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維亞金左右張望了一下,見除了站門口的洛莫夫大尉外,屋里剩下的都是相對熟悉的指揮員,便湊近我耳邊低聲地說:“師長同志,剛才一直不停說話的那名上尉,名叫尤先科,是內務部派到我師的。”
原來是內務部的啊,怪不得那么囂張。不過我聽到內務部這個詞,還是不禁激靈打了個冷戰。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我和別濟科夫死里逃生的那一幕,以及在地鐵里想槍殺所有穿越者那名少尉。看來我讓他打完仗去當名上士的想法有點太仁慈了,應該直接將他派到危險程度最高的一線部隊去沖鋒陷陣。當然,如果他能光榮地犧牲,這應該就是個大家喜聞樂見的皆大歡喜結局。
雖然心里對內務部怕得要命,也恨得牙癢癢,但滿腹的牢騷也只能在肚里發發,表面上還得裝作沒事人一樣,輕描淡寫地說一聲:“哦,原來是內務部的啊。”
列維亞金見我表情如常,也就沒再說什么,招呼大家坐下,并吩咐還站在門口的洛莫夫大尉:“喂,我說大尉同志,您作為指揮所的主人,是不是該請在坐的指揮員們喝茶啊?”
洛莫夫臉上帶著微笑,回答說:“將軍同志,早準備好了。可以端上來嗎?”
“可以,端上來吧!”列維亞金的話一說完,洛莫夫撩開門簾,從外面喊了兩句。功夫不大,幾名戰士就用托盤端著茶壺和帶杯托的水晶杯魚貫著走了進來。
坐在溫暖的指揮所里,和一群指揮員喝著熱氣騰騰的紅茶,吃了精美的糕點,我心中不由暗自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啊。同樣是軍人,普通的戰士在冰天雪地的森林里吹冷風,都快變成凍肉了;而當指揮員的卻坐在屋子里有吃有喝,如果不是開戰在即,可能會有人倡議喝上兩杯的。原來在蘇軍里,壓根沒有官兵平等的這種說法。”
我原計劃是待到十點半,才出發去前沿指揮部隊發動進攻。但在這屋子里待著,雖然有吃有喝也不覺得冷,我卻覺得坐臥不安,所以剛過九點,我就招呼要參加戰斗的奇斯佳科夫、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一起出發。
幾公里的路,雖然已經被積雪覆蓋,但司機格里薩的技術高超,再加上吉普車越野性能極好,只用了十幾分鐘,我們就趕到了部隊的出發潛伏點。
得知我們的到來,卡圖科夫將軍從他的坦克里爬了出來,特意過來迎接我們。在和我握手時,他有些擔憂地說:“師長同志,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啊!”
聽他這么一說,把我嚇了一跳,忙追問道:“怎么了?將軍同志!難道敵人的兵力部署又有了變化嗎?”
“不是敵情有什么變化,”卡圖科夫連忙否認,他用手向旁邊的樹林里一指說道:“天氣太冷,我們的戰士雖然有厚厚的冬裝,但也凍得夠嗆。如果讓他們在這里再待兩個小時,估計將會出現大量的凍傷,導致不必要的戰斗減員。”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集結著的戰士幾乎都裹緊大衣,抱著武器在原地跺腳,以維持身體的體溫。看到這一幕,我再次發覺自己是個蹩腳的指揮員,讓數千戰士在冰天雪地的森林里,忍受幾個小時的嚴寒。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卡圖科夫說得非常有道理,再這樣凍下去,等戰斗打響時,不知道有多少戰士已經被凍僵了。
我環顧左右,看到奇斯佳科夫、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就站在我的身后。我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決定提前發起進攻。我果斷地對大家說:“指揮員同志們,現在情況有變。因為天氣寒冷,不利于我軍的繼續潛伏,所以我打算提前發起對太陽山城的攻擊,大家有什么反對意見沒有?”
四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我:“沒有!”
“那好!”我看大家的意見同意,便向卡圖科夫下達了命令:“將軍同志,請您先去發動坦克吧,十分鐘以后,正式開始發起突擊。”
“是!”卡圖科夫敬禮后轉身離去。
“奇斯佳科夫上校,”看著卡圖科夫鉆進坦克,我又對奇斯佳科夫下達了命令:“您迅速趕到團里去,召集您手下的營連長,讓大家做好進攻準備。”
奇斯佳科夫興奮地答應一聲,也敬禮后跑開了。
我回頭看看身后的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轉身面對著他們說:“兩位指揮員同志,你們團將是最后發起進攻的。現在,你們陪我去找找通信車在什么地方,我們可能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時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