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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六十 一個敵人,比一群好

  俄底斯堡前的陡坡上,一輛馬車在山前的蜿蜒小路上慢慢行駛著。

  這馬車十分破舊,顏色發灰,滿是蛀洞的車架,車架上蒙著的布料也到處都是孔洞。

  拉車的馬只有一匹,精瘦精瘦的,頸上的鬃毛松散稀疏,眼睛也是暗淡無光。

  跑動之時,低垂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汗水直流,這是一匹老的不能再老,身衰力竭的老馬了。

  在顛簸的山路上,車架嘰咕嘰咕地響,左搖右晃的,帶動著車棚上的布也‘嘩啦嘩啦’地應和著,就像隨時要散架一般。

  車中,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婦人靜靜地坐著。

  她身上穿著粗布長裙,頭戴寬沿垂布帽,手上挽著一個一個蓋著粗碎花布的籃子,看起來就像是廚娘一類的角色。

  山路上,兩匹老馬在經過艱苦卓絕的努力后,總算將這馬車拉到了俄底斯堡前。

  眼看著前方就是城堡大門,目標將近的時候,馬車忽然重重顛簸了下,震得整個車身一陣‘機括機括’的亂響。

  車上坐著的中年婦人身體一僵,立刻睜開眼睛,一雙手緊緊抓著手中的籃子,嘴唇緊抿著,看起來有些緊張。

  “這破路!”前方的馬車夫怒罵一聲,卻原來是路上的一個坑洞。

  ‘啪’一聲脆響,車夫狠狠地甩了下手中的馬鞭,將這不滿發泄在了前方的老馬上。

  這讓中年婦人松了口氣,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到了城墻門口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接受城堡的衛兵的檢查。

  顯然,這衛兵和車夫是相熟的,他打趣道:“老約翰,把你情人帶回來了啊,哈哈。”

  車夫故作生氣地回應:“胡說,哪里是情人。這是我女人!”

  城堡地衛兵們都是哈哈大笑,也不檢查了,直接放行。

  車上是回家探親歸來的廚娘。一個中年寡婦,都是城堡中呆了十幾二十年的老人,他們很放心。

  馬車駛入了城堡。在狹窄的路上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位于城堡偏僻角落的馬廄旁邊。

  “下車了,瑪麗。”車前傳來了馬車夫的聲音。

  隨即,車外傳來馬蹄聲,車夫的怒罵聲,老馬微弱的嘶鳴聲,這聲音漸漸遠去,顯然是車夫將老馬牽近了馬廄。

  被稱作瑪麗的中年婦人沒有出聲,她將籃子放在一邊,然后笨拙地從馬車上爬下來。

  一到地上。她立刻將她那個蓋著碎花布的籃子拎在手里。

  “瑪麗,你籃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看的這么緊?”一個聲音傳過來,是馬車夫回來了。

  中年婦人身體猛然一顫,囁嚅地答道:“沒什么。只是家鄉的一些特產。”

  “哦。土特產?”馬車夫慢慢走近,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瑪麗,一個月不見,你這嗓音越發嫩了,看看你的手,和大姑娘似的。還有這,挺的和木瓜一樣,可真是想死我了。”

  一邊說著,這個瘦丁丁的男人慢慢走上前,往手上呵了口暖氣,毫不顧忌地向‘瑪麗’的領口伸進去。

  他是個鰥夫,妻早亡,沒留下一子一女,在俄底斯堡做了二十年車夫。

  男人嘛,總是要找女人的,這位瑪麗大嫂是城堡中專給仆人做飯的廚娘,是個寡婦,容貌雖然有些粗糙,但一身白白的肥肉,他還是很喜歡的。

  一來二去,,自然就勾搭上了。

  這時在偏僻角落里,天色又暗了,馬車夫色心一起,就想就地瀉瀉憋了幾個月的火。

  ‘瑪麗’退了一步,避過了車夫的黑乎乎的手,低垂著頭,輕聲道:“我現在不想,晚上你來找我,好嗎?”

  ‘嘶’車夫長吸口氣,臉露興奮之色。

  這女人回家探親一趟,回來就大不同了,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尤其是這嗓子,雖然還是很粗,但其中混有一些嬌嫩的音色,撓得他心癢癢。

  他嗞嗞贊嘆著,圍著瑪麗轉了幾圈,突然一掌拍在中年婦人肥碩的臀上,口中‘嘿’了一聲:“那好,我晚上…這一掌,就拍出了事。

  車夫直覺手感不對,他拍的不像是臀部,倒想是拍在木頭上,硬邦邦的。

  他剛要開口發問,下一刻,他眼前就出現了一抹寒光,喉嚨一痛,眼前立刻天旋地轉,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干脆地去了天國。

  做完這一切,這中年婦人立刻伸出一手,將精瘦男人的尸體粗魯拖到了一旁的花圃里,用花草仔細掩映好。

  這家伙誤了她的事,現在的形勢,她只能在尸體被發現前,迅速解決目標了。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脫掉身上礙事的長裙,里面是做得惟妙惟肖的木頭模型。

  就是這些東西,將她的身體撐成了粗壯的中年婦人。

  她幾下將木頭卸下,又伸手在臉上,脖子上使勁揉了揉,搓下了一大團麥粉捏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她又掀開了籃子上的碎花布,從籃中的碎布堆下,拉出了一張漆黑黯淡的連發勁弩。

  這東西,是刺殺法師的利器!

  等她從花圃后出來時,中年婦人的形象已經消失,變成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緊身皮甲,手持著黑色勁弩的蒙面女人。

  她沿著墻邊的暗影迅速跑動著,身影在暗夜中閃動了幾下,就閃入了城堡的側門。

  到了這里面,她沿著幽暗的城堡臺階,迅速城堡三樓潛去。

  那里就是她此次行動的目標所在地,他是俄底斯堡的供養的法師。

  很快。她就到了目的地,三樓最里面的房間,也就是整座城堡最寂靜的地方。

  按照她之前調查的內容,這個時候,對方應該正在里面冥想。

  這房間的門鎖著,鎖很精巧復雜,但卻難不倒她。

  她伸手從頭發上抽出一根細金屬絲。插進鎖孔,極其小心地開始開鎖。

  幾分鐘后,鎖扣中傳來輕微的‘咔噠’一聲。被打開了。

  就在這時,房中突然想起了一連串清晰地帶著異常韻律的的聲音。

  僅僅半秒后,女刺客就覺得熱浪撲面而來。

  不用說。里面的人已經發現她了,并在第一時間發射出了火球術。

  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刺客極快地向一邊閃去,就在下一瞬,房門猛然被轟成了碎片,灼熱的氣流四處肆虐,威勢驚人。

  但最強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就在這灼熱氣流中,女刺客不退反進,身子一閃,就沖到了房門口。抬起手上的勁弩,對著里面的一個人影就扣動了扳機。

  ‘嗖嗖嗖’三聲厲嘯聲響起,三道黑線就鉆向了人影的身體要害。

  ‘噗噗噗’三聲利器入肉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

  房中的人口中已經再次開始念動咒語,手上一個紅色亮點正在迅速擴張,但卻被勁弩給生生打斷。

  他的心口上插著一支弩矢。喉嚨上則插著兩支,弩矢直沒至尾,可見力道之強。

  這房中的人圓瞪著雙眼,喉嚨里咔咔有聲,眼睛直望著女刺客,眼中帶著不甘和疑惑。竟是強撐著不死。

  “埃倫法師,你為俄底斯堡做的太多了,惹怒了某些人,安心地去。”女刺客撂下一句話后,便迅速后退。

  這里的巨響已經引起了城堡衛隊的注意,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迅速沖到城堡側門,在即將沖出去時,卻猛然停下腳步。

  因為門外已經站滿了衛兵。

  “束手就擒!”外面傳來的怒喝聲,聽聲音,是城堡的主人,霍利斯爵士!

  女刺客閃在側門后,微微露出些身體,門外立刻響起了一陣‘咯吱咯吱’的開弓聲。

  聽這聲音,絕對是能力道足夠穿透身體的強弓。

  她立刻縮回身體,不用說,只要她一出現,第一時間會被射成蜂窩。

  這條路已經不通了,她立刻返身到了城堡中,準備另尋覓出路。

  手上的強弩已經沒用了,上弦太麻煩了,女刺客順手就將它這昂貴的武器砸成了碎片。

  她一手拿著匕首,迅速沖到二樓,躲進了面積最開闊的那間房子,正是城堡主人的臥房。

  在來之前,她就查過這城堡的資料,據說這臥室里有通往城堡外的密道。

  到底有沒有,她能不能迅速找到,那就得賭一把了。

  一到房中,她就發現房中竟然有人,這人渾身著,正在房中翻箱倒柜,似乎尋找著什么。

  陷入困境的女刺客,想也不想,手持著匕首合身撲了上去。

  這時候遇見她,算這家伙倒霉。

  預想中匕首入肉聲并沒有出現,對方向后伸出一手,手動了動,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動作。她的手就傳來一陣劇痛,伴隨著一陣骨骼裂響。

  她的匕首眨眼間就到了對方手中,而她的手腕卻脫臼了,半分力氣使不上。

  “高手!”女刺客心中巨震,毫不猶豫地向后退去,但退到門口時,門外已經傳來了嘈雜聲。

  是城堡衛兵,無路可退!

  后有追兵,前有強敵,自己右手手腕還廢了,女刺客心中冰涼,已然絕望。

  正在這時,前方那個男人終于翻找到了想要的東西,竟是一套衣服,還有幾枚金幣。

  女刺客心中郁悶,這竟個個偷兒,而自己竟然折在一個小偷身上。

  房外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情況萬分緊急。

  但房中的男人卻毫不驚慌,有條不紊地將衣服往身上套著。

  一直到穿戴整齊了,他才慢條斯理,風度翩翩地走向臥房中的大床,握著床前的一個雕塑扳動了下。

  大床下,一個暗門應聲而開,這男人立刻鉆了進去。

  門外走廊上,衛兵已經就在門外,開始砸門了。

  時機緊迫,女刺客一瞬間就做出了抉擇,面對一個敵人,總比面對一群敵人好。

  更重要的是,她殺了霍利斯爵士最看重的一個法師,落在他手里,絕對沒好果子吃。

  她咬了咬牙,也跟著鉆進了暗門。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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