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這就是你們給上古英靈們住的地方?”
楚扉月轉過頭來,指著身后那條已經陰森到可以拍恐怖片的小道,向小巨人一般的人類英靈盧奎問道。
盧奎的五官十分的粗糙,這讓他不管是哭是笑,看起來都十分的猙獰。比如說現在,他明明是咧著嘴巴在笑,但看起來卻活像是一頭打算擇人而噬的恐獸,那副嘴臉,簡直可以止小兒夜啼。
“呵呵,可不是我們把這里弄成這個樣子的。上古英靈們負責鎮守的是現世與死神領域的交界處,這條小道連通著生者與死者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里的死氣比這里更重了。會變成現在這樣鬼氣森森的樣子,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么。”
說這里是全世界死氣最重的地方?我敢肯定你沒有去過遺忘之城…
如果只是死氣重一些,確實看起來會破敗一些,但絕對不會嚴重到楚扉月面前的這條小道的程度。哪怕有人稍微來打理一下,這里應該也會是另一種面貌。看樣子,現代英靈和上古英靈的關系確實不怎么樣呢,差不多屬于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
盧奎將楚扉月帶到這里,也就算是送到頭了。告別了盧奎后,楚扉月小小的感嘆了一下英靈們讓人無語的生活方式,然后便順著這條小道朝著現世的盡頭走去。
現世的盡頭便是死神領域的外圍,楚扉月越是往里走,越是感覺空間的各種參數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點線的比重正在增加,而作為三維基礎的“面”的數值正在以一種相當夸張的速度塌縮著。按照這個趨勢,“面”的屬性將在不久之后完全崩塌,三維世界會在某個地方退化成二維。
原來這就是世界的邊界么,真是見識到了…
光是沖著這個場面,楚扉月的這一趟就不白來。這種兩個世界的交界線的處理方式給了楚扉月很大的啟發,等到以后楚扉月創建自己的世界的時候,或許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處理世界之間的過渡問題。
不過這樣做也不是沒有后果的,因為降維的方式太過簡單粗暴,越是靠近世界邊界,規則就越是混亂。舉個例子的話,那就是現實世界中已經變成了荒蕪廢墟的哥倫比亞區——因為規則的混亂,靈異現象已經變得常態化,誰也不知道再往前走一步會發生什么。
比如說走到半路突然看見個鬼什么的…
這里說的鬼不是楚扉月之前遇到的幽靈或者僵尸,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會作祟的鬼。比如從電視里面爬出來啊,在鏡子里面對著你詭笑啊,讓你家水龍頭里面流出來的水變成血紅色啊,比起只能穿墻掐人脖子還有尖叫的幽靈,這種能夠引起各種靈異事件的“鬼”顯然要更加難纏一些。
尤其是在這規則本來就相當混亂的地方,再有一兩個“鬼”在作祟…嘖嘖,這畫面真美,反正楚扉月是感覺自己的牙很疼。
不過恐懼來源于未知,楚扉月攤開的精神力正是這種精神體的克星。在精神感知中,這些“鬼”張牙舞爪的樣子只能讓楚扉月感到滑稽。
這些“鬼”在試圖將楚扉月引向歧路,讓他永遠的迷失在這個鬼地方。不過楚扉月的空間感知力顯然不會因此而受到干擾,只要朝著“面”屬性塌縮的最厲害的那個方向走,準沒錯。
那些“鬼”嚇唬人有一手,但本身的攻擊力卻想當的不給力。當它們發現它們沒有辦法迷惑楚扉月的時候,它們惱羞成怒的顯出實體朝著楚扉月撲了過來,結果反而被楚扉月噼里啪啦打了一套組合拳,當場就魂飛魄散了好幾個,剩下的也全都被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來冒犯楚扉月了。
沒有了這些“鬼”,楚扉月接下來的路走的有些無聊。不過趕路嘛,大多數時間都應該是平平淡淡的,要是每一段旅程都要拼心跳,那就不是刺激而是心累了吧。
當“面”的屬性完全塌縮,世界已經從三維變成了二維之后,完全變成了紙片人的楚扉月終于看到了那個“面”的存在。
世界變成了二維之后,一條灰蒙蒙的不斷泛起波紋的線就足以將兩個世界分隔開。雖然從理論上,楚扉月能夠理解這種現象,但真正見到這一幕,楚扉月還是因此而感到震驚。
楚扉月此時已經來到了現世與死神領域的交界處,但那些所謂的上古英靈卻依然沒有出現,這讓楚扉月稍微有些想不通。不在這里,難道還是在死神領域里面不成?
就算是上古英靈,照樣還是英靈,英靈屬于對現實留有思念的死者,他們與現世的“緣”還沒有完全斬斷,是不能夠進入死神領域的。
就在楚扉月為此而困惑的時候,最近登場次數有些微多的危機感襲上他的心頭。楚扉月立刻對危險襲來的方向施展了反擊。被壓縮成了深青色的實質化風刃和一把從別的空間砍過來的長刀碰撞在了一起,風刃將長刀從中間劈成了兩段,但風刃也因此而偏斜,不知道飛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聲怒吼在距離楚扉月極近的地方響起,把楚扉月的耳朵震得“嗡”了一下。楚扉月皺了皺鼻子,用小拇指掏了掏自己正在發癢的耳朵。
見鬼,你們的嗓門可比你們那軟綿綿的攻擊殺傷力大多了。
被楚扉月的反擊性風刃劈斷了武器的敵人也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是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九的披甲武士,面孔被全覆式的頭盔遮蔽著,只能看到兩顆仿佛正在燃燒著的紅彤彤的眼睛。身上的黑色全身甲上布滿了釘刺,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兩條腿走路的刺猬。
他的手中反握著一把前端已經斷裂的長刀,似乎是打算將它當做匕首來使用。除此之外,他的另一只手中還抓握著一面蒼白色蒙皮的小圓盾。這么小的盾牌究竟能做什么,用它來擋箭么?楚扉月對此抱著十分懷疑的態度。
盾牌雖然不能像魔法盾那樣,可以將自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覆蓋住,但至少也應該是能夠保護住自己正面當然大部分身體吧?像面前這位穿著黑色甲胄的武士手臂上掛著的比腦袋大不了多少的小圓盾,它更大的意義應該是用來賣萌吧。
顯然,楚扉月并不知道在鋼護腕尚未大規模普及之前,有一種很時髦也很實用的防具,叫臂盾。
不過這不妨礙楚扉月吊打這個突然從隔壁空間跳出來對他喊打喊殺的逗比,在真實幻想的探視下,楚扉月得到了這個敵人的名字和綜合實力評價。70級黃金BOSS對于普通玩家來說或許是一場天災,但楚扉月連八十級以上的神眷之獸都已經干掉過兩三個了,區區一只70級的黃金BOSS,完全不夠看啊。
真正讓楚扉月比較在意的是這個黑甲英靈的名字的后綴,他的名字是“執血者萊斯”,一聽就知道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龍套。但是在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名字后面,他還有一個代表著勢力所屬的后綴“國之壁壘傭兵團”。
“國之壁壘”傭兵團,一個對現代人(游戲世界這邊的)來說十分陌生的名字。但楚扉月的歷史課老師是上白澤慧音,是歷史的半獸,是一本活著的史書。從上古神戰后期開始,上白澤慧音的卷軸中記錄了圣霄帝國境內發生過的99的大事。這些歷史事件被上白澤慧音當成了教材,教給了來她的寺子屋上課的學生們。
雖然因為教學內容過于冗長而且上白澤慧音本人的教學方式也比較沉悶,慧音老師的歷史課是離世庭院所有開設的課程中公認的最無聊最催眠的課程,但畢竟還是有認真聽講的學生的,比如說把歷史課當成故事會來聽的小楚扉月。
如果慧音老師知道了她最喜歡的學生心中真正的想法,一定會喜極而泣然后給楚扉月一個無比猛烈的頭槌吧…
總而言之,在慧音老師的課堂上,慧音老師曾經多次提起過“國之壁壘”傭兵團。以這個排序連起來的這幾個字一般會和另外幾個固定的名詞一起出現,比如說“分疆之戰”和“初代傭兵王”。
在上古神戰之后,迎來了新生的圣霄帝國進入了穩定的發展期。
因為那場可怕的戰爭,各族的實力都被極大的削弱了。然而,就在各族打算安安心心趴在窩里養傷的時候,圣霄帝國西南方向的蠻族卻產生了異心。「惡」的肆虐范圍主要集中在圣霄帝國的中部,南方的蠻族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他們看到了圣霄帝國境內的滿目瘡痍,并且因此誤以為圣霄帝國已經命不久矣。蠻族之王率領著自己的蠻族大軍入侵了圣霄帝國的領土,試圖占領這片“中土”,成為這片文明之地的新的主人。
于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和尊嚴,剛剛經歷了一場死亡率極高的大手術的圣霄帝國不得不從病床上爬起來,拿起尚帶余溫的武器來迎擊蠻族這個弱的過了分的敵人。
這場衛國戰爭的名字,就是“分疆之戰”。
勿謂言之不預也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