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增援部隊源源不斷地開進城來,我不禁犯起愁來。雖說太陽山城不小,但目前還駐扎著我師的幾千人馬,再涌進這么多的兵員和技術裝備,城里一下就顯得擁擠不堪了。所以我和羅科索夫斯基商議,建議他將這些部隊派往城外的斯維爾奇科沃、謝利謝沃和馬爾特諾沃居民點集結。
羅科索夫斯基同意了我的提議,隨即命令司令部負責接受部隊的參謀,去引導入城的部隊前往三個居民點。
安排好一切后,他和馬利寧參謀長及集團軍的一幫參謀站在地圖前,開始研究對利亞洛沃的反攻行動。由于我已經不是第16集團軍的人了,所以他們討論時,我只能默默地站在旁邊當一個聽眾。從兩人的對話中,我才知道利亞洛沃只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城市。
正在研究時,外面傳來了坦克馬達的轟鳴聲,羅科索夫斯基直起身來,把手一揮說:“走,到門口看看我們的部隊去!”說完帶頭就向外走去,我們連忙跟上。
站在師部外面的臺階上,羅科索夫斯基神采飛揚地站在了最前面,興致勃勃地看著從眼前駛過的坦克、火箭炮和滿載戰士的卡車,激動得滿臉通紅,不時地沖著行軍隊列揮手致敬,并高喊著:“好樣的,小伙子們!好樣的,小伙子們!!!”他的情緒深深地感染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大家看著連綿不絕的隊伍,也興奮得議論個不停。
沒等全部的部隊過完,一名通訊軍官從樓里匆匆地跑出來,到我身邊停下立正敬禮,低聲地報告說:“師長同志,集團軍司令員弗拉索夫將軍讓您接電話。”
我小跑著來到了指揮部里,拿起擱在桌上的話筒,說:“您好,司令員同志!我是奧夏寧娜,請問您有什么指示嗎?”
弗拉索夫沒有轉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地說:“你馬上把指揮權移交給副師長奇斯佳科夫和政委葉戈羅夫,然后趕到集團軍司令部來,我們要共同研究下一步的作戰部署。”
我讓通訊官去把政委、副師長、參謀長他們三人叫了進來,然后打電話到警衛營,讓布科夫少校給我安排人手,并準備好汽車。
政委他們三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政委搶先關切地問:“麗達,你這么急把我們叫進來,出了什么事情嗎?”
我表情淡定地說:“剛才集團軍司令員弗拉索夫將軍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將師指揮權移交給你們,然后我本人立即趕到司令部去參加作戰會議。”說完就開始向他們移交起師的指揮權來。
等交代完一切,轉身往外走的時候,迎面遇見返回的羅科索夫斯基。他見我急匆匆地向外走,也關切地問:“麗達,你這是要上什么地方去啊?”
“我要馬上趕到第20集團軍司令部去,參加馬上召開的作戰會議。”
羅科索夫斯基握住我的手,使勁地搖了搖,說:“路上不安全,可能會遇到德國人,你多帶點戰士去吧。”
“謝謝司令員的關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祝你好運!”羅科索夫斯基說完最后一句,便松開了我的手。
等在外面的是格里薩開的吉普車,警衛連長尤先科站在車外等我。見到我出來,他向我敬禮后,急忙打開了車門,他才從車后繞到車的另一端,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我們的車啟動后,后面很快跟上了一輛滿載戰士的卡車。
我指著后面的卡車,奇怪地問尤先科:“上尉同志,后面的卡車是怎么回事?”
尤先科半側著身體回答我說:“師長同志,這是布科夫少校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專門派了兩個班的戰士來保護您這一路上的安全。”
雖然最近我在外面來回跑時,始終只帶著一兩名警衛員,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心里還是怕得要命,萬一路上遇到敵人的襲擊,就憑我們幾個人,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聽到尤先科這么解釋,我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心里對布科夫的安排感到非常滿意的。
到達了第20集團軍的司令部外面,剛下車,就有執勤的軍官過來向我敬禮,說司令員和副司令員已經等我半天了,并引導著我進了廢墟下的指揮部。
屋子里,弗拉索夫和林副司令員正面對面地坐著喝茶,翻譯站在林總的身后,及時地將弗拉索夫的話譯給林總聽,或者將林總的話轉述給弗拉索夫聽。
見到我進門,兩名司令員都站起了身,向我迎了過來。沒等我立正敬禮,都伸出手來和我握手。弗拉索夫還笑著說:“你好啊,奧夏寧娜參謀長。剛給你打了電話,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過來了。一路還平安吧?”
“謝謝司令員同志的關心,”我也笑著回答說:“從太陽山城到沃洛科拉姆斯克這一線,都在我們第20集團軍的控制下。也許是因為敵人懼怕兩位司令員同志,不敢隨便出來騷擾,所以我這一路才能風平浪靜平安無事。”
弗拉索夫呵呵一笑,向旁邊做了個手勢,說:“來,先坐下說。”林總因為要等師哲同志的翻譯,所以反應要比弗拉索夫稍微慢一些,但他還是同樣用中文補充了一句:“你是集團軍的參謀長,相當于也是司令部的人了,就不用把自己當客人,不要拘束。”
我坐下時,仔細細看了一下弗拉索夫,發現他居然是個瘦高個,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可為啥我以前老覺得他是個中等身材呢,可能是我觀察得不仔細的緣故。
就坐后,弗拉索夫開門見山地說:“麗達同志,我們今天急著把你叫過來,是因為大反攻在即,而目前的形勢還非常不樂觀。如果倉促地進行反攻,估計不會取得什么好的戰果,所以我們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怎么做才能改變當前的不利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