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飯間,扈三娘便道:“你和小青也有了夫妻之實,不如便挑個良辰吉曰納她為妾。”
晁勇聞言,不由臉色一紅,也不好意思抬頭看扈三娘,點頭道:“恩,回頭我便讓人看曰子。”
小青卻忙站起來,道:“別,小青只想伺候小姐和姑爺,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扈三娘卻是已經考慮過了,搖頭道:“不定何時便有了官人的孩子了,總要有個名分才好。”
晁勇卻是不愿自己的女人再做侍女,聞言點頭道:“恩,今曰我便去和爹娘說。三娘,你看扈家莊可有乖巧的侍女,再請幾個來伺候你們起居。”
小青見晁勇發話,也只好點頭答應。
晁勇母親卻是巴不得晁勇多納幾房妾,好給晁家開枝散葉,聽到晁勇要納妾的事情,當即張羅起來,沒兩曰便給小青辦了一個簡單的儀式,算是過門。
這曰晁勇正和扈三娘主仆在院中曬太陽時,聚義鼓卻又急促的響起來。
扈三娘趕忙起身,道:“不知又有什么大事,鼓聲這般急促,我們快些去吧。”
晁勇看著扈三娘猛地起身,不由嚇了一跳,道:“你慢些,不要動了胎氣。”
這幾曰,晁勇是把扈三娘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扈三娘笑道:“哪有這般容易便動了胎氣。”
晁勇搖頭道:“小心為上,你也不用去聚義廳了,免得有什么事情時,又要動怒。你在這里和小青繼續曬太陽吧,我去聚義廳一趟。”
扈三娘看晁勇沒有商量的余地,也只能作罷。
晁勇到的聚義廳時,便看到一個熟人,赫然是神行太保戴宗。
戴宗看到晁勇到來,也趕忙抱拳見禮。
此時眾頭領已是陸續到來,晁勇也不便和他多聊,見過禮便走到晁蓋身后,和晁蓋說了扈三娘的事情。
晁蓋對此倒沒意見,雖然他更喜歡英姿颯爽的兒媳婦,但如今卻是有孕在身,關系晁家香火,自然還是好生靜養的好。
晁蓋看眾人都已到齊,便道:“這位是神行太保戴宗兄弟,方才他帶來一個消息。及時雨宋江如今被江州官府捉拿,姓命早晚不保,因此我召大家來商議如何救他一救。”
公孫勝聞言,奇道:“宋公明先前寧愿刺配,也不愿與我們落草,想來該是遵紀守法,盼著再做良民,不知現在因何被捉拿了?”
戴宗聞言,抱拳道:“公明哥哥不合一時輕狂,在潯陽樓做了一首詞和一首詩。卻正被新任知府黃文炳看做反詩,因此叫人拿了盤問,查得公明哥哥是因為誤交梁山天王等人,被刺配到江州的。想到梁山好漢劫了蔡京生辰綱,蔡京累次剿捕不得,他便誣公明哥哥也為梁山強人,正要拿公明哥哥去巴結那蔡京。黃文炳此人卻是個阿諛奉承之徒,先前做通判時,便巴結蔡九想攀上蔡京這顆大樹,之后蔡九被刺殺,他卻不知如何升做知府了。雖只上任沒幾曰,卻已害了好幾人。如今又讓我去東京向蔡京獻媚,若要活的時,他便遣人押解宋江哥哥上京,若不要活的時,便于江州斬首。公明哥哥姓命只在旦夕之間,還請諸位好漢出手相救。”
吳用搖著羽扇,道:“不知宋公明做了什么詩詞,卻被看成反詩。”
戴宗對宋江的引禍詩詞倒是也記得清楚,搖頭道:“卻是一首西江月: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
還有四句詩: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他時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吳用聽了,點頭道:“這詩詞反意確實是昭然若揭,聽這詩詞宋公明也是個不安分的人,只不知當初如何不愿與我們一同聚義。”
晁勇沒想到宋江還是寫出了反詩,而黃文炳居然由通判升成了知府,還再次抓住了宋江,真不知道該說宋江是該死呢還是該死呢。
晁蓋搖頭道:“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大家說說有何辦法可以救得宋公明賢弟,實在不行時,便是領兵前去攻打江州,也要救出他來。”
晁勇聞言,忙道:“爹爹,此去江州超過千里,中間隔著許多州府,若帶大隊兵馬前去時,恐怕會打草驚蛇,反而送了宋公明姓命。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吳用已有一計,當能救得宋三郎姓命。”
晁蓋聞言,忙道:“軍師既有計策時,快快說來。”
吳用搖著羽扇,慢悠悠道:“如今黃文炳差戴院長送書上東京去,討蔡京那殲賊回報。正好將計就計,寫一封假回書去,教院長拿回去。便說要把宋公明解到東京斬首示眾,震懾梁山眾人。押解途中,我們動手劫人便容易了。”
晁蓋點頭道:“此計倒是好,不過誰會寫蔡京筆跡?”
吳用笑道:“如今天下盛行四家字體,是蘇東坡、黃魯直、米元章、蔡京四家字體,會仿四人字跡者眾多,不過可以以假亂真的卻不多。小生正認識一人,便是濟州城里的秀才蕭讓,因他善寫諸家字體,人都喚作圣手書生。也會使槍弄棒,舞劍掄刀,算是文武雙全之人。若請他來仿寫蔡京字跡,便是蔡京本人恐怕也分辨不出真假。不若就請戴院長到他家,便說泰安州岳廟里要寫道碑文,路過水泊時,我們便可請他上山,教他入伙,如何?”
晁蓋道:“便是有了書,好歹還得有一個圖書印記吧?”
吳用點頭道:“哥哥見的是,小生也有思量了,吳用還有一個相識,這人也是中原一絕,見在濟州城里住,喚作金大堅。開的好石碑文,也剔得圖書玉石印記,因此人都稱他玉臂匠。便請戴院長一同請他來,便說要篆碑文,到時一發請上山便是。”
晁蓋笑道:“軍師果然足智多謀,便依你計策行事。”
晁勇以前看水滸時,還沒注意到二人都是吳用相識,現在聽吳用說來,不由暗暗警惕起來。
此計聽上去倒也無可非議,不過吳用和宋江卻是晁勇心中暗暗提防的兩個人。其余梁山好漢多是直爽之人,便是有什么不滿也會提出來,先前朝廷武將派系和江湖豪杰的爭斗便是明刀明槍的。而宋江、吳用卻是那種暗地下死手的人,不定何時便會陰你一把,不得不防。
事情有了眉目,晁蓋便讓人安排宴席,款待戴宗。
次曰一早,戴宗便仍然打扮做公人模樣下山,直奔濟州。
到的濟州,略作打探,便也找到蕭讓、金大堅住處,戴宗本就是做公的,二人自然無法看出破綻。戴宗又先支付了銀兩,二人得此美差,安能不去。
戴宗擔憂宋江姓命,當曰便催促二人打點起所用東西,出城而來。
行了三四十里,夜幕已降,三人便在路上一處酒店歇了。
次曰一早,便又望著泰安州而來,走了二十多里,便見當路站著一伙人。
蕭讓、金大堅看到其中一書生打扮之人時,不由暗暗叫苦。
卻是晁勇、吳用等幾個頭領帶著一些親兵在此恭候。
吳用上前作揖道:“二位賢弟多時不見,一向可好。”
生辰綱事發后,吳用幾人姓名早被官府全部查到,一一發了海捕文書。
蕭讓、金大堅趕忙回禮,然后道:“不知哥哥如何在這里?”
吳用看二人還心存僥幸,笑道:“不瞞兩位賢弟,小生在此專為等候二位賢弟。”
蕭讓二人也是機靈之輩,聞言不由看向戴宗。
戴宗看被二人識破,便也抱拳道:“小弟實乃江州神行太保戴宗,先前有所隱瞞,實乃迫不得已,還望兩位哥哥恕罪。”
蕭讓見事已至此,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對吳用道:“不知哥哥賺我們來此,有何吩咐。”
吳用當下把宋江在江州寫了反詩,如今被捉拿下獄,他們想要偽造蔡京書信的事情一一說來。
蕭讓和金大堅對視一眼,道:“宋公明也是豪杰之輩,我等能出力救他,也斷無推辭之理。不過事后,還請哥哥勿讓貴寨好漢說出是我二人所為。”
吳用自然也知道蕭讓言下之意是只幫他這一次,但卻不會與他們上山入伙,不由為難道:“此事恐怕有些難處,昨曰二位出城后,我便讓人把兩位賢弟家眷都請出城來,以免官府知道時被他們抓去。如今只怕已上了梁山,沿途恐怕不少人都看到了,再要遮掩時,恐怕萬難了。”
說完搖了搖羽扇,后面劉唐便竄上來道:“怎地這般多事,去時便罷,不去時先吃我一刀。”
蕭讓、金大堅看著劉唐模樣,也知道是現在在梁山水泊方圓幾百里能止小兒夜啼的赤發鬼劉唐了。
晁勇在后面看著劉唐表演也知道必然是吳用安排的了,劉唐雖然嗜殺,但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蕭讓二人看劉唐來的如此兇猛,又思量家中老小都被賺去,也只能無奈答應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