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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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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葉子又給我投了一張粉紅  皇帝看到大理寺的奏報,說去年的冤案已經徹查清楚,平反多少人,發還土地私產多少多少。其中有一條不大起眼,卻讓皇帝心頭一跳,奏報里面稱鄭釗一案已經查明是冤案,理應將爵位發還給鄭家子孫。

  爵位按道理的確是該發還,但是向來好不容易奪了爵哪有那么輕易發還的道理。皇帝本來提筆就想否決,忽的眼前浮起涵因的臉來,拿起的筆又放了下來。想了想,把那折子放到了一邊。

  抬頭沖外面吩咐道:“讓魏伯顏來見我。”

  “既然查明白了怎么不早說?”皇帝冷冷的看著魏伯顏。

  魏伯顏弓著背,心中卻在暗自腹誹,這個皇帝真是反復無常,自己消息慢了不高興,自己消息已經這么快了他還不滿意,卻只好說道:“之前不能確定,李湛已經和那鄭家的小姑娘換了庚帖就是今天的事…”

  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說完便直直坐在那里發愣。

  歆兒見魏伯顏出去,從外面進來端著一碗茶遞了上去,皇帝卻一揮手,把那茶打翻在地,皇帝聽見瓷碗的碎裂聲才回過神來。

  見歆兒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手上還劃了一條血口,忙親自扶她起來:“沒看到是你。”

  心疼的看著瑩若白雪的肌膚上那一條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的口子,這劃傷本來并不大,在指腹上的一點小破口,只是紅色的血跡在那只柔嫩的手上分外顯眼。皇帝一下含住她那只破了的指頭。

  歆兒雙眼蓄著淚,卻不肯起來,嬌嬌怯怯的說道:“是奴婢不當心。奴婢這就收拾。”

  皇帝用力一拉,把她摟到懷里。安撫道:“是朕莽撞了,唐突了佳人。”

  歆兒一挑眼便看見桌上的奏折,朱墨圈了一行字,猶未批字,正是大理寺啟奏是否發還鄭鈞爵位的奏報,不由輕哼道:“奴婢哪算是什么佳人,皇上心中的佳人另有其人。”

  皇帝的手便是一僵,面色也沉了下來,把她推出懷抱:“叫劉勝找人來把這里收拾了吧。”說完也不再理采歆兒,又坐下另拿了本奏章。

  歆兒咬著嘴唇。想說又不敢再說,想了想終是退了出去。

  劉公公帶著劉勝進了來,動作越發謹慎。

  劉公公揣度著皇帝的神色。小心翼翼探問道:“皇上,夜深了,您今天還在偏殿休息嗎?”

  這些日子,有歆兒在此,皇帝常在偏殿休息。

  皇帝瞥了劉公公一眼。說了句:“瑞和宮,王美人那里吧。”

  劉公公不動聲色的應了句:“是。”

  涵因定親的事情,沒過幾天經李昭容之口就傳到太皇太后耳朵里。李昭容自從撫養了泰王,在太皇太后面前也是有些體面了。聽了涵因定親的消息,太皇太后也是松了一口氣,她心里明白皇帝對涵因的態度。

  她雖然喜歡涵因。卻并不想讓涵因入宮,這個女孩子背后的身世太復雜,皇帝又喜歡。她入了宮,怕是朝廷的格局都要改變,若是懷了孕還不知什么樣子,可是這兩年朝廷的變故太多了,實在經不起折騰了。何況后宮都要成山東世家的天下了。若是鄭氏也受寵,誰還能壓得住山東士族的氣焰呢。

  太皇太后下旨讓涵因入宮見駕。

  涵因剛給太皇太后磕頭。太皇太后便親熱的讓她走到近前來,又賜了坐,看著她對旁邊的趙媽媽笑道:“果真是長大了,都說鄭貴妃是六宮第一美人,我看她這模樣倒比當年她姐姐更勝幾分。”

  涵因低頭做羞澀狀。

  “定的誰家?”太皇太后問道。

  趙媽媽笑道:“是唐國公李湛家。”

  太皇太后點點頭:“也好,以后封了誥命,進宮就更方便了。什么時候嫁呢。”

  涵因乖巧的答道:“還在商議。”

  正說著皇帝來給太皇太后請安,涵因站在一旁。皇帝掃了她一眼似乎并沒有在意,只陪著太皇太后說笑。

  太皇太后卻主動提起了涵因的婚事:“我正想著涵因是郡公之女,許了嫁可不該按照其夫職官的品秩冊封誥命。再說,李湛是朝廷功臣,這次流民都是他一力處理的,所謂封妻蔭子,皇上也該示恩才是。”

  皇帝嘴角略抽動了一下,旋即笑道:“這讓禮部再議吧。再者,太皇太后看中的人,到時候下懿旨加封便是了。”他如何聽不出話中的警告之意,現在涵因已經許嫁了朝廷功臣,太皇太后這是在告誡他別再存什么非分之想,心中的惱火可想而知。

  太皇太后觀察著皇帝的神色,見他的表情沒有什么波動,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涵因此時卻沒注意皇帝,眼神集中在皇帝身后的婢女身上,這婢女便是歆兒。

  歆兒此時口觀鼻鼻觀心,余光卻掃到涵因,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便回視了一眼,眼神卻冰冷的很。

  涵因在劉錦死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皇帝的人,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毫無避諱的出現在皇宮中,還在皇帝身邊,難道她真以為劉錦死了就萬事大吉了?又或者她以自身為餌,引出相位劉錦報仇的人…

  信息太少,涵因一時還分析不出來,歆兒來到皇帝身邊的目的,不過,看到她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敵意,涵因此刻忽然明白了很多事,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歆兒為什么要背叛她轉而效忠皇帝,現在也茅塞頓開了,以往忽略掉的歆兒的舉動,也霎那間聯系了起來。

  這種敵意是情敵的敵意,她能感覺的出來,原來歆兒愛得是皇帝,原來從前大家把歆兒和劉錦看做一對,只不過是一廂情愿罷了。

  她從前一直自詡洞徹人心,沒想到連歆兒這點小心思都沒有發現,如今重新活了一次,才發現上輩子的她太過自大,有太多的事情忽略了過去,歆兒是她一手培養的小乞丐,她也從沒把她當回事,劉錦喜歡,就把她當成籠絡劉錦的棋子,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想法,誰想到就是她幫皇帝給了自己致命的一擊,細節決定成敗,這話一點都沒錯。

  太皇太后這一次沒有讓她在宮中住下,只讓她陪著說了會子話,便讓她出宮了。

  宮中甚大,貴人往來皆用肩輿,涵因沒有誥命在身,本來是沒有這等待遇的,但太后特別恩寵,允許她在宮內乘輿。此時的肩輿雖不像后世的轎子那般完善,女子所乘的肩輿四周已經有了帷幕遮擋。

  涵因坐上這乘肩輿,坐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抬輿的太監雖然時有更換,但太后宮中也不過那幾個人,把她從宮門處接到仁壽宮的太監應該是今日當班的太監,照理也該送她出宮,但此時抬輿的這幾個人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幾個人也不似往常平緩安穩的皇家氣派,腳下走的飛快。

  她忙把帷幕揭開一條小縫向外探看,卻見周圍的宮闕樓閣并不是進宮那條路上的建筑,心里陡然一沉,向外喊道:“停下。”

  抬輿的人反而走的更快。

  涵因心中氣惱,冷笑道:“你們不停下我就自己下來,如果把我摔壞了,看看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肩輿這才緩緩停了下來,涵因一步夸了出來,見一個身著內侍服色的太監侯在肩輿前躬身施禮:“姑娘可是坐的乏了,想出來走走發散發散。”

  這人她也認識,正是皇帝身邊劉公公的干兒子劉勝,冷笑道:“涵因一介民女,怎么這么大的福,勞動小劉公公親自來送。”涵因一邊說著一邊打眼一看,肩輿已經行至太液池邊,再往前走便是皇帝的清輝閣了。

  劉勝腰又彎了一彎笑道:“奴才是為皇上辦事。”

  “皇上既有旨意,怎地不見公公宣旨?”涵因看他一眼。

  劉勝皮笑肉不笑的說:“皇上口諭,請姑娘去清輝閣見駕,是小的沒說清楚。姑娘恕罪。”

  “可是太皇太后娘娘的懿旨是讓我今日出宮,宮中朝覲時辰都有定制,若超了時辰豈不是壞了規矩,太皇太后若怪罪下來,涵因一介民女豈能擔待的起,請小劉公公讓涵因先向太皇太后娘娘稟明原由再去見圣駕不遲。”涵因笑殷殷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森寒。

  劉勝心道怪不得干爹說這個涵姑娘不是個好像與的,果真說起話來處處拿大道理壓人,卻也反駁不得,當即笑得更熱忱:“這等小事,小的親自跑一趟便是了。何必勞煩姑娘再回去。陛下正等著姑娘過去。”

  “既這樣,民女朝見皇上也須得向內謁者監報備入冊,由內典引太監引導拜謁,涵因現在身居宮外,自然是該按照這套規矩來。”涵因不疾不徐的應對,眼睛卻在四下探看。

  劉勝自然是不能答應,皇帝要見涵因本來就是秘密吩咐,扯上內謁者監就等于全宮都知道了。他見涵因在這里不疾不徐的扯皮,只好也在臉上堆起笑來回話,心里卻越來越急,太液池邊常有宮女太監走過,時間越長,這件事就越不好瞞過去。涵因說的那套規矩不假,但這些事除了典禮上分毫不錯,平時并不是都守著死規矩的,他明知道涵因是在拖延,想讓皇帝找她的事被人察覺,偏偏這女子對宮里的規矩極熟悉,讓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說辭。正急著,忽聽見一個男聲笑道:“朕親自請你,總該賞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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