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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節 在第54集團軍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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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著一撮小胡子的費久寧斯基從桌邊站起身,滿臉堆笑地說:“奧夏寧娜少校,很高興見到你能平安到達。”過來和我握手后,指著桌邊的長凳,說:“不要客氣,請坐吧!”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有些拘謹地坐下,和他剛才的位置正好相對。他坐下后覺察到了我的緊張,便主動開始了和我的對話,他說:“奧夏寧娜少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以前曾經打過交道。”

  我連忙站起來回答說:“是的,司令員同志。1941年9月,我參加過普耳科沃高地的保衛戰。在一次戰斗結束后,您曾經和朱可夫大將、霍津司令員到陣地上來視察過。而且您在不久后擔任了第42集團軍的司令員,我所在的內務部第21師就劃歸您指揮的。”

  “坐下說話,都是老熟人了,不要那么拘謹。”聽到我的回答,費久寧斯基修剪得很整齊的唇髭忽然抖動了一下,臉上泛出了笑容。他抬手向下壓了壓,說:“奧夏寧娜少校,想不到你對我的履歷挺熟悉的嘛。不過你也不簡單,和朱可夫大將去了莫斯科以后,還很闖出了點名堂,甚至還一度當上了將軍,指揮幾萬人的部隊參加了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

  我聽到他提起我過去的歷史,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他說:“我聽說你調回了列寧格勒方面軍,只是到冰上運輸線去擔任了一個普通高炮營的營長,這真是太屈才了。”然后他用一支紅藍鉛筆指著桌上的地圖,對我說:“我來給你講講目前的敵我態勢。這里是沃爾霍夫河,為伊爾門湖的主要出水口,它流過諾夫哥羅德,向東北穿過有沼澤的平坦盆地,注入拉多加湖。我所指揮的第54集團軍,目前就部署在沃爾霍夫河的東岸。

  而和集團軍同時部署在東岸的,還有沃爾霍夫方面軍。這是在列寧格勒左翼部隊和最高統帥部大本營預備隊的基礎上,于1941年12月17日組建而成,目的在于對沃爾霍夫河以東作戰部隊實施更精確的戰役指揮。編有第4、第52、第59集團軍;突擊第2集團軍(由第26集團軍改編)及航空兵兵團,方面軍司令員由前紅軍總參謀長梅列茨科夫大將指揮。方面軍的任務是殲滅固守沃爾霍夫河西岸的德軍,爾后向西北方向發展進攻,協同列寧格勒方面軍部隊解除敵對列寧格勒的封鎖。”

  費久寧斯基介紹的沃爾霍夫方面軍,不管是部隊的編成還是方面軍司令員梅列茨科夫大將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因為很多資料都涉及機密,如果不是費久寧斯基告訴我的話,我這種層面的小軍官是不可能知曉的。說實話,我來這里之前,還以為列寧格勒城外的所有部隊,都是歸費久寧斯基指揮呢。

  費久寧斯基簡單地介紹完沃爾霍夫河邊的部署后,看著我和善地笑了笑,說道:“奧夏寧娜少校,你也曾經指揮過幾萬人的戰役,如果把沃爾霍夫方面軍或者第54集團軍交給你,你會如何指揮呢?”

  聽他這么問,我頓時傻了眼:別人穿越,個個都是文武全才的多面手,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利用自己熟悉歷史的便利,來力挽狂瀾,即使必敗的戰事也能反敗為勝。而我這個穿越者,對衛國戰爭的歷史知之甚少不說,在軍事上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菜鳥,以前所取得的一些戰果,不過是因為有人罩和運氣好的緣故。真要讓我談如何打仗的話,我就抓狂了。我不敢和費久寧斯基的目光對視,只能盯著地圖,裝出一副正在努力思索的樣子,其實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奧夏寧娜少校,”費久寧斯基見見遲遲不說話,忍不住出言詢問:“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我呢?”

  我聳了聳肩苦笑著回答說:“司令員同志,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您。要知道,雖然我當過將軍,指揮過幾萬人作戰,但歸根到底,我就一個打醬油的高級龍套,一切都是根據上級布置好的戰略來執行,只是在細節方面進行一些微調而已。”

  “打醬油?!”費久寧斯基把這個詞重復了一遍,詫異地問:“是什么意思啊?”

  聽到他這么問,我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嘴巴,說什么不好,非說“打醬油”,要知道俄羅斯根本沒有醬油這個東東,難怪他聽不明白了。我有些尷尬地解釋說:“怎么說呢,這是我聽那些從東亞來的戰士說的一句口頭禪。大概意思就是:紅軍戰士就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費久寧斯基張了張嘴,無聲地笑了笑,說:“這個比喻倒是挺有趣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這半年多來,我的職位也變動得挺快的,先是方面軍司令員朱可夫大將的副手,接著成為了第42集團軍的司令員。朱可夫調走后,我也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列寧格勒方面軍的司令員。后來和霍津將軍對調,成為了第54集團軍的司令員。沒準要不了多久,我又要調去指揮其他的部隊。”

  “司令員同志,”我怕費久寧斯基在問我什么尷尬的問題,連忙岔開話題:“我能知道自己在第54集團軍即將要擔任的職務?”

  “我打算先把你安排在集團軍司令部的作戰處擔任作戰參謀。”費久寧斯基含糊地說。

  “可是,司令員同志,我還是更愿意到作戰部隊里去。”說實話,我對在司令部擔任參謀之類的職務一點興趣都沒有,情愿待在前線的作戰部隊,“哪怕您讓我指揮一個營或者一個連都行。”

  “這個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說到我的工作安排,費久寧斯基仿佛變了個人,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你不是才說過紅軍戰士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嗎?怎么那么快就忘記了?”

  “可我從來沒有在作戰處工作過的經驗啊?”

  “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不懂,你可以學嘛。”他再次打斷了我,口氣堅決地說:“我很看好你指揮部隊作戰的能力,但是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高級指揮員,你還有很多要學的地方。讓你待在作戰處,就是出于這種考慮。這不是我的意見,而是朱可夫大將親自交代的。”

  聽到是朱可夫的意思,我只能無奈地接收這個現實。我站起來,向他敬禮后問:“司令員同志,我服從組織的安排,請問我該去找誰報道呢?”

  費久寧斯基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對門外執勤的中尉說:“中尉同志,你領奧夏寧娜少校到作戰處報道,順便再安排好她的住宿。”

  “是,”中尉果斷地答應了一聲。

  我再次向費久寧斯基敬禮后,正打算離開。他突然又叫住我,說:“奧夏寧娜少校,也許你在作戰處待不了多久,就又要調走,希望你提前做好思想準備。”

  剛到一個新地方報道,還沒等正式上班,很快又要調走?我愣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好奇地問費久寧斯基:“司令員同志,我能問問是調往什么地方嗎?”

  費久寧斯基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有人這兩天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希望能將你調到他的部隊里去。”

  我非常好奇點名要我去的人是誰,要知道,在列寧格勒這里,我的知名度貌似還不高,否則也不會兩次差點在冰上運輸線的檢查站和戰士打起來。于是我輕聲地問道:“司令員同志,我能問問是誰嗎?”

  “你的老上級弗拉索夫,弗拉索夫中將。”費久寧斯基也輕聲地說:“他現在是沃爾霍夫方面軍的副司令員,目前正指揮方面軍的第2突擊集團軍在柳班地區,向德軍發起攻勢,以策應列寧格勒方面軍的突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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