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散去了那道已經完全實質化的風刃,任由上面沾染的血珠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染出一條紅色的痕跡。
低著頭看了看這兩個被自己殺掉的或許大概也許可能是安倍家現在當家和家主夫人的尸體,楚扉月的嘴角稍微抽搐了兩下。最終,泯然一笑。
就像楚扉月之前說的,他們對于日本人來說,或許是英雄。他們的所作所為,對于日本人來說,或許是必須的。但是,楚扉月不是日本人…
外國人的死活,只能本著人道主義的思想去關懷,誰有會真心實意的為別的國家的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的人去嘔心瀝血?
至少,楚扉月絕對不會去那樣做——在沒有好處的情況下,去做那些事情有什么意義么?沒有意義的事情,又為什么要去做。
但這兩個人畢竟是楚扉月殺的,如果順手的話,楚扉月倒是不介意將他們的尸體稍微處理一下。
而且至少從這個男人…真抱歉,這種無關的人的名字楚扉月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的話中,他們夫妻其實是很恩愛的。那個女人沖出來之后,毫不猶豫的跳進水中去救自己的丈夫,毫不猶豫的擋在了楚扉月的面前,毫不猶豫的攻擊了楚扉月,似乎也都佐證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們合葬在一起吧。
于是,兩團火焰便從這兩個人的尸身上燃起,漸漸地蔓延向他們的全身。看著這兩人的尸體在烈焰的炙烤下,漸漸地失去水分,變得焦黑,最終被燒成蒼白的骨骼,繼而變成骨灰,楚扉月的眼神一直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等到這兩個人全都燒成了灰之后,楚扉月便用法師之手將他們的骨灰捧起來,糅合成一團,從自己的無盡世界中拿出了一個干凈的水果罐頭瓶子(之前在國安部的地下基地,楚扉月曾經也用這種瓶子裝過暴走的紅玉,并在上面施加了封印,但最終被某個冒失的米國海軍船長打開,并在一系列的事故后,直接導致了五角大樓的毀滅。),將這團骨灰一絲不落的裝了進去。
能夠將散在地上的骨灰全都裝進罐子卻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泥土,大概也就只有楚扉月能敢這么精細的工作吧…
就在楚扉月思考著自己應該把這瓶骨灰放到什么地方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他的面前出現了兩團精神體。仔細的感應了一下之后,他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靈魂透鏡…”
為自己加持了能夠看到靈魂的魔法之后,剛剛才被楚扉月殺死的這兩個人的靈魂便出現在了楚扉月的面前。
他們,很平靜,平靜的似乎有點過了頭。
在注意到了楚扉月的眼神出現了變化之后,那個男人竟然十分恭敬的對他深深鞠了一躬。而他的妻子,那個美麗的日本女人雖然沒有彎腰,但也點頭示意。同時,那個男人的聲音也通過一種震動靈魂的方式,傳入了楚扉月的耳中。
“太好了,您果然擁有望見靈魂的能力。”
“你們這是…在鬧哪出?”楚扉月看著這兩個已經在漸漸變淡,即將消失不見的靈魂,皺起了眉頭。
普通人死后,他們的靈魂很快就會消失,但如果靈魂強度足夠的話,就算是只有靈魂也可以單獨存在的,這里面又分成依憑執念而存在的幽靈和憑借怨念的怨靈。但這些都和面前的這兩個人的靈魂無關,他們雖然也都是擁有很強的所謂的“靈力”的人,但還遠遠達不到可以將自己轉化為幽靈的程度,頂多是可以推遲一下消散的時間,但實際上也往后推不了多少。就像現在,他們的腳和小腿就都已經消失了。
這種情況,倒是和之前帕秋莉準備和尤格·薩隆同歸于盡時,激烈燃燒自己的靈魂的樣子十分的相似呢。
“感謝您將我和彰子從這種無盡的折磨中解脫出來,實際使用摧殘少女的生命的方法來封印妖魔,這種辦法我們早就不想做了。但是,家族和整個社會的重擔就壓在我們的肩上,逼迫著我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迫害那些無辜的少女。這種無奈,隨時都有可能將我們逼瘋。但現在,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安倍昌浩牽起了自己的妻子的手,兩個人一同露出了無比幸福的笑容。
“但是我還是有一個請求,請您務必要答應。”
“是那些妖魔的事情吧…”楚扉月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說實在的,他剛才真的有認真的思考過要不要去把那什么監獄結界給破壞掉。一來呢,是想要看看那些被封印了好幾百年的妖魔究竟是個什么樣子,再來呢,就是純粹的惡意了,反正這些妖怪就算是出來,也只能會禍害日本人不是,大家都懂。
“正是,我們安倍家封印妖魔的地點就是您身后的那一片湖。在這個湖的地步存在著一層由我的祖先安倍睛明親自設下的結界,妖魔只要被投入其中便無法離開,但人卻不會受到限制。在我死后,我希望您可以將這個結界徹底的封鎖起來,讓里面的妖魔再也不可能從里面逃出來。”
“但是,我為什么要幫你?你為什么就這么肯定,我會幫你?”楚扉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
“因為我能感覺到,您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在給楚扉月發了一張好人卡之后,這對兒小夫妻的靈魂徹底的消散在了楚扉月的面前。
楚扉月低下頭,盯著自己雙手所捧的那一瓶骨灰看了好久,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竟然說我是一個好人…說真的,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好人呢。你說呢,宮小路菲櫻小姐?”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宮小路菲櫻從圍墻的另一邊躍了上來,站在墻頭上,驚訝的看著楚扉月。
而同樣的,楚扉月也在驚嘆的看著宮小路菲櫻此時的一身裝扮。
淡雅的白底襯蘭和服,隨風飄動的柔順長發,漂亮的臉蛋,還有握在手中那把藏在鞘中的太刀。在柔白的月光照耀下下,美得驚心動魄。
“怎么,我只是換了一身衣服,就不認識了么?”
注意到了楚扉月眼神的變化,宮小路菲櫻擺開手,在墻頭那么狹窄的空間下,像舞蹈家一樣優雅的轉了一個身,毫無防備的將自己展示給楚扉月。
不得不說,宮小路菲櫻這個女人,和服和太刀真的很般配呢。
“只是沒想到,原來和服也可以很漂亮…所以,你來這里干什么?”
“喂~先發問的可是我,你至少也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才來問我吧。”
宮小路菲櫻就像電視里演的武林高手那樣,從圍墻上高高的跳了起來,直接飛躍了十多米的距離,跳到了距離楚扉月不遠的地方。
而且只是稍微屈了一下膝蓋,便將向下的沖力全都抵消掉了。
隨后,她重新站直了身子,俏生生的站在楚扉月的面前,笑瞇瞇的看著他。
那種溫和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一個從別國偷渡過來意圖不明的異能者,而更像是在看自己的家人…
宮小路菲櫻這種異常的眼神讓楚扉月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可不想和這個連劉思倩都搞不定的女人糾纏過多。劉思倩可是很明確的說過了,她和宮小路菲櫻之間的賬還沒算清。
而且在提起宮小路菲櫻這個人的時候,劉思倩的那個語氣,簡直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一般。也不知道宮小路菲櫻究竟是怎么招惹劉思倩了,竟然能把她得罪成那個樣子。
“很簡單,因為我能看見。”說著,楚扉月便一拱手,將手里裝著骨灰的罐頭瓶塞到了宮小路菲櫻的手里。
宮小路菲櫻下意識的接過了瓶子,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被強塞過來的似乎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納尼?”
“骨灰,這個院子的主人和女主人的。我不知道該怎么安置他們,既然你是地頭蛇,那這種事情應該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吧。”
楚扉月往后跳了幾步,確定宮小路菲櫻不能再把骨灰罐塞回來之后,才得意地說道。
“哞~楚君真是的,竟然把這么麻煩的東西塞給人家。你是說,你之所以可以發現我,是因為你擁有透視眼的能力么?”
“撒,誰知道呢。”楚扉月聳了聳肩,既然你這么以為,那我就順著你的話往下說嘍。
而宮小路菲櫻,她似乎真的信以為真了,“真是很厲害的能力呢,要是有透視眼的話,就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了…………”
宮小路菲櫻突然后退了兩步,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胸前和兩·腿·之·間,滿臉驚恐的看著楚扉月。
“等等,如果是透視眼的話,那我在你面前和沒穿衣服有什么區別!”
“你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楚扉月感覺,宮小路菲櫻的劇本一定念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