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晴雪的媽媽是一個性格十分惡劣的人,簡直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不對,比孩子要可怕的多,至少孩子沒有那么重的心思。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她故意演出來的那幾出戲直接把在場的所有黑苗族族人的愧疚之心吊起來用鞭子狠狠地抽,尤其是在她宣布自己已經想通了,要拿回長明鎖,然后帶著自己的女兒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的時候,在場的黑苗族族人嘩啦一下全都跪下了。
孔晴雪的媽媽引發了神跡,這就說明圣母娘娘依然青睞著她。圣姑圣姑,侍奉圣母娘娘的大祭司才被稱為圣姑。圣姑的人選是圣母娘娘決定的,他們這群信奉著圣母娘娘的信徒,怎么敢違背圣母娘娘的意志。看著那邊正在哭爹喊娘的求著孔晴雪的媽媽重新擔任圣姑并且當一輩子的黑苗族族人的樣子,站在一邊的楚扉月撇了撇嘴,拉著孔晴雪問到:“雪姐,其實你在這里跟你媽媽生活也不錯吧?在這里你媽媽說了算,她還跟你一起玩游戲,總比在孔家受氣要強。”
看得出來,楚扉月的這個提議讓孔晴雪似乎有點心動了。她找不出什么理由來反對,甚至就算楚扉月不說,看到自己的媽媽在這里擁有這么大的聲望,她就已經在考慮這件事了。
想要離開孔家,非常非常迫切的想要離開。那么既然離開了,總要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吧?孔晴雪確實有不少的錢,或者說,她的錢已經多多了能夠讓那個孔家都為之眼饞的程度。雖說她把收益都上交給了家族的銀行,但飛雪盟可是一只會下金蛋的老母雞,只要孔晴雪一天沒有把會長的位置讓出來,孔家就一天不會停止對她的壓迫。
守著那么大的一筆財富,孔晴雪的身邊如果一點自己的班底,她甚至連孔家的大門都出不去。想要從孔家逃出去,孤身一人或者帶著就帶著兩個貼身女仆肯定是不行的,她至少要找一個能夠讓孔家投鼠忌器,不敢輕易來追究的下家。
而她老媽的娘家,也就是她的姥家,黑苗族其實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作為一支隱世的神秘勢力,能夠修煉蠱毒的黑苗族遠比只是世俗世家的孔家要令人忌憚,雖說比人脈比聲望孔家都能完爆黑苗族,但架不住黑苗族玩陰的天下無雙啊。有蠱毒這種現代醫學就算檢測出來也治不好的大殺器在手,那些世俗世家誰敢對這么危險的一幫人惡語相向?
孔晴雪的老媽也就是做了個樣子,在族人們的“盛情難卻”下,她順水推舟的重新擔任起了圣姑的職務。
要不說呢,信仰這種東西啊,一次就發生在眼前的神跡比一百次的說教都要好用。就算面前的這個人曾經是黑苗族的族人又怎么樣,她是被圣母娘娘選中了的人,就算有千般的過錯和不是,既然圣母娘娘認可了她,那么她就是圣母娘娘的代言人,這一點是絕對沒有錯,也絕對不可以出錯的。
而且現在,楚扉月給孔晴雪的“禮物”還沒有拆開,其實更大的驚喜還在等著她。
既然已經名正言順的重新拿回了圣姑的身份,對孔晴雪的身份的宣布當然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了。
圣姑在以前是從來沒有后代的…不對,這么說不太準確,因為在歷史上,確實有那么幾代的圣姑和凡人剩下了孩子。那些孩子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女孩,而且后來接了媽媽的位置,接著成為了圣姑。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算了,關鍵是,當這種母傳女的圣姑出現時,黑苗族一般都會迎來十分重大的災難,到后來都得需要圣姑拿命去填才能勉強度過。正是因為有了那幾任圣姑的教訓,黑苗族的族人們才會認為正是因為圣姑與凡人有染生下了后代引起了圣母娘娘的震怒,因此降下了災難來懲罰他們,所以才開始禁止圣姑一生婚嫁,只允許孤獨終老。
正是有了這一層歷史原因在里面,黑苗族的那些族人們在面對孔晴雪的時候都有些難以接受,畢竟人們的觀念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發生轉變的。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就算有了孔晴雪這樣一個污點,孔晴雪的老媽依然是圣姑。既然老媽是圣姑了,黑苗族歷來都是母系社會,那么孔晴雪的面子就是她老媽的面子,對孔晴雪不恭就是對她媽不敬,而對圣姑不尊敬,那你就是對圣母娘娘不虔誠,這就已經把問題上升到了信仰的高度,就問你一句話,你還想不想在黑苗族里邊混了?
最后,就算還有些不心甘情愿,但所有的黑苗族族人,依然還是都向孔晴雪見了禮,認可了她“圣姑之女”的身份。
這個認可可不是隨便開玩笑的,從今以后,孔晴雪在黑苗族,乃至整個苗族都會享受到僅次于圣姑的待遇,如果她被欺負了的話,那整個苗族都會蒙羞,民風淳樸又彪悍的苗族人絕對不會吝嗇使用自己的武力去捍衛本族的尊嚴。
不過這種不情愿很快就在錯愕之中煙消云散,因為當孔晴雪的老媽帶著她的族人們回到圣殿前,準備發表一個鄭重一些的演講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佇立在圣殿廣場中央的圣母娘娘圣像所發生的變化。
動作變了,手上多出來了一顆小光球,但這些通通沒有女媧圣像的正臉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圣像雕像的正臉,被楚扉月修成了孔晴雪的模樣…
這就是楚扉月的惡作劇啦,她媽媽不是給她啟蒙了么,那自己這邊再推一把,是不是還會發生更加有趣的事情呢?楚扉月可是相當期待著這件事會發展成什么樣子的…
看到雕像的那一瞬間,孔晴雪也很懵,但她緊接著就扭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楚扉月。楚扉月向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多說什么。
孔晴雪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但這可不代表她不會為這件事感到驚訝。楚扉月進去才多久?不光解決了下面的那個封印,還捎帶著給雕像換了個造型整了個容,到底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相比較孔晴雪的驚訝,黑苗族的那些可憐孩子完全就是一副三觀都被摧毀了的樣子。圣母娘娘雕像就是他們的信仰之所在,他們世世代代都在圣母娘娘的注視下生活,現在圣母娘娘的臉變成了圣姑的女兒的樣子…她們也很想催眠自己,讓自己相信,那張臉其實是圣姑的,但孔晴雪和她媽媽雖然確實長得十分相像,但細節上還是有一些差別的,而楚扉月精細的手藝將這些小細節也完全表達了出來,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認出來,現在的圣母娘娘圣像的臉并不是圣姑,而是圣姑的女兒。
這意味著什么?這里面的說道可太多了,別的不說,只要一想想以后每天都要在孔晴雪的雕像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絕大多數人看向孔晴雪的眼神中就帶上了一絲不明的神色。
楚扉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了,要是孔晴雪不想當這個圣姑該怎么辦?
終究還是孔晴雪的老媽心大,或者說不就是當過二十年領導的人,氣量就是比別人大?總之她是最快從這件事的震撼中清醒過來的。她輕咳了一聲,直接無視了那座變了臉和動作的女媧圣像,朝著后面的圣殿走了過去。在領頭羊的帶領下,黑苗族的族人們就像是被引領著的羊群一樣,跟隨著孔晴雪的老媽,聚集在了圣殿前的廣場上,散開了之后,變成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人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孔晴雪的老媽開始發表自己的演說。先是狠狠地感嘆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牢獄生活,然后再表示會不計前嫌,努力讓黑苗族變得更好。同時,作為投名狀,她會親自將從她手里沒了的長明鎖重新拿回來,也算是給族人們一個交代了。
孔晴雪的老媽的演說對那些關心這方面內容的人來說十分重要,但楚扉月和他們黑苗族又沒什么關系,純粹是來當打手的,所以對孔晴雪的老媽究竟在說什么,他完全沒有往心里去。
就在他神游物外思緒已經飄蕩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時候,孔晴雪的媽媽終于結束了自己的絮絮叨叨,做出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吧!”的宣言,得到了很強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在喧囂聲中,孔晴雪的媽媽帶著她的女兒和妹妹,孔晴雪拉著楚扉月,后面還跟著幾個之前也中招了的黑苗族長老,幾個人進入了圣殿。
自從孔晴雪的媽媽被貶為罪人,她當初的房間也就被收回了,所以她現在除了那間牢房,就連一個像樣的自己的房間都沒有。
話說回來,還真是造化弄人,楚扉月和孔晴雪本來是幫孔晴雪的媽媽來越獄的,結果現在反而成了被她接待的貴賓,這身份角色的轉變,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