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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的人追求名利,上道觀燒香也不過是求得利益,而這里沒有任何名聲,又怎會來這里。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未感覺到有任何聲音的強大力量,他心中有些疑惑,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追了這么久的飛劍,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只是不知道被主人收了回去,亦或者還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斬殺自己。
可偏偏此時,遠處的道觀中傳來巨大的聲音:“原來是客,施主何不館中一座?”
說話之人氣息冗長,聲若洪鐘,穿透力極強。
“這是個修真者!”
蕭強一瞬間就聽出,此人絕對不凡,信步走了進去。
土黃色的大廳中,放置著三清祖師,而在香案之上,擺放著上等的好香。
至于其他的則十分簡樸,只有道館必備的供奉,以及一張素琴,一些發黃的書籍。
一個老道正在撫琴。
蕭強并未上前問話,只是等老道一曲終罷,才贊嘆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性,可以調素琴,閱金經!道長身在俗世,卻已出世,萬份欽佩。”
“施主請坐!”
老道一曲終了,起身向蕭強施禮,笑道:“施主氣勢不凡,眉宇似清泉,有潺潺流水之雅韻,一身殺氣,卻又豁達而和爽朗,真不是凡人啊,貧道不及也!貧道枉然猜測,施主應該是修真之人吧?”
蕭強萬份欽佩,道:“道長果然是高人,想不到今日遇險,追擊飛劍,卻能遇見道長這樣的高人,這才是禍兮福之所以。萬幸!萬幸!”
道長招呼小道童給蕭強上茶,兩人言談甚歡,妙語如珠。
蕭強看了看那小道童。只有七八歲,臉色白凈。相貌可愛,一雙大眼珠頗為靈動,讓人感到頗為喜愛。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小孩子雖然身體健康,卻沒有任何的法力,讓有些莫名其妙。
按照常理,這道長氣息綿長,應該給這道童易筋洗髓。可現在卻沒有任何舉動,真是令人奇怪。
“施主根奇怪這件事吧?”
蕭強點了點頭道:“道長道法高明,本應該輕易給這位小童子洗髓,但為何還是凡人。”
老道嘆息了一聲道:“施主深明藥理,請給我的小童看看病。”
蕭強略微猶豫了一下,他神識強大,掃過一眼大概知道這人是否有病。
這小童分明沒有什么事情,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
此時的蕭強參悟修真之道,已經到了一定的瓶頸,無法突破。
最急需提高的就是境界之上的攀升。
但境界這東西。求之不得,只能妙手偶得,今日與道長一場邂逅。對答機鋒,居然毛色頓開,往昔想不透的東西,經過道長三言兩語提醒,居然豁然開朗。
受到對方如此大恩,他自然不能怠慢,一把抓住小童的脈門。
驟然間,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小童的身體中涌出。
蕭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瞬間結冰,一股冰冷的寒氣直沖脈門。如果不是老道面帶微笑,聽他甚至認為上了龍家的當。
一股造化之氣驟然沖入了小童的脈門中。冰冷的寒氣慢慢的開始消退,蕭強的身上氣息面長。
老道雙眼閃現出異樣的光芒。有些不敢置信的的看著蕭強,無論怎樣,他曾經多次給小童治病,耗費了無數的元氣,卻也無法抑制住小童的先天冰體,可萬萬想不到,蕭強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磅礴的氣息。
他不再說話,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半晌之后,蕭強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有些蒼白。
“這位小童子竟然是玄冰之體。”
老道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當年我在西山之下修行,在大年三十那日,不知誰將這個孩子,放到門口,他身上寸縷未傳,更未曾留下任何的信物,我本以為這孩子必死無疑,卻未曾想到這孩子非但未死,見到貧道竟然發出悅耳的笑聲。”
我本想將他送到福利院,卻未曾想到,這個孩子每隔半年都會發作一次寒冰之毒,除了我親自用元氣為他渡命,必死無疑。
無奈之下我只好來到這里,雖然有些清苦,但這里山明水秀,而又烈陽之勢,我能夠壓抑住孩子的玄冰之體。
蕭強心中佩服,這老道談吐不凡,必然是某個地方的世外高人,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竟然愿意放棄隱居在這荒山野嶺,真是可敬可佩。
蕭強點點頭道:“玄冰之體號稱修真界十大靈體之一,修煉冰屬性的法術,事半功倍,可如果沒辦法引導冰冷之氣,孩子十歲之前便會夭折。”
老道眼神中帶出一抹痛苦之色,聲音黯淡的說道:“蕭道友認識玄冰之體,難道能夠解開他的痛苦。”
蕭強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能倒是能,不過你要給他一個選擇。”
老道有些意外的說道:“什么選擇?”
蕭強淡淡的說道:“他本是玄冰之體,如果修煉玄冰法術,事半功倍,強橫無比。可惜這些年,你用赤陽之峰給他壓抑毒素,他的身體已經破損大半。”
老道神色黯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蕭強平靜的說道:“第一條路,我可以將這個玄冰之體化開,從此之后他便是普通人,雖然無法長壽,但活到六十歲卻也不成問題。”
老道皺了皺眉道:“那另外一個條路呢?”
蕭強正色道:“我會解開玄冰之體,而且會用造化之氣將他的玄冰之體魄恢復,只是他身體四肢存儲了太多的赤陽之火,我不敢確定,他能否忍受這痛苦,或許當場就死了。不過如果他熬過這一關,以后的修真之路。將無比順暢。”
老道也算是得道之人,可惜面對如同兒孫的童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緩緩的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寧愿讓他成為普通人。也不愿意讓他受到危險。”
蕭強點了點頭,他想到老道會如此選擇。
無論怎樣,他雖然對道的領悟頗深,卻也看不透世間萬物,而父子親情更是讓人無法抵抗。
這世間,有揮劍斬情絲,卻沒有幾個人能夠斬斷親情。
他點了點頭,對著小童子說道:“孩子。可能有點痛,你要忍耐一點。”
“不,我不要!”無論是蕭強還是老道都未曾想到,那小童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老道有些詫異的說道:“月兒,你這是干什么?”
月兒搖搖頭道:“師傅,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從小在你身邊長大,知道你種種強大的法力,雖然我以前無法修真,卻真的無時無刻不想著成為修真者。如果你斷了我這條路,莫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老道眼中帶出一抹淚光,顫抖的說道:“你這又何苦的呢?”
月兒童真無暇的眼睛望著老道。跪下磕了三個頭道:“我一定會撐下去。”
老道還想說什么,蕭強突然笑了笑道:“孩子,我問你,你真的想要修真還是怎樣?”
月兒身子顫抖了一下,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要修真。”
好吧!
蕭強何等人也,心中已經明白了月兒的想法,手指驟然伸出,點在月兒的后頸之上。
月兒暈了過去。
老道臉上露出了凌厲的殺機,冰冷的說道:“蕭施主。你要做什么?”
蕭強嘆息一聲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月兒為什么要修真。”
老道搖搖頭道:“這孩子可能喜歡做那無拘無束之人。所以才想著修真。”
蕭強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道長。你說錯了。這個孩子之所以要修真,不過是為了活下來,好照顧你終老。”
老道先是一驚,臉上露出了悲戚的表情。
“這!”
老道看似五十歲,卻實際已經是二三百歲的老者,而他已經是筑基初期的強者,按照修真者綿長的生命,他如果能夠突破筑基期,那么生命將會達到五百歲之上。
月兒最多活過六十歲,根本沒辦法伺候師尊終老,而小小孩童,孝感動天,想要伺候這位師尊。
老道沉默下來,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只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有多大機會治好。”
蕭強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會盡力,我不會讓他死。”
三十二根銀針從虛空中鉆出來,刺入了月兒的身體中,冰冷的光芒,從冰冷的針尾散發出來。
蕭強不敢怠慢,造化之氣不斷的涌出,蓬勃的力量沖入了那三十二根銀針之中。
大五行銀針,不斷的顫抖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
再看月兒身體不斷的哆嗦著,從丹田開始,一道道寒氣涌了出來,不過三五分鐘,他的身體便結滿了寒冰。
蕭強深吸一口氣,造化之氣瘋狂沖入了月兒的身體中。
剎那!
造化之氣和冰冷寒氣瘋狂的撞在了一起,月兒突然慘叫一聲,嘴角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
道長臉色大變,大聲說道:“月兒。”
蕭強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放心,無事!”
下一刻,他雙手結印,造化之氣洶涌的出現在他的五根手指之上,轟然著火。
熾熱的火焰瞬間將這個屋子變得熾熱異常。
老道的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不由自主的說道:“竟然是造化之火,這是傳說中的火焰,更只有那個等級的人才能擁有的火焰。”
砰砰砰!
三十二根銀針竟然同時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令人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再看蕭強,身體氣息澎湃而出。
明明沒有任何風浪,地上的灰塵卻如同被風卷起,向著四面八方沖去。
無數道刺眼的光輝驟然沖入了月兒的身體,他身上薄薄的冰層寸寸斷裂,而他經脈之中的寒冰也被這造化之火徹底的祛除。
他的臉色從紅變藍,從藍變綠。從綠便紫,從紫變得慘白。
驟然,月兒的身子猛的彈了起來。張口便吐出了烏黑的血液,而血液中竟然拿有已經固化的碎冰。
蕭強知道此時是最為關鍵的時候。表情凝重。
造化之氣已經充斥著整個手掌,轟然拍在了月兒的后心。
三十二根銀針同時射了出去,刺在了對面破舊的墻壁上,紅色的火焰在墻壁上緩緩燃燒,仿若一根根橫著擺放的火焰。
不知過了多久,月兒才緩緩出了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
老道顧不得什么,快步走到月兒面前。緊張的問道:“你怎么樣了?”
月兒艱難的睜開眼睛,沙啞的說道:“師尊,我感覺那些堵塞我經脈的東西,已經完全消失了。”
老道欣喜若狂,他來到蕭強面前,剛想深施一禮,卻被蕭強擋住。
可讓他頗為奇怪的是,蕭強的臉色仿佛十分難看。
“請問道長,當年你撿到這孩子的時候,孩子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老道搖搖頭道:“我看不出來。只是覺得這孩子精力有限,做事比正常人慢一些。”
蕭強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殺氣,緩緩說道:“這便對了。”
老道有些不解的說道:“什么對了?”
蕭強緩緩的說道:“這個孩子是玄冰之體。可在之前被人下了毒,所以他的玄冰之體根本無法運轉,每一年都痛苦異常。”
老道臉色大變,聲音中透著意思憤怒:“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連剛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
蕭強看了看老道,淡淡的說道:“只是不知道長的道號。”
老道臉色一變,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頹廢 的說道:“原來這么多年害月兒的罪魁禍首是我。”
還未等他說完話。蕭強的手指突然點中了月兒的額頭,月兒瞬間暈了過去。
老道站起身。平淡的說道:“我原來乃是龍虎山第八十一代傳人,在龍虎山的別人都稱我為尋龍真人。”
蕭強皺了皺眉頭道:“尋龍道長。龍虎山赫赫威名,你為何會來到這里。”
老道嘆息一聲道:“當年我撿了這孩子之時,為了給孩子續命,沒有參加萬山大會,從而使得龍虎山的幾名弟子被人擊敗,而天下第一山的稱號也被人搶走。”
“果真如此!”
蕭強臉色變得愈發的冰冷,聲音冷漠的說道:“看來,是有人拿這個孩子來拖延你的腳步。”
老道點點頭道:“其實這也無妨,雖然離開了龍虎山,但和月兒在一起,也頗為開心,我本就無心管那些俗世的事情,讓他們去管也不錯。”
蕭強心中感嘆,不愧為得道高人,雖然戰力并不強橫,但心思剔透,道法高深。
他本想告辭,卻聽老道說道:“蕭強道兄幫我救了月兒,不管他前途怎樣,至少不會受到那半年一次寒冰之痛,我這里有個東西送給道兄,希望道兄用得著。”
蕭強連連推辭,可當老道將那本書放入蕭強的時候。
他的臉色卻變得特別精彩。
“真道德經!”
世人都知道道德經,但真道德經是什么東西?
蕭強深吸了口氣,打開了真道德經,臉色大變。
比起在俗世看到的道德經,這部道德經足足長了一倍,其中不僅蘊含著無上的道法,更擁有對天道的體悟和對世俗的看法。
他臉色驚訝的問道:“老人家?這是?”
道長嘆息一聲道:“當年老人家騎著青牛離開嘉峪關之時,做了一本道德經,那時他并未成仙得道,雖然擁有無上天資,卻也始終有些瑕疵。可之后,他化身各種人物,和各大宗師論道,終于堪破天機,在這里降臨了天劫,而在天劫之前,他再次留下了一部道德經,這才是真正的道之盛典。”
蕭強只覺得這道書有千斤重,聲音凝重的說道:“老人家。這實在是太過寶貴了,我怎能收下。”
道長淡淡一笑道:“我本想將這本書傳承下去,可這里人心浮躁。哪怕是龍虎山和修行之人,也利欲熏心。如果落在他們手中,必然在修真界引起軒然大波,甚至連華夏都不復存在,而你則不同,施主擁有赤子之心,卻也不是假道學,我將這本書贈給先生,也算是感謝你救下月兒之恩。”
蕭強深吸了口氣。緩緩點點頭道:“那就多謝道長了。”
他心中明白,老道之所以將這本書給他,除了報恩,也想將這本真道德經傳承下去,否則也不會如此。
而他絕不會讓對方失望。
因為和老道相談甚歡,再加上月兒的冰毒并未徹底治療,蕭強在道觀之中有呆了三天。
在這三天中,蕭強曾經問過那飛劍的事情,張道長卻只是淡淡笑道:“這把飛劍與你有緣。”
蕭強見對方不愿意說,索性不問了。
這三天。老道和他講了一些華夏修真的典故,和一些傳說中的東西。
老人家當年畢竟是龍虎山的掌教,見識廣博。比蕭強要多的太多,雖然沒有追到銀色飛劍,可他卻也覺得不虛此行。
第四天,月兒終于恢復了正常,而蕭強也覺得離開時間太長,他的天地合歡蠱還未曾祛除,始終是個隱患。
索性告辭,并應允老道會時常來看看。
道長笑著送蕭強出門,而月兒則戀戀不舍的看著蕭強。蕭強微微笑了笑,親昵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突然。他愣住了,臉上露出了有些荒謬的感覺。愿意很簡單,這個月兒竟然是個女孩子。
這簡直是可笑的很,自己為她治病,竟然沒有發現她是個女孩子。
“以后,有時間去苗家找我就好了。”
月兒點了點頭,可是卻沒有說話,只是躲在道長面前,不舍的盯著她。
從小的她被人當成怪物,而蕭強并未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她,相反還給她治病,并是分疼愛她。
道長雖然也很好,但畢竟是老人,有很多時候,他無法了解她的想法。
而蕭強這個大哥哥卻完全不同,讓她有種兄長般的感覺。更何況,在今天清晨,老道和月兒說了一些話,讓她心中悲傷,只是師尊告訴他,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不能告訴蕭強,否則月兒的世界將和蕭強牽扯在一起。
老道見蕭強走了,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哀,回頭對月兒說道:“你跟我來。”
月兒心中突然出現了不安的預感,靜悄悄的和師尊回到了屋子。
“月兒,為師走了之后,你要好好聽話。蕭施主應該會收你為徒,你以后終于可以踏上修真的道路。”
月兒渾身顫抖,她根本無法控制情緒,淚水已經已經掉落下來。
只是,這一起,蕭強并不知道,
蕭強走出百米的距離,仍看到道長在向自己面帶笑容的招手,親切感油然而生。
他本想去瞬移回苗家,可現在應該是中午吃飯之時,萬一苗可兒拿自己“試毒”萬萬不好了。
難得有此閑暇的時光,蕭強抬頭望向周圍,山巒重疊,鳥語花香,兩邊氣勢磅礴。
他的臉上露出了差異的表情,如果他沒有看錯,這里應該擁有傳說中的。
突然,蕭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種詭異的氣息再次出現,正是那令人窒息的飛劍。
咻咻!
劍氣縱橫。
地面之上轟然爆發出無盡的灰塵,碎裂的石塊,四射而出。
一道銀色的,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到了蕭強的面前,他根本來不及阻擋,又不能正面對敵,身子猛然使用了一招鐵板橋。
銀色的飛劍,近乎是貼著他的鼻子射過去的。
劍芒將他的鼻尖瞬間帶出一道血痕。
蕭強臉色變得難看,這把飛劍竟然還未歸鞘,毫無疑問,它是個魔器,不見血絕對不會回去。
此時的蕭強,無論元氣還是狀態已經達到了全省的狀態,巨門劍已經握在手中,他決不能讓那把飛劍再次出現,他可不想在某個睡夢中突然被摘掉了腦袋。
周圍一片寂靜,甚至連風吹起的聲音都消失不見,只有遠處的樹枝在不停的晃動。
蕭強一步步的走出去,每走一步都踩碎了一塊石塊。
“出來!”
蕭強輕輕說道。
可惜,那銀劍卻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任何的聲音,過了半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那銀劍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