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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投效

  “你已經決定了嗎?其實這又是何必呢?”孫菲菲無解了,這件事出現這樣的結果,她已經無法控制。

  身在局中總有些不自知,但是楊曉蘭這一擊當頭棒喝,卻是讓她忽然明白,張無風已經走了,這個她拿捏不住的人,就算是她把楊曉蘭留在自己的身邊,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忽然的,孫菲菲覺得有些累了,心累了。

  “是已經決定了,在昏迷之中想了很多,到頭來才發現,他一直懂我,但是我一點都不懂他。他喜歡的東西,我一直排斥。他熱衷的事情,我一直潑冷水。現在,我也只是想讓自己徹底冷靜一下,漂亮有漂亮的活法,丑也有丑的人生。”

  楊曉蘭輕聲說道。

  她的話更像是在夢囈一樣,卻讓人的心會受到極大的感染。

  “這件事,我無法答應你,但是無論你的長相如何,我的公司都歡迎你。”孫菲菲放棄了算計,真誠的說道。

  忽然的,她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莫名的,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空虛在心中油然而生,那種不屬于她卻屬于女人的多愁善感,似乎莫名的就到來了。

  她忍住心中的悸動,然后低聲輕嘆了一聲。

  “謝謝,我還是喜歡你現在這樣。當有些東西屬于你的時候,孫小姐,你是該珍惜的!甚至,如果可能,就該去爭取。你已經陷入了進去,卻無法自拔了。”楊曉蘭輕聲說道。

  蘇醒之后,她的淡然與平靜,便是孫菲菲,也心悸的自嘆不如。

  坎坷,讓一個人走向成熟,但是楊曉蘭的變化,已經超過了孫菲菲的預料。

  這個時候,孫菲菲有些明悟的點了點頭,將這話留在了心底,卻沒有將它放在心靈深處。

  而楊曉蘭似乎有些感應,她只是微微嘆息,沒有再說什么。

  有些東西,不自己親自的體會、親身經歷一番,總是無法深入心靈的,就算是別人說千言萬語,無法理解就是無法理解,這和一個人的聰明與否沒有關系。

  楊曉蘭懂,孫菲菲卻不懂,但是楊曉蘭已經不可能再去一點點的講述給她聽了,該說的,她已經全部說完了。

  開著悍馬,車子里莫名的放著阿桑的《葉子》,張無風心情很平靜。

  離開了孫家別墅,他一身輕松。沒有了那種爾虞我詐的算計,他整個人有種真正的解脫的感覺。

  孫菲菲這個女人啊,能讓他一個超人產生解脫般的感覺,其利害,簡直是讓人感嘆。

  再次的聽葉子這首歌,他沒有傷悲的感覺,只有著舒適和輕松。看來心境不同,歌聲所表達出來的感情也不同。

  悍馬直接的來到了漓江廣告公司,車子剛停下,一個帶著爽朗笑容的中年人已經站在了門口,這個人,正是方衛明。

  方衛明臉上同樣帶著解脫的笑容,他的頭發已經白花了一大片,一臉的滄桑讓人心驚。

  “小張,你來了!”方衛明十分熱情的說道,語氣里,張無風第一次聽出了感激、激動和欣慰的情緒。

  “是老方不懂得收斂,還是我自己已經變強了?已經可以感知到方衛明的心態了?”張無風的心中思緒一閃即逝,隨即明悟,自己,變強了。

  “嗯,來了。怎么著也要找老方你敘敘舊啊,好手段啊老方!”張無風戲謔的笑了笑。

  “小張,這個,是我老方的罪,我也不多解釋,你回來了,那翡翠王想必也差不多到盡頭了。無論他生死,我這條命,以后那就是你的!”老方語氣沉穩認真的說道。

  “別,我要不起,您還是算了吧,你們這些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強人,我惹不起啊,要在身邊會做噩夢的!”張無風嘿嘿笑著說道,靠在悍馬車門上,靠著腿,眼睛瞇著說道。

  那樣子,倒是像極了一個小混混。

  張無風此刻可是不在乎別人說什么,自己怎么著舒服就怎么著,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這感覺真是好啊!

  “小張,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反感,但是我說的是個真心話。我們風水師一類的人物,向來難有朋友,但是我確實是真心拿你當兄弟當朋友的,這次的事情是個終結…”方衛明慚愧的說道。

  張無風看了看他那一頭的白發,再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真誠,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孫菲菲會同意這個所謂的緬甸之行了。

  確實,根據孫菲菲的話來說,這都是利人利己的事情,符合所謂的“利益”。

  “我打算回到老家去呆一段時間,以后的話,如果我真要出來做一番事業,到時候再找你吧!”張無風平靜的說道。

  “好!那我方衛明這條命,就留給你了!”方衛明極為豪爽的說道,這種擲地有聲的語氣,似乎他再次的見到了他的師傅一般!

  雖然方衛明也算計了一場,但是這個老男人一言九鼎,他的話還是可以相信的!沒有了這個心結,方衛明確實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

  “蘇茹在嗎?我想和她說會兒話,中午一起吃個飯,下午我就回家了。”張無風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提到了蘇茹。

  只有在面對蘇茹的時候,張無風才發現,很多東西,他可以放下來。

  這個平淡如水的女孩子,可以讓他的心,很寧靜。

  “蘇茹她當了廣告部的總監,去市中心廣告設計部門參加培訓了。”方衛明當即語帶尊敬的回答道。

  “嗯,那個總監不是葉小慧嗎?”對這個當初被眼鏡男陳登科笑話著唱《纖夫的愛》的喜歡臉紅的農村姑娘,他的記憶十分的深刻。當時,葉小慧唱阿桑的《寂寞在唱歌》的時候,聲音很悲觀,當時他還詢問過蘇茹,為什么這個柔柔的女孩子會這么悲觀…這會兒他自然想起來這件事了,因此這才詫異的問道。

  因為這個工作這么好,無論是跳槽還是離職,應該都不會發生的。

  “唉,說起這個人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你們去騰沖那會兒她家里遭了洪水,房子倒了,她爸媽都遭了劫難。她妹妹一直都還在協和醫院躺著,是晚期的腎功能衰竭,還伴隨了轉移性心肌鈣化,唉,難啊!”

  方衛明的話,讓張無風不由有些發愣,頓時他聯想起了他父親住院那會兒。

  心肌鈣化,心肌鈣化,又是這種東西…

  “我聽顧院長說你醫術無雙,你能不能幫幫她,葉曦這女孩子才十五歲,花一般的年紀啊…”方衛明感慨著,語帶懇求的說道。

  “你帶我去看看她吧。”張無風微微沉吟,點了點頭。

  雖然和葉小慧只有一面之緣,但是蘇茹卻和她情同姐妹。而他原本就準備回家仔細研究一下易經和青囊經,如果可以幫忙的話,他自然會幫。

  方衛明當下只是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后坐上了張無風的悍馬。

  張無風把車開到協和醫院,在十三樓的10號病房3床,見到了那個打著點滴已經枯瘦如柴的花季少女。

  十五歲,蠟黃色的臉,深陷的眼窩,枯草一樣的頭發,再加上那瘦的如同皮包骨的身子…這就是葉小慧的妹妹葉曦。

  空氣之彌漫著濃厚的消毒水的味道,一種莫名的哀傷的感覺蔓延在張無風的心中。

  葉小慧趴在床頭睡著了,雙眼即便是安詳的閉著,也依然紅腫,臉上淚痕的痕跡還沒有干涸。

  “方伯伯。”似乎感覺到有人來,葉曦艱難的動了一下頭,隨即輕輕的喊了一聲。

  聲音沙啞,哽咽,蒼白無力。

  方衛明點了點頭,沒有大聲去說話,怕吵醒了睡著了的葉小慧。

  張無風也默默的走了過來,病房的白色床單邊,有三個美麗可愛的布娃娃,其中那個大個子的美羊羊,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這,不正是他送給蘇茹、蘇茹最喜歡的那種美羊羊的娃娃嗎?

  床頭,放著幾個干癟的饅頭和一個被用得很舊的、連標簽都已經失去了的鮮橙多的塑料瓶,里面裝的是水龍頭里接的自來水。

  “啊,方總您又來看小曦了,我剛才睡著了真是太失禮了。”葉小慧一下子被驚醒了,趕緊站了起來,卻踉蹌了一下。她慌忙的捋了下劉海,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歉意的說道。

  “小慧,說了別和我客氣的,我給你帶了一位醫術造詣很高的醫生過來,小曦應該會有救的。”方衛明慈祥的說道。

  “10號房的3號病人,到服務臺交錢了。”一個穿著粉紅色護士裝、帶著護士帽的女子推開門大聲說了一聲后,就關上門走了。

  這個時候,方衛明當即對葉小慧道:“小慧,張無風就是我說的醫生,你先和他說下你妹妹的情況,讓他想個辦法,我先出去下。”方衛明說著,不待葉小慧多說,他就已經走了出去。

  顯然,他是再次的去交錢。

  按說,以張無風的了解,老方一次交的錢應該不會少,而葉小慧自己也該有些積蓄的吧,如此又毫無征兆的余額不足,只能說明,葉曦的這個病,是個很費錢但是卻不見得能治療得好的病。

  “張大哥,你,你是醫生嗎?”葉小慧眼中淚珠滾滾,滿是希望的問道。

  那紅腫的布滿血絲的雙眼,那蒼白的面色,那雜亂的頭發,這個時候的葉小慧,那種憔悴,都讓人心中無法抗拒的會生出憐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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