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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臨時調令

大熊貓文學    燃燒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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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臨時調令  “少校同志,級為什么突然取消你的假期?”我把莫納科夫拉到一個沒人的房間,低聲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納科夫看了一眼被玻璃門隔開的那些客人,壓低嗓門對我說:“電報說,最近有作戰任務,讓我盡快趕回部隊”

  “什么作戰任務?”我聽到莫納科夫這么說,頓時眼前一亮,心說難道是和華沙起義有關?便連忙追問道:“電報有沒有提到?”

  “沒有。”莫納科夫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電報只說有作戰任務,讓我盡快歸隊,其余的沒有說了。”

  見莫納科夫不清楚前線的情況,我的心里隱隱有些失望。我繼續問道:“召集傷愈出院的戰士歸隊一事,由誰負責呢?”

  “既然級讓我盡快返回前線,”莫納科夫頗為無奈地說:“我估計組織傷兵歸隊的事情,肯定會派其他人來負責。”

  “麗達,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在這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了,鮑里索娃站在門口,對我倆大聲地說:“快點入席,差你們兩人了。”

  吃飯時,我坐在鮑里索娃的右手邊,而莫納科夫和阿紐娜則坐在我的對面。我的右手邊,是一位不認識的年輕姑娘。

  可能是擔心我太無聊,鮑里索娃不時地給我夾菜,還沒話找話地和我聊幾句。坐在我右手邊的那位姑娘,見到鮑里索娃對我如此熱情,忍不住好地問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沒等我回答,坐在她對面的教務主任便迫不及待地回答說:“她是軍隊里的將軍。”

  教務主任的話一出口,整個屋子頓時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在我的身。旁邊的姑娘吃驚地說:“看不出來,您居然是將軍,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不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聽完姑娘的這句話以后,沒有說話,只是禮貌地笑了笑。

  “塔尼婭,”鮑里索娃為了化解室內這種尷尬的氣氛,沖坐在桌子另外一段的女校長說道:“放點音樂。”

  塔尼婭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墻邊的柜子前,打開鑲玻璃的柜門,從里面取出了一疊唱片。她翻看了片刻后,從抽出一張,放在留聲機,用手指壓著唱片轉了幾圈后,將唱針小心地放在了唱片。片刻之后,室內便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

  鮑里索娃抬手拍了兩下,沖著正在吃飯的客人們大聲地說:“同志們,有音樂了,大家可以跳舞了。”

  聽到鮑里索娃這么說,立即有兩對男女站了起來,將坐的椅子移到了一旁,以便騰出更多的地方來。莫納科夫見有人開始跳舞,也坐不住了,拉著阿紐娜也出去跳舞了。

  見鮑里索娃的身邊有空位,塔尼婭連忙坐了過來,她沖著我說道:“將軍同志,孩子入學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可以到基輔啊?”

  雖然赫魯曉夫告訴我,說已經派人到后方去接庫里克了,但什么時候能到,他沒有給我肯定的答復。此刻聽到塔尼婭的問題,我苦笑著說:“塔尼婭,孩子應該已經在路了,至于什么時候能到,我不太清楚了。”

  “是你的丈夫去接孩子了嗎?”塔尼婭好地問道。

  “塔尼婭,”鮑里索娃聽到這里,連忙打斷了塔尼婭后面想說的話,隨后歉意地對我說:“麗達,你不要生氣,她不了解情況,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已經在戰爭初期犧牲了。”

  “啊,孩子的父親已經犧牲了?”塔尼婭聽到鮑里索娃這么說,連忙對著我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將軍同志,我不知道,請你原諒我。”

  “塔尼婭,沒事的,你不用放在心。”我沖塔尼婭擺了擺手,大度地說:“還有,你以后不要老叫我將軍,我是你和鮑里索娃的朋友,你叫我麗達可以了。還有,孩子的父親沒有犧牲,他還好好地活著。”

  “什么,奧夏寧還活著?”鮑里索娃聽我這么說,頓時吃了一驚:“可是我聽羅科索夫斯基將軍說,他在莫斯科保衛戰的時候犧牲了。”

  “他犧牲的消息,是以訛傳訛。”我看到兩人都一臉好的樣子,便向她們詳細地介紹了有關奧夏寧失憶的事情。說完我和奧夏寧的故事后,我望著塔尼婭問道:“塔尼婭,要是我在前線,幾個月都無法回家,那孩子該怎么辦?”

  “麗達,你不用擔心。”塔尼婭安慰我說:“我們實行的都是住校制度。只要入學兒童,不管家距離學校有多遠,都是住校。每周一到學校課,然后吃住都在學校里,直到周五的下午,家長再來接孩子回家過周末。如果你幾個月都不回來的話,可以讓孩子住在我的家里,我可以照顧他。”

  “塔尼婭,謝謝你!”我向塔尼婭表示感謝后,習慣地問道:“不知道一個學期需要多少的學費,還有我應該給你多少的伙食費?”

  “麗達,你是怎么了?”塔尼婭聽我這么說,吃驚地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在大學以前,一到十年級的學費都是全免,而且由學校提供免費的食宿嗎?至于說到孩子在我家住宿的那段時間,則花費不了多少,你不用擔心了。”

  聽完塔尼婭的這番話,我想起在后世,一個朋友的孩子在俄羅斯讀書,大學之前也是一切學費全免,而且在老師家學習專業課時,老師還主動承擔了所有的食宿費用,看來這樣的好傳統是蘇聯時代遺留下來的。

  我們在鮑里索娃這里,一直待到晚十點以后,才陸續散去。鮑里索娃還熱情地對我說:“麗達,你住得遠,今晚別回去了,留在我這里住一晚。等明天早晨我班的時候,再一起走。”

  鮑里索娃的好意讓我不禁怦然心動,但轉念一想,要是我住在這里,赫魯曉夫有什么急事找我的話,找不到人了。半夜找我,肯定不會是一般的事情,要是誤了大事,那可以麻煩了。想到這里,我婉言拒絕了鮑里索娃的好意。

  鮑里索娃不放心,親自將我送下了樓,還到附近的樓里,找了一個有車的司機,讓對方將我送回去,并一再叮囑對方,一定要將我送回家。

  夜晚的街頭沒有什么車輛,連那些隨處可見的軍車也沒有,司機把油門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朝我所住的街區駛去。正當我在閉目養神的時候,司機卻意外地放慢了速度。

  “怎么回事?”我睜開眼睛問司機。

  司機用手朝前面一指,有些無奈地說:“前面有個臨時檢查站,把夜間通行證準備好。”

  我搖了搖頭,老實地回答說:“我沒有通行證。”

  “那可怎么辦?”司機著急地說:“要是他們發現你沒有通行證,會把你抓起來。”

  “放心,司機同志。”我沖司機笑了笑,自信地說道:“算沒有通行證,他們也不會為難我的。”

  我們的車在檢查站前停下,一名交警和兩名胸前挎著沖鋒槍、手臂戴著紅袖套的戰士走了過來。交警走到司機那邊,彎腰敬了一個禮,禮貌地說:“晚好,請出示你的證件!”

  司機連忙搖下了車窗,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交警。

  交警借助手電檢查完司機的證件后,遞還給司機,隨口問道:“這么晚了,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我送這位姑娘回家。”

  交警從車頭方向繞到我這邊,客氣地問:“姑娘,請出示你的夜間通行證!”

  我看了一眼他肩章的軍銜,回答說:“對不起,民警尉同志,我沒有通行證。”

  “沒有通行證。”交警聽我這么說,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朝后退了兩步,站直身體對我說:“這位姑娘,既然你沒有通行證,那請你下車接受我們的堅持!”

  聽到交警這么說,司機有些慌了,他連忙沖著外面交警解釋說:“民警同志,這位姑娘是居委會領導的朋友,我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是壞人。”

  但交警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對我說:“請下車接受檢查!”跟著他身后的兩名戰士前兩步,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們。

  見此情形,我的心里不禁暗自好笑,白天因為莫納科夫的緣故,曾經被巡邏隊的人用槍口對著;到了晚,又因為沒有通行證,再次面對戰士們的槍口。

  我輕輕嘆了口氣,對著站在外面的交警說道:“尉同志,請您等一下,我給你看我的證件。”說完,我低頭打開了手里的提包,將自己的軍人證遞了出去。

  等看清楚我的軍人證,交警嚇了一跳,連忙啪的來了個立正,隨后將手舉到額邊敬禮,戰戰兢兢地說:“對不起,將軍同志。我是民警尉佩特羅,我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說完,他沖站在兩側的戰士說,“快點把槍放下,這是奧夏寧娜將軍。”

  坐在我身旁的司機,看到執勤的交警和戰士,都站在原地向我敬禮,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我一邊將軍人證放回自己的包里,一邊吩咐司機:“好了,司機同志,開車!”

  “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我居然能送一名將軍回家,這個事情算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還以為我是在吹牛呢。”

  司機將我送到了目的地,我敲開大門走進了樓房。蘇娜見到我回來,一臉著急地說:“麗達,你可回來了。在半個小時前,有人打電話找你。”

  “蘇娜大媽,你知道誰找我嗎?”

  蘇娜搖著頭說:“我不知道,那人說話的嗓門挺響的。我估計不是市里,是州里的領導,別人說話是不可能用那種語氣的。對了,他說待會兒再給你打,你先回房間去,沒準他又要打電話來了。”

  我回到家里,打開屋里的燈,盯著擺在客廳里的電話,心里盤算著會是什么人給我打電話。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是赫魯曉夫給我打的電話,想給他打回去,又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只能耐心等電話再次打來。

  我坐在客廳里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電話鈴聲才再次響起。我沖過去抓起話筒貼在耳邊,大聲地說:“喂,我是奧夏寧娜,您是哪里?”

  “麗達,是我,赫魯曉夫。”聽筒里傳來了赫魯曉夫不悅的聲音:“我給你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找到人。后來讓人給值班室打電話,才知道你出去了。”

  “是的,赫魯曉夫同志,我到鮑里索娃家里做客去了。”我抬手看了看表,都快零點了,我知道他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請問您有什么指示嗎?”

  “麗達,我接到了莫斯科來的電話。”赫魯曉夫說道:“讓你盡快趕往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每天一大早,我派人送你去機場。”

  聽說要派自己去機場,我不解地問道:“赫魯曉夫同志,我是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副司令,去白俄羅斯方面軍做什么?”

  “麗達,這是級的命令,別說你是烏克蘭方面軍的副司令員,算是司令員,也必須無條件地執行這個命令。”赫魯曉夫用不客氣的語氣說完這話后,接著和顏悅色地說:“你明天要離開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嗎?”

  我想了想,最讓自己放心不下的,還是即將到來的阿利克,便對赫魯曉夫說:“赫魯曉夫同志,我的兒子馬要到基輔來了,我擔心到時沒人照顧他。”

  “放心,這事我會安排的。”赫魯曉夫大包大攬地說:“我會安排人將他送到學校去的,你安心在前方指揮戰斗,后方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赫魯曉夫掛斷電話以后,我還握著話筒在發呆,心想他說讓我在前線安心指揮戰斗,難道斯大林準備讓我再次去指揮哪支部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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