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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總是蕭瑟而單調的,不過,順風幫的新幫主一上任就用一個消息將平靜的有些無聊的江湖,攪得波瀾驟起,讓這個冬天武林的氣氛變得火熱。
江湖前十大幫派都分別接到順風幫的消息,說提供可靠的鄭倫秘庫的地圖。鄭倫秘庫在這些年里,已經在江湖上被傳的神乎其神了,據說里面不僅有大量的財富,還有武功秘籍和絕世神兵。因此這種秘庫的消息起價就在十萬兩以上,何況還是準確消息。
不過順風幫卻打破了以往賣獨家消息的慣例,用新的方法售賣消息。這條消息只賣一萬兩,卻分別賣給十家,雖然沒有明說到底接觸的哪十家,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江湖上最有實力的幫派就是那幾家。
而順風幫同時也說明了,這十份地圖只有一個月的保密期,之后會以更便宜的價格出售若干份,而且他們只管出售消息,至于寶庫里面到底有什么,概不負責。這些幫派的人認為順風幫這么做不厚道,明擺著是要挑起武林爭端,對此順風幫的解釋是“愛要不要。”
那些幫派無比郁悶的只能接受,畢竟一萬兩一張“藏寶圖”也算便宜,比別人能夠搶先一步,這個錢還是值得的。
這件事順風幫雖然是保密的,但十大門派出動自己的頂級人手到長安,卻是保不住秘的。江湖上各種版本的傳言在流傳。眾人紛紛猜測,有說他們是要聯手對付某派,也有說是要聯手對付官府中的奸臣,也有說他們發現了什么秘寶。
這些日子以來,吳王很郁悶,吳王府的管事和護衛也都很郁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家的花園里頭就開始鬧鬼,那些“鬼”來無影去無蹤,把王府的花園弄得亂七八糟的,不是園子的牡丹被連根拔起,就是鋪路的青石條不知怎地碎了好幾塊。
王府的花園如今連宴席都辦不了,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園子里前一天晚上準備得好好的裝飾就會被糟蹋的慘不忍睹。
王府護衛有時候聽見響動跑過去看,有時候什么都看不見,有時候則看見個人影,卻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還有的仆役干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若說是賊人,他們也并沒有偷竊吳王府的珍寶,也沒有挾持人質勒索財物。實在搞不清楚到底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而破壞卻是實實在在的。因此所有人都覺得是鬼。
因此長安中盛傳各種版本的吳王府鬼故事,有人說是鄭倫的鬼魂,來找侵占他院子的吳王報仇;有人說是吳王以前欠下的風流債,現在人家來討債來了;還有人說是鄭倫害死的人。找不到鄭倫報仇,就在院子里游蕩,各種版本,五花八門,由街頭巷尾的說書人潤色加工,在聲情并茂的演繹出來。吳王府就成了長安時下最有名的鬼府。這些流言更是搞的府里人心惶惶的,吳王妃整頓了幾次府務,不準下人胡亂說話。也沒有任何作用。
吳王向來是不信鬼怪之說的,請了京兆府的人來解決,但京兆府也一樣一無所獲,并不知道怎么會這樣的。
況且,現在吳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京兆府也并不是很重視,鬧鬼這種事情。大家不過是糊弄了事。誰也不去認真計較,若是假的,白費半天勁不說,還費力不討好,若是真的,那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可怎么辦呢…
關于吳王府鬧鬼的事情,后宮之中也有所耳聞,太皇太后還親自找過皇帝。不過皇帝也不好處理這件事。國家是以儒學治國,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件事是不能拿到廟堂之上討論的,否則必然會被一幫儒臣拍回去,別看這些大臣們為各自的利益爭論不休,偏這件事他們都會統一意見。何況皇帝代表天,你一個天之子居然為那些神神怪怪上心,豈不是說明天子無能…于是太皇太后就派了溫國寺的高僧在王府花園做了一場法師,以超度亡靈。不過之后該怎樣還怎樣。法事是太皇太后賜下的,就算沒用,也不能說,還得興高采烈的去謝恩。
吳王本人是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說的,他知道江湖中的一些高手,武功很是不凡,難保不是一些武林人士,有什么動作,他在江寧的府中就有這樣的高人,只是他這個身份招忌諱,不敢把他們帶到長安來。別看緝事府不管他院子“鬧鬼”的事,但是若是他招募這些江湖人士來給自己看家護院,恐怕他們就該來勁了。
反正吳王府的事情就這樣拖了下來,什么都沒有解決,現在滿府的下人都盡量不往園子里走。吳王妃身子弱,世子妃更是不堪驚嚇,想了想,惹不起躲得起,正好天氣變冷了,吳王妃便帶著世子和世子妃去了驪山的別墅泡溫泉去了。
吳王是有職務在身的,就算他沒什么大事,也不能不時常點卯,所以他還是不能走的。于是他只好三天兩頭的往擷香館跑,他本就是這里的常客,溫香軟玉,有歌有酒,最后干脆住在那了。
正在吳王頭痛萬分的時候,崔如君卻笑容滿面的來探望涵因。
“這次多虧姐姐出的這個主意。”崔如君一見涵因便笑著說道,看樣子情緒已經好了不少。
涵因挑挑眉毛,笑道:“我已經聽說了,恭喜你那個小姑,又要大喜了,聽說好日子很快就近了。親家是哪家?”
“要嫁到敦煌陰家三房,他家二老爺喪妻,膝下一女無人照料,想要照門合適繼室,還是上回陰夫人說的。本來太夫人不愿意呢,不過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崔如君笑道,畢竟寡婦再嫁,想要找到這么合適的也不容易。
“聽說陰家三房還在敦煌老宅呢。那可是有些遠了…”涵因笑道。
崔如君一提這事,便忍不住笑意:“可不是,夠遠的呢。”
上次涵因給崔如君出主意,讓她說動三房太夫人,給索家獲罪之后,由娘家贖回的三房姑太太辦和離,免得等索家父子處斬之后,三房姑太太還要守寡,之后再找個人家嫁出去。
沒想到三房太夫人聽了之后,比涵因想象得還急,也不顧“落井下石”的譏評,忙不迭的跟索家辦了和離,索家現在失勢,自然不敢得罪李家,他們族中很快就同意了。
之后三房太夫人就又給女兒定下了一門親事。眼瞅著好日子將近,這位什么事都橫插一缸子的小姑子馬上就要嫁了,崔如君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我這些日子身子也時好時壞的,不方便過去,過幾天我把隨的禮送過去,給她添妝。”涵因笑道,不管目的是什么,人情要做個十成十。
“姐姐有孕在身,心意到了便是了,誰還敢不領情不成?這都多虧姐姐你幫我,要不然的話,我這日子真是不知道該怎么過了。”崔如君說道。
“現在你婆婆讓你出來了?”涵因問道。
“她忙著準備婚禮呢,說上一次小姑嫁的不好,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挑門好親事。這次的婚禮事無巨細,我想幫忙,也插不上手。不過婆婆現在忙著這些,也就沒空管我了。”崔如君笑道。
“那個索氏呢?”涵因問道。
崔如君嘆了一口氣,說道:“看著倒是挺老實的。夫君為了早些有子嗣,十天倒有五六天歇在她屋里頭。”
“老實就好,就算她有了孩子也沒事,她一個奴婢身份,連個名分都沒有,以后她若是真生了兒子,就抱到你身邊養。”涵因說道。
“只怕婆婆會抱去,那樣的話,索氏豈不是倒得了意,太夫人就得更向著她了…”崔如君皺著眉頭。
“那你就抓她個錯,把她賣了或者送到莊子上去不久成了。”涵因笑道,她自己說起來很輕松,不過她很清楚,這對于崔如君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難題。
果然,崔如君犯了難:“可是…太夫人和夫君是不會同意的。”
涵因冷笑:“我可聽說之前的時候他們這么辦過…”涵因指的是紫鳶的事情,那時候,她還叫寶簪呢。
崔如君也想起那個丫頭,說道:“哎,寶簪就是太夫人的人,現在看來,她還是不錯的,我也不明白太夫人對她自己用了多年的丫頭怎么這么狠,雖然孩子死了,那好歹對三房有功,怎么說賣就賣了呢。之前我覺得是為了我,可是我也沒有吃醋,而且既然肯那樣替我著想,如今怎么又變了個模樣,所以可見也并不是為了我。”崔如君把頭轉過來,看著涵因:“姐姐,你說這是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涵因心想這么長時間了,你怎么剛琢磨過味來,當然她是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告訴她那個寶簪現在就在自己這里,于是說道:“這我看你也多想了,孩子也死了,人也走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么用處。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妾室也罷,通房也罷,生了孩子,就抱過來自己養,想必她們也是樂意的,太夫人也說不出什么。你要把他們送莊子里,就拿這件事出來說,想必太夫人也想不出來什么辦法駁你。再說,這畢竟是你的房里事,她做婆婆的,也不好太過插手。”
崔如君想了想,緩緩點點頭,笑道:“多謝姐姐指點,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