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勝利大進軍(下)

  看到加根將軍膛目結舌、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有些有些于心不忍,便主動幫他解圍:“元帥同志,你瞧保加利亞的國旗挺有特色的,在白綠紅三色橫長條的左上角,居然還有一個紅底的小方框,里面是一個黃色的獅子。”

  朱可夫的注意力果然被我吸引了過來,他舉起望遠鏡朝邊境檢查站上飄移的那面旗幟看了一會兒,隨后笑著對我說:“麗達,我來給你解釋一下這面旗幟代表的含義吧:白色象征人人愛和平與自由,綠色象征農業和國家的主要財富,紅色象征勇士的鮮血,紅、白兩色是古老的波西米亞王國的傳統色。左上角戴王冠的獅子,是王室的標志。”

  在向我解釋了保加利亞國旗上幾種顏色代表的不同含義后,朱可夫的心情好多了,他望著加根說道:“行了,加根同志,盡快派偵察兵去搞清楚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白嗎?”

  加根聽朱可夫這么說,立即明白自己是過關了,連忙沖我投來了感激的一瞥,接著回答說:“明白了,元帥同志,我會盡快安排人手到對面去進行偵查的。”

  見這里的前沿是風平浪靜,朱可夫也沒有興趣再待下去,便帶著我又趕往了第37集團軍的防區。沙羅欣可能是得到了加根的提前通知,所以在門外和朱可夫握完手以后,小心地問道:“元帥同志,您想去前沿看看嗎?”

  沙羅欣的提議,讓朱可夫感到有些意外,他在沉默片刻之后,出人意料地說道:“我想聽聽你們的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了。”

  沙羅欣恭恭敬敬地把朱可夫和我請進了指揮部,接著讓他的參謀長給我們介紹目前國境線對面的情況。參謀長站在掛在墻上的地圖前,面朝著我們說道:“元帥同志,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集團軍防區對面的情況。”

  在說完開場白以后,他用手中的木棍指著地圖說道:“根據偵察,我軍的進攻正面,有保加利亞建立的兩道防線,敵人在這一地區部署了三個步兵師和一個坦克師,以及若干個炮兵團,除了少數老式的偵察機外,沒有發現戰斗機或者轟炸機。”

  朱可夫等參謀長說完以后,笑著問沙羅欣:“將軍同志,我想知道,戰斗打響以后,你們需要多長的時間,能突破保加利亞軍隊的防線?”

  沙羅欣聽到這個問題,側著身子湊過去和剛坐下的參謀長小聲地議論了幾句,隨后站起來回答說:“元帥同志,假如步兵發起沖進的話,我相信最多十分鐘,就能突破保加利亞軍隊的防線。”

  “十分鐘?!”朱可夫聽他這么一說,立即笑了起來,“將軍同志,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有把握?”

  “原因很簡單。”沙羅欣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根據我所了解的準確數據,保軍的三個步兵師只有兩萬人,其中半數是新兵;坦克師只有不到五十輛坦克,幾乎全是德國人淘汰的三號或四號坦克,別說我們的新型坦克,就算是一個t34坦克營,也能完勝他們。而炮兵的一百多門的火炮,除了少數的105毫米榴彈炮外,剩下的都是37毫米戰防炮。”

  等沙羅欣說完他所了解的一系列保加利亞軍隊的數據后,朱可夫滿意地點著頭說:“沙羅欣將軍,看來你們的偵察工作做得很不錯。我相信以保軍這樣的實力,是根本擋不住你們所發起的進攻。”

  我們在第37集團軍司令部待了半個多小時,聽取完沙羅欣他們的匯報后,又匆匆地趕回了方面軍司令部。在回程的車上,朱可夫沒有說話,而是微閉雙眼,背靠著椅背在進行著思索。

  車一到達目的地,他就立即睜開了眼睛,推開車門下了車,快步朝樓里走去。

  見到朱可夫走進指揮部,正在聊天的托爾布欣他們幾人停止了交談,本能地將目光投向了朱可夫。托爾布欣還站起身,笑著問:“元帥同志,您回來了!”

  朱可夫只是面部表情地點了點頭,徑直來到通訊室前,沖著里面的通訊兵大聲地命令:“立即給我接通克里姆林宮。”

  電話接通后,朱可夫對著話筒說:“斯大林同志,我剛從第37和第57集團軍視察回來,我有一個新的想法,想立即向您報告。”

  “請說吧,朱可夫同志。”斯大林態度和藹地說道。

  “斯大林同志,假如烏克蘭第三方面軍在前出到魯什丘克、拉茲格勒、舒門、瓦爾納一線后,不再繼續前進,那么托爾布欣的戰線,就必須沿多瑙河延伸到圖爾努賽維林,這樣就可以解除馬利諾夫斯基的部隊在久而久到圖爾努賽維林地段上的防御任務。”

  朱可夫說到這里,暫停了片刻,想聽聽斯大林有沒有什么不同意見。斯大林只是“嗯”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于是朱可夫接著又說:“在托爾布欣的部隊前出到圖爾努賽維林、卡拉法特地段以后,就可以用一個集團軍渡過多瑙河,以切斷貝爾格萊德到莎洛妮卡的鐵路線,并占領貝爾格萊德、帕拉欽、克尼亞熱瓦茨、洛姆一線。”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能告訴我,我們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朱可夫胸有成竹地回答說:“斯大林同志,我之所以建議烏克蘭第三方面軍實施這種部署,是為了保障第二方面軍順利實施進攻匈牙利的戰友,也可以援助南斯拉夫人民解放軍,以及迫使德國人放棄希臘。”

  斯大林等朱可夫說完后,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朱可夫同志,你的意見和參謀總部對未來的一些設想不謀而合。這樣吧,我會立即將這些建議轉給安東諾夫同志,讓他們在制定解放南斯拉夫的戰役計劃時,認真參考這些建議。”

  也許正是因為朱可夫給斯大林的建議,使最高統帥部下定了最后的決心,安東諾夫在第二天一早親自通知朱可夫:進攻保加利亞的時間定在9月8號上午11點。

  9號的清晨,朱可夫帶著我再次來到了第57集團軍,和加根一起在前沿觀察所,準備觀看我軍越過保加利亞國境的盛況。

  根據計劃,我軍將在上午九時對敵人的陣地實施炮擊,在兩個小時的炮火準備結束后,第37集團軍所屬的步兵第53師,將率先向建立在邊境另外一側的保軍陣地發起沖進。

  離炮擊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正坐在桌邊喝茶的朱可夫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望遠鏡,站起身笑著對我們說:“我再最后看一眼這靜悄悄的邊境,要不了多久,我們的炮火,就會把這寂靜打破。”

  “元帥同志,”加根仰頭望著朱可夫,也笑容滿面地說:“只要敵人不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我軍的炮火早晚把這寂靜打破的。”

  朱可夫走到望口,舉起望遠鏡朝遠處望去。看了片刻,他忽然驚呼一句:“見鬼,這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聽到朱可夫如此失態,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也連忙抓起擺在自己面前的望遠鏡沖了過去。我通過望遠鏡仔細地查看敵人的陣地,只見到處都是靜悄悄的,戰壕里一個人影都看到。邊界關卡上只有十幾名執勤的士兵,不過他們沒有像剛才那樣在道路上來回地走動,而是分列在道路的兩側。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正準備接受檢閱似的。

  “元帥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覺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會讓朱可夫如此失態,但自己看了半天,除了沒有發現陣地上有敵人外,好像就沒看出別的什么,便好奇地問:“您發現了什么嗎?”

  “我們的炮擊就要開始了。”朱可夫放下手里的望遠鏡,指著遠處說道:“可是我們卻看不到任何應該射擊的目標。我所看到的,和那天一樣,都是平時的和平生活,城里的煙囪在冒著炊煙,遠處的農田里有農人正在忙碌,沒有發現我們要打擊的部隊。”

  “元帥同志,”加根聽朱可夫這么說,連忙插嘴說:“也許敵人害怕遭到我們的打擊,都隱藏了起來…”

  “行了,將軍同志,別再說這種荒唐的理由。”朱可夫不等加根說完,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后面的話,并一把將他拉到了望口前,指著遠處的保軍邊防哨說:“你看看,那些士兵站在路的兩側,像是準備打仗的樣子嗎,我看更像準備接受檢閱的成分更多一些。還有,那些擺在國境線上的障礙物,也被清理到了一旁。”

  聽說國境線上的障礙物被清理了,我連忙舉起望遠鏡朝那條連接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公路,發現原本擺在路中間的三腳架、木柵欄之類的障礙物,都被推到了路的兩側。此刻就算一輛普通的民用轎車,都能順利地通過道路,從羅馬尼亞境內直接進入保加利亞。

  “見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根看到這種情形時,也傻眼了。

  “立即給炮兵打電話,命令他們暫時停止炮擊。”朱可夫吩咐加根說:“在進攻前,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趁著加根給炮兵打電話的功夫,朱可夫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對接電話的托爾布欣說:“我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在第57集團軍的正面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意想不到的事情?”托爾布欣可能是被朱可夫這種說話的語氣嚇倒了,他有些躊躇地問:“元帥同志,不知道您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我們的炮擊即將開始,可在國境線的另外一側,居然找不到打擊的目標。”朱可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而且敵人還清除了邊境上的障礙物,似乎向我們開放了邊境。”

  “什么,敵人向我們開放了邊境?”托爾布欣被朱可夫所說的話嚇了一跳,過了好一陣,他才小心地問:“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哪里會有什么陰謀。”朱可夫語氣強硬地說:“托爾布欣同志,你立即給另外兩位集團軍司令員打電話,了解他們那里的情況如何。如果也是相同的情況,那么就取消炮擊,直接派遣小部隊先進入保加利亞,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朱可夫打完電話以后,問站在自己面前的加根將軍:“命令炮兵停止炮擊了嗎?”

  “是的,元帥同志。”加根點了點頭,隨后補充說:“我已經給獨立摩托化步兵第5旅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先派一個摩托化營開進多布里奇,搞清楚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十幾分鐘以后,我們就在觀察所里,看到幾十輛滿載著指戰員的三輪摩托車,沿著公路朝保加利亞境內開進。哨所里的保軍士兵,看到我軍的摩托車隊駛過去,立即有兩名士兵上前,連忙抬起了哨所旁的欄桿,以便摩托車能順利通過。

  我軍的摩托車隊在通過哨所時,有意放慢了速度,坐在車上的指戰員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將手里的槍口對準了站在道路兩側的保軍士兵。但那些士兵對槍口視而不見,而是笑容可掬地抬手向我們的戰士敬禮。

  “你們看到了吧。”朱可夫指著正在魚貫通過邊防哨所的摩托車隊,望著我們說道:“保軍根本不想和我們作戰,他們的邊境線已徹底向我們敞開了。”

  朱可夫等到摩托車隊通過了哨所,沿著公路朝遠處的多布里奇開去后,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電話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問托爾布欣:“大將同志,另外兩個集團軍那里的情況怎么樣,他們發現敵人了嗎?”

  “元帥同志,”托爾布欣激動地向朱可夫報告說:“根據沙羅欣和什列明的報告,保加利亞軍隊已經向我們開放了邊境,他們的先頭部隊正在越過國境線,向保加利亞境內挺進。”

  又過了半個小時,率領部隊進入城內的摩托化營營長用步話機向加根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們在進入多布里奇時,遇到了保加利亞的一個步兵師,他們的全體官兵都在道路兩側列隊。一看到我們的摩托車隊出現,軍樂隊就開始演奏樂曲,對我軍表示歡迎。”

  “居民的情況怎么樣?”聽到這里,朱可夫忍不住插嘴問道:“他們有沒有表現得驚慌失措啊?”

  加根立即向這位營長轉述了朱可夫的話:“少校,元帥同志問你,城里的居民們看到你們進城,有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啊?”

  “沒有沒有,”營長激動地報告說:“看到我軍入城,居民們紛紛自發地走上街頭,按照斯拉夫的傳統,用面包和鹽來歡迎我軍。”

  “少校,你有沒有搞清楚,城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加根接著追問道:“為什么他們會聽任我們的部隊進入保加利亞?”

  “問過了,司令員同志。”少校連忙回答說:“是保加利亞軍的師長告訴我的,他說他今天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不準對紅軍實施作戰行動。”

  在搞清楚怎么回事以后,加根放下了通話器,望著朱可夫問道:“元帥同志,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將軍同志,難道您糊涂了嗎?”看到朱可夫笑而不語的表情,我連忙對加根說道:“接下來,當然命令主力部隊繼續向保加利亞開進啊!”

  “對對對,是該這么的。”加根慌忙答道:“我這就給部隊下達命令。”

  我和朱可夫在回到方面軍司令部以后,他立即將這件事向斯大林進行了匯報,最后問道:“斯大林同志,既然保加利亞軍隊沒有向我們開火,又主動開放了邊境,我們該如何處置這些軍隊呢?”

  斯大林想了一會兒,隨后吩咐道:“告訴部隊,如今保加利亞的軍隊是我們的友軍,我們要充分地信任他們,所以不要繳他們的械,也不要對他們進行改編,讓他們繼續留在原地負責維持治安。”

  在結束和斯大林的通話后,朱可夫又連續發出了兩道新的命令:“一,從下午六時起,機械化第4和第7軍開始行動,他們的任務是在夜間超越白天進入保加利亞的步兵部隊,繼續向縱深挺進。二,黑海艦隊向瓦爾納港口靠攏,在那里將運送的步兵師送上岸,想辦法俘虜德軍停靠在這里的潛艇。”r

大熊貓文學    燃燒的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