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對面那個素未謀面的老人求助,宋劍可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只是覺得既然周文星都說是大人物了,那肯定就是很大的人物,要知道周文星以前可是省宣傳處的負責人,副廳的級別,他口中的大人物,估計怎么說也是省廳一級吧,既然這樣,不用白不用。
“哦,那我把電話給老爺子了,你們聊,”說著,宋劍站起身來,把手機交給了許海天。
黎天翔瞇了瞇眼睛,心中冷笑,這次許氏集團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是多個集團聯合許氏集團的內部人員共同搞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讓許氏集團一下垮掉。勾結地方官員,強行征地,私賣產權,還有利用公司運貨之便,對外出口稀有礦產,這些罪狀,可大著呢。
商場如戰場,許海天雖然小心謹慎,但是錯就錯在他把大權放的太開。
這次事情出來后,許海天一直都憂心忡忡,他知道,這次敵人計算的太周密了,時機也把握的很好,如今集團的資產已經被凍結,不出兩周,就算到時候沒法給集團定罪,無罪釋放。但是兩周過后,因為資金鏈斷裂,許氏集團至少要損失一大半的產業!
所以出了事情后,許海天便一直聯系老朋友,還有些官場上的人,請求能夠快一點審查,不過這件事情已經直接遞交到省廳工商部門與省公安廳,許海天所結交的朋友,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
這次求助黎天翔,也是迫不得已,許海天知道黎天翔想從自己這里得到很多好處,但是目前這個情況下,似乎只有黎天翔這個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老總,能夠和省廳方面說上話了。
許海天有些疑惑的接過電話,他看了宋劍一眼,宋劍點了點頭,道:“老爺子你有啥事就對他說道說道。”
許海天嘆了口氣,把電話放在耳邊,道:“你好,我是許氏集團董事長,許海天,請問您是…”
“…”對面沉默了一下,道:“原來是許董,我是張大年,你的事我倒是隱約聽說了一些。”
“哦,張…嗯?張省長?”許海天撲棱一下子站了起來,嘴唇抖了抖,道:“張省長好,我還不知道…嗯,都是宋劍那小子,也沒告訴我清楚。”
許海天拿著手機,朝著房間里走去。
張大年呵呵笑道:“你們家那小子還不一定知道我是誰呢。嗯,你們許氏集團好像事情挺嚴重,許董你若是有什么隱情,就直接告訴我,不過如果是送禮說情的話,咱們還是算了,我現在還不欠宋劍的人情。”
許海天走到里間,關上房門,道:“張省長你聽我說,我現在集團處于一個很緊急的狀況,現在集團的資金鏈被凍結,可是省廳工商部門和公安廳方面的工作,短期內又沒法下結論。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的集團也就要垮掉了。很明顯這是有人要利用嫁禍的手段,砸垮我的企業,嗯,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我們集團肯定沒做過,即使有證據,也是栽贓的手段,對方的目的并不是想依靠這些假證據來讓我坐牢,而是要利用資金流斷裂的時間段,讓我的企業破產…”
許海天將許氏集團所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電話對面的張大年,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老企業家,許海天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目的,這種商業手段太常見了,但是,盡管常見,卻是非常有效。
電話那邊的張大年沉默了一下,道:“好的,許董你也不用太著急,這件事我會親自去督審,你那邊資金還能撐多長時間。”
“一周。一周以后集團就危險了,”許海天道。
“好的,一周以內出結果,如果一周以內沒法子給你們集團定罪的話,我會讓他們解除你們集團的資金凍結,讓司法人員在你們公司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對你們進行繼續審查。”張大年從容道。
“多謝啦!太感謝您啦!”許海天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張省長您放心,我們集團定然是清白的。”
“好的,那就先這樣吧。”說完,張大年掛斷了電話。
許海天拿著手機,呆呆的愣了五秒鐘,然后一臉的傻笑,他拉開門,重新走到了餐桌上。
宋劍還在吃飯,許海天把手機遞給宋劍,道:“你小子別吃了,快去赴約吧。”
“哦,事情怎么樣?”宋劍隨口問了一句。
黎天翔也是緊張的看著許海天,這次許氏集團的事情,他可是也參與在內的,當然,他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整垮許氏集團,而是想從許氏集團那邊得到一些利益保障。
“哈哈哈哈…你小子竟然結識那么大的官員,嗯,解決了,許氏集團有救了,”許海天一臉的潮紅。
宋劍把手機裝在口袋里,道:“我是說提親的事情,嗯。”
“嗯?”許海天瞪了一眼宋劍,隨后哈哈笑道:“好,好,等過了夏天吧,選個好曰子,就給你們完婚。”
宋劍嘿嘿笑了起來,站起身來,道:“那我先去赴約了,你們慢慢聊。”
許思低著頭,這次是真的一句話不說了,心如鹿撞,歡喜中帶著幾分期待。
夏琳悶悶的吃著米飯。
黎文語瞪大了眼睛,原來自己的努力都白費了。
黎天翔更是納悶,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海天,道:“許總啊,這個…那個電話真的是張省長…打來的?”
“哈哈哈…吃飯吃飯,”這次輪到許海天打哈哈了。
“…”黎天翔一臉的郁悶。
客廳里的黎九嘿嘿笑了下,老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宋劍駕駛著路虎車,在車上問清楚了地點,便疾駛而去。
北環路那邊仍然在封路,宋劍看了看,只見蔣大為這個胖子,正帶著幾個人,站在太陽底下焦急的等待著。
“看來就是在等待那個張省長啊,張大年這老頭真道,自己跑到周文星家里吃飯去了,卻讓姑蘇市的大小官員在路口等候。”宋劍心中嘀咕了一番,然后駕駛著車輛,掉頭從另外一個方向駛去。
其實這件事,可真的是宋劍錯怪張大年了,張大年的行程本來是直接從無息市往振江市去的。不過其間張大年偶爾和周文星打了個電話,周文星沒退休之前,可張大年關系不錯。周文星聽到張大年說身體有點毛病,怎么都看不好,立馬說姑蘇市有個小神醫,連他的偏癱都治的差不多了。
張大年聽到這話,便臨時改變了行程,他和司機兩個人,悄悄的轉往姑蘇市。
不過張大年的秘書長多嘴,無意間透露給了姑蘇市秘書處的一個屬下,說是省長臨時有事去姑蘇市了。姑蘇市秘書處那人一聽省長要來了,這還了得,立馬就告訴了市長蔣大為,于是這才有了蔣大為等人在太陽底下苦候省長的局面。
此時張大年還不知情呢,他和司機兩個人,進了姑蘇市后,就直接到了周文星的家中。
宋劍開著路虎,到了周文星的小區,停了車,上了樓。
敲了敲房門,開門的是周彤,周彤恨恨的瞪了宋劍一眼,然后系著圍裙,一言不發的又回到了廚房,做菜去了。
“小宋醫生來了,來,坐,”一個一米八多生的挺富態的人朝著宋劍笑道,他四方臉,看起來一臉的正氣。
周文星坐在他的右邊的位置上,正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葡萄。
宋劍往廚房看了看,廚房里只有周彤和她母親姜玲兩個人,好像周彤的爹爹周宇民,正陪著姑蘇市長蔣大為一起,在曬太陽呢。
倒并不是周宇民不知道張大年已經到了自己家里,實在是自己的老爹已經囑咐了,不能透露張省長的行蹤,所以周宇民只好充傻裝愣,陪著蔣大為受罪了。
宋劍在左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雖然張大年這個人氣場很足,不過宋劍卻是不會受到影響,他怎么說也是內氣境的武者,如果說比氣場的話,他可是比張大年強大的多。
“張老,您有什么事盡管說,我家老爺子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宋劍拱了拱手道。
張大年有些驚奇的看著宋劍,他本來以為宋劍應該是個帶著厚眼鏡、一臉文人相的醫生,卻不曾想宋劍身上竟隱隱透露出一股王者的氣勢,這種氣勢和自己為官者的氣勢不同,宋劍的氣場,更像是一種很隨和的王者之氣。
“嗯,這次約你來,沒有事先打招呼,實在唐突,是這樣的,我身體最近,好像有點不舒服。”張大年道。
宋劍的眼睛已經仔細瞧了一遍張大年的臉色,中醫治病,講究“望聞問切”,其中望診是最重要的,所謂“望而知之謂之神”,神醫眼睛一看,就知道病在何處。
不過宋劍這一眼看過去,卻是并沒有發現張大年有何疾病,他皺了下眉頭,然后坐到張大年身邊,給他把了把脈,開口問道:“張老你覺得身體哪里不舒服?”
張大年也沒故意刁難宋劍,道:“其實也不算是不舒服,但是最近這一月來,經常會感覺到舌頭、身子發麻,喝點水睡睡覺又好了,但是時而會犯,我在醫院里咨詢,有些醫生說是中風先兆,不過我身體各項指標都挺好的,不能中風啊。”
宋劍聽了張大年的話語,點了點頭,心中已是明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笑了下,道:“從脈象和面相來看,張老你身體很好,嗯,你平時應該很注意養生吧。”
張大年聽了宋劍的話,略微有些得意,道:“是,我還是咱們省太極拳協會成員呢。”
宋劍笑了下,道:“那就是了,你這身體狀況,據我分析,應該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