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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阿塞拜疆營的覆滅(下)

  當爆炸聲和機槍掃射聲從遠處傳來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為那些去誘敵的戰士們捏了一把汗,深怕他們會發生什么意外。

  當遠處的槍炮聲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原本寂靜的阿塞拜疆營地變得喧鬧起來,士兵們紛紛從帳篷里跑回來,重新變得燈火通明的營地里,很快就有上百人集合起來,在指揮官的帶領下,迎著槍炮聲響起的地方沖了過去。

  “師長同志,”米海耶夫擔憂地問道:“我們的這個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雖然我此刻心里忐忑不安,但是我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說:“怎么了,少尉同志,難道你都不相信我的判斷了嗎?”

  聽到我這么說,米海耶夫愣了一下,接著原本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點點頭,說道:“師長同志,對于您的指揮能力,我是沒有絲毫的懷疑。既然您說這次的夜襲計劃能成功,那么就一定會成功。”

  “放心吧,很快就有好消息了。”為了不影響部隊的士氣,我繼續打腫臉充胖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咣當”輕響,由于槍炮聲越來越響,不仔細聽的話,還真聽不到這個輕微的聲音。不過一直在關注著奧列格方向動靜的米海耶夫聽到了,他連忙興奮地對我說:“師長,您快聽,是列車出軌的聲音!”

  沒等我確認列車是否出軌,遠處便傳來一連串的巨響,接著奧列格部隊隱蔽的地段火光沖天,紅光映紅了半邊天。聽到這個動靜,已經不用再確認,肯定是德軍的列車沖出軌道。碾上了埋在鐵路旁的反坦克雷,才引起了一系列的爆炸。

  聽到爆炸聲和看到遠處的火光,我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就算今晚讓德軍和東方營的內訌計劃不能成功。至少在列車上兩個營的德國人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我舉起望遠鏡向爆炸聲傳來的地方望去。雖然爆炸已經停止,但隱蔽在附近山坡上的一連二連。已經如猛虎下山般地沖向了還在燃燒的列車車廂。當他們沖近鐵道邊后,立即向車廂里投出手榴彈,沒等爆炸的硝煙散去,他們已經沖到了車廂旁。端起武器向里面的幸存者射擊。

  這邊打得熱火朝天,我又把注意力轉向了阿塞拜疆營,想看看他們有什么動靜。當鐵道旁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被異變迭起搞得暈頭轉向的士兵們,在營地里亂成一團。不過這種混亂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有指揮官讓士兵們鎮靜了下來,接著又有上百人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向著鐵路的方向跑了過來。

  “師長同志,”三連長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我的身邊,低聲地向我請示道:“我想問問,我們連的任務是什么?是立即下去接應一連和二連嗎?”他這么問。很明顯是看到自己的戰友打得熱火朝天,而他卻站在旁邊無所事事,顯得有些著急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回答說:“連長同志,不要著急,要打仗,以后有的是機會。你們連的任務,就是在這個山坡上警戒待命,何時出擊,聽候我的命令。”三連長聽我這么說,只好無奈地答應一聲,轉身去布置警戒去了。

  從阿塞拜疆營地出來,到鐵路旁查看發生了什么事情的部隊,在離鐵路還有一百多米的時間,就遭到了一連二連的攔阻射擊,迫擊炮彈在敵群中爆炸,氣浪將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掀向空中,飛上去前是個完整的人,落下來就是四分五裂,肢體四處亂飛。那些僥幸躲過炮擊的士兵,前面迎接他們的,還有我軍密集的機槍火力,那些不幸闖進火力網的敵人,身體像觸電般抽搐著栽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格拉姆斯攜帶的報話機響了,他沒有馬上連接通訊,而是謹慎地看著我。我連忙對米海耶夫說:“少尉同志,沒準是格拉姆斯上尉的上級打來的電話,你讓他接吧。要是對方問起,就說阿塞拜疆營發生嘩變,不光派兵去偷襲友軍的營地,而且還破壞鐵路,導致一列滿載著官兵的列車傾覆,造成重大傷亡。我部聞訊趕來查看時,還遭到了阿塞拜疆部隊的攻擊,此刻正在激戰中。”

  米海耶夫聽完,立即把我的話向格拉姆斯進行了翻譯。格拉姆斯點點頭,毫不遲疑地接通了電話,對著送話器大聲地喊了起來。雖然我聽不懂他說什么,但從站在一旁的米海耶夫臉上的笑容來分析,上尉先生正在將我編造的內容,向他昔日的上級匯報著。

  通話在五分鐘左右結束,格拉姆斯摘下耳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向我大聲地報告起來,御用翻譯米海耶夫少尉及時地進行同聲傳譯:“師長閣下,我剛剛向上級報告,說阿塞拜疆營叛變,在先后襲擊友軍的營地和導致列車出軌后,正在與我連激戰中。上級指示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擋住叛軍,絕對不能讓他們踏入車站一步,否則就把我送上軍事法庭。”

  聽米海耶夫翻譯完,我接著又問了句:“格拉姆斯上尉,難道你就沒有向上級報告,說你的兵力不夠,擋不住叛軍的瘋狂進攻嗎?”

  格拉姆斯搖搖頭,回答說:“沒有,只是命令我不惜一切代價堅守。”說到這里,上尉停頓了片刻,皺著眉頭想了想,繼續說道:“我估計上級會命令那支遭受襲擊的部隊,加大進攻力度,和我連前后夾擊,把這股叛軍全部消滅掉。”

  聽他說完,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舉起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敵情。只見阿塞拜疆營地的東側正在激烈交火,看來是那支被襲擊的德軍接到上級的命令,開始展開對阿塞拜疆營的進攻。

  營地的東側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火海,進攻的德國兵向堅守營地的守軍拼命地射擊著,而不甘就這樣被消滅的阿塞拜疆人也在頑強地抵抗著。雙方在用各式輕武器進行對射的同時,還動用了迫擊炮。不管炮彈落在哪邊爆炸,幾乎每炮下去。都會掀起一片殘肢斷臂和武器的碎片。

  雖然阿塞拜疆人訓練有素,表現得也很頑強,但是卻擋不住德軍的瘋狂進攻,被迫一步步地退回營地當中。

  我站在山坡上。看著德軍和阿塞拜疆營的內訌。心里不由樂開了花,如果不是戰斗還沒有結束的話。我真想馬上把這里發生的一幕,向崔可夫和朱可夫報告,讓他倆也高興高興。

  我正看得開心,米海耶夫忽然用他的手肘碰了碰我的手臂。提醒我說:“師長,您快看,阿塞拜疆營地里好像出來了幾輛摩托車,正朝我們這個方向開過來。”我連忙調整望遠鏡的角度,發現果然有三輛摩托車正在向我們這個方向疾馳而來,其中只有一輛是帶挎斗的三輪摩托車。

  既然對方避開了正在交戰的東側和鐵路邊,而是向我們這里而來。我判斷可能是想到車站找格拉姆斯求援的,便用手背碰了碰格拉姆斯的手臂,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我對他說道:“上尉先生。這幾輛摩托車顯然是想去車站的,現在該我們上場了。”隨即我又扭頭喊不知啥時悄悄站在我身后,一臉不高興的三連長:“三連長!”

  “到!”三連長聞聲向前跨了一步,身體站得筆直,等待著我的命令。

  “留兩個排的戰士在山坡上警戒待命,然后你帶剩下的戰士跟我下山,去把這幾個德國人都收拾了。”

  “是!”三連長興奮地答應一聲,接著沖著自己的部下喊道:“二排三排原地待命,一排的戰士跟我來!”

  我和米海耶夫、格拉姆斯,以及三連長帶著一個排的戰士快步下了山坡,迎著敵人的那幾輛摩托車走了過去。

  一過鐵路,我便命令部隊停止前進,讓兩個班的戰士搶占有利地下后臥倒準備射擊,而我們四人和一個班的戰士,卻站在原地沒動。

  摩托車在離我們二十來米的地方停下,挎斗里跳下一個人,沖著我們大聲嚷了起來。雖然我聽不懂他喊了些什么,但是卻能聽出他說的是德語。

  格拉姆斯上前一步,沖著對方大聲地搭著話。

  兩人在間隔二十來米的地方,大聲對答的時候,米海耶夫悄聲地問我翻譯說:“師長同志,對方問我們是哪一部分的。格拉姆斯上尉回答說我們是車站守備隊的。對方又說他們是東方營監察組的,因為部隊遭到到攻擊,要趕到車站去找我們求救。”翻譯完畢后,米海耶夫又向我請示道:“接下來我們該做什么?”

  “少尉同志,”我本來想讓米海耶夫把我的話翻譯給格拉姆斯聽,但見到對面東方營監察組的人離我們不遠,怕穿幫,所以沒敢讓米海耶夫翻譯我的話,而是悄聲地對米海耶夫說:“少尉同志,你問問他們,是不是督查組的人都在這里?”

  米海耶夫點點頭,上前沖著對方問道:“你們怎么只有這幾個人啊,剩下的人呢?”

  站在摩托車旁邊的士兵回答說:“有四名組員在戰斗中陣亡了,就只剩下我們六個人。”

  “三連長,”我聽完米海耶夫悄悄告訴我的信息,連忙轉身吩咐三連長,“你還愣著干什么,讓戰士們開槍射擊,對面的人一個都別放過。”

  我的話音剛落,三連長就怒吼起來:“射擊,射擊!”并率先用手槍向對面開了一槍。

  槍聲就是命令,隨即我們的身邊響起了密集的射擊聲。稠密的子彈擊中了站在摩托車旁的士兵,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被子彈巨大的沖擊力撞得仰面倒進挎斗里。其余坐在摩托車上的德國兵也沒能幸免,被子彈打的從座位上直接載了下去。

  等射擊結束后,我背著手走到了那輛三輪摩托車旁,強忍著嗆人的血腥味,低頭查看著最先被我們子彈打倒的德國兵,只見他的上半身幾乎都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格拉姆斯走到我的身邊,低頭看了一眼,便連忙把眼睛移開,然后低聲地向我報告說:“師長閣下,這個就是監察組的組長黨衛隊突擊隊小隊長。”

  我對黨衛隊的軍銜一直不熟悉,剛才看他戴著鋼盔,還以為是普通的士兵呢,沒想到居然是突擊隊小隊長。我好奇地查看他的肩章和領章,只見他的左領章上綴著兩個菱形的軍銜標記,肩章上則是一道粗杠外帶三個菱形軍銜標記。

  看到監察組的成員橫尸在我們的面前,格拉姆斯顯得有些慌亂,他緊張地問道:“師長閣下,我該如何向上級報告阿塞拜疆營里監察組成員陣亡的消息呢?”

  我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有什么可為難的,你就向上級報告說,監察組的成員在發現阿塞拜疆人叛變的企圖后,除了留下四名成員與叛軍周旋外,剩下的六人趁亂想到車站來向我們求救,但是路上遇到了叛軍的伏擊,剩余的成員不幸全部遇難。”

  格拉姆斯聽完翻譯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接著果斷地和他的老上級進行聯系,把我剛剛所編造的內容向上級匯報了一遍。

  就在這時,阿塞拜疆營地的戰斗進入了白熱化,原來只能聽到槍聲和零星的炮彈爆炸聲,此時爆炸聲突然密集了起來。我好奇地舉起望遠鏡望去,只見營地里出現了幾輛德軍的坦克,正在耀武揚威地橫沖直撞。看到叛軍的火力點,不是停下來一炮轟過去,就是索性開著坦克直接撞過去。

這些阿塞拜疆人雖然以前曾經是蘇聯軍人,但同時也是德軍的手下敗將,在兵力和裝備大致相等的情況下,還能打得有聲有色,和德軍打個旗鼓相當,但一旦德軍的坦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他們的抵抗意志頓時就崩潰了,先是一兩個士兵逃跑,接著是五六個,隨后是整班整排地開始向營地的西側逃竄  在營地里的叛軍,要遭受德軍的猛烈打擊,而向西面鐵路方向逃竄的士兵,則遭到了奧列格所部的無情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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