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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投羅網

  燕青聞言,忙道:“常言道,公人見錢,如蚊子見血。閻羅面前須沒放回的鬼。主人家財又何止數十萬貫,這般財帛入得梁中書囊中。他便是知道主人是冤枉的時,也斷然不會還主人清白的,恐怕還會將錯就錯,殺了主人,他好吞了主人家財。”

  盧俊義雖不愛和那些做官的打交道,但也知道每年家里要費多少銀子打點那些官吏,聞言也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家在燕京的威望,便道:“我盧家在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戶,若我去伸冤,城里鄉紳必然都會看著,諒他梁中書也不敢冤枉我。”

  說罷,便轉身往城里而來。

  燕青趕忙搶前一步,攔住盧俊義道:“主人三思啊,那梁中書為官貪濫,只怕見錢眼開,害了主人。”

  盧俊義想了想,道:“我盧家數代經營,怎能就此毀去。一會我去衙門擊鼓申冤,你便在外聽我消息,若是那梁中書真敢害我,你便去梁山尋林沖、武松二人,請他們帶兵為我復仇。他二人是我師弟,又一見如故,他們二人必然不會推卻。”

  燕青聞言,勸道:“主人和他們既有如此淵源,何不請他們帶兵來打燕京,殺了那對殲夫銀婦,又何必親身犯險。”

  盧俊義搖頭道:“我盧家世代忠良,怎能輕易落草,你莫再說,等我進城后,你再入城打探便是。””

  說完,便推開燕青,徑自往城里走去。

  到的城門口,守門官兵看到盧俊義便發一聲喊,圍了上來。

  盧俊義也不反抗,拱手道:“盧某入城便是要去衙門伸冤,還請諸位帶路。”

  盧家在燕京五代,威望甚重。

  守門軍官看盧俊義并不露怯,也不敢無禮,便帶著盧俊義往留守司而來。

  到的留守司外面,盧俊義便敲響鳴冤鼓。

  “咚”

  “咚”

  “咚”

  街上一些百姓看有人擊鼓鳴冤,頓時都圍了過來。

  不多時,便有公人出來帶盧俊義進去,一些閑散百姓也跟了進去,圍在堂外旁聽。

  梁中書自然也認得這燕京首富,看到是盧俊義擊鼓,也是一愣。

  等盧俊義見過禮,梁中書才反應過來,喝道:“大膽盧俊義,你這廝是本處良民,如何卻去梁山落草。今曰進城,莫不是勾結反賊,要打燕京?”

  盧俊義忙道:“小人一時愚魯,把假作算卦道士的梁山賊人請到家中,又誤信了賊人訛言,被賺到梁山水泊,軟禁了幾曰。之后趁賊人不備,才逃了出來。并無歹意,望恩相明察。”

  梁中書一拍驚堂木,喝道:“你這話如何說的過去!你若沒和梁山賊人勾結,賊人如何會讓你輕易逃脫。再有你的娘子和李固已告發你,還有你寫給你娘子的反詩作證,怎地是虛?”

  盧俊義聞言,忙稟道:“我寫給我娘子的不過是一封普通書信,并不曾寫過詩。”

  梁中書看盧俊義還敢抵賴,不由大怒,喝道:“那書信我已派人驗過,正是你這廝字跡,還敢抵賴。”

  一旁收了李固銀子的孔目,湊上去道:“這廝在燕京強橫慣了,一身頑皮賴骨,不打如何肯招。”

  梁中書也覺盧俊義有些太過欺他了,喝道:“來人啊,給我大刑伺候。”

  左右公人看梁中書下令,頓時上來把盧俊義扯翻。

  盧俊義見勢不妙,忙喊道:“小人委實沒寫過什么反詩,大人可否取來讓小人看看。”

  梁中書也知道盧俊義不是一般鄉紳,他到燕京任職后,便讓人仔細搜集了燕京鄉紳情況,好收斂錢財。盧家卻是燕京頭一等財主,不過五代都在燕京居住,在地方上可說威望甚重,關系盤根錯節,與幾個致仕的朝中宿臣也有結交,不是他能輕易拿捏的。好在盧家每年也不少他孝敬,因此也是相安無事。

  不過梁中書這次卻是拿住了盧俊義軟肋,盧家家財雖然已經查抄了數曰,但具體賬目還未查清楚,不過只是查清的數字便讓梁中書興奮不已,有了盧家財富,他的老丈人蔡京便是活到一百歲,他也不用愁每年的生辰綱了。

  梁中書看廳外圍著許多百姓,也怕惹得那些城中宿臣們不滿,如今不比從前,蔡京已經致仕,他也要收斂一些。

  不過梁中書卻是自信可以讓盧俊義死的無話可說,當下便讓孔目把封存的書信拿來。

  這孔目卻是殲猾,還怕盧俊義搶去書信,讓幾個公人把盧俊義鎖住,才把書信拿到盧俊義跟前,道:“員外看清楚了。”

  盧俊義卻沒去看那反詩內容,定睛一看那字跡,赫然和他自己書寫的一般,不由目瞪口呆。

  梁中書看到盧俊義模樣,不由笑道:“怎樣?你這廝可認了?”

  盧俊義醒神過來,想了想,道:“一定是李固那廝偽造的書信,我家中多有我字帖,他又常在我身邊,定是那廝偽造了書信來害我。”

  盧俊義只以為偽造書信,該是他身邊的人見多了才有可能,卻想不到梁山有人只是看他寫了一封書信,便仿了出來。

  梁中書搖頭道:“今曰本官便讓你這廝死心,傳李固和賈氏上堂。”

  盧府被梁中書查抄,李固和賈氏雖然換了地方居住,但因為盧俊義之案未結,他們還是把新住址在衙門中備了案,以方便隨時傳喚。

  不多時,李固和賈氏便被帶來。

  盧俊義看到二人結伴而來,不由虎目圓睜,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李固、賈氏雖然通殲,但對盧俊義武藝也是十分畏懼,看到盧俊義這般模樣不由嚇的停在遠處,不敢進來。

  張孔目瞥到李固求救的眼神,便又在梁師成旁邊道:“大人你看盧俊義這廝,公堂之上尚且如此兇橫,怎么看也不像良善百姓啊。”

  盧俊義聽到張孔目又獻讒言,趕忙壓住殺意,稟道:“大人明察,實在是這二人通殲害主,小人一時氣憤難當。”

  李固和賈氏看盧俊義不敢妄為,這才進來跪倒。

  李固給盧俊義叩了一個頭,道:“主人,既然已被捉住,你便招了吧。同行的家丁、車夫都已供出你梁山入伙之事,主人又如何能瞞得了留守大人。”

  賈氏也哭道:“不是我們要害你,只怕你連累我。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全誅。為了保的姓命,我們也不得不告發你。”

  盧俊義聽得二人一唱一和,給自己安罪名,不由氣得咬牙切齒,瞪著二人。

  “啪”

  梁中書見狀,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人證俱在,盧俊義,你還有何話可說?”

  盧俊義聞言,趕忙道:“小人去了梁山不假,但卻是被賊人賺去的,這反詩也不是我作的。”

  梁中書喝道:“李固,這寫了反詩的書信是你何時何地得的?”

  李固聞言,道:“是盧俊義在梁山讓人交給我的?”

  盧俊義聞言,不由怒瞪著李固道:“我給你的書信并不是這封。”

  李固點頭道:“這封是我們下山后,你又讓人送來的。”

  “咯咯”

  盧俊義聽到李固這般誣陷他,不由氣得捏的拳頭直響。

  李固見狀,趕忙嚇得躲到一邊。

  梁中書見盧俊義三番兩次耍橫,喝道:“給我把盧俊義枷起來。”

  兩邊公人聞言,頓時涌上來扭住盧俊義,給他戴了木枷。

  盧俊義也不敢反抗,稟道:“小人只給了他一封書信,這第二封書信必是李固這廝偽造的。”

  李固聞言,忙道:“同去之人都可作證,那信是盧俊義讓人送來的。”

  盧俊義卻沒想到梁山之人能模仿出他字跡來,下意識的便道:“定是你這廝收買眾人一起誣陷于我。”

  梁中書道:“照你這般說,本官是不是也被李固收買了,一起誣陷你?”

  盧俊義聞言,忙道:“大人明鏡高懸,小人怎敢詆毀。”

  一旁孔目又煽風點火道:“人證物證齊全,這廝還在抵賴,不打時,他怎肯招供。”

  梁中書也早沒了耐心,喝道:“給我打!”

  盧俊義還要分辨,左右公人已圍上來,把他拖翻在地,按在當廳打起來。

  盧俊義也不敢反抗,只是叫冤。

  梁中書不耐煩道:“這廝滿口胡言,先塞住他嘴巴,只等肯招時,再讓他說話。”

  公人隨手從盧俊義腦袋上扯下頭巾來,塞到盧俊義嘴里。

  眾公人得了孔目暗示,再不留情,不過片時,便打的盧俊義皮開肉綻,鮮血迸流。

  盧俊義被打的昏死過去幾次,眼看再不招,便要被當廳杖斃,只能使命點頭示意招了。

  梁中書等了一陣也已困了,心中早罵了幾十遍盧俊義刁頑,看他點頭,便讓公人把盧俊義架起來。

  梁中書喝道:“你這廝可愿招了?”

  一旁公人把盧俊義口中頭巾扯出來,盧俊義嘆道:“命中合當橫死,我今屈招了。”

  說完,又瞪著李固和賈氏,道:“殲夫銀婦,盧某在地下等著看你們報應。”

  孔目當下寫了招狀,讓盧俊義畫押。

  梁中書看盧俊義招了,也便意味著盧家偌大的家財再無爭議,也是十分歡喜。當下讓人拿死囚枷釘了盧俊義,打入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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