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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那一夜

  路虎在夜雨中飛馳,很快進了錦繡家園,宋劍下了車,回到家中。

  屋里面,許思和夏琳兩姐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里播放的正是今天的姑蘇新聞。

  “哎哎,大叔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快點來快點過來,”夏琳朝著宋劍一個勁的招手。

  宋劍走到沙發處,此時新聞中正好在播放周彤采訪自己的那一段。

  “我還是挺上鏡的嗎,”宋劍在許思身邊坐了下來,笑道。

  許思側頭,看了眼宋劍,“真沒發現你還有這特質。”

  “什么特質?”

  “自戀!”許思和夏琳同時開口。

  宋劍“且”了一聲,不理會兩姐妹的嘲弄。

  夏琳坐在許思的左邊,她拉著許思的手,道:“怎么周彤成記者了?姐,我說的大叔在外面包養女人,就是她,我看見過好多次了,大叔在我們學校里和這個女人勾三搭四的。”

  宋劍拿起前面桌子上的蘋果,隔著許思,塞進了夏琳的嘴里,“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夏琳得意一笑,隨后她指著宋劍,道:“姐,宋劍占你便宜。”

  此時宋劍和許思的姿勢的確有些曖昧,看起來就如同宋劍在環抱著許思一般。

  許思臉一紅,低聲道:“閉嘴,看新聞。宋劍,你也坐好。”

  新聞上關于瘟疫的采訪一閃而過,許思拿起水果刀,一邊削著蘋果皮,一邊說道:“這新聞收視率太低了,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的。”

  宋劍道:“這沒關系,等深夜,如果雨真的如同凌蘇所說停掉了,我就會讓人把這段視頻放到各大門戶網站,那個時候看到的人就多了。”

  許思點了點頭,“我去做飯吧,希望一切都如同你的那個朋友預言的那樣,如果不是,咱們公司就要靠舉債度日了。”

  宋劍“嗯”了一聲。

  吃過飯,九點多鐘的時候,夏琳明天還要上課,便洗洗上床睡了。

  宋劍跑了一天,洗過澡,換上了一身舒服的睡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個中醫類的養生節目。

  “噠…噠…”

  后面腳步聲響起,宋劍回頭,見是許思。

  許思穿著一身棉質的白色長裙睡衣,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背后,踩著棉拖,正往樓梯下走。睡衣的領口處開的有些大,露出一片白膩。

  “怎么還沒睡呢?”宋劍開口問道,他覺得喉嚨有點干,雖然和許思一起住了這么長時間,但是見許思穿睡衣的時候還真不多。

  “嗯,我陪著你,等著看結果,”許思走下來,坐在沙發的另外一邊。

  “好,”宋劍把手邊的遙控器扔給了許思,“你看你喜歡的電視臺吧,我服從你。”

  許思接住,笑了下,微微濕漉的頭發閃開,露出粉膩恍白的脖子。

  “就看這個吧,我現在對中醫挺好奇的,”許思倚靠在沙發上,“我的印象中,中醫治病都是慢騰騰的,一吃藥就得吃一個月,那用中藥治療瘟疫能行嗎?瘟疫傳染性太強,會不會等治好了,整個城市的人都被感染了。”

  宋劍覺得自己有義務向自己的未婚妻普及一下中醫常識,他說道:“中醫治病的快慢不能一概而論,總體來說,急性病用中醫治療效果就快,慢性病治起來時間就很長。比如普通的感冒發燒,其實用中藥治療速度非常快,通常是一副藥吃下去,病人微微出汗之后,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而治療老胃炎一類的疾病,就需要用中藥慢慢調理,一般想要徹底治好的話,至少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許思想了想,道:“可是治療傳染病,現在多是采用西醫的方法,上次非典,不都是進的西醫院嗎?”

  宋劍對上次的非典印象并不是很深刻,那個時候他還在皇宮里做御醫呢,所知道的,都是來源于網上的一些信息。想了想,宋劍道:“中醫和西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醫學。這么說吧,中醫治的是人,是病的人,而西醫治的是病,是人的病。”

  許思笑了起來,“你說繞口令呢,喝不喝水。”

  “喝酒吧,”宋劍指了指柜臺里的紅酒,“今天想喝酒。”

  “好。”

  許思起身,拿了兩個高腳杯,從玻璃櫥柜里取了一瓶干紅,“你要加雪碧嗎?”

  “不了,”宋劍道。

  許思從冰箱里取了兩個鮮橙,走到沙發旁,在宋劍身邊坐了下來,笑道:“我覺得加雪碧挺好喝的,不過現在從專家到小孩都在鄙視這種喝法。”

  宋劍取出瓶蓋,給自己和許思各倒了一杯,“你覺得好喝就行,管專家怎么說呢。”

  “那倒是,專家就是磚家,教授就是叫獸,”許思用水果刀把鮮橙切出兩片,在兩個酒杯里各放了一片。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雖然只是個很冷的笑話,但是在這一刻,兩個人感覺氣氛輕松了很多。

  “說說吧,什么中醫治的是人,西醫治的是病?”許思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問道。

  宋劍端起酒杯,悶了兩口,道:“中醫治的是人,是病的人,嗯,這么說吧,同樣是兩個感冒的病人,你和我,咱們同時感冒,但是你流清鼻涕,冷的哆嗦,而我則流黃鼻涕,身上還微微有汗,這個時候,中醫上用藥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這就是治的人,治的是生病的我們。但是西醫不同,在西醫看來,我們兩個人同是感冒,同樣都是感染了致病的細菌和病毒,所以西醫會使用抗生素或是抗病毒的藥物,對我們使用相同的藥物。因為西醫針對的是致病物質,是細菌和病毒,針對的是我們身體的發炎發熱機制,所以他們使用的是解熱鎮痛藥以及抗病毒藥和抗生素,對所有的感冒病人,都是如此。”

  許思淺嘗了兩口紅酒,眼睛亮了起來,“宋劍,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明白了。不過,既然是相同的病毒感染的咱們,那咱們的發病癥狀怎么會不同呢。”

  宋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道:“你問到點子上了,是啊,既然是相同的病毒,同時感染的兩個人,怎么兩個人的發病癥狀會不同呢?因為咱們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一樣。這就像是…嗯,同樣是在這瘟疫爆發的時候,有些人該吃吃該喝喝,他卻不會被瘟疫病毒感染,有些人帶著口罩,整天洗手,還是會被傳染,這就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對病毒的抵御能力、容忍能力不同所造成的!所以,中醫治病,是綜合一個人的體質因素和致病因素共同考慮的,而西醫治病,一般只針對致病原考慮,想法設法殺死致病物質,這種治療方法,就是所謂的對抗療法了。”

  許思沉默的點著頭,思考著宋劍的話語。

  宋劍將口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胸口暖呼呼的,他看了下表,十點多了,還有一個小時,按照凌蘇的推斷,外面的雨就應該停了。

  “你懂得可真多,”許思抬頭,大眼睛看著宋劍,彎了起來,笑意濃濃,兩頰上因為酒力而微微泛紅。

  宋劍覺得咽喉很干,他咽了口唾沫,心跳加快。

  “許思…你,累不累?”宋劍低聲問道。

  “嗯,嗯?”許思被宋劍的眼睛看的有些發毛。

  “你累的話,就…就靠在我肩膀上吧,我…我不累。”宋劍道。

  許思側著頭,微微濕漉的頭垂下,遮蓋住她半邊秀臉。

  “撲哧”一下,許思低聲笑了出來,她忽然發現,原來一向穩重的宋劍,還會如此羞澀。

  許思一笑,宋劍臉也紅了,不過心臟卻是輕松了很多,他一副幽怨的模樣,看著許思,“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干嘛笑我。”

  許思往宋劍身邊靠了靠,身體微微傾斜,倚在了宋劍的胳膊上。

  兩個人的身體都是有些僵硬,不過慢慢的,慢慢的,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在兩個人的心頭升起。

  “嘀,現在時刻,二十三點整,”櫥柜上的鬧鐘突然報時,打斷了沙發上正十指相纏的男女。

  “啊,十一點了,”許思趕緊坐正,把宋劍的大手從自己身上推開。

  宋劍咽了口唾沫,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雨真的停了,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宋劍開口道。

  許思松了口氣,她想起剛才兩個人挨著坐在沙發上的情形,臉一紅,收拾了下紅酒,道:“停了就好,我…我先去睡覺了。”

  說完,許思趕緊上樓鉆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劍拿起桌上的手機,先是給高圓撥通了個電話,“讓你的小弟們行動吧。”

  隨后,宋劍又打電話給郝賤。

  此時郝賤正在自己的宿舍里觀看者波多野結的新作,聽到電話聲,郝賤立馬知道任務來了,他接起電話,“老大,是不是要開始行動了。”

  “對,你把那段新聞視頻剪接出來,要保證明天早上,大家都能看到那段新聞。”宋劍道。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郝賤自信道:“不然也對不起老大你專門給我配置的高性能主機!”

  宋劍“嗯”了下,掛斷電話,看著漫漫黑夜,他突然明白,自己做這一切,除了因為錢外,還因為心中的一口氣,一份愛,一份對中醫的愛,一口不服中醫沒落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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