因平時這種說話方式,自然是不以為意,跟著一起說道:“呵,除了他還能有誰,那位劉勝劉內侍唄。”李湛想起皇帝曾經對涵因動過的心思,這次來,說好聽的是勞軍,誰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極為不爽。
“我們搬出去,都督府東邊應該還有空院子的,把這個府讓出去接駕好了。”涵因咬咬牙說道。
“嗯。”李湛聲音悶悶的。
“我看多多少少要修葺一下房子。還有好多東西要準備。哎呀,那位來這么一趟,咱們就得被折騰死。”涵因的臉也沉了下來。
李湛冷笑道:“也不說個準確的時間,也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
涵因忽的坐了起來,搖搖李湛:“哎,你說,他這次來涼州會把咱們家的熙兒、弘兒一起帶過來么,我們都已經又兩年多沒有見過他們了。”
說起兩個孩子,李湛也精神一振:“若是真能見到孩子們,辛苦些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