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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〇八章 新來的精兵強將(下)

  聽說集團軍司令部給我們派來了反坦克炮連,我頓時喜出望外,本來我擔心由于缺乏反坦克武器這樣的重武器,當德軍的裝甲部隊大舉進攻時,我們的部隊會抵擋不住。在集團軍司令部遇到來視察的方面軍副司令員戈利科夫將軍時,就曾經向他反映過這個事情,沒想到他還真是說話算話,沒過多久,真的給我派來了兩個反坦克炮兵連。

  我興奮地問莫羅佐夫:“上尉同志,都是什么口徑的反坦克炮啊?”

  莫羅佐夫根本就沒回頭去看,便毫不遲疑地回答我:“報告師長,都是今年年初剛列裝部隊最新式的師屬反坦克炮,一個連有12門,兩個連共有24門。”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沖著那群炮兵指戰員的方向揮了揮手,同時大聲喊道:“兩位連長,到這里來,師長同志想見見你們。”

  隨著他的喊聲,兩名指揮員從人群里跑了出來,快步來到了我們的面前,立正敬禮后向我說道:“師長同志,卡素林中尉、買列霍夫中尉向您報告,近衛反坦克獨立營五連、六連來此駐防,聽候您的命令。”

  “嗯,嗯。”我看著面前的兩位精神抖擻的中尉,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對他們說道:“卡素林中尉、買列霍夫中尉,從今天起,你們兩個連和莫羅佐夫上尉的迫擊炮連,正式編成獨立師炮兵營。莫羅佐夫上尉擔任營長并兼任一連連長,卡素林中尉擔任二連連長,買列霍夫中尉為三連連長。”

  見三人對我的任命都沒有異議,我望著正在往山坡上拉的大炮,興趣盎然地問道:“兩位連長同志,這些都是新裝備部隊的新炮吧?”。

  “是的,師長同志,這些都是今年三月以后才開始列裝部隊的‘1942型師屬反坦克炮’,是目前最先進的反坦克火炮。”卡素林中尉接過我的話題說道:“德國克虜伯軍工集團火炮分公司首席工程師沃爾夫教授。就曾經在公開的場合評價這種大炮時說過:‘蘇聯新列裝的這種火炮,是目前各國軍隊里最好的,不光比英國和法國的炮強,就連德國生產的火炮也比不上它。毫不夸張地講。這種炮將在世界火炮史上留下重要的一頁’。”

  聽他這么說,我忍不住想反問一句:“克虜伯首席工程師沃爾夫教授所說的這番話,你是從什么地方聽到的?”不過轉念一想,卡素林中尉他們今天剛加入獨立師的建制,我就這樣當眾不留情面地對他冷嘲熱諷,顯然是不合適的,也和我師長的身份不符,所以我也繼續保持著沉默,同時臉上努力擠出笑容,裝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見我面帶微笑。買列霍夫中尉也大著膽子補充了一句:“據說斯大林同志看了這種新式火炮的演示后,感慨地說:‘這種火炮是一代杰作!’”

  買列霍夫的話,似乎讓我明白了點什么。我心里暗自猜測:也許是軍械部門為了增加炮兵指戰員們對新式火炮的信心,才故意放出了所謂的克虜伯首先工程師的講話和斯大林對大炮的評論方面的消息。

  卡素林禮貌地問道:“師長同志,我可以問問。二連、三連在陣地上的任務是什么嗎?”

  “任務是明確的,中尉同志。”對于他的問題,我胸有成竹地說道:“在目前的防守階段,你們兩個連的任務,就是進行反坦克任務和消滅敵人的步兵。等我們的部隊轉入進攻后,你們的戰斗任務,就是消滅敵方有生力量。破壞敵步兵火力點和壓制敵方炮兵,擊毀敵坦克裝甲車輛,破壞敵鐵絲網障礙物,消滅敵掩蔽部和永備火力點。并伴隨步兵沖擊、為他們提供火力支援。”

  說完,我沖他們一揮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好了。三位炮兵營的指揮員們,你們快帶領戰士把火炮部署就位吧。”三名炮兵指揮員答應一聲,回到炮兵戰士的隊列里,指揮戰士們繼續把大炮往山坡上拉。

  看著正忙得熱火朝天的戰士們,我心里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德軍如果要對馬馬耶夫崗發起進攻的話。在炮擊準備和轟炸結束后,掩護步兵進攻的,不用說就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裝甲部隊。要對付德軍的裝甲部隊,除了反坦克炮、反坦克槍、反坦克地雷、手雷、燃燒瓶、集束手榴彈之外,還可以挖反坦克壕。當然,我要挖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反坦克壕,而是著名的“戈蘭壕”。

  對于戈蘭壕的相關資料,我早就爛熟在胸:在離前沿陣地一到兩公里的地方,挖掘一道一道開口寬6米,底部寬4米,深達9米的反坦克壕溝。這道壕溝看似簡單,可是暗藏玄機,一般軍隊在構筑反坦克壕溝的時候,通常將挖出的積土分別堆在壕溝的兩側。可是戈蘭壕挖出的土方卻是別出心裁地全部放置在己方一側,形成了一道2.5米高的土堤。這樣修筑的反坦克壕,會使得進攻的一方感到非常郁悶。因為就算他們想填平這道壕溝,也會發現發現積土全在守軍一側,自己竟然無土可用。哪怕在反坦克壕溝上用鋼軌架設通道,等他們架設好后會發現架好的通道一頭高,一頭低。而且高的一頭架設在松軟的積土上,使得坦克裝甲車輛上橋行駛的時候搖搖晃晃,導致不少坦克裝甲車輛掉進深深的壕溝,出都出不來。即使僥幸通過的坦克和裝甲車在緩慢爬上高高的土堤時,裝甲防護薄弱的車底部暴露無遺。而在坦克車輛開下土堤的時候,同樣裝甲防護薄弱的頂部又暴露了在守軍的炮口下。于是在這一上一下的過程中,防守一方的守軍有了兩次絕好的射擊機會,只要命中就可以輕松擊毀對方坦克和裝甲車。這樣在通過土堤時,敵軍坦克和裝甲車幾乎就成為了守軍射擊的活靶子。而且因為土堤高于進攻一方,在作戰中還嚴重影響了進攻部隊坦克成員的視線,無法發現和瞄準目標,難以發揮火力支援前面的進攻部隊。而在守軍的裝甲部隊發起反沖擊時,卻可以很方便的將積土推入反坦克壕內,將其填平。保障己方坦克裝甲車輛的出擊。

  本來我想把這種反坦克壕,留到庫爾斯克坦克大決戰時使用,但現在看到馬馬耶夫崗前方一覽無遺的開闊平原,要想擋住德軍的裝甲部隊。這種戈蘭壕是最佳的選擇。

  想到這里,我招呼了巴斯曼諾夫一聲,轉身就往師指揮部走去。師工兵連的連長米海耶夫少尉正在那里,我可以把這種反坦克壕的挖掘方式告訴他,讓他組織立即人手動工,爭取在兩天之內全部竣工。

  可剛走到師指揮部附近,看著那些用布袋杠著一袋袋泥土,從我的指揮部里出來的工兵戰士,我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們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忍不住重新考慮起此時在馬馬耶夫崗的前面挖掘戈蘭壕,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經過鄭重的考慮,我決定取消挖掘戈蘭壕的計劃。因為這道長達兩公里的反坦克壕,所要挖掘的土方量居然多達九萬方,在沒有挖掘機械的配合下的情況下。別說米海耶夫的工兵連,就算我把在高地上的一團二團全派上去,三千多人至少也要挖三十方土,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無法完工。德國人既不是瞎子又不是聾子,絕對不會聽任我們的部隊在他們的眼皮下,大搖大擺地挖一條能擋住他們裝甲部隊前進的反坦克壕,肯定會采用飛機炸大炮轟的方式。把我們這支膽大妄為的部隊消滅掉。

  我正在為被迫放棄戈蘭壕而感到惋惜的時候,米海耶夫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我的跟前,向我報告說:“師長同志!少尉米海耶夫向您報告,我連正在挖掘新的師指揮部。”

  也許是我剛剛想事情時,眼睛一直盯著進出的工兵戰士發呆,所以有人覺得我可能在注視他們的工作。所以覺得有必要向我報告,所以才把米海耶夫叫了出來。

  “稍息,米海耶夫同志。”我很隨意地問道:“指揮部還有多長時間可以修好?”

  米海耶夫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師長同志,我們在開鑿的過程中遇到了巖石。您也知道,沒有足夠的炸藥,掘進的速度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那你就去想法找點炸藥,把那些擋路的巖石都炸開。”我說到這里,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剛過去了兩個小時,米海耶夫承諾的完工時間還早,便語氣溫和地說:“反正在傍晚之前完成就可以了。”

  “允許我們繼續干下去嗎,師長同志?”米海耶夫謹慎地問道。

  “當然,那好用說。”我趕忙回答說,“你們繼續干下去吧!”

  等米海耶夫轉身回師指揮部以后,我對身邊的巴斯曼諾夫說道:“走吧,上尉同志,反正現在沒啥事,我們到居民點去看看。”

  我們順著山坡往下走,剛走到一半時,卻意外地遇到了從居民點返回的基里洛夫,他的身邊除了他帶領的那個警衛班以外,另外還有十幾名政工人員。我連忙沖著他揮手,同時高聲地喊道:“基里洛夫,基里洛夫政委!”

  基里洛夫正在埋頭爬坡,聽見有人喊道,抬頭望見是我,頓時面露笑容,也沖我揮了揮手,同時加快了腳步。

  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下,好奇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怎么在這里?”

  我笑了笑回答說:“政委同志啊,米海耶夫少尉還在為我們修指揮部,所以我想到居民點去看看,沒想到正好在這里遇到您。”說到這里,我側著身子向他的身后望了望,接著又問:“后面這些同志就是分配到我們師的政工人員吧?”

  “是的,”基里洛夫側著身子向后面看了看,點著頭回答說:“他們都是我從集團軍政治部調來的政工人員。本來說好給我二十個人,不過很可惜,我去的時候,有八名政工人員已經被近衛第70師的季托夫政委要走了。”

  “柳德尼科夫上校的近衛第70師?!”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疑惑地問道:“他們不是隸屬于第64集團軍嗎,為什么要到我們集團軍的政治部來要人呢?”

  基里洛夫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反問道:“難道您不知道嗎?近衛第70師昨天已經從第64集團軍劃歸我們集團軍指揮,目前正駐扎在中央火車站附近。”

  “近衛第70師調過來的話,那么空出來的地段。又由哪支部隊去防守呢?”

  “柳德尼科夫師的防區,目前由庫羅帕堅科上校的步兵第157師接防。雖然他們的兵力少了點,那個地段的德軍不知道遭到到了什么樣的打擊,在這么長的時間內。都沒有向我軍的陣地發起過進攻。”

  “為什么會這樣呢?”

  對于我的這個問題,基里洛夫沒有回答,而是沖這那群政工人員喊道:“喂,斯塔里羅夫同志,請過來一下。”隨著他的喊聲,一名政工人員跑了過來,抬手敬禮后,就一聲不吭地默默站在了我們的面前。

  “斯塔里羅夫同志,奧夏寧娜師長想了解一下為什么我們步兵第157師正面的德軍,為什么近期沒有發起進攻?”基里洛夫吩咐完自己的部下后。又湊近我低聲地說道:“斯塔里羅夫同志是從第64集團軍調過來的,這些消息還是他告訴我的。”

  斯塔里羅夫站得筆直地向我報告說:“師長同志,是這樣的,根據觀察哨的報告,在德軍的后方發生了莫名其妙的爆炸。由于敵軍在爆炸后封鎖了該地區。我們的偵察員無法接近進行偵察,所以無法確定是在什么地方發生的爆炸,給德國人造成了什么樣的損失。”

  斯塔里羅夫雖然說得不夠詳細,但我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十之八九是我們撤離阿勃加涅羅沃車站時,埋下的地雷和幾噸炸藥發生了爆炸。聽到這里,我也沒再問。沖著基里洛夫笑了笑,輕松地說道:“政委同志,您是不是該把您的這些部下向我解釋一下啊?”

  基里洛夫聽我這么說,連忙沖著后面的政工人員喊道:“全體集合!”

  十幾名政工人員在口令聲中,迅速地排成了一排。基里洛夫引導我走到隊伍的最右端,開始為我做起了介紹:“斯塔里羅夫同志。您已經見過,我就不介紹了。這位是克魯格洛夫、科甘、肖明、祖耶夫、科庫諾夫、埃爾金、羅古列夫、古爾金,他們都是集團軍政治部的督察員和輔導員。這三位政工人員依次是尼古拉耶夫、斯圖波夫、薩夫琴科,是負責集團軍共青團工作的。”

  和大家都認識后,我們重新回到了隊伍的正前方。基里洛夫向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給政工人員們講上幾句。我點了點頭,向前邁出一步,用目光在每個政工干部的身上掃過后,面帶笑容地對大家說道:“同志們,你們好,歡迎你們到獨立師來工作。隨著你們的到來,獨立師的戰斗力將再上一個臺階。接下來,你們將被分配到各個團里去,直接深入到基層去,切實地搞好黨的政治工作,以保證我們的獨立師能順利完成好當前的戰斗任務。”說到這里,我側著身子向基里洛夫做了個手勢,禮貌地說道:“政委同志,他們的工作就由您來安排吧。”

  基里洛夫也不推脫,直接開口吩咐道:“斯塔里羅夫、克魯格洛夫、科甘。”

  被他點到名字的三名政工人員連忙先前一步出列,身體挺得筆直,等待著他的命令。

  “你們三個人去一團,找謝杰里科夫中校報道。”

  “是!”三人整齊地答應一聲,隨后退進了隊列。

  “肖明、祖耶夫、薩夫琴科!”

  又是被點到名字的三名政工人員站了出來。

  “你們三個到二團去,待會兒找代理團長普加喬夫上尉報道。”

  等這三名政工人員退進了隊列,他又一口氣點了四個人的名字:“科庫諾夫、埃爾金、尼古拉耶夫、斯圖波夫。”

  這四人出列后,他吩咐道:“你們四個人分配到三團和四團,由于三團長科斯嘉中校負傷,這兩個團目前是由四團長蓋達爾中校指揮,待會兒你們就去找他報道吧。”

  “羅古列夫、古爾金,你們兩人分配到五團,待會兒去找五團長奧列格中校報告。對了,五團的團政委,想必你們也認識,她就是文尼察步兵學校的維洛爾政治指導員,在部隊里遇到什么困難的話,可以找她幫忙。”

  聽到基里洛夫在分配手下人工作時,我不禁暗自感慨這個政委真是不簡單啊,這才來多長的時間啊,對獨立師各團的指揮員都已經了如指掌。

  剛分配完工作,沒等基里洛夫吩咐解散,忽然從南面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汽車馬達聲,我們集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支有十二輛卡車組成的車隊,正向我們這個方向快速駛來,車廂里沾滿戴著鋼盔的指揮員。

  基里洛夫瞇縫著眼睛望了一會兒,既想對我說話,又想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我怎么覺得車廂里的那些戰士都是指揮員呢?”

  聽到他這么說,我連忙舉起望遠鏡向疾馳而來的車隊望去,當我看清車廂里幾個熟悉的面孔后,臉上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我放下望遠鏡,激動地對基里洛夫說道:“政委同志,是少尉集訓隊,他們可是真正的精兵強將啊,有了他們的加入,我們獨立師就將在短期內形成強大的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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