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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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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夫人回到家,把今天的事對趙老爺和盤托出,趙老爺腦袋上也冒了汗,說道:“你糊涂啊,不是跟你說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把馬場交出去,你還弄這些小動作干什么,看看,現在被那個刺史夫人拿住了把柄吧。”

  趙夫人說道:“我原著想咱們之前態度已經很好了,就算他是刺史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他都把索家長房給滿門抄斬了,你還以為他們不會怎樣,誒呀,女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趙老爺捶足頓胸的說道。

  “趙顯慶那個家伙,辦事怎么這么不牢靠。竟然被人抓了現行,要不是這樣…”趙夫人心中不甘,咒罵起趙顯慶來。

  “你還說,你不聽我的,聽個下人挑唆,趙顯慶的親家還有弟弟都在馬場管著一攤事,新管事到了,自然沒有他們的位子了,他當然要挑唆你出頭了。鬧出事來,你以為那李刺史會去對付一個奴仆么,他要就算要對付,對付也是我,是我們趙家!”趙老爺拍著桌子,對自己的妻子喝道:“你呀,你呀,真是!唉,讓我說你什么好啊!”

  “難道老爺真的就這么把馬場交出去嗎?這可是祖傳的家業啊,老爺啊…索家那般咄咄逼人,你都撐下來了,如今怎么說交就交呢。”趙夫人哭道。

  “今時不同往日啊,你看那刺史夫人的架勢,就是擺明了要搶啊,如今連索家都被他滅了,他們李家本家也拿他沒辦法,咱們家這點產業怎么保得住!更何況,現在咱們有把柄落在她手里,若是福成這件事張揚出去。那我們趙家就是公然與本地大族們為敵,他們若是聯起手來對付咱們家,又有刺史幫忙,咱們怎么能扛得住!”趙老爺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頭:“怪我,都怪我太貪心了,想要借此機會一舉掌控索家的馬場,誰知道…誰知道…”

  “她不是說咱們可以退股么,咱們自己還干自己的,之前咱們也沒有太仆寺馬場的生意。不是也一樣過下來了么。”趙夫人摸了摸眼淚,握著趙老爺的手說道。

  “晚啦,晚啦。你以為她這樣說就真的會善罷甘休?索家長房可是通敵叛國的重罪啊,連帶著索氏一族都在鄉里抬不起頭來。若是他給咱們家也安上這等罪名,我等身死是小,令宗族蒙受污名才是大大的罪過。哎,真真是引狼入室啊…去。命人把趙顯慶綁了給刺史府送過去。跟趙顯慶說,讓他一力承擔罪責,就說都是他自己策劃的,我們都不知情,被他蒙騙了,至于他的家人我們會好好照顧…”趙老爺說完這話。像用盡所有力氣一般,攤在椅子上,趙夫人抱著他。兩個人痛哭流涕。

  趙家人把趙顯慶綁過去給涵因賠罪,并同意于貴去接管趙家馬場,并將趙家馬場所有仆役的身契送了過來。

  涵因把于貴叫來:“趙家已經同意交出管理權了,路我也已經給你鋪了,但并不代表你之后就能順順當當的接手了。那些人都是趙家的家奴,雖然現在趙家把他們的身契送了過來。卻難保有表面順從,背后搗鬼的事,我就不可能替你一一擺平這些瑣事了。你可準備好了?”

  于貴說道:“已經做好這個準備了。夫人放心吧,一定把這些人收服。”

  涵因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記住,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要結果。半年,如果我看不到馬場產生效益,我就把你發賣出去,至于你報仇的事情,就自己想辦法吧,莫怪我食言。”

  于貴仰起頭看著坐在正位上的女主人,眼里的自信仿佛要穿透屏風的薄紗,朗聲應道:“小人若是做得不能令夫人滿意,任憑夫人處置。”

  李湛來到涼州這兩月,就一直沒有閑著,索家的事情剛剛完畢,夏糧又開始征收了。因為皇帝已經明說了,軍餉不再由國庫供給,涼州稅負,直接供給西北大軍,因此今年涼州的夏糧征收關系到整個西北大軍下半年的軍餉。因此李湛親自督促夏糧的征收,恨不能親自去一一查看他們入庫的情況。

  “今年算是豐年,滿打滿算涼州產的這些糧食也只夠大軍用四個月的。這還沒有算上那些開荒的兵戶,他們今年是鐵定種不出糧食了,也不能讓他們餓死吧。這些糧食能撐三個月,我就知足了。”李湛躺在涵因的腿上,讓涵因柔軟的指尖輕輕按壓自己的太陽穴,緩解一下腦袋的脹痛,他跟李諦算了又算,最終還是這個結論。

  “抄索家加上馬場的一百五十萬兩,二百萬兩總有了吧,現在正好夏糧收成不錯,讓他們去買糧存著唄。早做準備。”涵因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這還不夠,西北這邊最容易受災,三年兩災也是有過的,必須要有所準備,再有,不知道什么時候突厥人就會過來劫掠,一出兵,軍中的開銷就要翻幾倍,糧食的消耗更是驚人,所以現在府庫中的銀錢還是不夠,你那個馬場倒是利潤很大,就算你把它發展的規模再大一倍,等到有收益再收上稅來,最少也要等到明年年末了。”李湛說道:“要錢啊,沒有錢什么都干不成。”

  涵因給李湛揉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方說道:“夫君,你是守著寶盆叫窮呢。”

  “哦?什么寶盆…難不成你說往關外運貨販賣的事,那事咱們之前不是商量過么,不行,他們把柳相搬到最開始不就是要那這事做文章么,走私這件事情現在太敏感,一個弄不好就成了把柄。”李湛調整了下姿勢,側躺著,卻沒有離開涵因美腿的意思,又說道:“更何況,索家一事,不知道多少人恨死了我,想要拿住我的錯處,再說,我要是直接插手這一塊,恐怕就要把“五姓”一氣都得罪了。”

  “誰說要偷偷摸摸走私了,我讓你光明正大的拿錢。夫君,你管轄的涼州這個地界,一邊是祁連山,另一邊是沙漠,想去中原想去西域的,西域的想去中原都要從這里過,長安到這里有上、中、下三條官道,都在這個姑臧交匯,那些貨物有多大的利潤,相信夫君比我更清楚。夫君只要卡住這里,雁過拔毛,西北大軍就吃喝不盡了。”

  “但是那個稅負不是我想加就能加得上去的。”李湛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認真的思考著涵因的提議。

  涵因笑道:“寫折子跟皇上哭窮要錢,然后問能不能收過路稅,皇上大半不會給錢,那么他就必須同意過路稅。咱們這邊就說因為索家奸細的問題要嚴格檢查,細細的把走私的查出來,把貨品賣掉。”

  李湛聽了涵因的話,有些興奮,又把身子轉了過來:“的確是個好法子,每年過涼州的貨品那么多,還有不少走私的,把那些走私的東西都沒收掉…他們也怪不到我頭上…明天我就上奏章,如果皇上不同意,那么我就嚴查走私。”

  涵因拍他一下:“你好好躺著吧,轉過來轉過去的,腿都讓你膈疼了,真是的,查走私能查出多少來,你還一方刺史,四品大員使持節呢,讓人家看見你這幅樣子,就得笑話你想錢想瘋了…”

  李湛干脆手指著床框,把身子撐了起來,把涵因一下子撲到在床里面,叫道:“好啊,竟敢譏諷夫君,好大的膽子,為夫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以振夫綱!”說著手探進涵因的咯吱窩,撓了起來。

  涵因最怕癢,大叫著往床里頭躲,腳還又踢又踹,一面大叫著:“救命啊!!!…祈月…盼晴…快來救我…哈哈哈哈…”

  一眾丫鬟聽見動靜,早偷笑著躲得不知道哪去了,誰會來攙和他們夫妻的事。

  “嘿嘿,小娘子,你叫破嗓子也沒有用,就從了本公子吧。”李湛搖頭晃腦的做出一副紈绔相,手上卻不肯停。

  涵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求饒道:“再…哈哈哈…再不…敢啦…哈哈…夫君饒命啊…哈哈哈…”

  兩人笑鬧了許久,方安安生生的躺在床上,李湛摟著涵因,輕輕小啄了一下她的面頰:“這些日子整日對著這些煩心事都要發狂了,還好你在我身邊支持我,要不然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你記得曾經跟我說過要并肩而立的話么…”涵因轉過頭看著李湛。

  “自然記得。”那正是涵因許嫁之時,那時候她才十五歲年紀,樣貌還沒有張開,卻有著不同于一般少女的成熟,李湛嘴邊揚起一抹笑容,向著前面探出手,仿佛是在觸碰記憶中的美好時光。

  “只要你的心意不變,我就會永遠在你的身邊…”涵因也伸出胳膊,將自己的手疊放在李湛的那只手上,就好像在跟李湛達成了約定。

  西斜的太陽將屋子暈染成昏黃的顏色,涵因想起前世的前世有一種叫做照片的東西,當它們放了許多年之后就會變成這種顏色,但照片中的時光卻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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