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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一章 下馬威(中)

  原以為崔可夫看到我的出現,就算不表現得很熱情,至少臉上也該有喜出望外的表情,沒想到他看到我,只是抬了抬手,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奧夏寧娜同志來了,坐吧!”

  我沒有想到崔可夫對我的態度會這么冷漠,不禁愣了愣,遲疑片刻后,我還是重新坐在了古羅夫的身邊。

  崔可夫站在克雷洛夫將軍的身邊看了片刻,見他一直在忙碌地通過電話和各部隊進行聯絡,便嘆了口氣,走到桌邊的石凳上坐下,面對著我們,用沉痛的語氣對古羅夫說道:“軍事委員同志,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半個小時前,近衛第35師師長戈拉茲可夫將軍在戰斗中壯烈犧牲。”

  “什么,戈拉茲可夫將軍犧牲了。”我聽到這個消息,被驚得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而古羅夫似乎對這種消息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抬頭奇怪地看了一眼我,接著慢條斯理地問崔可夫:“司令員同志,這是怎么回事?”

  崔可夫停了一會兒,然后把身子稍稍向古羅夫俯了過來,又開始說:“德軍坦克第14軍在得到步兵第51軍的協助后,向馬馬耶夫崗以北的近衛步兵第100團的陣地發起了猛攻。由于該團的防區都是開闊地,無險可守,再加上缺乏足夠的反坦克武器,防線很快就被德軍突破了。這時,戈拉茲可夫將軍帶著增援的第101團趕到了,經過頑強的戰斗,把敵人從我們的陣地上趕了出去。

  可是不甘心失敗的德國人。在半個小時后再度發起了進攻。他們先用重炮對第100團的陣地進行了猛烈的炮擊。使沒有堅固防御陣地的我軍部隊傷亡慘重。當德軍的坦克再度掩護接近一個團的兵力向我軍陣地撲過來時。經過短暫的阻擊后,我軍在德軍的強大攻勢面前被迫撤出陣地。戈拉茲可夫帶著師教導員機槍連的斷后,掩護部隊向馬馬耶夫崗撤退,不幸中彈犧牲,是機槍連的連長伊巴魯里中尉,帶著幾名戰士冒險把師長的遺體搶了回來。”

  聽崔可夫說完,古羅夫嘆了口氣,慢吞吞地問道:“機槍連把戈拉茲可夫將軍救回了陣地。讓軍醫檢查過了嗎?還有沒有救活的希望?”

  崔可夫表情嚴肅地搖搖頭,回答說:“今天早晨天氣涼,戈拉茲可夫將軍帶著部隊出發時,穿了一件長軍大衣。剛剛在馬馬耶夫崗的第102團的陣地上,我不光見到了戈拉茲可夫將軍的遺體,還見到了他的那件軍大衣。你們知道嗎?那件軍大衣上,足足有160個彈孔。”

  “我的上帝啊,”古羅夫情不自禁地說道:“中了這么多子彈,戈拉茲可夫將軍的遺體不是都被打爛了嗎?”

  崔可夫點了點頭,痛心疾首地說道:“是的。整個人都幾乎被子彈打爛,全部機槍連的戰士不畏生死。才把他們師長的遺體搶了回來。”

  “司令員同志,近衛第35師的部隊目前還剩下多少人?”暫時停止接電話的克雷洛夫參謀長站起身來,在旁邊謹慎地問道。

  崔可夫扭頭看著他,苦笑著回答說:“目前近衛第100、101、102三個團的總兵力加起來,不超過一千五百人,其中步兵只有六百多人。”

  聽到崔可夫報出的數據,指揮部里寂靜無聲,克雷洛夫不禁吃驚地閉不上嘴,過了好半天,他才吃驚地問道:“什么,只有一千五百人,要知道近衛第35師滿員時有上萬人啊,這才打了幾天,部隊就幾乎打光了?”

  崔可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頭來看著我,正色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你的部隊來了多少人?”

  我本來已重新坐下,見崔可夫問到了我,連忙站起來回答說:“報告司令員同志,由于師的主力還在和近衛第70師進行換防交接,所以我只帶了一團和二團先趕過來,兩個團有四千人。”

  “這兩個團的部隊在什么地方?”崔可夫問道。

  我連忙回答:“一團在集團軍司令部所在的山坡下,而二團正在向這里徒步行軍。”

  “德軍還在對馬馬耶夫崗上的近衛第102團陣地進行炮擊,等炮擊停止后,你的部隊就抓緊時間和近衛第35師師長換防。”

  聽到崔可夫的命令,我答應一聲后,接著又問道:“司令員同志,戈拉茲可夫將軍犧牲了,那么現在近衛第35師的師長是誰?”

  “我已經讓副師長杜比揚斯基上校接替了師長職務,換防時,你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克雷洛夫將軍站在旁邊,等崔可夫吩咐完了以后,才向我招招手說道:“奧夏寧娜上校,到我這里來,我給你簡單地介紹一下目前的形勢。”

  雖然我已經站在了馬馬耶夫崗上,但對當前的局勢還是兩眼一抹黑,剛剛聽崔可夫下令時,我還在想該向誰打聽,沒想到克雷洛夫已經先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我來到克雷洛夫的身邊后,他指著地圖對我說:“奧夏寧娜上校,你來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馬馬耶夫崗。馬馬耶夫的名字來源于蒙古軍隊的拔都汗,他的部隊在向歐洲西進時曾在此扎營。站在高地上,可以俯視整個斯大林格勒市區和伏爾加河,誰如果控制這里的話,就能控制住一個很大的范圍,包括作為斯大林格勒命脈的伏爾加河運輸線。所以集團軍司令部給您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守住這里。”

  克雷洛夫的話,讓我聽得似懂非懂,我沉吟片刻后好奇地問道:“參謀長同志,我想問問近衛第102團的陣地在馬馬耶夫崗的哪個位置?”

  克雷洛夫聽完我的問題,再次指著地圖說道:“這里就是近衛第102團的陣地。他們在馬馬耶夫崗的主陣地上。陣地的東側是伏爾加河。南面是城市。而集團軍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在主陣地的西南位置。在我們的西面兩公里外,是由坦克軍部隊防守的107.5高地。我建議你在主陣地上只放一個團的兵力,其余的部隊部署在這個山崗和后面的城市里,防止德軍再屢攻高地不下的情況下,從高地的側面繞過來直接攻擊我們的城市。”

  說完,他站直身體對崔可夫說:“我的話說完了,瓦西里.伊萬諾維奇。請問您還有什么補充嗎?”

  崔可夫沒有說話,而是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軍事委員古羅夫,看到他同意地點點頭,于是說:“我沒有什么補充的,奧夏寧娜上校,你可以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我聽崔可夫說完后,站在原地沒動。我心里在盤算,要是集團軍司令部繼續留在這個山坡的話,我的師指揮部就不得不設在馬馬耶夫崗上,那樣的話。在德軍的炮彈和炸彈的雙重打擊下,也許要不了兩天。我和我的師指揮部就會被德軍強大的火力打擊灰飛煙滅。

  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古羅夫慢條斯理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我沖軍事委員同志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軍事委員同志。我覺得為了安全期間,集團軍司令部不應該再留在這里,應該迅速地轉移到城市里去,你們可以在那里更好地指揮整個集團軍部隊作戰。”

  “你說什么,奧夏寧娜上校。”崔可夫聽我這么說,可就有點不樂意,他語氣嚴厲地說:“我想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情,究竟是集團軍指揮師,還是師在指揮集團軍。集團軍司令部設在哪里,你說了不算,只能由我說了算。”

  我正想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克雷洛夫及時地為我解了圍,他對崔可夫說道:“司令員同志,有件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通知您。方面軍司令部來過電話,說他們已經轉移到了伏爾加河的東岸,為了安全起見,葉廖緬科司令員命令我們,立即將集團軍的指揮部撤進城里。”

  崔可夫頭也不回地問道:“撤進城,說的倒是輕巧,可是我們要把指揮部擺在什么地方,才能像現在這樣方便地指揮部隊呢?”

  “我們的新指揮部,就將設在原來的方面軍司令部。”

  崔可夫聽克雷洛夫這么說,也就不再堅持了,而是禮貌地征詢古羅夫的意見:“您的意見,軍事委員同志?”

  古羅夫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沒有意見,堅決服從上級的命令。”

  古羅夫今天的一系列表現,讓我覺得他格外反常,以前和他共事時,他并不是這種慢吞吞的性格啊,為什么個把月不見,他就變成了這樣呢?我心中的這個疑問,直到戰役結束三個月,當軍事委員古羅夫猝然離世時,我才知道他此刻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都是因為這該死的戰爭,影響到了他的健康,大大地縮短了他的壽命。

  換防在一個小時后進行,由于路途遙遠,普加喬夫率領的二團還沒到達馬馬耶夫崗,我只要率一團先去接防。

  近衛第35師的新任師長杜比揚斯基上校是個個子高大,不茍言笑的指揮員,這可能和他曾經擔任過多年的政工人員有關系。見到我們的部隊進入陣地后,他只是簡短地介紹了一下陣地上的情況,便帶著他的殘兵敗將撤出了陣地。

  等杜比揚斯基上校和他的部隊撤走后,觀察過周圍地形的謝杰里科夫對我說道:“師長同志,我覺得這個陣地的防御正面太窄,如果把所有的部隊擺在這里的話,一旦遭到德軍的炮擊和轟炸的話,我們將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你有什么想法?”我一向善于聽取自己部下的意見,聽到謝杰里科夫的話中有話,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覺得在加固正面防御工事,多挖防空防炮洞的同時,還要在高地的背面開挖藏兵洞。山腰和山坡頂上的陣地里各擺兩個連,剩下的部隊都隱蔽在藏兵洞里做預備隊。等陣地上兵力吃緊時,再調預備隊上去支援。”

  我聽完謝杰里科夫的提議。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表示贊同地說道:“謝杰里科夫中校。你說得很對,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那么就立即行動起來吧。德國人可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來加固工事,所以你們不管是加固工事還是挖藏兵洞,就必須爭分奪秒。”

  謝杰里科夫敬禮后離開了,隨后出現在我面前的是通信連連長拉祖梅耶娃少尉,她走到我的面前向我報告說:“師長同志,通信連已經到了。請問把他們安置在什么地方?”

  我看了看周圍,防御陣地的正面,顯然是不能擺通信連的,于是我一揮手,說道:“我看到兩個山坡中間有道山溝,就暫時把通信連安頓在那里吧。”

  “還有,近衛第35師還留下了一個女子通訊班,她們此刻還留在山溝里。”拉祖梅耶娃看到我轉身要走,連忙又叫住我,補充說道:“我想反正近衛師傷亡慘重。撤下去后肯定要到后方去休整,而我們的通訊兵人數又不夠。不然把這個通訊班留下吧?”

  “好吧,就留下她們吧,這些女兵應該都是熟手,對我們會有很大幫助的。”聽到她的這個建議,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下來,別說一個通訊班,就是一個通信連,能留下的話,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全留下。

  雖然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但是拉祖梅耶娃還是有點顧慮地說:“如果要留下她們的話,估計還需要您和她們的上級進行交涉。”

  “少尉同志,那你跟我來,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女通訊兵,然后再去找她們的上級談談。”

  我和拉祖梅耶娃沒有沿著滿是灌木和低矮植物的山坡向山溝里走,看到一群明顯不屬于我師序列的女兵,正從兩個軍綠色的帳篷里往外搬東西。看到這個情景,拉祖梅耶娃不禁有些著急,催促我說:“師長同志,您快看,她們正在往外搬設備,大概是準備撤走了。我們走快點,要是她們把設備都撤了,我們再重新安裝調試的話,要耽誤不少時間呢。”

  我點點頭,腳下加快了速度,同時遠遠地沖那群年輕的姑娘揮舞著雙臂,大聲地喊著:“戰士同志們,等一下。戰士同志們,請等一下。”拉祖梅耶娃聽到我的喊聲,也跟著喊了起來。

  我倆的喊聲被通訊班的姑娘們聽到了,她們停住了手里的工作,站在那些從帳篷里搬出來的通訊器材旁邊,呆呆地看著正向她們跑過去的我們。

  我跑到她們的面前,一邊喘氣一邊問道:“姑娘們,請問你們這里誰負責?”

  一名女兵下士走到我的面前,向我敬禮報告說:“報告上校同志,我是通訊班班長斯圖卡洛娃下士,請問您有什么指示嗎?”

  我雙手叉著腰,繼續喘著氣說道:“斯圖卡洛娃下士,我現在向你正式宣布:從現在起,你們這個通訊班,正式劃給我的獨立師的通信連指揮。”說著我抬起一只手向旁邊的拉祖梅耶娃指了指,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新連長拉祖梅耶娃少尉。”

  我以為我這么說了,斯圖卡洛娃會立即表示同意,沒想到她將我倆打量一番后,搖搖頭說:“對不起,上校同志。在沒有接到近衛第35師師級指揮員的書面命令以前,我們不能接受您的這個命令。”

  “啊?!不接受我的命令!”我聽到下士這么說的時候,差點沖過去揪住她的衣領狠狠地打她一頓。但我還是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斯圖卡洛娃下士的答復并沒有錯,她在沒有接到上級命令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接受一個新指揮員的命令的。

  拉祖梅耶娃將對方說得非常堅決,不由著急起來,湊近我的耳邊,悄聲地問道:“師長同志,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聽到拉祖梅耶娃的這個問題,我還有些為難起來,要是我獨自一個人去找杜比揚斯基上校,他鐵定不會同意將通訊班劃歸我指揮;要是把拉祖梅耶娃叫上一起去的話,這里沒有看著通訊班,她們自顧自地撤走了又該怎么辦?既然人都離開了,就算我的手里有杜比揚斯基的書面命令也沒用。

  正在為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從集團軍司令部方向的山坡下來幾名女兵。我一眼就看清來的是師通訊連的。我連忙用胳膊碰了碰拉祖梅耶娃,對她說:“少尉,你快點看,來的那幾個女兵都是你通訊連的女兵。”

  拉祖梅耶娃扭頭一看,接著沖著山坡上的女兵大聲地喊起來:“上等兵塔婭、上等兵柳芭、上等兵列娜、列兵克拉夫季婭、列兵舒拉,你們快到我這里來。”

  被她喊到名字的幾名女兵一路小跑著從山坡上沖下來,來到我們的面前站定,她們的目光在我和拉祖梅耶娃的身上來回移動著。顯然是心里矛盾,不知道該向誰報告。我朝拉祖梅耶娃揚了揚下巴,說道:“向你們的連長報告吧。”

  幾名女兵聽完我的話,連忙向拉祖梅耶娃敬禮,并請示道:“連長同志,我們聽候您的命令,請問您有什么指示?”

  拉祖梅耶娃沒有回頭看我,就直接吩咐她手下的姑娘們:“姑娘們,我交給你們一個艱巨的任務。我們打算在山溝這里設立我們的通訊站,這幾位是近衛第35師通訊班的戰士。你們現在和她們一起進行設備調試。在我和師長回來以前,任何人不準離開帳篷。你們聽明白了嗎?”

  她的話說完后。幾名通訊連的女兵響亮地回答道:“明白了!”

  拉祖梅耶娃向她們一瞪眼,接著說道:“既然明白了,那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幫她們把這些通訊器材搬回帳篷去,開始進行設備的安裝調試。”

  看到拉祖梅耶娃手下的女通訊兵,在把剛才搬出來的設備重新往帳篷里搬的時候,我走到了斯圖卡洛娃下士的面前,和顏悅色地對她說道:“下士同志,我這就去找杜比揚斯基上校拿書面命令,請您和您的姑娘們都先回帳篷,去幫助我的手下調試設備吧。要知道,我們師的主力很快就要開進馬馬耶夫崗,首先必須要保證通訊暢通。”

  斯圖卡洛娃下士聽我這么說,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隨后對她的部下說道:“姑娘們,都回帳篷去吧,把那些拆下來的設備重新安裝上前。”

  我和拉祖梅耶娃快速地往集團軍司令部的位置走去,路上,拉祖梅耶娃有些擔心地說道:“師長同志,您覺得杜比揚斯基上校會同意把這個通訊班交給我們指揮嗎?”

  其實我對這件事也覺得底氣不足,但在自己部下的面前,我還是打腫臉充胖子地說:“少尉同志,你放心,如果杜比揚斯基上校不同意的話,我就去找司令員同志。只要司令員同志出面的話,這個通訊班肯定能劃歸我們指揮。”

  走到集團軍指揮部時,沒有見到剛剛的那些哨兵,相反卻是一些熟悉的面孔。拉祖梅耶娃向左右張望一下,好奇地說道:“難道是二團的部隊上來了?”

  聽說這里駐扎的是二團,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心說不好,要是集團軍司令部轉移了,我還要追到城里才能找到崔可夫。想到這里,我走到曾經到過的那個掩蔽部門口,掀開布簾子走了進去。

  屋里原本坐著幾個人,見到我和拉祖梅耶娃進門,都紛紛站起來向我們敬禮。借助昏暗的蠟燭光亮,我看清原來里面坐的是二團代理團長普加喬夫和他的幾名連長。我在桌旁的土凳上坐下,語氣平穩地問道:“普加喬夫同志,你的部隊都到了嗎?”

  普加喬夫在我的面前站得筆直,大聲地回答說道:“是的,師長同志,二團已經全部到齊,聽候您的指示!”

  “跟我來,普加喬夫同志。”我走到指揮部的門口,掀開簾子,指著遠處對他說:“看到那邊的山坡了嗎?”見普加喬夫使勁地點點頭,我接著說:“一團的防區就在那個山坡上,你立即把二團在這個山坡展開,在坡頂上修筑防御工事和藏兵洞。除了在陣地上擺一兩個連的兵力外,剩下的二團主力都隱蔽到藏兵洞里去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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