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阜康、天池。{+}..
天色剛蒙蒙亮,便有一輛私家車遠遠的駕駛著朝仙女湖開來,過不一會,從車上下來一家三口人,父親拿著一個漁具背帶和一個野營背包,女孩蹦蹦跳跳的拿著凳子,母親在后面拿著一個背包。
三人一路走到仙女湖的湖邊,母親從包里面拿出布墊鋪在地上,然后開始像變戲法一樣從包裹里面拿出各類吃的,準備著野營的豐盛餐。
父親則打開野營背包,開始支著帳篷,女兒在湖邊放下凳子后邊笑嘻嘻的圍著父親的身邊,時不時的上去撒嬌調皮一下,惹得父親笑吟吟的哄著女孩開心了才停下搗亂的動作,在一旁乖乖的幫父親搭著帳篷。
帳篷搭好以后,天色已經開始泛白,黎明清晨的陽光投映在仙女湖平靜如鏡的湖水上,顯得格外的璀璨,整個湖面看起來猶如一塊巨大的翡翠玉石,惹得女孩兒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父親、母親和女兒在鋪就好的地毯布墊上吃完了早餐,然后父親打開漁具袋,拿出了釣魚竿拼裝在一起后,帶著女兒便來到了湖水旁邊開始釣魚。
女孩兒認真的看著父親甩鉤,然后心情隨著魚漂在水中的沉浮而起起落落,當父親釣起一條魚時,女孩兒便拍著手掌發出歡呼的笑聲,當父親拉起的是一個空鉤時,她便嘴巴撅得老高,一臉的不愉快。
但不管是在湖邊笑吟吟的看著父女兩共享天倫之樂的母親,還是滿臉慈祥的父親,又或者是時而歡喜時而不快的女孩兒,他們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地方即將發生什么樣的事情,也正如同這里、阜康、新疆、又或者是這個國家,這個地球上的絕大多數人一樣,他們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平靜的仙女湖湖底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這是一個電影,那這個時候導演會在畫面中表現出最燦爛最飽滿的色彩,青的山,綠的樹,灰的石,以及五彩斑斕的陽光,再用帶著光暈的鏡頭仰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歡樂場景,然后再將鏡頭下移,穿過清澈的湖面,逐漸深入到陽光所不能滲透照射進來的湖底,漸漸的光線黯淡下來,這便已經是一個黑暗的世界,是一個正常普通人所不能接觸到的世界,這里游弋的只有生存在湖底的巨大魚類以及一些爬行龜類,它們緩緩的游動著,用一種冷漠的姿態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時候鏡頭會再往下移,就能直接從湖底穿過厚厚的湖底巖層,然后進入到另外一個奇妙神奇的世界,這時畫面中會泛出一種柔和的純粹的清淺的藍光,這是封印法陣發出的藍光,上面世界的普通人幾乎不會有人有幸看到這樣的藍光究竟有多美。
但幸運的是,他們同樣也不會看到面目猙獰的相柳在畫面中怒吼咆哮的樣子,更不會看見時隱時現如同幽靈一樣漂浮在陰暗處的浮游。
當鏡頭再一次下移的時候,冗長而狹窄逼仄的隧道便彎彎曲曲的出現在鏡頭之中,然后再是翻滾的巖漿熔巖,畫面時而熾熱明亮,時而冰冷陰暗。
等最后來到一個空曠的巨大溶洞時,才會看到兩個人正違反地球物理力學定律的漂浮在半空之中不斷上演著“打你丫的”和“打你丫的”之類的無聊對罵。
不會有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就好像古麗夏娜和沈玲也絕逼不會相信,一個幾乎以一己之力對抗劫難的應劫少年和一個遠古大魔王正在互相罵街…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們這樣到底多久了?”古麗夏娜一臉呆滯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雖然隔著很遠,但兩人的聲音在空曠的溶洞之中依舊十分清晰。
沈玲也是一臉癡呆:“不,不知道…應,應該很久了吧?”
在這巨大的洞窟之中,回蕩著郝帥和共工的聲音。
“賊,你扔啊!我不信你不怕死!”
“老賊,你別逼我啊,逼急了我真扔啊!”
“扔啊,別不扔啊!我不信你會扔!”
“老賊,我真扔了啊,我真的扔了啊!!”
“那就扔吧!本帝乃是水神共工,豈會害怕熔巖?”
“呸,這話的時候你手抖什么?”
“賊,你哪只眼睛看見本帝手抖了!”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啊!”
“賊,一會要挖掉你這兩只眼睛!!”
“來呀,挖呀,有本事就過來呀!”
“過來就過來!”
“過來我就扔了啊!”
“賊,你扔啊!我不信你不怕死!”
“老賊,你別逼我啊,逼急了我真扔啊!”
“扔啊,別不扔啊,我不信你會扔!”
“老賊,我真扔了啊,我真的扔了啊!!”
“那就扔吧!本帝乃是水神共工,豈會害怕熔巖?”
“呸,這話的時候你手抖什么?”
“賊,你哪只眼睛看見本帝手抖了!”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啊!”
“賊,一會要挖掉你這兩只眼睛!!”
古麗夏娜和沈玲整個人都思密達了,這兩個人一開始還互相對罵,不帶重樣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郝帥的罵人臟話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康回大帝只是跟著被動應對而已,郝帥不重樣,他自然應對也不重樣。
但罵得多了,自然也有黔驢技窮的一天,幾個時罵下來,郝帥口干舌燥不,真心覺得腦海里面罵人的話已經用完了,但眼前的共工也似乎的確忌憚著什么,雖然躍躍欲試,但始終還是沒有主動撲上來。
兩人這樣僵持著,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垃圾話無限重復的套路中去,古麗夏娜和沈玲在一旁看得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尼瑪,你們兩個是復讀機啊?
還是錄像帶卡帶了,這兩個人無限重復這一段啊?
但不管是古麗夏娜還是沈玲,又或者是共工康回,他們都沒有留意到,郝帥…離她們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兩個女生此時都沉浸在一種接近崩潰的情緒之中,卻沒有留意到郝帥從一開始距離她們很遠,到現在卻已經是距離她們…不遠了。
同樣,無論是郝帥還是古麗夏娜、沈玲,他們也都沒有留意到,四周的環境越來越潮濕,一開始在沈玲和古麗夏娜落腳的地方,還是干燥無比的硬化熔巖,但此時已經不知不覺變得十分濕潤,在巖縫之中無聲無息的細流水從下而上的流淌著,然后從四面八方悄無聲息的匯聚到溶洞的端,然后不斷的加入到禁錮著番天印的水球之中。
如果郝帥、沈玲和古麗夏娜抬頭看一眼的話,便會震驚于這個水球的大已經翻了幾乎三倍,以前還只是一個正常的浴池大,此時已經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了。
郝帥和共工,一個是狡猾如狐的應劫少年,一個是上古神祇,郝帥固然狡猾多智,但共工雖然直,可也絕對不傻,兩人這樣拖延時間,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但兩人都認為自己智珠在握。
共工最后跟著郝帥罵了一段后,他忽然停嘴不語,只是盯著郝帥,看著他在那里依舊喊著“你來啊,有種你過來啊!”這類的話,但他此時的目光卻充滿了俯視和睥睨,如同看著一只踩在腳底下的蟲子。
郝帥發現對手不再跟自己斗嘴,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叨逼叨叨逼叨的也沒意思,他也跟著停了下來,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只覺得嘴巴里面干燥得像是要冒火似的。
共工盯著郝帥好一陣,見他不再話,便嗤笑了一聲:“啊,接著啊!賊你不是很能嗎?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多久!”
郝帥聲音都有些沙啞:“有本事你也啊,你我也。”
共工的周圍開始不斷匯聚著凝聚成線的水流,這些水流繚繞在他的周圍,漸漸的覆蓋在他身上,如同形成了一層流動的水質盔甲。
共工冷笑道:“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到底來這里干什么,但…我不喜歡你,非常非常不喜歡你!”
郝帥偏了偏頭,撇了撇嘴,身形又悄悄的向后移動了一,他接著偏頭的動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古麗夏娜和沈玲所在的距離以及她們的位置,然后轉過頭來,對共工道:“這個世界上喜歡大多都是單戀,但嫌棄總是互相的。”
共工哈哈大笑,這個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漸回升,剛復活時力量匱乏的窘迫和狼狽終于消散,根深蒂固的桀驁和睥睨重新顯露出來:“所以,那就請你去死吧!”
共工目光一凝,他身邊的水流頓時匯聚在一起,逐漸幻化成一支長矛,眼看就要脫膛而出刺向郝帥。
此時郝帥卻是一笑,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讓你腳底下的火山噴發么?”
共工嗤笑道:“你要是敢,早就這樣做了!賊,你這套把戲可以收起來了!”
郝帥了頭,道:“的確是夠了!”著,他突然一捏手中的符箓,他手中的符箓瞬間爆炸開來,火焰在空中幻化成一條巨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后,便呼嘯著往石洞的底部沖了下去。
同時,郝帥一聲大喊:“你左我右!”
此時郝帥懷中的姚夢枕也突然間跳了起來,兩個人同時飛撲向巖壁上站著絲毫沒有反應過來的古麗夏娜和沈玲。
兩人一人抱住一個后,郝帥手中又幻化出一道符箓,他連帶著符箓一掌拍在他們來之前的巖壁上,轟隆一聲便將巖壁轟碎,露出了一個石洞口子。
而這個時候,火龍已經瞬間沖到了石洞的底部,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緊接著,大地便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如同一個高壓鍋即將爆炸一樣,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和硫磺氣息。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即便是共工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他見郝帥竟然真的用法術擊碎地殼激發了熔巖,他頓時驚怒交加,可不等他有任何的動作,地底一股奔騰而起的熔巖便瞬間將他吞沒!
郝帥等人此時扭頭看見了這一恐怖的場景,那火紅熾熱的熔巖瞬間烤干了空氣中幾乎所有的水分,一下燙得他們所有人毛發皆卷。
這個時候,共工是否還活著,已經不再重要,又或者,共工已經不再是威脅他們生命的第一大敵,真正恐怖的是天地之威,是這翻滾噴薄的地獄熔巖!
“快跑!!”郝帥朝著呆呆的古麗夏娜和沈玲,發出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喊。