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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八章 哈爾科夫戰役(二十五)

  我聽完以后,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們采取了什么應對措施?”

  別雷苦笑著回答說:“司令員同志,我們剛剛研究了一下,廣場堆積著那么多的坦克殘骸,想用別的坦克將它們頂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通知坦克維修站的同志,讓他們用牽引車將殘骸拖走。”

  我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將軍同志,難道您認為德國人都是傻瓜,他們會待在我們的對面,像個紳士似的等我們將廣場上那些打壞的坦克拉走嗎?”

  聽到我這么說,別雷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謝留金連忙上前一步,態度誠懇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如果不先將廣場上的坦克殘骸清理干凈,我們的部隊是無法向前推進的。”

  “觀察所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如果沒親眼去看過現場,就待在這里討論處置辦法,無異于閉門造車。為了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對謝留金說道:“帶我去看看。”

  見謝留金點頭表示同意,我又對站在旁邊的涅克拉索夫和阿斯卡列波夫兩位師長說道:“謝留金師長不在的時候,這里就由你們二人來負責指揮。”說完,我又沖別雷一擺頭,“走吧,將軍同志,跟我們一起到觀察所去看看戰場的情況。”

  十來分鐘后,我們來到了不遠處的一棟被炸塌了半邊的樓房頂樓,這里有近衛第八十九師的一個觀察所。觀察所里有五個人,一名軍官和四名戰士,其中兩人正站在一個被炸開的缺口處,用塹壕用潛望鏡觀察外面的情況,另外還有一個人站在他們的后面,用筆在記錄著什么。而軍官和另外一名戰士,則坐在屋里的餐桌旁。

  見到我們幾人走進門,坐在桌邊的指揮員慌忙站了起來,同時用嚴厲的聲音喊了一句:“立正!”當所有的戰士都保持立正姿勢后,他拉了拉軍服的下擺,快步地跑到我們的面前,抬手敬了個禮,嘴里說道:“將軍同志們,少尉波羅文斯基向你們報告,我們正在執行觀察任務!”

  我朝波羅文斯基揮了揮手,同時態度和藹地說道:“請繼續觀察吧,少尉同志。”

  “繼續觀察!”波羅文斯基扭頭朝他的部下喊了一聲,于是站在缺口處的三名戰士又繼續工作起來。

  我看到桌上攤放著一張草圖,便客氣地對波羅文斯基說:“少尉同志,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觀察結果吧。”

  波羅文斯基將桌上的地圖移到我的面前,用鉛筆指著上面說道:“司令員同志,您請看,我們和德國人分別占據廣場的東西兩面,各自構筑了簡單的防御工事。至于中間的廣場,目前已被擊毀的坦克所塞滿,由于這些障礙物的存在,因此敵人并沒有再次向我們發起進攻。”

  謝留金也走過來,在手指著廣場西面的幾個小方塊說道:“司令員同志,您瞧瞧,這些就是被我軍占領的樓房我在這些地方都部署機槍,一旦德軍的步兵發起進攻,我們就可以居高臨下地用機槍對他們進行掃射。(無彈窗廣告)”

  聽完謝留金的介紹,我便信步朝那個缺口走去,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如何。誰知他走了兩步,忽然聽到波羅文斯基叫我:“別過去,司令員同志!”

  “什么事啊,少尉同志?”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叫我,便停下了腳步,扭頭望著他,納悶地問:“難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敵情都不行嗎?”

  “不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聽到我的話里帶著嚴重的不滿,波羅文斯基連忙解釋說:“外面有德國人的狙擊手,一直不停地朝我們這邊打著冷槍。”

  聽到波羅文斯基這么說,謝留金有點不樂意了:“少尉,既然你發現了德軍的狙擊手,為什么不向上級報告,或者派人去將他們清除掉?”

  波羅文斯基苦笑著回答說:“師長同志,我向連里報告過此事,但他們也束手無策,因為德軍的狙擊手在廣場另外一側的建筑物里。”

  “見鬼!”謝留金聽到波羅文斯基這么說,不禁驚呼起來,“從廣場對面到這里,至少有三百米的距離,德軍的狙擊手能打這么遠嗎?”

  “師長同志,如果是一名好狙擊手的話,是可以去打中三百米外的目標。”說起狙擊手,就讓我不禁想起了瓦西里那精湛的射擊水平,可惜他的眼睛被炸傷,以后再也不能當狙擊手,否則在這么遠的距離上,他可以輕松地干掉對面的狙擊手。

  不過想到瓦西里和柳德米拉那樣逆天的狙擊手,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輕松地說了一句:“放心吧,如今的德軍狙擊手在這么遠的距離,是打不中目標的,因為好的狙擊手都被我們干掉了。”

  我走到缺口處,小心地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墻體的后面,借助潛望鏡朝外面望去。在前方不遠處的廣場上,橫七豎八地停滿了各種被擊毀的坦克,既有德國人的也有我們的,如今有不少坦克的殘骸還在燃燒著。廣場的后面,是一些半塌的建筑物,德軍步兵在瓦礫堆里構筑了一道防線。

  我把眼睛從潛望鏡前移開,扭頭問別雷:“喂,將軍同志,難道您的坦克部隊就不能從其它地段繞過去嗎?”

  別雷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派人去偵察過了,在廣場的南面還有一條寬敞的街道,可以通行坦克。但是那條路上,被德軍埋設了大量的反坦克雷,在街道中間的十字路口,德軍還架設了不少的反坦克炮。如果我們硬沖,德軍只需要將坦克縱隊一前一后兩輛坦克摧毀,那么我們剩下的坦克就會堵得無法動彈,成為德軍炮兵射擊的靶子。”

  別雷提出的難題,我想了想,然后對他說:“將軍同志,假如我們的炮火摧毀了德軍的反坦克炮陣地,你們能繼續向前沖嗎?”

  別雷有些勉強地說:“司令員同志,只要我們的炮火,能摧毀了德軍的反坦克炮位,清楚掉前進路上的障礙,那么我們的坦克縱隊就能繼續向前沖。”

  “放心吧,別雷將軍。”幸好我未雨綢繆,早就吩咐波夫斯基派出精干的炮兵觀測小組,到柳博京地區,為我們的炮兵指引炮擊的方向,如今他們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波夫斯基將軍派了炮兵觀測員,有了他們提供的射擊參數,相信我們的炮兵很快就能將這些討厭的敵人都消滅掉。然后,您就可以指揮您的坦克部隊,從帝國師的側面發起進攻,讓他們嘗嘗您的厲害,報當日的一箭之仇。”

  別雷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接著說:“司令員同志,我永遠忘不了我的坦克第84旅,就是在和帝國師的戰斗中全軍覆滅的。既然今天有了再次較量的機會,我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還有多少新型坦克?”我知道帝國師配備的不是虎式就是豹式坦克,如果我們用t34去迎擊的話,肯定會吃大虧,想到在步行來這里的途中,曾見到了至少十輛新型坦克,因此接著又問了一句:“有足夠的彈藥嗎?”

  “司令員同志,我們現在還剩下了37輛坦克,其中有15輛是新型坦克,彈藥充足。”我聽到他的匯報,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聽到他接著說:“不過根據我們抓住的俘虜供認,他們是黨衛軍第2坦克團的,該團還剩下71輛坦克,光投入到我們這個地段的,就有42輛黑豹坦克和8門強擊火炮,在數量上占據著優勢。”

  “在剛剛的戰斗中,我們消滅了多少德軍的豹式坦克?”想到在廣場上的坦克殘骸里,屬于德軍至少有二十輛,我的心里便有些一廂情愿地想,這樣德軍只剩下二十來輛豹式坦克,別雷少將他們接下來的戰斗,會變得輕松許多。

  沒想到別雷再次苦笑了一下,回答說:“我仔細檢查過,被擊毀的豹式坦克只有五輛,剩下的都是普通的四號坦克。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我們要用15輛新型坦克,去對付德軍的37輛豹式坦克,勝算實在不大啊。”

  “放心吧,別雷將軍。”雖然明知道在廣場對面的德軍,還有數量繁多的豹式坦克,但我還是信心十足地說:“既然知道了德軍坦克所在的位置,待會兒就讓我們的炮兵狠狠地教訓它們一頓。等炮擊結束后,克拉夫琴科將軍的近衛坦克第20旅也該趕到了,所以他們都是清一色的t34坦克,但要對付遭到被我軍炮火重創的德軍坦克部隊,應該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我們一回到指揮部,就看見里面站著幾個陌生的指揮員。涅克拉索夫連忙指著一名上校,向我介紹說:“司令員同志,這位是近衛坦克第20旅的旅長。”

  看著這位有些面生的指揮員,我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后主動向他伸出手去:“您好,上校同志,歡迎您到柳博京來。”

  上校先抬手向我敬了個禮,隨后握著我的手使勁地搖晃了兩下,說道:“您好,司令員同志。我是奉軍長的命令,前來協助您的部隊。”

  “上校同志,您是新來的吧?”別雷走到我身邊,將這位上校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說道:“我以前怎么沒見過您!”

  “是這樣的,將軍同志。”上校快速地瞥了一樣別雷的肩章,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還是如實地回答說:“原來的旅長在托馬羅夫卡的戰斗中負了重傷,被送回了庫爾斯克的軍醫院,我是兩天前才被任命為旅長的。”

  別雷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后,也向對方伸出手去,同時禮貌地說道:“您好,上校同志,我是坦克第33軍軍長別雷少將,待會兒您的坦克旅,將和我的部隊一起,向德軍的陣地發起進攻。”

  上校聽完他的話以后,彬彬有禮地回答說:“將軍同志,能和您的部隊并肩作戰,是我和我的部下們的榮幸。”

  涅克拉索夫接著又指著另外一位中尉對我說:“司令員同志,這位中尉是波夫斯基將軍跑來的炮兵觀測員,他們將在城里為我們的炮兵提供射擊參數,指引炮擊方向。”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聽說面前這位中尉就是波夫斯基派來的炮兵觀測員,我的心中一陣狂喜,上前握住他的手使勁搖晃著,激動地說:“中尉同志,可把你們盼來了。現在我就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您!”

  中尉輕輕地松開掙脫了我的手,后退一步,挺直腰板說道:“司令員同志,時間緊迫,請您下命令吧!”

  “謝留金師長,”我轉頭叫了謝留金一聲,隨后吩咐道:“您派人帶這位炮兵中尉去觀察所,并把我們打算炮擊的地方指給他看。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留金大聲地答應著,隨后叫過一名參謀,讓他帶著炮兵中尉離開。

  我看著面前站著的四位將軍和一名上校,然后大聲地說:“指揮員同志們,等我們對德軍的炮擊一結束,就立即兵分兩路。一路以近衛第77師為主,向廣場對面的德軍陣地發起進攻;另外一路,以謝留金將軍的近衛第八十九師為主,跟隨別雷將軍的坦克部隊,從德軍的側面發起進攻。”

  “司令員同志,那我們師呢?”涅克拉索夫見我給謝留金他們都布置了任務,卻偏偏漏掉了他,不禁有些急了,“我們師的任務是什么?總不能別的部隊都在進攻,而我們卻在一旁看熱鬧吧?”

  “涅克拉索夫師長,不要著急嘛。”為了穩定涅克拉索夫的情緒,我安撫他說:“在戰爭中任何位置都是重要的。您想過沒有,假如我們的部隊都投入了進攻,一旦被敵人抄了后路,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到時又該由誰來擋住他們呢?”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聽了我的解釋,涅克拉索夫頓時釋然了,他表情平靜地回答我說:“我立即給部隊下達命令,讓他們加固工事,準備抗擊德軍可能進行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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