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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月黑風高斷魂時

  晚上十二點鐘的中遠市到處閃爍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看起來一片繁華。

  但是大街上卻沒有多少人,因為天空中由遠而近隱隱傳來一陣陣悶響,街道上刮起了一陣陣大風,空氣也變得悶熱濕潤起來。

  沒多久劃破夜空的明亮閃電也如期而至,眼看就要迎來一陣大暴雨了。

  中遠市早間天氣預報也報道過今夜會有暴雨。所以,今夜的市區才會那么冷清,凡是能回家的人都早早的就回家去了。

  在中遠市市區不遠的一個城中村的一間出租屋里,不太明亮的燈光下,一個臉上有道刀疤,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對著一個身材干瘦,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說著什么。

  “小馬,今天用咱們的行話來說正是月黑風高,便宜下手之時,所以你今晚上就不要偷懶了,好好給我再干一票,再不干咱們可就揭不開鍋了”。

  年輕人抬頭看了看黑糊糊的窗外沒有出聲,看樣子是有些不想出動。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趕緊的行動,別找不自在,嗯”。中年男人說最后一句話時雙眼里閃動著兇光,語氣中帶著威脅。

  年輕人暗自嘆息一聲,無聲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拍了年輕人肩頭一下,“這就對了,你說我供你吃穿這么多年,你為我出點力也是應該的嗎。”

  中年男人說完略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麗華苑小區知道吧?今天你就去那里干活,聽說那里住的每一家可都是百萬富翁,好好干,今晚上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啊”。

  中年男人說完話,徑直走到屋子中間唯一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彎腰從桌子下拿出一瓶啤酒,用牙咬開,自得自樂的就著桌子上放的一袋花生米喝開了。

  年輕人還是默不作聲,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管中年人在干什么,自己從屋子靠窗戶的一張床下拿出了一個小黑包。

  小黑包兩頭有兩個像腰帶一樣的帶子,看樣子正是可以綁在腰間的那種普通腰包,年輕人緩緩拉開腰包的拉鏈,檢查起腰包里的東西。

  不大的腰包里,只裝了幾樣東西,一副皮的霹靂手套,一大串各種各樣的鑰匙,大致一看足有二三十把之多,另外就是幾把大小不一的螺絲刀和扳手。

  年輕人拿出皮手套麻利的戴在手上,正眼也沒看一眼正喝得高興得中年人,拉開門就走了出去。此時,天空中已經有些雨滴撒落下來了。

  年輕人沒有騎停在門口的那輛昨天還是別人的山地自行車,邁著不緩不急的步子慢慢的隱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麗華苑小區是去年才蓋好的高檔小區,小區里除了十幾棟高層建筑外,另外還有十棟小別墅,這里每平米的房價在兩萬元以上,一般家庭還真是在這里買不起的。

  麗華苑小區離這位年輕人所住的地方不算遠,步行也就半個小時,所以年輕人也就這么懶懶散散的冒著逐漸變大的雨走到了小區墻外。

  年輕人抬頭看了看小區圍墻,然后身子往下微微一蹲,之后快速的往上一穿,雙手扒住了小區不算低的圍墻,再然后身子輕巧的翻身而進。

  看樣子動作很熟練,應該經常做這一類型的運動。

  年輕人躲在一處小區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里,雙眼四處快速的掃了幾眼。

  高檔小區里都會在各個地段裝有監控探頭,年輕人經驗很是老道,只是這么簡單的掃了幾眼,就大致知道了附近幾個監控的位置,自然也就知道如何避開這些監控了。

  很快,年輕人就選定了自己的目標,小區內一棟高層西面四樓的一戶人家,選這戶人家的原因,一是樓層還不算太高,憑他的身手爬上去不費勁。

  第二個原因,也就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這戶人家的窗戶是半掩著的,最便于進入了。還有一個原因房子里沒有一絲光亮,說明要么沒人,要么早就睡了。

  說到這里,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會猜到本書主角的職業是什么了,沒錯,就是小偷。一個有七年經歷的老手了,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架不住入行早啊。

  年輕人名字叫馬浩宇,據說是他那沒見的面的老子給他起的,看這名字起的還是有一定水平的。

  馬浩宇今年剛滿二十歲,從懂事以來就在社會福利院長大,沒見過親爹親娘,八歲那年他被一戶人家領養了。

  領養他的那對夫婦結婚近十年了還沒有生出一個孩子來,所以就到福利院領養了馬浩宇,一開始他們對馬浩宇還是不錯的。

  一直到第二年,那對夫婦突然懷上了自家的孩子,由此可想而知對于不是親生的馬浩宇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堪忍受家庭暴力的馬浩宇于是毅然離開了這個令他傷心的家,那年他還不到十歲。

  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流落街頭,吃得苦有多少,那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撿過破爛,睡過下水道,替人洗車,給人望風,打過架,偷過東西,甚至被人打的半死都有過,勞教所都不知進了幾回了。

  十三歲那年,他遇到了刀疤,也就是他現在的干爹,刀疤是一個慣偷,他正是看中了馬浩宇的機靈勁,想把他當成偷盜工具來使用,所以才收留他的。

  刀疤系統的教馬浩宇學習了各種偷盜的方法,幾個月后,馬浩宇就開始了替刀疤偷盜賺錢的生涯,一直到現在,足足七年有余了。

  說老實話,對于這種生活,馬浩宇早就過夠了,他也厭煩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他想過一種正常人平平淡淡的日子。

  前些日子,馬浩宇就曾想過,再過一兩個月,等自己存折里的錢攢夠了五千,就離開這個城市,到一個刀疤找不到的地方,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當然,他攢的那點錢是刀疤不知道的,不然早就被收走了,要知道刀疤不僅嗜賭如命,而且還沾有毒癮,花錢如流水,有多少錢都不夠他糟蹋的。

  就因為這樣,外面下著這么大的暴雨,刀疤還要著馬浩宇出來偷東西,再不偷些錢回去,刀疤明天的毒資就不知道從哪出了,這一點馬浩宇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有抵觸情緒。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不時閃電劃破夜空,這時的小區里一道身影貼著樓壁,緩慢的往上爬去,雨水使得墻壁有些滑手,馬浩宇費了平時兩倍的功夫才爬到了預訂的目標窗外。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一只手扒住窗臺,一只手輕輕地推開了半掩的窗戶。然后,雙手一用力,馬浩宇輕巧的翻身進屋。

  開窗戶的這一間是廚房,把身子伏在地面上的馬浩宇屏住呼吸,仔細的聽了聽,沒有聽見人的呼吸聲,這樣百分之八十可以判斷這家里沒人。

  但是經驗豐富的他,生性又比較謹慎,悄悄的又爬在幾個臥室門外仔細聽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了,他才放開了手腳,屋里屋外的翻找起來。

  馬浩宇作為新時代的小偷,他有自己的做事準則,比如說進房間后翻東西這一條,他不會亂翻,不會把人家的東西搞得四處亂扔。

  這樣的好處是,就算主人家回到了家里,只要不動錢,那他根本就不會看出家里曾今被小偷光顧過。

  還有一項,馬浩宇只找錢和首飾,什么存折賬本,國債基金,電腦手機等等他都不會去動。所以,很多失盜的人家往往在被盜很久以后才會發覺,等那時再報警,為時已晚了。

  因此,這面多年來,馬浩宇一直沒有失手被抓過,這是他引以為豪的業績。

  沒多會功夫馬浩宇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據他自己估計約有兩萬左右,想來也夠刀疤揮霍一陣子的了。

  馬浩宇又四下看了看,沒有遺漏的地方,也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便又翻身從窗戶爬了出去。

  房門是不敢走的,像這樣的小區,就連每個單元樓道里都是安有監控的,這一點馬浩宇見過很多,所以他才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是以只能再費勁點爬下去了。

  爬上來比較容易,但是往下爬可就難了,尤其是還下著暴雨,就算四樓不高,可以是能摔死人得,不由得馬浩宇不小心。

  正當馬浩宇爬到三樓與四樓的交接處的時候,一聲炸雷在他頭上不遠處響起,隨之一道不太粗的閃電擊在了十幾樓處的一個外接陽臺上。

  馬浩宇被這一道炸雷嚇了一跳,正常反應似的抬頭往上望去,馬上他就被嚇呆了,因為一個黑影正筆直的從天而降,從外形看,貌似一個大花盆。

  “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利的慘叫,花盆正好砸在了馬浩宇揚起的臉上,當然也就把他從四樓硬生生的砸在了高層下的水泥地面上。

  馬浩宇在花盆砸在臉上那一瞬間就已經沒什么反應了,后來摔在堅硬地面上他就更沒什么感覺了。

  其實,就算一個正常人有所準備的從這個高度往下跳,十有八九會變成殘疾或者癱瘓,像他這種仰面似的摔下來,全身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身體與地面親密接觸,不死就不正常了。

  馬浩宇漸漸有了一絲感覺,只覺的自己全身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他疑惑的睜開眼睛,“剛剛我不是從四樓掉下來了么,怎么感覺不到疼痛呢?”

  正當他不解的時候,猛然看見了自己腳下躺著一具尸體,一臉的鮮血,面目模糊,慘不忍睹,看尸體身上的衣服,可不就是他自己嗎。

  “那,那不是我嗎?我死了嗎?那我現在又算什么?”馬浩宇一臉驚恐的上下打量自己,只見自己現在雙腳離地三四尺左右,飄在空中,身子也是若隱若現的,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

  “鬼”。這是馬浩宇見到自己現在的狀況之后,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來的一個字。

  還沒等馬浩宇產生第二個念頭,忽然在他頭頂處出現一個一米見方的黑洞,一股吸力拉扯著他的靈魂往黑洞里投入,這股吸力是他無法抗拒的。

  在馬浩宇被這股神秘的黑洞吸進去的那一瞬間,他唯一來得及留下的念頭就是:“草,老子還是處男呢,就這么掛了啊。”

  (以上爬樓的動作純屬虛構,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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