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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走向強者之路

  對于大陸上的冒險者來說,雷霆山脈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每一年都有那么幾個幸運的家伙從中淘到寶貝,成為富翁;但在同時,卻有十倍百倍的人命在其中消逝。

  不過,人們的眼光總是盯在成功者身上,也為他們的成功所刺激,選擇性地將危險無視,總想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者。

  所以,山脈中年復一年地上演著悲劇,從無止歇。

  也正因為其兇險,蘇銘離開礦洞后,便取道雷霆山脈,一路向他的法師塔趕去,沿途也收集了大量紫棘花,以用來制作亮紫溶劑。

  這種花很是常見,山脈里多的是,顯然還沒被人發現用途。

  若是被人知道這東西可以用來制作昂貴的彩虹墨水,絕對能在幾年間讓這紫色的小花滅絕蹤跡。

  蘇銘在雷霆山脈的外圍避人而行,五天后,阿甘向他宣布‘純水凝珠’的理解完成。

  同時,他也終于回到了法師塔。

  他也沒魯莽地進去,而是遠遠地繞著法師塔走了一大圈,確定沒有異常后,這才完全放心。

  這法師塔雖然外觀看著挺漂亮,但內里依然簡陋.

  其他不說,就那道門吧,就只是一道的木門,雖然看著厚實美觀,但隨便一個初階法術都能將它擊成粉末。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立刻被一股溫暖舒適地氣息包圍了。

  這么多天在外面風餐野露,到了這里,全身才放松下來。

  一個月不見,法師塔的大廳已經出現了大變化,不僅大廳中擺放著名貴的天青木家具,墻上也掛了許多壁畫,仔細辨認下,竟全出自當世名家之手。

  這是怎么回事?這些家具和裝飾,每一樣都不便宜,合起來應該是一筆大數目,他留在法師塔里的兩千金幣應該買不起這些啊。

  塔中的人也聽見響動。很快,緹雅出現在蘇銘的視線里。

  她神情有些憔悴,見到蘇銘后,臉上立刻浮起笑容,有些黯淡的眸子瞬間充滿了神采。

  “蘇,你終于回來了!”她的聲音里滿是驚喜,不自覺地緊走幾步,卻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腳步放緩,終于還是在蘇銘身前幾米遠停了下來。

  正如之前對愛爾雅的自我介紹一般,她是蘇銘的好友,似乎不應該過于熱情。

  蘇銘可不管這些,上前一步,將緹雅摟在懷里,感嘆道:“是啊,我回來了。”

  緹雅滿臉通紅,輕輕掙了幾下,終于沒有離開這個懷抱。

  兩人靜靜地擁在一起,感受著這份交心通意的靜謐。

  良久,緹雅才輕輕述說著自己的擔憂:“這么長時間,我以為你出事了。”

  要不是肖家族對野火城的一系列示好舉措,讓緹雅還保留著期望,她早呆不住了。

  “我確實出了些事。”蘇銘將脖子上的斂息墜抬起少許。

  頓時,緹雅就從蘇銘身上感到了兩股不一樣的精神波動,其中一股要強大的多,和以前的蘇一樣。

  另一股微弱的,卻給人一種深刻的冷漠麻木,就像是非生物。

  這下驚得她花容失色,猛然抬頭,仔細地看著蘇銘的眼睛,她看得如此認真,似乎要從中看透蘇銘的靈魂。

  蘇銘與她對視著,眼光毫不躲閃。

  良久,緹雅才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蘇,你還是你,但卻多了一個冰冷的靈魂。它能帶給你什么?”

  “強大的力量!”

  阿甘一直在腦海中學習,并將結果存儲在潛意識領域,蘇銘隨時可以調用。

  這么多天了,蘇銘對法術的理解不知不覺間就漲了一大截。

  緹雅臉上更顯失落,聲音低沉:“為了野火城的那個她,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強大地力量有千萬條道路可以追求,何必選擇這一條無比痛苦的道路。

  蘇銘所做的這一切,緹雅也有所耳聞。

  大陸歷史上,人類法師中就曾有人嘗試將正常欲望和純粹理智分離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真理賢者羅素!

  這讓他成為了整個大陸歷史上最強大,最有影響力的一個法師,龍族亦不得不低頭,尊他為大師。

  但其中的痛苦,羅素的描述是:永不愿經歷第二次。

  對緹雅的疑問,蘇銘也曾經問過自己,并得到了答案。

  “這不是付出的問題。緹雅,我無法坐視悲慘的命運降臨在她身上。她若是受苦,我心里會很疼。”

  緹雅終于掙開了蘇銘的手臂,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了。別站在門口了,進來吧。”

  蘇銘非常坦誠,對她毫無欺騙,這也是作為精靈的緹雅最欣賞的一點。

  但現在,她寧愿蘇銘對她隱瞞這些。

  腦海里,阿甘沉寂了多日的聲音浮了出來:“她流淚了,但只是微量,已經通過鼻淚管排走了。”

  “我知道。這事你別管,你以后也別隨便出現在表層意識。”

  “命令已收到!”阿甘又回到了潛意識,埋頭苦學去了。

  表層意識就像電腦的屏幕,能被人直接觀察到。而潛意識,可以形象地比喻為硬盤,里面有多大,存著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到了大廳中,緹雅指了指廳中的一切,簡單地道:“肖家族那個女大法師聽說是你的塔,親自送來的。”

  “羅茜?”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嗯,我和她說你去雷霆山脈收集材料去了,然后她在大廳坐了會,就送來了這些東西,還有一些低純度的秘銀合金,說是為上次酒館里的事道歉。”

  道歉?蘇銘笑了笑,想來是為了招攬他吧,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還正是他所需要的。

  且不去管她,她若是有求,自會再來。

  蘇銘沒在這上面繼續話題,他轉而問道:“食金獴呢?走了嗎?”

  說到這小東西,緹雅臉色開朗了些,笑道:“沒呢,在二層的一個房間里睡覺,精金礦全被它吃了,吃撐了,而且它也很喜歡法師塔內的元素平衡空間。”

  “哦,沒走就好。”蘇銘還準備跟它做筆買賣呢。

  隨后,蘇銘拿出緹雅的法袍,交還給她:“物歸原主,這法袍幫了我大忙。”

  “那就好。”緹雅很自然地接過:“我就怕幫不上忙。”

  自剛才話說開后,緹雅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又恢復到了蘇銘第一次見她的境況。

  這是沒辦法的事,有些話不說開,日后積累起來,傷害更大,那可能導致蘇銘永遠失去這個精靈。

  他跟緹雅說了聲,首先到了二樓,很快就找到了肚子鼓鼓的食金獴,這小家伙渾身團成一團,和一個圓球一樣,正呼呼大睡。

  相比于第一次見到它,身上的鱗甲變的更加幽藍,光澤也更加剔透。

  旁邊的地面上,則停留著十幾粒銥金,蘇銘上前將之收了起來,然后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房間,徑自到了三層的煉金室。

  一進去,就看見愛爾雅也在里面,正在聚精會神地繪制一個基礎法術卷軸。

  她也沒有發覺蘇銘進來了,仍沉浸在法術的世界里。這份專注,就很是難得。

  蘇銘也不去管她,他將修復法袍的煉金材料一樣一樣地拿出來,仔細歸類放好,又擺出了許多煉金專用的水晶瓶。

  隨后開始調用阿甘歸納出來的精義,很快就明了了這煉金過程的關鍵點。

  他和阿甘是一體的,共享著記憶庫,阿甘會了,就是他會了,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蘇銘靜了靜心,鄭而重之地將丹尼斯的法袍拿了出來,放在工作平臺上展開,撫平。

  頓了頓,蘇銘正式開始了法袍的修補。

  這一次,完全沒有緹雅的指導,全靠他自己摸索實驗。

  這法袍中的紋路非常復雜,其中所要顧忌的東西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破損的法陣中,那比頭發絲還要細的紋路,都要一一接駁起來,不能有任何失誤和瑕疵。

  因為準備充分,蘇銘并沒感到煉金過程的難度,只是非常繁瑣!

  這紋路一接就是上千根,真是要人老命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蘇銘終于修復了胸口的第一個破洞。

  看起來非常完美,天衣無縫,幾乎看不出修補痕跡。

  法袍上,原本微弱的法術平衡效果,陡然提升了一截,又疊加上煉金室本身的平靜效果。

  煉金臺上,一瓶原本正在冒著氣泡的溶液瞬間就平復了下來。

  看這效果,這個破洞是修復成功了。

  他再接再厲,開始著手后背這個。

  法袍背部,因其大部分時間都處在平整的狀態,同時面積又大,是法陣的密集部位。

  同樣面積的破損,足足讓蘇銘多花費三倍的時間。

  當最后一絲紋路被接駁上時,整個法袍上微微閃亮了一下,原本黯淡的表面,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空氣波紋,就如銥金表面一樣。

  丹尼斯穿著這法袍時,蘇銘就看到這波紋,當時以為是距離遠造成的視覺假象,沒想到本身就是存在的。

  蘇銘拿起法袍,穿在了身上,一股暖意涌上了身軀。

  他走出煉金室,在走廊上快步走了幾圈。

  原本應該撲面而來的風沒有了。

  蘇銘又施展出了水晶盾,結果更讓他驚喜,原本緊附在身上的透明光盾,此時只是懸附在法袍上。

  他不用再向以前那樣,刻意地用精神力去維持身體元素的平衡。

  更加奇妙的是,這法袍并不影響他的施法速度,同時也不降低法術效果。雖然這法袍和緹雅的有很大差距,但這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法袍!

  他長呼了口氣,舒展了下自己的身軀,轉過身,正看到緹雅和愛爾雅都在看著他。

  “怎么了?”

  緹雅沒有回答,看著他的眼光中,又是欣慰,欣慰他真正走上了強者的道路;又是心疼,因為她知道這需要多么大痛苦來換取。

  愛爾雅用崇拜地眼神看著他,她在煉金室中,親眼看著蘇銘使用著神奇的煉金術,各種溶劑,各種礦物,幾乎是隨心所欲地轉變著,讓她覺得非常震撼。

  她的聲音怯怯的,透著十分敬畏:“梅林先生,您已經在煉金室里呆一個多星期了。”

  蘇銘苦笑,沒想到竟然已經過去了這么久。

  不過,有了這法袍,有了阿甘的幫助,這一切都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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