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良賈居信回頭看了一眼,卻正看到執掌高俅帥旗的士卒緊緊跟著,趕忙喊道:“快扔了帥旗,梁山賊寇在追帥旗。”
高俅聞言,卻是眼珠一轉,對執掌帥旗的小校道:“你打著旗子往岔路跑,我會照顧你的家人。”
小校不由臉色一苦,但觸到高俅陰狠的眼神,想想家人都在東京,也只能咬牙往旁邊跑去。
晁勇帶著親兵殺散潰兵,直追了數里才追上高俅帥旗,卻見前面只是一個小校。
小校看梁山兵馬追了上來,趕忙嚇得丟了高俅帥旗,亡命逃去。
晁勇看不過一個小校,便也撥轉馬頭又往后殺來,正碰到潰逃而來的唐州兵馬韓天麟,手起一錘砸到馬下。
晁勇看了一眼無邊無際的潰兵,大喝道:“棄械跪倒,否則殺無赦。”
后面的潰兵見自家將軍一個照面便被打下馬,哪敢再掙扎,紛紛丟了兵器,跪在地上。
“砰”
一個跪的慢了些的官兵被晁勇一錘擊的飛到半空,一蓬鮮血從天而落,眼見不活。
后面士卒見狀,也再顧不得地下有石頭還是兵器什么的,直接跪倒在地。
“棄械跪倒,否則殺無赦。”
“棄械跪倒,否則殺無赦。”
親兵們呼喊著,跟著晁勇疾馳在跪倒的潰兵群中。
晁勇所到之處,官兵紛紛跪倒,便仿佛一把鐮刀整齊收割過后一樣,莊稼都突然矮了一截。
原來后軍潰散之后,大梁兵馬便又兵分兩路沖擊宋軍左右兩翼兵馬,晁勇追出去數里的功夫,兩翼兵馬便已潰散。
其余梁山頭領聽到晁勇的呼喊,也不再一味追殺,紛紛逼降潰兵。
官兵們早被殺的驚魂失魄。跑不了的,便紛紛跪倒在地。
且說高俅一氣逃了十幾里,才敢放緩馬歇口氣,回頭看看身后不過剩余幾百馬軍,不由嘆道:“沒想到梁山賊寇這般厲害,十萬人馬只這一陣便折沒了。為今之計,也只有先回東京,再調集兵馬來復仇了。”
小張良賈居信卻道:“太尉大人莫灰心,此戰不過小折一陣,梁山兩萬兵馬又能殺的多少人。只是各處兵馬無心死戰都潰散了。大人可以退往濟州收攏潰兵。整合了兵馬再打梁山賊寇不遲。”
高俅恍然大悟,當即讓幾個牙將留下收攏潰兵,他先帶著黨世英、黨世雄往濟州而來。
張叔夜正在衙中辦公,聽得高俅帶了幾百人回來,趕忙出衙迎接。
看高俅后面將士丟盔棄甲,張叔夜也想不通怎么十萬大軍半日便敗了回來,愕然道:“太尉大人莫非中了賊人埋伏?”
高俅瞪了張叔夜一眼,呵斥道:“本官之事何時輪到你多嘴了,給本官騰出衙門來。本官要在衙門商議軍機。”
張叔夜看高俅不愿多說,也不敢再問。
張叔夜好不容易和城中一個富戶借了一個宅子給州里官吏辦公,便聽得街上一片混亂,趕忙出來看時。只見城中盡是潰兵。
十幾個士兵圍在一個酒店外,喊道:“混賬,爺爺們剛從戰場下來,還不給爺爺們騰個位置。”
店里小二看著店中滿滿的潰兵。原來的客人已經都嚇得跑了,他又怎敢去和前面來的士兵商量,只能低聲下氣的陪著小心。
“啪”
一個士兵上去便是一個耳光。罵道:“今天你若是不給爺爺們騰一張桌子,爺爺便劈了你。”
張叔夜見狀,忙喝道:“放肆,你們不敢和梁山賊寇廝殺,卻拿百姓出氣,枉為我大宋禁軍。”
“呦,哪里來的…”
“還有找事的啊。”
士兵們陰陽怪氣的回過頭來,看到張叔夜一身紫色官服,趕忙閉上嘴。
張叔夜喝散他們,趕到衙門,求見高俅。
高俅聽得張叔夜又來拜見,不由不耐煩道:“告訴他,本官軍務纏身,不見客。”
小張良賈居信卻道:“大人且慢,聽說這張叔夜在西邊多有軍功,何不請他來商議商議對策?”
高俅雖然和生性剛直的張叔夜不和,但也不懷疑張叔夜的才能,聞言,這才點頭讓人帶張叔夜進來。
張叔夜調任知州前是禮部侍郎,官職從三品,而高俅是殿前都指揮使,從二品,不過是殿帥府長官習慣性的稱呼太尉。
雖然官職相差不多,但二人權位相差卻是極大,而且在皇上跟前的受寵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語。
張叔夜進來,以下官之禮參見了高俅。
高俅想讓張叔夜出謀劃策,也不再和先前一般桀驁,點頭道:“張大人因何而來啊?”
張叔夜道:“潰兵入城后,到處騷擾百姓,下官生恐鬧出人命來,還請大人下令約束潰兵。而且城中軍營至多不過容納一萬人,恐怕也無法容下所有兵馬,還請大人下令他們在城外扎營。”
高俅皺眉道:“剛剛吃了敗仗,若是把他們趕出城去,萬一他們都逃了時,本官帶誰去剿滅梁山賊寇。”
張叔夜聞言忙道:“大人讓軍官們督促便是,再者他們都有刺字,他們敢潰散,卻絕不敢當逃兵的。若是讓他們在城里這般鬧下去,恐怕用不了多時,便會起沖突,搞不好會有兵馬廝殺起來。”
說話間,高俅一個親兵跑進來,報道:“大人不好了,陳州兵馬和洳州兵馬在城門口廝殺起來了。”
高俅愣道:“因何打起來的?”
“據說是兩人在青樓爭搶一個女子,大打出手,之后他們的同袍不斷加入,事情便越來越大,現在總有上千人在城門處械斗,后面收攏的潰兵都只能繞到其他城門進來。”
高俅聽得居然是因為一個青樓女子械斗,不由大怒,道:“混賬,混賬,黨世英,你帶一隊兵馬去把參與械斗的所有人都抓起來,本官要嚴辦他們。”
張叔夜聞言,忙道:“大人不可,此時剛剛大敗而歸,人心惶惶,若是一下抓了上千人,只怕會激起兵變。”
高俅聽得兵變,也是面色大變,道:“那該如何?”
張叔夜道:“只抓挑起爭斗的二人,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若是他們死了,大人便赦免其他人,然后讓所有兵馬出城駐扎,不然恐怕還會有爭斗發生。”
高俅此時也沒了主意,便讓親兵按照張叔夜紛紛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